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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凤呈祥-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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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外许久,并不知京中楚尚书被刺杀一事。

    寇凛给他一个装什么装的眼神:“你不等我,还能等谁?

    上道的直接说给多少钱,今晚上在驿站没事本官姑且听你说说案情,为你指点一下迷津。

    寇凛懒洋洋的靠着窗,摩挲着金扳指,等着阮霁开口求他。

    阮霁却道:“下官是在等国子监柳言白,柳博士。”

    寇凛一愣。

    柳言白他是知道的,寒门出身,曾是圣上钦点的探花郎。不曾入翰林,去了国子监教书,比寇凛大了两岁,如今是正五品的博士。

    不站党派,是个真正的清流,朝中最新一代的官员,多半他教出来的,包括楚谣袁少谨,甚至虞清也是他的学生。

    寇凛不喜酸儒,但也敬他几分,之前楚箫与永平伯府的案子,寇凛为了查那封邀约信,还去找过柳言白,更请的他为楚箫作证。

    通过接触,觉得他学识涉猎极广,且还是个挺有思想之人,并不酸臭。

    阮霁身后的袁少谨欣喜道:“柳博士要来?”

    楚箫也喜道:“老师要来?”

    就连马车里的楚谣也嘴角带笑,拉了拉寇凛的手臂:“咱们等一下吧,自上次三司会审后,我许久不曾见过老师了,平日里想去拜见也是不容易的,老师除了授课,通常不见客。”

    寇凛低声道:“我知道他是你的老师,不过你不都是以楚箫的身份在国子监学习,还能出去见他不成?”

    楚谣笑着道:“这你就不知道了,老师来京城求学时,穷困潦倒,以卖字画为生。我父亲偶然见了他的画,甚是看重他,不好明着接济他,便请他在家中教导我哥画画,我也一起跟着学。算是我于画道上的启蒙恩师。老师是个全才,诗词歌赋,阴阳五行,都有涉猎”

    寇凛眯眯眼睛:“怎么,他还会破案?”

    抢自己生意啊!

    楚谣摇摇头:“这我不知道,原来老师这么厉害的。”

    寇凛见她眼睛里的崇敬之情快要溢出来,哼一声道:“整天钻研书本,不过是纸上谈兵,能有多厉害。”

    正说着话,阮霁喜道:“寇指挥使,下官先失陪了。”

    楚谣知道是柳博士到了,也戴上帷帽下车,寇凛也只能跟着下车。

    一辆马车从左侧官道缓缓驶来,停稳后,车上一人踩着垫脚下车。蓝衫白裘,长身玉立,雪色趁着白皙的肤色,略显几分清冷,令人心头生出几分疏离感。

    阮霁松了口气:“柳兄,你总算来了。”

    楚箫与袁少谨上前:“老师!”

    柳言白微微露出抹微笑,点头示意。

    寇凛伴在楚谣身侧踱步上前:“柳博士,许久不见。”

    柳言白看到寇凛,微露惊讶,拱手道:“下官见过寇指挥使。”

    楚谣行礼道:“先生。”

    她不是国子监的学生,喊不了老师。

    柳言白似是一怔:“寇夫人。”

    寇凛瞧他马车来的方向,问道:“柳博士不是从京城来的?”

    柳言白微微颔首:“国子监本月休课。下官便在京畿附近四处游历,不料被阮兄发现行踪,邀下官来研究一下此案。”

    寇凛拢着手揶揄:“柳博士还会破案子?”

    柳言白垂着眼淡淡道:“早知寇指挥使在此,下官便不来了,毕竟您可是大梁第一断案高手。”

    “本官原本是要去清河县”寇凛话音一顿,睨着他道,“清河县不急,红叶县这个案子,却是迫在眉睫。我倒是有个想法”

    “寇指挥使请说。”柳言白道。

    “以三日为期限,我以头脑,你以知识,你我比比看,谁先破了此案?”寇凛挑挑眉梢。

    楚谣在旁真是无语至极,他这个醋坛子,连老师的醋都吃。

    不过这凶案的事儿,能破掉也是好的,便也不劝阻。

    柳言白许是与楚谣想的一样,并未推辞:“下官尽力一试。”

    *

    寒暄过罢,柳言白回到马车里。

    车里坐着一名小书童,拱手道:“少影主,需要我们去查么?”

