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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凤呈祥-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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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来!”明衡喝了一声。

    容安一个激灵,灰溜溜跑回来,抓住明衡的手臂:“哥,太医院为何这么多神机营的人?”

    明衡太子道:“楚尚书遇刺,谢将军带人来保护,有什么奇怪吗?”

    容安还记着上次的仇,对谢从琰深恶痛绝:“那寇叔叔呢,他们为何封锁了后院不让见,像抓贼一样?”

    明衡也觉得这阵势有些奇怪,不解的看楚箫。

    楚谣回道:“我想夫君和舅舅应是再商讨关于刺客的事情,殿下,咱们还是不要过问了。”

    这一声“夫君”,容安看向她:“你就是楚尚书的女儿?”不等她回答,又道,“你夫君被刺伤了,你反而悠哉悠哉,不见一点急色,你怎么做人妻子的?”

    楚谣微微躬身:“回公主殿下,我腿瘸,急也走不快。”

    见到容安眉毛竖起来,太子先一步斥道:“别人怎么做妻子关你什么事?你操什么心?你若在多事,我今后再也不带你出宫。”

    容安撅着嘴悻悻不说话了。

    明衡太子询问王太医:“尚书大人呢?”

    王太医连忙道:“在针灸厅。”

    明衡太子往针灸厅去,楚谣也陪着去,她这会儿去将寇凛喊出来也没用,寇凛叫她来是求她爹的。

    然而到了针灸厅里,一见她爹那惨白阴沉的脸色,楚谣这心里直打鼓。

    再看她爹起身给太子行礼,若不是被两个太医及时扶住,便要摔倒的模样,更是吃了一惊。

    坐下时,额头布满汗珠子,可见有多疼。

    楚谣这才知道她爹这腿被踹的有多重,一面心疼一面气恼,实在是不知轻重。

    明衡太子探望过楚修宁之后,准备出去时,又看向楚箫道:“阿箫,你出来下,我有事儿想和你说。”

    楚箫置若罔闻,站着不动。

    楚修宁轻咳一声:“殿下在与你说话。”

    “是。”楚箫只能苦着脸随明衡太子出门去。也不知要去哪里,一路上他不说话,明衡太子也不吭声。

    这让楚箫觉得奇怪,从前见到太子,自己若摆出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模样,太子就会不停追问原因。

    什么“你心情不好?”、“我惹你生气了?”、“你不要不理我啊”

    楚箫总是烦的不轻,可今日的太子瞧着十分反常,有种粘人的小屁孩子忽然长大了的感觉。

    想想也是,他与太子三年没见过了。

    随太子去了处静谧的回廊,崔辰在远处守着,楚箫问道:“太子找我有事?”

    明衡看他一眼,又转头看向远处屋檐下的冰溜子:“阿箫,上次在定国公府我不是晕过去了么也不知怎么了,迷迷糊糊,和太子妃睡了一夜”

    他怀疑是定国公府的人给他下了药。

    楚箫一时没听明白,心道你和你媳妇睡了一夜,和我说什么?

    却见明衡太子欲言又止:“这阵子我又试了试,原来,我是可以睡女人的。”

    *

    针灸厅里,楚谣扶着腿走去楚修宁身边。

    “你不用来替他说好话。”楚修宁示意太医先出去,看也不看楚谣一眼,“今日这事儿,即使我抓他上殿,弹劾他意图行刺我,他也是逃不过的。”

    “可您心里清楚,他是真的去救您的。不然您也不会从刀剑和夜行衣上看出端倪。”楚谣从袖中拿出帕子,帮他擦擦额头不断渗出的汗,语气凝重,“而且爹,您抓不到他的把柄,倘若我劝不动您,他会真给自己一剑。”

    楚修宁不做反应,微微靠在圈椅上,伤了的左腿被太医固定在一个铁架子上。

    楚谣收了帕子,默默道:“您也是知道他对人对己有多狠,毕竟救了您,您也不想逼着他自残,才让小舅舅和他僵着,等着我来,给大家一个台阶下。”

    楚修宁紧紧抿着唇,捏起拳头在桌面砸了一下,神色冷肃:“阿谣,我现在是真后悔将你嫁给他!你当他明知道有危险,还带着你哥的原因?”

