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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自己的性子生活。一旦她遭遇什么不测,不幸的只有她的女儿罢了。眼前的李如画便是最好的例子。天朝公主,金枝玉叶,失去了母妃之后也不过是一个没人看得起的小孩子罢了。
妍嫔和宸妃死后,后宫中仍是皇后专宠。尽管司徒家门生广布,朝堂上还是有很多看不惯皇后的人。因此,就在宸妃死后的第十天,礼部尚书苏谦上书提议选秀。
选秀一事早在两年前就有人提过,只是被李泽轩敷衍过去了。如今新帝登基已经五年,再不选秀的确有些说不过去了。何况后宫中只有四个妃嫔,这在历朝都是少有的事情。
皇后被这帮老臣闹得又病了。皇帝无奈,只得委派宜皇贵妃操持选秀,私下里却是嘱咐她只许选一个人进宫。宜妃自然也不想叫太多新人入宫,听皇帝这么说了也乐得如此。于是几个月的选秀便只挑进来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今年已有十六岁,按例被封为赵才人。
赵才人来锦和宫请安的时候,非欢对她不冷淡也不亲热,只是以礼相待。赵才人对她却是心生好感,觉得后宫之后最让人亲近的便是这祺淑媛了。那贤婉仪虽然对人热情,但总觉得心里藏奸。因此自那之后,赵才人便常往锦和宫里来。尽管如此,她见到非欢的次数却不多。和往日里一样,非欢不愿意与李泽轩的女人有太多的交集。
于是这一日,非欢为了躲开赵才人便叫琬纯一同出去逛园子。屋里头热,琬纯正想出门逛逛,乐得如此,便一把抱了如心,叫福兮去准备了些消暑的吃食和几个坐垫,四人一同奔碧玺湖去了。
日光炫目得很,因此一到湖边几人便不再继续走了。福兮挑了处阴凉的地方,唤来几个小宫女去搬了凳子来后便利落地盛出了几碗消暑汤来。如心贪凉,嚷着要福兮多给她加了两块冰。再要,就被非欢给拦了。
夏日燥热,就连风也好像着了火一样。湖面像被微微拂动的丝绸,宁静又深沉。非欢完全想象不到半个月前妍嫔是如何在这里挣扎而死的。
几人正当悠闲时候,忽然听到丛林之外的吵闹声。琬纯喜欢看热闹,说了声“我去看看”就急急忙忙地跑了过去。回来的时候表情格外怪异,说不出是高兴还是生气:“是二公主和安宓公主吵了起来呢!”
非欢放下汤匙,淡淡地问:“为了什么?”
琬纯挠了挠头,略显犹疑地道:“好像也不是为了什么大事,言语之争罢了。安宓公主叫二公主给她行礼,二公主哪里肯依,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就闹了起来。”
福兮看了一脸单纯的如心一眼,嘟囔道:“怎么会,四公主还那么小”
非欢虽然不怎么喜欢妍嫔,但念及李如画与她一样幼年丧母,心生怜悯,便起身对福兮吩咐道:“照顾好了三公主,我去看看。”见如心蠢蠢欲动的样子,便嘱咐道:“心儿不许过去。”
谁知非欢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见李颢元从高大的树木之后走了出来。看到非欢,李颢元先是微微一怔,然后便端正地行礼问安。非欢淡淡点了点头,李颢元便转眸对李如意道:“我刚才在后面听着,本以为你们是两个小孩子玩闹,现在听着倒像是吵了起来。四妹妹,这次倒真的是你的不是了。如画是姐姐,哪有让姐姐给妹妹行礼的道理?”
李如意小嘴一撅,不满地道:“可本公主是中宫嫡出,还有赐号,她,她算什么?”
李颢元眉头微皱,反问李如意道:“那三哥也不是皇后所出,是不是也要给你行礼呢?”
李如意被他问得憋红了脸,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了。她一向喜欢容貌昳丽态度温雅的李颢元,见他这样替李如画说话,便哼了一声带着宫人走了。
李颢元轻叹一声,又对李如画的宫女吩咐道:“带二公主回锦瑶宫去歇着吧。”
非欢经他这么一说,才想起了妍嫔死后李如画被送给湘妃代养。待李如画等人走后,非欢便对李颢元微微颔首,正打算转身回去的时候,却听李颢元的声音淡淡响起:“淑媛娘娘可会钓鱼?”
非欢闻言不由得想起了二人昔日在云梦湖上的交集,语气便柔和了几分:“你不是看到我网鱼了吗?抓鱼钓鱼什么的,我都是外行。”
她今日着了一件清凉的绿罗裙,让人不由得眼前一亮。李颢元见了禁不住微微勾起唇角:“那也总是会的吧。颢元刚刚开始学,不知淑媛娘娘可否不吝赐教?”
非欢正不知该怎么答她,却忽听一边的琬纯笑眯眯地道:“就算娘娘不会我也是会的,如果三皇子殿下不嫌弃,奴婢乐意教您。”说罢还不等非欢点头,便将非欢推推搡搡地拖去了李颢元垂钓的地方。
李颢元看着琬纯的动作,却总是心不在焉地往非欢这边看。她却并没有看向他,只是极目远眺着看似无边的对岸。小巧的鼻子上不知何时已经积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她却浑然不觉。
李颢元递上干净的帕子。非欢微微一愣,倒也伸手接了,浅笑着道:“谢谢。”
她拭汗的功夫,只听李颢元犹犹豫豫地开口问道:“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非欢放下帕子,奇怪地看着他道:“三皇子怎么总说这样奇怪的话?你已经问了我两次这个问题了。”
“九年前在云梦湖畔,你救了两个被杀手纠缠的人。怎么难道你是真的不记得了?这样的事,本不该”
非欢心中一惊,双目微瞪:“你不会是要告诉我那里面有一个人是你吧?”她仔细回忆了当时的情景,突然指着李颢元叫道:“难道你是躺在我床上的那一个?”
