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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渺愣了愣,她面上浮起红晕,不自然地揉揉耳朵,低头说:“你又在惹我痒痒。”
贺云卿茫然地“啊”了声。
下一刻,便听她急哄哄道:“我还以为你要像哥哥他们喊我‘宛宛’呢。”
“我本来不喜欢别人喊我叫做‘小宛’的,因为这样显得我总长不大的样子。”
宋渺轻轻抬眸,她耳朵还有点红,眼睫毛浓密纤长,她小声说:“但是,我很喜欢你叫我小宛。”
贺云樾一脸茫然地看着两个大人,他瞅瞅红着脸的大姐姐,又瞅瞅已经难忍红晕,强行咳嗽几声,掩饰自己慌张的兄长。他游离身外将手上的锡纸糖剥开,含在嘴里。
糖身是红色的,一股子蜜桃味。
真的很甜。
他吃着糖,又悄悄看着两个大人。
只是真奇怪,哥哥和姐姐的脸怎么也都红了呢?
贺云樾自小身子就弱,他们哥俩年龄差14岁,两人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俩。
贺云卿五六岁的时候就被父亲交给一个年老的戏子做徒弟,他这些年来跟着师傅的班子四处漂泊,直到师傅去世,他无处可去时,才想着回到家乡晏城。而就是在晏城生活了一段时间后,贺云卿才得知自己的父亲后来又娶了个女人,还给他生了个弟弟。
贺云卿的母亲因难产而死,所以他对母亲的概念并不强,他与父亲之间感情不深,自然也不是很在意父亲再娶的事。他二十出头回到晏城,在这靠着前些年漂泊攒下的银钱在城东青石巷买了栋小宅。还没等他彻底安置下来,就又听闻父亲重病去世,只留下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在世。
他虽与父亲感情不深,甚至有所怨怼他多年来的不管不顾,但孩子是无辜的,他也已经成年,便在将父亲后事安办后,接过贺云樾。
后事妥善安办,需要的钱财正好将他买下宅子的钱全都用尽,而贺云樾身子骨弱,常年需要服药。贺云卿无法,只能重操旧业。
他在师傅的班子里,从不以容颜为傲,饰演花旦,只一心潜学感兴趣的武艺。四处漂泊的戏班子与常驻的梨园喜欢的旦角可不相像,老百姓们多爱看势如破竹的精彩打斗,但富家人们爱看的无非不是情情爱爱这类。
贺云卿为了挣钱,自然抛去过去武旦的身份,做了花旦唱的戏儿。
这花旦也确实来钱,才做了没到半年,贺云卿就攒下不少钱甚至,还遇见了个家财万贯身价百倍的傻姑娘。
贺云卿让宋渺坐在椅子上,他蹲下来给她摸摸鞋里有什么东西。
这个傻乎乎的姑娘,从刚才就哎呦哎呦着脚丫子疼,眼泪都汪汪地冒出来。看得人心疼得要命,贺云卿不愿让她随意脱鞋,让贺云樾去院子继续画画,他关门蹲下给她捏捏是不是石子卡在鞋里。
宋渺低头看着他乌黑的发顶,眼里还含着泪,她抖着声,呜呜地撒娇:“云卿,我的脚好疼啊。”
“是不是有大虫子咬我了?”她擦泪,害怕得直抖。
贺云卿沉声说:“你别抖,再抖等会更疼了。”
他声线冷静,修长手指捏住她的鞋面,轻按两下,就听她委屈哭得更大声了,“疼哎!”
贺云卿面上浮现无奈,他抬头,询问她可不可以让他给她脱下鞋子,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宋渺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她擦着眼泪,嗯嗯点头,“快看快看,脚疼脚疼!”
贺云卿得到她肯定的回答,看似镇定,手上动作却放缓,他为她脱下鞋子。
露出肉乎乎白嫩嫩的脚丫子。
没有伤口,鞋子里也没有石子。
贺云卿沉默良久,“哪儿疼?”