    “无需你们多事。”柳言白挑开了些窗,看向楚谣的背影,“大梁第一断案高手?我倒是趁此机会和寇凛比一比,究竟谁先将这案子给破了。”

试验() 
既立下约定;一行人先去县衙。

    大理寺官差在前引路;又走了小半个时辰才走到红叶县县衙门口。

    左右有过街坊;两坊分别上书“节用”和“爱人”;正衙大门三间;匾额下站着几个衙役;因天冷;时不时跺着脚取暖。

    见到阮霁慌忙上前来行礼,阮霁附耳说了几句之后,衙役瞧一眼寇凛所在的马车;目露惊色,慌忙往衙门里跑。

    不一会儿,赵县令神色惶惶的出来迎接。

    进入厅中后;寇凛原本是要上座的;但因楚谣也在,他陪着她坐在左下首。

    柳言白和阮霁坐在对面。

    楚箫和袁少谨见段小江站在寇凛身后;只能一起站。

    两个六品的百户都站着;赵县令哪里敢坐;也陪着站。

    楚谣极为认真的听阮霁讲解案情。

    这第一个死者死于二十日前;是一名青楼女子;在自己房间内被人掐死。

    第二个死者死于三天后的清晨,是一个路过红叶县的秀才;在客栈内死于中毒。

    而秀才死的当天晚上,城北一家寺庙里死了一个和尚;匕首穿胸。

    又过五天;一家画斋老板死在自己铺子里,手臂被砍,死于流血过多。

    红叶县令实在查不出来,立刻上报大理寺,阮霁来了之后依然毫无头绪,且还在他调查期间,死了一个捕快——被砸了头,推进排水沟里。

    寇凛仔细听着,手指微微点着桌面,看向对面的柳言白:“柳博士有何高见?”

    柳言白坐的规规矩矩,摇摇头:“暂无头绪。”

    袁少谨将这些案情默默背在心中,看一眼楚箫,低声道:“你有什么看法?”

    楚箫听都没听明白,学着柳言白的模样摇头:“暂无头绪。”

    戴着帷帽的楚谣扭头窥他们两眼,犹豫了下,张口问道:“阮少卿,这些死者彼此间听着毫无关联,且死法各异,您为何认定他们是被同一凶手杀害的呢?”

    处理正事,哪里轮到一个女人插嘴,原本见她不去偏厅,非坐在这里听着,阮霁心中已是不舒服,但碍着寇凛在场,他只能忍下,解释道:“因为这红叶县并不大,赵县令爱民如子,勤勤恳恳,红叶县在周围几个县中,莫说人命官司,连邻里纠纷都是最少的,忽然在短短二十天之内,出了五起凶案,且还都查不出凶手”

    寇凛打量一眼赵县令,偏头对楚谣道:“北直隶内三十六县,依照父亲的考核标准,这赵县令能入前三。以赵县令的政绩来看,开了春是会升迁的,不过出了这档子事,怕是没戏了。”

    赵县令忧心忡忡地道:“这些都是小事,下官只希望早日将凶手缉拿归案,莫要再害人性命了。”

    寇凛弯了弯唇角:“了解的差不多了,就先到这里吧。”起身时又看向柳言白,“柳博士,本官觉得这案子根本要不了三日,最多两日即可,你认为呢?”

    柳言白也起身,微微凝眉:“寇指挥使,于下官而言,这场赌约虽是必输,但下官依然觉得不太公平。”

    寇凛漫不经心:“哦?”

    柳言白看向他身后:“寇指挥使身边不仅有段总旗,还有下官两位得意门生相助,而下官,可谓是孤身一人。”

    还得意门生呢,寇凛心里发笑,就破案来说,这俩废物能顶什么用?

