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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菲玥淡淡一笑,又捏了一颗李子,在指尖慢慢拨着皮,状似不经意道:“静菡,你哥哥也快回来了吧?”
第三十九回:莫名的不安()
一听方菲玥问及哥哥,静菡立刻小心回答道:“奴婢算着日子,这就这两日了。”
方菲玥笑道:“那我便等着你哥哥带来好消息了。”
说完便将那颗剥好的李子送进嘴里,酸甜的味道立刻传来,那味道像极了此刻等待的心情,期待且不安。
明明很期待娘亲的信,却莫名觉得不安。
不安的情绪在第二日早上更盛。
早起的时候,静姝在铺床,静菡伺候着给方菲玥梳头,不知怎地那梳子扯着头发了,将她的头皮扯得生疼,方菲玥莫名烦躁起来,皱眉蹙额,厉声道:“你梳头小心点!”
方菲玥自回复就敛了性子,少有生日发怒的时候,这下惹得静姝回头侧目。
静菡也吓得立刻跪下请罪:“请姑娘恕罪。”
许是觉得自己语气太过严厉了,方菲玥亲自扶了静菡起来,笑道:“许是我昨晚没睡好,早上起来火气大了些,你莫往心里去。”
静菡连道:“奴婢不敢。”
又小心谨慎伺候方菲玥梳了头,才跟着她一起去刘氏处请安。
刚到凝华院门口,就见刘氏身边“四音”之一的四音在门口候着,见她来忙笑着行了礼道:“三姑娘,夫人一早就被老太太遣人请去了绵福院,走之前吩咐奴婢,让姑娘们直接去绵福院请安即可。”
方菲玥笑着道了谢,心里莫名的不安却愈发扩大。
一路到了绵福院,见丫鬟婆子行动如常,才略略安下心,笑着跟门口的疏影打招呼:“疏影姐姐今日穿得这身水蓝色衣裳倒好看,衬得姐姐肤色更白了。”
疏影尴尬一笑,神色不自然地行了礼:“三姑娘。”
方菲玥眉头一跳,正要问发生何事了,就听到屋里传来老太太得声音:“可是三丫头来了?让她进来吧!”
疏影忙应了一声:“是三姑娘来了。”
说着便打起帘子,“三姑娘请进。”
方菲玥回头笑着对静菡道:“我前些日子一直病着,你在跟前忙着伺候,倒惹得你们姐妹多日未见。你便在外头陪着你姐姐说说话,不必跟进去了。”
静菡应:“是。”
方菲玥一进去疏影就拉了静菡去一旁丫鬟喝茶休息的耳房说话。
静菡道:“姐,你今日是怎么了?怎么对三姑娘态度如此不自然?”
疏影将屋子里偷懒打盹儿的小丫头都撵出去,关了门,这才叹息道:“三姑娘命苦,可怜还不知柔姨娘……”
说到这里疏影忙闭了口,透过门窗看屋外没有人才松了口气。
静菡忙问道:“柔姨娘怎么了?”
疏影趴在静菡耳边耳语了两句,静菡立刻变了脸色,急急问道:“姐姐说得当真么?”
疏影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这种事情怎好胡说?老太太跟夫人说话,我进去送水的时候听得真真的。老太太还特地交代不许在背后议论,免得三姑娘听到又伤心。”
“那姐姐怎么告诉我了?”
疏影道:“你是我亲妹妹,我自是要为你打算。你现下知道了也好,回去伺候三姑娘更要小心谨慎。”
静菡感激不已:“谢姐姐。”
第四十回:传噩耗()
疏影叹道:“你跟我还客气什么,只是可怜了三姑娘……”
静菡暗叹息,三姑娘还日日盼着柔姨娘的回信儿呢,如今怕是……唉,天意弄人啊!