    楚谣自然知道,是想让哥哥晕血晕过去,她从哥哥身体醒来,恰好能看到他替她爹挡刀子。

    这样一来,往后两人再斗,她这心就得偏向寇凛去。

    除了被踹伤了的腿,楚修宁气的正是这一点:“算计我就是了,连你也一起算计,满肚子的坏水,往后你还要如何信他?”

    楚谣拉了个凳子过来,在他身边坐下,许久才开口:“爹,你不觉得他很可怜么?”

    “可怜?”楚修宁转头看她一眼,由着她说。

    “他看着满肚子坏水,实则很有责任感,他看重我,就会看重我所看重的人,哪怕是他讨厌的人。”

    楚谣认真回望她父亲,“咱们一家都受着他的恩惠,他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来护我们周全。我仰慕他,哥哥感激他,连爹今日也记了些他的恩,不是么?他只需做自己,就可以赢取我们的好感与信任,但他非得靠算计。”

    楚修宁心里道:因为贱人永远都是贱人。

    楚谣默默道:“那是因为他这一路走来,对旁人的付出,从来也没有得到过回报,甚至还因此屡遭厄运。久而久之,无论他对谁好,也不认为对方会将他放在心上。他只相信自己依靠算计得来的一切,才会令他心里觉得踏实。爹,你说他可怜不可怜。”

    楚修宁微微垂眸,没有说话。握着的拳头慢慢松开。

    楚谣也沉默了一阵子,心酸道:“他早已习惯了这种生存方式,一时改不掉,而让他改掉这个习惯,就必须让他养成另一种习惯。让他明白有些感情不需要算计,他也可以得到。他有资格,也配拥有。这不是他的问题,是我,或者说,是我们一家人的问题”

    楚谣没再继续说话,只垂着头。

    楚修宁沉思良久,摇摇头,语气放软了些:“这嫁了人的女儿,果真是泼出去的水。”

    “才不是。”楚谣知道他让步了,看一眼他的腿,“夫君的确该罚,不过咱们回府去罚吧,太子与公主都来了,咱们别将事情闹大。”

    楚修宁沉吟道:“行,你去与他说,我饶过他可以。但给他两条路走。”

    楚谣问:“恩?”

    楚修宁冷冷道:“第一,我说扒他衣服,必须得扒,回去后,让他赤着上身去跪祠堂,跪到明日早上。”

    楚谣额角青筋一跳,祠堂虽有碳火,冻不着,但他那傲脾气,斟茶都不屈膝,让他跪祠堂?“第二呢?”

    “这第二,不跪可以。这五城兵马司和顺天府赔他的钱财全都归我,这事就算完了。”

露面() 
出了针灸厅;楚谣去往太医院后院;或许是谢丛琰提前有吩咐;负责把守的神机营官兵自觉让出一条路;并没有拦她。

    一柄未出鞘的长陌刀撑在地面上;谢从琰雕塑一般站在院子中。听见动静转过头;目望楚谣从拱门走进来。

    地上的积雪已被清理;但地面依然很滑,她走的很慢。

    谢丛琰迎着她走上前:“姐夫怎么说?”

    楚谣指了指针灸厅的方向:“爹喊你过去。”

    “我知道了。”谢丛琰点头,收刀挂在后腰刀带内;临走前扫一眼杂物房的方向,“寇指挥使,真当我不知道你躲在哪里?”

    楚谣顺着他的手势望过去。

    谢从琰准备离开时;几番欲言又止;似乎想解释他这是奉命行事,他也不想这么冷的天与寇凛在此僵持。

    最终也没开口;头也不回的离开后院。

    去往针灸厅的路上;谢从琰被人喊住:“谢将军!”