宋渺脚丫子都快怼到他的鼻尖,他眉毛动都不动,镇定自若,他左手抓住她的脚,握在手里,看她眼里汪汪的泪,温柔问:“哪儿疼?”
宋渺小声说:“哪里都疼。”
一看就不会撒谎,他刚才怎么就被骗了呢?
贺云卿盯她的眼,看她受惊地又是一哆嗦,他忍耐地握住她的脚,低首给她穿上鞋。
这回,再说话,声音无奈:“哪疼你倒是说清楚?”
宋渺伸手按住他要起来的身子。
她抿出深深的酒窝,喊他的名字,“云卿。”
“作甚?”
“你看了我的脚,就要跟了我。”
她学着从梨园里听来的话,“我养你好不好啊?”
贺云卿眼眸渐深,他弯唇笑了下,清美俊俏的面容上,有些泄出的温柔。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轻轻用右手捏了下她的鼻尖。
第38章 戏子与傻夫人(十)()
相亲的事提上行程;蒙嘉裕十分迅速地给蒙嘉殷安排了一场相亲。
蒙嘉殷无法拒绝兄长的安排,带着莫名的不愿与忐忑,他如期而至。
晏城新开的一家西式餐厅。
蒙嘉殷坐了许久;等来了相亲的对象。他抬头;便见面前坐着的女孩;是洪巧玲。
他惊愕地看了看四周;皱眉低声问:“你怎么在这里?”
洪巧玲今日穿得格外精致;妆容也显得秀气漂亮,她红着脸;轻声轻语:“我大哥让我来的。”
蒙嘉殷一下子就明白,这个相亲处境是怎么回事。
他面上不由带出几分无奈,年轻俊美的男人垂眸;说了声:“抱歉。”
洪巧玲不是很懂他的道歉;却也在他明显不热络的神态下;冷了心。她勉强笑着说:“蒙哥哥,你道歉做什么?”
蒙嘉殷说:“我事先并不清楚;和我相亲的是你”
“倘若知道,我不会来的。”
洪巧玲霎时红了眼;她说:“为什么?明明你已经与朝宛离婚了不是吗?”她言语稍有混乱;确实被他这么一说;弄乱心神。
蒙嘉殷很客气;他没有立刻回应她的话;顿了顿才道:“我当你是妹妹;所以”
“回去吧;我会和涛志解释的。”
剩下的不必再说,他给她留足面子。洪巧玲却并不理解,她含着泪,低声下气道:“蒙哥哥,你不要这样”余下的话尚未说出口,洪巧玲就看到她心念爱慕的男人突然拧眉,眼往不远处看去。
这一眼。让洪巧玲心中突突跳了下,她急急也往那个方向看去,便见到朝家大少领着朝家二小姐,还有位陌生男人落座在他们隔壁。
这西洋餐厅,多是学着外国那一套,每桌间的距离不远不近,蒙嘉殷没能听清他们在说些什么,但让他心悸的是,他清楚看到朝云含笑着拍了拍那个被宋渺亲昵对待的贺云卿。
他心脏紧紧缩成一团。
今日,朝云正好有空,超级疼爱妹妹的兄长想了想,说要带自家小心肝妹妹出门尝尝新开的西餐厅。
宋渺自然同意,不过在答应后,她又悄咪咪,扭扭捏捏着在他面前说要带贺云卿一块去。
朝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非常震惊,连手里茶杯盖都扣不稳,他声线惊异道:“宛宛你在说些啥?”
将父辈闯关东学来的腔调都带出点来,可见是真的惊呆了。
朝云一向自认温文尔雅,书生模样,最是生意场上温柔一刀,没有什么事能让他如临大敌。但这时候却被妹妹的言语吓到声线发抖,一刀戳进心尖尖。
他艰难地看着宋渺洋洋得意道:“就是你听到的那样。”
“我要带云卿一块去吃饭。”
朝云稍微镇定下来,他捏着鼻梁,忍耐着心口的怒火:“你倒是说说,以什么理由让哥哥和他一起吃饭?”