那厢两姐妹说着悄悄话,这边方菲玥进了屋,就见老太太坐在主位上,面色沉重,刘氏坐在老太太下首,垂首不语,竟然连一向很少见到的方礼臣也在。
方菲玥不明发生了何事,只笑着行了礼,:“玥儿给祖母和母亲请安。”
老太太刚道了免礼,就有小丫鬟隔着帘子在门外禀报:“老太太,几位姑娘来给您请安了。”
老太太淡淡吩咐疏雨:“让姑娘们各自去读书上学,今日免了请安。”
疏影忙去了。
方菲玥心里一沉,今日免了请安,却独独叫了她进来,方礼臣也在,可见是有什么事要跟她说了。她暗暗揣测,难道是她给娘亲写信的事被老太太知道了?
果然,只听老太太柔声道:“三丫头,到祖母身边来。”
方菲玥小心观察着老太太的神色,见她目光怜爱,不像是要责备她的样子,便走上前,低眉顺眼地站在老太太一旁。
老太太拉了她的手,不知怎地,突然热泪盈眶:“柔儿把三丫头养的极好,三丫头是个好孩子,又孝顺又懂事,只可惜……”
说到这里老太太停住了,忍不住老泪纵横。
一股不好的预感袭来,方菲玥暗暗皱眉,老太太突然提起娘亲,又泪水不止,莫不是娘亲……
方礼臣忙劝道:“母亲,切莫伤心,您的身子要紧啊!”
刘氏拿帕子擦了擦眼角,亦劝道:“老太太可要保重身子,若是柔姨娘泉下知道老太太如此伤心,怕也不安心呐!”
什么?泉下有知?这不是说过世之人的么?
方菲玥惊讶地看向刘氏,急急问道:“母亲你说什么?什么泉下有知?”
刘氏叹道:“三丫头,你还不知道吧,柔姨娘昨晚上没了,听说临死前还一直念叨着你和澈哥儿的名字呢!”
“什么?”方菲玥不可置信地看着刘氏,只见她装模作样地拿帕子掩面,却挡不住上扬的嘴角,老太太伤心垂泪,目光哀伤,方礼臣则面无表情地低着头,沉默不语。
这样一大家人,不会平白演戏给她看,方菲玥做梦都没想到竟会等到娘亲去世的消息。
仿佛昨日她还刚刚折了桃花给娘亲看,娘亲责怪她冲撞了府里来的贵客,让她罚跪。膝盖有莫名的疼痛隐隐传开,方菲玥悲从中来,忍不住泪流满面。
老太太见她流泪更是伤心,一把搂住方菲玥,祖孙俩抱头痛哭起来。
刘氏陪着落了几滴泪,忙和疏雨一块儿将祖孙俩劝住了。
老太太勉强止住泪,却是对疏雨道:“去唤大爷来。”
疏雨奉命而去,老太太却紧紧握住方菲玥的手,哽咽道:“柔姨娘毕竟是你们生母,让你哥哥跟着你回去看她一眼,也算是全了母子情分。”
刘氏听了忙道:“老太太可是太伤心了,老太爷是交代过不许澈哥儿再见柔姨娘一面的,何况我们身在孝期,也不便出门啊!”
第四十一回:刘氏的厉害之处()
刘氏心中暗自盘算着,柔姨娘是她的死对头,虽说人已经死了,但她生得这两个孩子可都不是省心得,方菲玥心思细腻,性子好强,方凌澈心机深沉,暗藏锋芒,若是让她们兄妹俩单独出去几天,回来不定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所以,她一定不能让他们出府。
老太太直直看向刘氏,冷声道:“你倒是好记性,至今还记得老太爷的话!”
老太太眼里的冷剑让刘氏打了个寒战,却还是硬着头皮道,:“媳妇当初是奉了老太爷之命送柔姨娘出府,自是不敢忘记。”
不敢忘记是假,阻拦他们兄妹才是真吧?
老太太冷笑一声,讽刺道:“你倒是我方家的好媳妇!”
刘氏如何听不出老太太话里的怒火?却不痛不痒,神态恭敬道:“老太太夸赞,媳妇愧不敢当。”
方菲玥冷眼看着刘氏和老太太唇枪舌剑明争暗斗,心一点点沉下去。
娘亲骤然离世,夫人偏偏态度坚决拦着不许出府,连太太说话都被刘氏抬出老太爷压了回去,刘氏到底对娘亲有何深仇大恨?连让她们兄妹出府祭拜娘亲都不许?
