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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欢见他这样固执,心中揪得厉害,却还是忍痛问道:“陛下为何这般肯定?”
“因为”元弄染华眸流转,眼中竟满是悲痛:“渝兮她恨我,恨到入骨。”
“不,不是的!”非欢摇了摇头,忍不住上前一步,一口气说出来:“如果师父是我的爹爹,为何他二十年来都不肯认我?为何要把我一个人丢在郊外,不敢见我?为何他会在南宫衍提起‘染王爷’的时候猛的色变?!陛下,冥兮楼总部,是你帮娘亲建造的吧?”
元弄染神色一震,正想说什么,却忽见非欢流下了两行清泪。他一时说不出话来,只得递过去一方帕子,静静地看着她。
非欢擦了擦眼泪,抬起头来却是换上了倔强的表情:“陛下,非欢斗胆问您您和娘亲最后一次在一起,是不是二十一年前?”
“二十一年前”元弄染神色悠远,想了许久方点头道:“不错,那一年皇兄刚刚登基,朕不会记错。”
非欢冷冷道:“既然如此,陛下就这般不相信娘亲的为人?您认为几月之内,她就可以毫无留恋地忘记您,委身他人?”
元弄染再次沉默了。
“陛下我想问您这样急切地攻打齐国,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非欢咬了咬唇,不住地抽噎:“难道当年娘亲冒死抢来零殇剑,不是为了陛下的大业吗?”
短暂的沉默过后,元弄染终于开口:“是我对不住她。可她为了继承楼主的位子也的的确确背叛了我。”他转眸看向非欢,“你说的没错,朕攻打齐国就是为了出这一口气。当年的七王爷没有做到的事,今日的辽国皇帝可以做到。”
非欢摇了摇头:“怕只怕,您是在说谎!”见元弄染没有立即反驳,非欢便继续道:“非欢已经有些记不清娘亲的样子了,但非欢相信娘亲是个好人,是个心中有大义的好女人。她夺来零殇剑,绝不是为了一己私利。她,她是想完成陛下您的愿望啊!”
元弄染微怔,冰雪一般的容颜起了波澜。“我的,愿望”
非欢趁热打铁,连忙道:“如果非欢没有猜错,二十年前陛下的本意根本不是攻打齐国,而是统一天下,万民一家!”
济安说过,沈渝兮拿走零殇剑的时候保证过会让辽国和齐国和睦相处,天下子民安乐无忧。
元弄染在登基之前只是个闲散宗室,从未表露出对战争的渴望。
他们两人,从头到尾盼望的都不是过是一个四海清平,一统天下!
非欢见他有些动摇的样子不禁心中暗喜,连忙止住了眼泪,趁热打铁:“说句大不敬的话陛下百年之后,想将这龙椅传给谁呢?您的兄弟,您的侄儿?非欢想问他们哪一个可以承担起统一天下的重责?”
元弄染毕竟是一国之王,他渐渐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定定地看向非欢:“所以你就可以吗?”
非欢知道此刻自己不能有丝毫犹豫,立马便点了头,硬着头皮应下:“不瞒您说,非欢如今是齐国皇帝的贵妃,只要有了辽国公主的身份,当上齐国的皇后并不是难事想必您也清楚,战争从来都不是最好的选择。如果可以,为何不让非欢做两国的纽带,让大齐和大辽就此合为一家?通过血缘关系,可以让两国真真正正地融为一体,不必再动干戈”
元弄染听了这话,竟是笑了:“非欢,你说了足够打动我的话。只是你拿什么来证明你是我的女儿?”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非欢已竭尽所能,信与不信,便是陛下您的事情了。”她忍住心悸,回视着他,轻轻地道:“前提是,您要相信非欢的娘亲也要相信陛下自己。”
“况且”她顺手拂去身上的雪花,语气淡淡,却意味深长:“如今的情势,不管非欢是不是您的亲生女儿认下我,对陛下只是有利无害。”
他眸子一亮,银发三千随风舞动,似乎是要和这茫茫大地融为一体。
“就凭这句话,我信你。”元弄染忽然抬起非欢的手,将一枚银戒套了上去,声音带着笑意:“从今日起,你便是大辽的清平公主。”
清平清平,天下太平。
“以往你娘亲和我在一起时,我们曾给未来的儿女起过名字。儿子的名字迟迟没有想出,女儿的名字倒是定了一个。”
他带着她走向皇宫最高处,指着万里江河,笑容愈发明朗:“孩子,记住,你姓元,是辽国独一无二的公主,元清欢。”
面对这突然的变数,非欢不免有些惊疑。她俯视着这皇城,心中闪过无数个念头来。
“元清欢?”
清欢清欢,幸福淡淡。
若是要用她去换取天下太平,又怎可能拥有那平淡的生活?
这,本就是一种矛盾。
她被这突然的变数镇住了,禁不住抬头问他:“陛下您为何会突然相信我?”
元弄染伸出雪一样白皙的手,似乎是要接住这漫天的雪花。“称朕为父皇吧。你说得对朕应该相信渝兮,也相信自己。这二十年来朕都没有纳妃,如果现在还不信你,岂不是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当时朕只为一时之气,却换了二十年的孤单,纵使今日坐拥万里山河又有何乐趣?”