    阮霁插嘴道:“我们大理寺”

    “你们大理寺只需提供卷宗,少来瞎掺合。”寇凛厉声堵回去,再指指袁少谨和楚箫,随意道,“未免本官胜之不武,他们既是柳博士的得意门生,且让他们跟着你,本官只需一个小江。”

    柳言白拱手:“多谢。”

    袁少谨和楚箫真是求之不得,连忙过去柳言白身边。

    这两日便宿在衙门中,碍着寇凛的身份,又带着女眷,特意挪了个院子给他住。

    楚箫则跟着柳言白去了西厢。

    经前衙穿过二堂后面的拱门,便是县老爷平素生活兼办公的后衙。

    侍女在前领路,寇凛扶住楚谣慢慢走,也不说话。楚谣知道他在想案子的事情,忽然听见女子的娇笑声,她循声望去,远远瞧见天井西侧葡萄架下正有个少女在荡秋千。

    那少女穿着宝蓝色素面杭绸小袄,鹅蛋脸儿,杏仁眼儿,相貌较为出众,应是赵县令的女儿。

    按照道理来说,府中来了男客,未出阁的女儿本该在房中待着才是,跑出来就算了,天寒地冻的竟还荡秋千?

    楚谣收回视线,看向寇凛,见他目不斜视,像是没听见那娇俏的笑声似的。

    楚谣直接撩起了帷帽轻纱,微笑着又朝那少女看过去。

    少女本就注意着她这边的动静,见到楚谣的容貌,她整个人明显滞了滞。

    楚谣旋即放下轻纱,若无其事的回头。

    她的举动全都落在寇凛眼睛里,莫名心里乐开了花,斜斜挑了挑眉:“你和她计较什么?类似这般‘不谙世事’的美人儿,无论京城还是各省,我起码见过百十来个”

    段小江在背后低声笑道:“荡秋千的,走错路的,放纸鸢的,丢帕子的不过最多还是掉金钗的”

    楚谣皱皱眉:“夫君这是在炫耀自己有多抢手么?”

    寇凛神情戏谑,附耳小声道:“所以你得将我看紧了,别被外头那些小狐狸精给勾走了。”

    “勾走便不要了。”楚谣无所谓的回了一句,又好奇道,“那你从前都是怎样应付的?”

    换成惹他心烦的男人,寇凛绝对一脚踹过去。但他对女人一贯较为宽容,甚少当面羞辱。

    “旁的心机手段,且视而不见。”寇凛微微勾唇,“掉金饰的,捡起来揣袖子里就走。”

    楚谣抽了抽嘴角,不过想想也是。

    寇凛啧啧两声,颇为感慨:“说起来,我遇见过最大手笔的,还是要数户部李侍郎家的小姐,每回见她,不是掉金镯子就是金步摇,分量十足,沉甸甸的,可被我揣走几回之后,就再也不来找我了,真是可惜”

    楚谣默默听着,不知该说点啥。

    有些人寡了这么多年,真是有原因的。自己能将这朵铁花给掠下枝头,也真是挺不容易。

    进入厢房中,寇凛直接在案台坐下,将从阮霁处拿来的卷宗放在桌面上,吩咐段小江:“红叶县的地图,死者的人际关系,还有近一年内衙门处理过的人命官司都给本官找来一份。”

    段小江在外抱拳:“是。"

    楚谣走去他身边:“你也觉得是同一人所为么?”

    寇凛眯起眼睛,不答反问:“你觉得我和你那位老师,谁会赢?”

    楚谣正色道:“输赢不重要,毕竟是人命。”

    见她严肃,寇凛也收起调笑,慢慢道:“我不清楚是不是同一人所为,但这几起案子之间肯定是有联系的。只需找出这个联系,案子就算破了。”

    “听上去十分复杂,两天真的能破么?”

    “看上去复杂,但民间案子通常不难,因为这些人的人际关系简单,不像京城。就比如东宫失窃,只不过丢了一幅画,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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