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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楚谣怕吓着他;附身后不回来了;单是想想这奇怪的场面;他也有心无力了吧?
阴;真阴!
寇凛越寻思越是这么回事,他将合卺酒放去床前矮几上;决定先等上半个时辰。
*
前厅中,寇凛前脚刚走;楚修宁便给楚箫使了个眼色。
楚箫会意;退出宴客厅,打算去往自己的住处,事先备好的盛满鸡血的坛子就摆在他房间里。
岂料才出门就听见宾客们的声音:“虞少帅,今日来晚了啊!”
楚箫立刻停下脚步,拐了个弯,果然瞧见虞清大步走来,抱拳与宾客们笑了笑,并未说话。
“虞清!”楚箫在一个难得安静的角落里待着,喊住她,“你是怎么回事?阿谣成亲这么大的事儿,你竟迟到?”
“对不住啊,我今晚有些事。”虞清朝着走过去,却探头四下里张望,“你舅舅来了没有?”
“你这不是废话么?阿谣成亲,我舅舅怎么能不来?”楚箫语气不满,“不过舅舅今晚心情似乎不好,不搭理人,一直在闷头喝酒。”
虞清若有所思,拍拍他的肩膀:“既然没赶上,那我先走了,明日再来给楚二赔礼道歉。”
楚箫这下是真恼了:“这又不是福建,闲在京中,你有什么事儿?”
虞清犹豫再三,将他拉去一边:“趁你小舅舅不在,我今夜要去一趟神机营,偷东西。”
楚箫微怔:“去偷什么?”
虞清压低声音:“阿飞中了神机营的毒箭,这毒一直解不了,神机营内有解药。”
楚箫想了半天:“阿飞?你说那个东瀛刺客?”随后脸色一肃,“你救他那个贼匪做什么?”
虞清沉吟片刻,还是解释道:“楚大,我怀疑他是宋世非。”
“宋”楚箫愣了下,旋即吃惊,“宋世非?”
“恩。”虞清点了点头,瞅瞅四下,“你此时若无事的话,不如假装与我出去走走,帮我做个证。”
“我要先去看看宋世非。”虞家与他们家是政敌,不是楚箫信不过虞清,他只是担心虞清是不是再做什么危险之事,故意骗他。
“你小子现在心眼儿也多了啊。”虞清拧了下他的耳朵,“行,走吧。”
两人勾肩搭背结伴而去。
楚箫完全将收拾寇凛的事情抛诸脑后。
楚修宁在正厅看着楚箫跟着虞清离开,像是要出府去玩的模样,心中并不怀疑,因为他二人从小就是如此。
他这儿子果真是不靠谱。
楚修宁往后宅的方向看了一眼,倒也不失望。还有一个一直以来的担忧,不知道会不会在今夜发生。
他宁愿就这样便宜了那贱人,也不希望此事发生。
*
寇凛与楚谣安安静静坐在婚房里。
窗外大雪纷扬,冷入骨髓,屋内却异常暖和。
楚谣闻不得炭火,容易诱发喘症,先前段小江带着锦衣卫将许多铜制的空心管子搬进院中,楚谣迁往别处住了五日,回来见地面铺了厚厚一层波斯绒毯,赤着脚走在毯子上,脚心热乎乎的。
楚谣询问段小江这地下烧的什么,他只笑着道,烧的都是钱。
而她的被褥也遭置换,轻巧且暖和,更别提冬衣,柜子里堆叠的满满当当,皆是京城最时兴的。
尤其一件极珍惜的红狐裘衣,原本是惠安郡主早早定下的,也不知怎么被他抢了去,听闻惠安郡主被气的在家砸了不少瓷器。
楚谣自小衣食无忧,原本看不起他这般奢侈,可真当享受上时,才觉得自己真是矫情了。
钱这玩意儿,果然用在哪儿都好,真担心这样下去,会养出个娇奢的毛病。
不过眼下她没功夫想这些,新婚之夜,接下来该做什么,她多少是知道一些的,心情有多紧张可想而知。
但寇凛迟迟不将合卺酒拿给她,抱着手臂坐着一动也不动,好不容易开口,说的却是:“谣谣,你们尚咱们家一直以来,都是小舅舅在管家?”