非欢垂下眼睛,不易察觉地轻微一叹。看来元弄染还是没有完全相信她,眼下答应封她为公主也不过是想还她娘亲一个情。若再说的现实一点,是为了能更好的一统天下。
个人的幸福,在承平盛世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他们正对着万里河山议论天下形势,谈得正起兴,忽见大内总管碎步而至,手中举着明黄色的急报。
元弄染神色依旧淡淡,波澜不惊:“念。”
大总管依言打开急报,“齐国皇帝立后了!立的竟然是废后的妹妹。”
“昏君。”说罢这两个字,元弄染转眸与非欢对视,只见她神色镇定,身子却是在微微颤抖。他不禁上前轻扶住她,低声问:“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非欢轻轻吐出口气,呵气如兰:“父皇先不要对外公布我的身份。齐帝对我无情无义,他的皇后,女儿不做也罢。况且,齐国的皇帝并不是只有他一人能当清欢打算先回齐国,待齐帝退位之后,迎立新帝。”
第七十章()
在下榻的客栈内,非欢与李颢陵面对面坐着,二人面色皆是十分沉重。
李颢陵抢先一步,说出了非欢想要说的台词:“我有两件事要说与你听。”
非欢微微颔首:“好,你先说吧我也有两件事要和你说。”
李颢陵握着茶杯的手一紧,低声道:“刚刚传来消息,大哥也没了。”
非欢心中一突,忍不住轻轻皱眉:“是因为战事还是人为?”
李颢陵摇了摇头,也不知是他不知道,还是无法说出口来。
非欢冷笑一声,满是嘲讽:“又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皇上统共四个儿子、五个女儿,如今便只剩下一半了只是我想不出,皇上他抗打击的能力到底有多强,竟然在这个时候还没有倒下,还有心情立后!”
李颢陵灌下一口茶,叹息道:“你已经知道了?”
非欢点点头,咬了咬唇:“知道又有何用?司徒沅湘快了一步,而我晚了一步。不过也罢,我已有了新的计划。”她犹豫了许久,终于决定向李颢陵坦诚此事:“辽帝已经认下我为清平公主,只不过听说了立后的消息之后,我请他暂时不要公开此事。”
李颢陵惊讶极了,连忙追问:“辽帝真的认下你了?这是怎么回事?”
她伸出柔荑,第一次主动握住了李颢陵的手。她安抚似的轻轻捏了他两下,语气温柔:“我不是和你说过吗我的生身父亲并不是林大人。不过究竟是不是辽帝,现在我也不是很清楚。”
李颢陵张口还欲说话,却被非欢打断:“我只问你这锦绣江山,你愿不愿与我共坐?”
他眼中一亮,反手握住她,自然是连连点头。
非欢挤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来,柔声道:“我信了你,你可不要负我。”
他含笑称是,更加握紧了她的手。
“不过你可要想好”非欢微微压低了声音:“你若是和我在一起,便注定要走上一条不归路,不能回头原本按照现在的局势,由你来继位可以说是顺理成章。可若添上一个我,说不定会拖累你。”
他与她十指相扣,眼神坚定:“我命由我不由天,天欲灭我我灭天!这个世界上原本便没有什么顺理成章的事情,只有努力过了,日后我才不会后悔!”
“我果然没有看错人。”非欢心中略安,神色也自然了几分:“我们今日便启程回京。我要先回宫去如果不作出死亡的样子来,怕是日后行事都不会方便。”
李颢陵犹豫了一会儿,方才沉沉地点了头。“宫中凶险,万事小心。”
非欢点头应下,零殇剑的事就在嘴边,却是怎么都说不出口来。李颢陵见她面露异色,忍不住问道:“怎么了,还有心事?”
非欢抿唇不语,想了好一会儿才问:“你有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李颢陵微微一怔,狭长的眸子忽而合上,似乎是准备好了接受惩罚一般低低地道:“我曾和大皇姐不伦。虽然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但我和她的感情远远过于姐弟。”
非欢还以为是什么呢,他和李如歌的事情她早已知晓。她摇了摇头,忍不住忍受捏了捏李颢陵的脸颊:“真的没有做到最后一步?”
李颢陵乖乖点头:“可不是,我的定力不是一般的好,和你在一起这么久不也没动你?”
“只怕你是没机会吧?”非欢笑靥浅露,整个人显出一种说不出的风流韵致。
李颢陵无奈地耸了耸肩。
原本听说司徒家的贱人当了皇后,非欢的心情还有些郁郁。但面前的这个男人让她相信,最后输的人一定不会是她。
相信李泽轩的女人,以李泽轩为筹码的女人,甘愿做替身的女人,才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
“不过有一件事我要先说清楚。”非欢收了笑意,抽出手道:“阿殇死前提起过沈湮若。我与她只算是点头之交,所以我没那么大的胸怀她虽然是你的正妻,但你要答应我,若你为帝,她只能为妃。”
他毫不迟疑地点头,认真地道:“自然如此。”
她摇头微嗔:“为何答应的这样快?薄情之人!”
李颢陵却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他笑吟吟地看着他,眼中写满了温柔:“我爱的人,不是她。”
非欢的表情依旧淡淡的,似乎是提不起兴致来。李颢陵神情一黯,却并未多说什么。他心里清清楚楚,她还不爱他,如今只不过是因为利益权衡愿意和他合作。
但那又如何呢?他们两个都不过二十出头,未来的路还很长。他有信心,也有把握让她爱上他。李颢陵坚信,只要她愿意向他伸出手,他们就一定会有未来。
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未来。
回京的路似乎格外的短,千不愿万不甘,李颢陵还是亲自将非欢送回了宫中。
见非欢安然无恙地回宫,李泽轩很高兴,立即便下旨加封非欢为皇贵妃。李颢陵这一遭虽然没有找到零殇剑,却为他寻回了非欢,也算是立了大功,被封为恒亲王。
一时之间举朝哗然,都以为这二皇子入住东宫之日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