看着老太太气得直喘气,再看看刘氏眼里得意的神色,又看看隐形人似的坐在一旁的方礼臣,想起娘亲离世她都不能去见最后一面,方菲玥猛地跪在刘氏面前,忍不住泣道:“母亲,我大启自太祖皇帝打下江山便以孝治国,生母骤然离世,身为子女却不能送终,是为大不孝,求母亲让我和大哥出府为娘亲送终。”
刘氏亲扶了方菲玥起来,柔声劝慰道:“好孩子,母亲知道你孝顺,只是老太爷生前发过话了,我们身为后辈,自然要遵守!”
窗外的日头已经升得很高了,阳光穿过大开的窗子洒进来,在屋里落下一片明媚。刘氏表情慈祥和蔼,方菲玥却感到刺骨的凉意,原来这就是后宅没有硝烟的战争,不过只是几句话,不动声色间就断了你的路。
她总以为那些下毒下盐的招是夫人的步步算计,如今看来,见招出招才是她的厉害之处。
方菲玥的目光一点点黯淡下去,却听到老太太气道:“你不让他们尽孝,如此不就坏了我方府名声?将来若澈哥儿昊哥儿若考取了功名,这可是要被言官诟病的啊!”
刘氏笑道:“老太太,您放心,不过一个姨娘而已,左右我这个嫡目还在,只要将来澈哥儿对老太太、对我和老爷孝顺,不孝的罪名怎么也落不到他头上的!”
“你……”老太太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直拍着胸口顺气。
眼看老太太气得不轻,方礼臣终于不再装聋作哑,劝道:“母亲切勿动气,父亲确实交代了不许沈氏再见到澈儿啊!”
“哦?父亲也记得祖父当时说得是不许姨娘再见到我么?”一道清朗的声音自门外响起,就见方凌澈掀了帘子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
刘氏看着方凌澈一步步走进来,无声在心底冷笑,这方凌澈来得真是时候,只是,任你兄妹说破天,我也不会放你们出府,老太爷的话就是最好的挡箭牌!
第四十二回:兄妹出府()
方凌澈进来给老太太、方礼臣和刘氏行了礼便直直站在一旁。
老太太叹道:“你来的正好,你姨娘没了,我原想着让你和你妹妹去庄子里为她送终,也算是全了母子情分,你母亲却说老太爷生前说不许柔姨娘再见你一面,如今看来竟是你们母子情分都不能全了。”
方凌澈表情一直淡淡的,听到柔姨娘离世眼里也没有多大起伏,只是道:“姨娘早早离府,和孙儿母子情分自然是浅,只是生母离世,若将来孙儿不去送终,将来出仕也必定落下不孝的罪名,况且,孙儿当年虽然年幼,却记得老太爷说得原话是‘不许柔姨娘活着再见澈儿一面’,如今姨娘下世,想来孙儿去祭拜也是无妨的。”
方菲玥偷偷看向方凌澈,他一番话说得出府不像是为了全母子情分,倒像是只为了落个好名声,但她却分明从他眼里看到了愤恨和悲伤,他到底经历过什么,才将那么沉重的心思压抑得如此云淡风轻。
老太太点头:“对,我也记得老太爷的原话是不许柔姨娘活着见你,如今人没了,你去祭拜自然无妨。”
说着把目光转向刘氏:“你说是不是?”
刘氏心中暗恼怎么忘了老太爷的原话,面上却不动声色,凤眸一转,低眉道:“老太太说得极是,只是我们身在孝期,实在不宜出门呐!”
老太太道:“我朝虽是以孝治天下,规定孝期不出门访客宴饮,亦不能开门迎客接物,但她们兄妹二人是出府奔丧,不违孝规,想来也是无碍的。”
一直沉默的方礼臣这时候突然道:“这不违孝规,依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