楚谣微微一怔,点头:“我母亲去世后,是舅舅和杨总管管着,不过最近我父亲一个远嫁湖北的庶妹家中出了些事儿,父亲派了杨总管过去,就全是舅舅在管了。”
寇凛稍稍歪着头,眼睛被他眯的细长:“咱们那小舅舅都出去自立门户了,还管着咱们家算什么道理,你得去问他要回来。”
楚谣眨了眨眼睛:“不好吧,不久前舅舅说要还我,被我退了回去。我想着我快嫁出去了,拿着也没用。”
寇凛心道你是不是傻:“可你现在仍是楚家人,如今连我也是了。往后这院中的家仆肯定都得换成我的人,我迟早会与你舅舅因此起冲突,这管家权必须拿回来。”
楚谣苦恼:“但我不会管家。”
“你不会我会啊。”寇凛等着就是她这句话,拉过她的手,搁在自己手心里,哄着她道,“我讹钱的本事你是知道的,这管家的能力,也一定比咱那舅舅强。”
“这没这个必要吧。我哥哥近两年内肯定是要娶妻的,按照规矩,该是我那未来嫂嫂管家才是,即使拿回来,还得交出去。”顿了一顿,楚谣尴尬着道,“夫君,你我为何要在此时讨论这些?”
“你不懂,这是一件大事。”寇凛摇摇头,颇有些怒其不争的意思,“关系到往后日子过得如何。”
“可我们楚家这点薄产,还不如夫君手指缝里漏出来的多。”楚谣无奈。
“这与钱无关,是权的事儿。”寇凛从楚谣这一处也看得出,楚修宁是真疼女儿,明明聪明伶俐,却被娇惯的对后宅之事毫无经验,真嫁去崔家那种世族,不知会过成什么样子。
这也是楚修宁放弃崔家,选了他的其中一个原因吧。
他长长叹了一口气:“你哥往后娶个贤惠的妻子还好,倘若是个精明之人,我们往后的日子可难过了。”
楚谣听的好笑:“无论我哥哥娶了哪家的小姐,总归是个深闺女子,听见夫君的名字都会怕,哪里敢来欺负我们?”
寇凛与她说不通,暂且不说了。
他也是为了熬时间才说起这些,新婚之夜,娇滴滴的大美人伴在身边,他这心跟蚂蚁爬似的,不提钱,他哪里忍得住。
伸直双腿,松开她的手,抱着手臂,他眼睛微微垂着,看向自己的靴子。
静心。
屏息。
忍。
屋外簌簌落雪,屋内又静了下来,两人穿着织金喜服,肩并肩安静坐在床边。
眼见两根红烛快要见底,楚谣坐的腰疼,原本的羞涩慢慢被磨的一干二净,忍不住拽了下他的衣袖:“夫君,你究竟在等什么?”
她看得出来,他心事重重。
他依旧低头看鞋,坏笑着道:“怎么,你等不及了?”
她主动挽住他手臂,将下巴搁在他肩膀上:“我只是疑惑你是真有心事,还是对我没有什么兴趣?”
与她定情那晚也是,总是刻意避开她。
“我”寇凛的定力也没剩下多少,可从时间上算,似乎还不够,必须得再忍一忍,他实在不敢去点火,不然会将自己烧死。
楚谣见他额头都渗出汗来了,却依然干干坐着。忽然想起虞清前几日来看她时说的话,脱口而出:“夫君,当年在大理寺牢房里,你是不是被裴颂之给伤着了?”
寇凛微愣了下,旋即面黑如锅底,转头瞪着她,似要将她一口吞下去似的:“我有没有被伤着你不知道?游湖那日我抱着你时你不是还嘲笑我?”