    谢丛琰驻足回头;喊他之人是位翩翩少年公子;瞧着有几分眼熟;仔细想了想,才想起来是容安公主。

    上次押送虞清进宫时;他与她起了冲突,伤了她的爱猫;还出言恐吓了她两句;想必是来寻仇的。

    谢从琰微微蹙眉,拱手请安:“公主万福。”

    容安的确是想报仇,她本是来探望寇凛的,恰好谢丛琰也在,活该他倒霉。平日里她在宫中,能见到他的机会太少,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而容安想到的办法是,这雪地里滑,她假意摔倒,谢丛琰必定得来扶她,她就趁机指责他无礼轻薄。

    吏部尚书是他的姐夫,此时就在屋里,肯定得斥责着他赔礼道歉。

    容安眼珠子一转,拿定了主意,朝着谢丛琰走过去:“真是巧啊,谢将军还记得本宫的”

    她嘴上若无其事说这话,心里想着怎样毫无痕迹的假摔,一分心,竟真的不小心脚下一滑,猛的向前一个趔趄,惊叫一声,“啊!”

    眼见就要一头撞进谢丛琰怀里,谢丛琰却微微一个侧身,躲开她几步的距离。

    容安瞪大了眼睛,这人果然是个冷血无情的混球!

    岂料即将趴在地上之前,胸前却被刀鞘拦住。

    是谢丛琰挂在背后的军用陌刀,刀身窄长,十分轻便,但力道很重,撑住了容安整个身体的重量。

    容安两条胳膊缠住刀鞘,像是落水之人抱住浮木一般。

    谢丛琰远远站着,只伸直手臂提刀挑着她:“公主可还好?”

    容安趴在刀鞘上,心口砰砰直跳跳:“还还不错。”

    谢丛琰手臂一抬:“那起来吧。”

    随着他使力,容安被刀鞘的力量带着起身。

    谢丛琰走了有一会儿,楚谣也没见寇凛出来,知道他是嫌丢脸。

    楚谣也替他觉得丢脸,心里好笑:“夫君,我可没有小舅舅的好身体,这冰天雪地里,你让我一直站着么?”

    “嘎吱”

    寇凛果真从谢丛琰临走时看向的那间杂物房里走了出来。

    他还穿着金黄色的飞鱼服,腰部破了个洞,晕染这大片大片的血迹,触目惊心。

    若不是已知内情,楚谣怕是得晕过去。

    再瞧他面色讪讪,眼神闪躲,时不时抬手摸摸鼻子,像个犯了错被父母抓了个现行的熊孩子,楚谣这心里好气好笑又心疼。

    等他走来身边,楚谣无奈道:“夫君早上才答应我,往后在家中多多让着爹,怎么一眨眼就将爹踹进了太医院?”

    “我”寇凛这心头窘迫的很,此番真是丢人丢大发了,清清嗓子故作淡定,“我只说在家让着他,但我是在街上踹的他。”

    楚谣闻言脸色一沉。

    寇凛知道自己干的不光彩,收起装模作样,解释道:“我的确是想踹他一脚出口气,只是轻轻踹一脚就行,但那会儿恰好被真刺客缠的有些红了眼,失了分寸,才踹的重了一些。”

    “真的?”

    “真的,不然让我倾家荡产,穷困潦倒。”

    这毒誓够毒,楚谣不信都不行:“但爹饶你有个要求。”

    寇凛眉头一皱。

    楚谣便将楚修宁的二选一告诉了他。

    “想得美!”一条路是打他的脸,一条路是抢他的钱,寇凛冷笑道,“我哪条路都不走,大不了给自己一剑,怕什么?”

    说着他就要往外走,想吩咐段小江找柄剑来。

    楚谣也不拦着他,在身后叮嘱道:“那你小心点儿捅,别捅伤了肾。”

    寇凛听了这话脚步一顿,眨了眨眼睛,倒不是笨到会往肾上捅,楚谣是在提醒他,这昨日成亲,尚未圆房,伤了得一阵子休养。

    他微微笑着又转身回到楚谣身边:“不然你再去和你爹求求情?”

    “没用,爹是真恼了。”楚谣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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