宋渺看着朝云就要气得昏过去的样子,勉强良心痛了下,她自然不会说是因为为了自己的主线任务。这时候只能借着朝家二小姐的撒娇卖乖让他同意:“因为宛宛喜欢他啊,所以想要正式介绍他给哥哥认识。”
朝云冷漠地盯她。
宋渺心中叹气,她伸手握住他的手,敷衍地晃悠两下,很坚定地道:“快同意快同意!不然我要生气了!”
朝云忍辱负重地看着没心没肺的妹妹,内心抹了一把辛酸泪,他心道:是谁先生气?难道不是我先生气么?
但最后一句没说,只幽幽叹气,默许。
我们的朝家大少,真的很委屈了。尤其是,在看到宋渺兴高采烈得到准许后,又要兴冲冲往外跑,去通知贺云卿这个消息时,他在后头操心喊:“跑慢点,那么着急做什么?”
宋渺头也不回,她笑嘻嘻的声音又轻快又童稚,永远像个没长大的孩子:“要赶紧告诉云卿这个消息啊!”
“”朝云气闷地将茶杯重重放在桌上,他忍了一会,还是没忍住,扭头冲管家道,想要寻求自己明明已经知晓的答案:“宛宛这是又春心萌动了?”
看着俩兄妹长大的管家乐呵呵地道:“反正少爷你总宠着她么,春心萌动又不是坏事,小姐这样的孩子,生来就是要开开心心的。”
——生来就是要开开心心的。
朝云沉默,他恍惚地笑了下,点头称是:“是啊,她合该是幸福快乐一辈子的。”
“所以,不管是不是再动心,我这个哥哥总在她身后,想回家,我都在。”
朝云劝慰般对自己道,旋后还是长叹声,他按按眉心,还是心有愤愤,“不过宛宛也太过分了,这才多久,在哥哥身边也就半年时间,就又要走了?”
这话里却没有什么不认同贺云卿的意思,他提起贺云卿,语气淡淡:“——啧,不过就是比我好看了点,便将宛宛的注意力全都带走。”
管家瞧见朝云面上的“超生气”表情,慈爱地笑着说:“我们少爷还是英俊的,你不用妄自菲薄。咱们朝家,孩子都像老爷夫人,美得很,俊得很。”
朝云对管家提起早逝的父母不置可否,他想了想,肯定了他说的“美”,“我们宛宛确实美,但我就算了。”
他气恼地嘀咕两句:“在宛宛心里,我肯定还没她的云卿一个指头漂亮呢。”
管家无奈地笑了,看着清雅文俊的朝云说罢,又慢慢蹙眉,边想边自语:“正式再见那贺云卿,要让宛宛开心点。”他收起惯有的冷漠,想着等会要如何与贺云卿交谈,陷入沉思。
朝云最是疼爱朝宛。
这是他第二次见到贺云卿,但却不是第二次从宋渺口中听到“贺云卿”这个名字。
年轻男子,不卑不亢地向他问好,清美俊俏的容颜,确实足以让人心动爱慕。他们落座,点菜后,他与他进行交谈。
两人交谈甚欢。在这场对话中,朝云发现贺云卿并非仅仅是个简单以脸出名的戏子,他的阅历比起许多世家子弟还要
丰富,听他打算,似乎再过段时间也就不再做唱戏这个行当。
“那你要做些什么?”朝云感兴趣问道。
贺云卿让宋渺少吃点桌上的糕点,免得等会吃不下正餐,他含笑淡淡道:“大概是开个武馆。”
朝云的目光马上就变了,他瞧着贺云卿,嘴上感慨道:“你看上去真不像是会功夫的。”也是,贺云卿的这张好脸,难免让人第一眼以为这是个花架子。但按照他这么说,他恐怕是美脸壮汉那一挂。
朝云心中微安,他想自家妹子的安危倒是不用愁。
笑眯眯地拍拍他的肩头,又斯文地抬了下搭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朝云文质彬彬道:“要是有什么为难的,可以来找我,毕竟以后都是——”
还没将“一家人”三字说出口。朝云就觉得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