楚谣自然记得,还以此告诉虞清他的身体没问题:“那你的身体是怎么了?”
“我身体一点毛病也没有。”寇凛心头无奈,是怕被你爹和你哥哥给吓出毛病来啊。
再看楚谣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一副你没事你干嘛这么激动的模样,寇凛捏了捏眉心,只想立刻将她按下去证明一番。
忍?
忍不住。
不忍了,希望老狐狸还没缺德到这份上。
“你给我等着。”寇凛眯着眼警告她一句,手在她腰上轻轻掐了一把,侧身从矮几上端起合卺酒,递一杯给他,挑挑眉:“我只是在思考,这酒该怎么喝?”
“需得手臂相交。”楚谣以为他真不知,教着他抬起手臂来。
寇凛十分配合,在她的指引下与她手臂相缠:“这样?”
楚谣点头:“恩。”
待各自金杯都凑在嘴边,两人几乎耳鬓厮磨时,他笑意攀上眉梢,低声道:“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芙蓉帐前合卺酒,交颈鸳鸯欲双|飞。”
她的脸一瞬腾红,他笑的愈发肆意,“你不是才女么?这样的良辰美景,不该作两句诗来听听?”
楚谣见他端着酒杯不喝,也不好独自饮下,嗔道:“你不是不爱这些酸文臭诗,说像念经似的,我不想讨你嫌。”
“那你可以学着作些我喜欢听的诗。”寇凛看着她鲜红欲滴的耳朵,眸色逐渐加深,凑过去念了一长串,“譬如这样的。”
楚谣从未听过这种艳俗露骨的词句,羞臊的几乎不知该怎样接话:“你这是从哪儿听来”话未说完,又感觉耳垂被他轻轻咬了一口,身体顿时似被拉满弦的弓,紧紧绷起。
他却点到即止,端正坐姿,轻笑道:“咱们先将合卺酒喝了吧,瞧你这都快洒出半杯来了。”
楚谣点点头,与他一起仰头饮下,酒入口中异常甘甜,唇齿留香,全然不觉辛辣。
待她饮罢,他从她手中将金杯拿走,懒得再动的模样,随手扔在地面上铺着的波斯绒毯上。
楚谣正看着那残余的酒水从杯中撒出来,浸湿了些毯子,腰肢倏地被一条手臂揽住,他欺身压下,她便被缓缓放倒在床上。
他没有整个压下来,轻轻在她眼睛上吻了下,随后以手肘撑着床,另一手抚着她的脸:“说起来,三个月之前,我从未想过我会成婚。不,是没想到回京路上随手救的一个女人,竟会成为我的妻子,这简直是想让我重新相信,做好人还是会有好报的。”
“佛家常说的善恶有报,自然有他的道理。”楚谣躺在柔软的被褥上,睫毛轻颤,想起他从前那些因为好心惹下的祸事,伸手攀住他的脖子,“我若早生几年,早些认识夫君就好了。”
“我不这么想,早认识我几年,像当年救了宋嫣凉那会儿,我还是个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蠢货。我救不了你哥哥和虞清,也没有令你心安的能力。”视线紧紧相绞,他额头布着些细细的汗,体内那把火一烧起来便气势汹汹,“从前我认定老天不公平,不,是与我有仇,令我如此时运不济,现在倒是有些觉得”
楚谣已有些听不进他说什么,因他说话时手中不停,一直在解她的衣裳,解不开便扯,总算给他在衣襟处寻了个空隙。
他的手很暖,但常年习武的人,指腹与掌心的粗粝可想而知。
楚谣止不住浑身颤栗:“觉得什么?”
“没,只感悟从前学到的每样本事,哪怕曾深恶痛绝,往后都有用处。”寇凛微微笑着,似颇为镇定,可沙哑压抑的声音出卖了他此时内心的躁动,“就比如小时候在烟花柳巷里混时,耳濡目染的那些肮脏玩意儿,如今倒可派上用场。”
楚谣微微张开小嘴想说话,他的唇又落了下来,与她唇齿相触,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