还不及李颢元答话,一边的琬纯先是毫无形象地“扑哧”一声笑了开来:“非欢小姐,你怎么这么厉害,一下子就把人家整到你床上去了。”
李颢元见琬纯这般亲昵地称呼非欢,不由得心生疑惑。非欢也察觉到了自己的用词不对,便微微红着脸解释道:“琬纯是我小时候的玩伴,后来是为了陪我才进宫当宫女的。”
李颢元微微点头:“原来是这样。”
非欢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道:“其实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那时候我初学医术,还是你给我当了个试验品让我施针。本来一个小姑娘对枯燥的医术怎么会有兴趣呢?还是因为你让我尝到了救死扶伤的乐趣,我才会一直努力钻研医学。”
李颢元没好意思告诉非欢,当初她在他身上乱扎的时候扎错了穴位,回去后他病了将近一个月。
非欢继续干笑着道:“其实我是记得这件事的,只是记不清你的长相了虽然我记得我救下的那个人美得一塌糊涂”
听到她用“美”这个字眼形容自己,李颢元无奈地笑了一笑:“大恩不言谢,说到底还是你救了我一命。当年你说你并无所求,那么今日,可有什么我帮得上忙的事情?”
他本以为非欢会慎重考虑一番才回答他,却见她朝四面八方仔细看了一看,确认无人后方一脸严肃地道:“你现在不是禁军统领了吗?那这京畿里的羽林郎是不是都归你统辖了?”
李颢元点了点头,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非欢靠近了他几分,认真地道:“我要带如心逃出宫去。”
李颢元不由一惊,眼中闪着惊疑的光:“为什么要离宫?”
李颢元见琬纯这般亲昵地称呼非欢,不由得心生疑惑。非欢也察觉到了自己的用词不对,便微微红着脸解释道:“琬纯是我小时候的玩伴,后来是为了陪我才进宫当宫女的。”
李颢元微微点头:“原来是这样。”
非欢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道:“其实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那时候我初学医术,还是你给我当了个试验品让我施针。本来一个小姑娘对枯燥的医术怎么会有兴趣呢?还是因为你让我尝到了救死扶伤的乐趣,我才会一直努力钻研医学。”
李颢元没好意思告诉非欢,当初她在他身上乱扎的时候扎错了穴位,回去后他病了将近一个月。
非欢继续干笑着道:“其实我是记得这件事的,只是记不清你的长相了虽然我记得我救下的那个人美得一塌糊涂”
听到她用“美”这个字眼形容自己,李颢元无奈地笑了一笑:“大恩不言谢,说到底还是你救了我一命。当年你说你并无所求,那么今日,可有什么我帮得上忙的事情?”
他本以为非欢会慎重考虑一番才回答他,却见她朝四面八方仔细看了一看,确认无人后方一脸严肃地道:“你现在不是禁军统领了吗?那这京畿里的羽林郎是不是都归你统辖了?”
李颢元点了点头,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非欢靠近了他几分,认真地道:“我要带如心逃出宫去。”
李颢元不由一惊,眼中闪着惊疑的光:“为什么要离宫?”
非欢见他没有立刻回绝,便苦笑着解释道:“这宫里,有我,没我,不都是一样的吗?更重要的是,我不想让心儿也囚禁在这个牢笼里。她还小,应该有更为广阔的人生。”
更为广阔的人生这是楚兮对她说过的话。非欢犹豫了四年,矛盾了四年,最终还是决定出宫。李泽轩不爱她,甚至分给如心的爱都少得可怜。不是因为她自私所以才想出宫,因为就算如心在宫里李泽轩也不会分多少父爱给她。何况非欢看得出来,皇后已经开始为了李如意对付这些皇嗣了。她在宫中人单力薄,就算她不怕皇后,也怕司徒沅意会对如心不利。
李颢元的喉咙动了动,抬眸看向她:“心儿迟早都会嫁出去的,起码宫里有她的亲人”
非欢摇了摇头,坚持道:“皇家公主,有几个真正得到幸福了?前朝大公主二公主年幼夭折,三长公主守寡至今。本朝,大公主的境遇你也知道。夫妻不和也就罢了,如今又没了母妃,皇上对她也已经不上心了。二公主,你刚刚帮了她,你也清楚她现在有多可怜。按照顺序来,下一个就该是我的心儿了吧?我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受苦?”
李颢元别过头去,声线略有几分颤抖:“就算你说的对。可是难道你不爱父皇了吗?”
非欢浅笑着答道:“被爱是奢侈的幸福,可惜他从来都不在乎。”
她不是没有努力过,她不是那种轻易就想要放弃的人。只是五年过去了,她实在是累了。人的心里总怀着执念并不是什么好事,不如放过自己也放过他。
李颢元紧紧地闭上眼睛,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感受。好像是既有欣喜,又有担心。喜的是非欢愿意离开李泽轩,担心的是如果非欢出了宫便会和他断绝了联系。他本想是通过继承皇位顺理成章地迎娶非欢,现在这般
非欢见他略有些出神,还以为他是心有顾忌,便赶忙补充道:“我有出宫去的法子,你只需要帮我制造一个锦和宫失火,祺淑媛和三公主丧身火海的假象就好了。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还能给我安排一个合理的身份。”
李颢元怕她误会,便赶忙点头道:“我定会竭尽所能去帮你们的。只是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今日定下怕是太过仓促。”
非欢见他应下,不由浅笑着道:“你说得对。我本来是想中秋的时候行动的”
李颢元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一事,便低声问:“若是没有我今天的坦白,你又打算叫谁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