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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凤呈祥-第1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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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寇凛根本没想过他会出手,因为沿海认识“大老爷”人实在太多,即使没见过虞康安本人,也绝对见过石像和画像。

    以他的身份,众目睽睽站出来,需要冒的风险实在过大。

    寇凛朝他来的方向望去,在围观人群后方看到了楚箫和楚修宁。

    楚修宁似乎对他点了一下头。

    既然如此,寇凛也不操心了,朝着虞康安抱了下拳,低声道:“小心他手臂和腿上缠着的东西。”

    “我知道。”虞康安道。

    “他左拳善打面门,右拳则突击心脏。”寇凛又将自己判断告知。

    “恩。”

    “那前辈小心。”寇凛跳了下去。

    段冲双目似寒星,盯着擂台。

    在他冲上去前,寇凛及时道:“是麻风岛重要,还是你的憎恶重要?”

    段冲脚步一滞。

    “来。”虞康安对拳师做出“请”的手势。

    “等下。”翻译道,“我家米尔大人问,您是何人?和麻风岛有什么关系?”

    虞康安淡淡道:“我与金鸩乃是八拜之交,虚长他将近十岁,是他的义兄。”

    围观众人又开始窃窃私语。陈七和徐旻面面相觑,认识金鸩十几年了,从未听他提过有什么义兄。

    徐淼暗暗对米尔摇摇头。

    翻译:“我家米尔大人对此表示怀疑。”

    虞康安笑了笑:“那就将我当成一个普通的大梁百姓,你们要见识的是大梁拳术,又不是金鸩的亲戚。”

    翻译:“那好,就你了,不能再换。”

    虞康安点头,双掌流动,猛地攥成拳头,摆出起手式。

    对面的西洋拳师却原地高高跳了两下,又扭了扭脖子,说了一连串的洋文。

    大致是说虞康安的年纪比他父亲还要大,自己不忍心欺负,麻风岛还有别人没?

    实在没人替换,他决定先让虞康安二十拳。

    言语尊重,表情却极为戏谑。

    翻译正要解释,虞康安哈哈笑起来:“果然不分国界,初生牛犊总是不怕虎啊。小子,比武时敢说让我的,你还是头一个,待会儿被打趴下了,可不许回家找你父亲哭鼻子啊。”

    他听得懂洋文,西洋拳师却听不懂他的话,看向翻译。

    听罢翻译的解释,他目光陡然一厉,拳头比挥向段冲时更狠更快。

    而虞康安没用任何技巧的招式,站着不动,以拳头直接迎上对方的拳头。

    这真是再比谁的拳头硬,众人都提了口气。

    寇凛就知道他会这样打,最不容易暴露自己,却也容易受伤。

    “有胜算么?”楚谣看的眼花缭乱,看上去虞康安像是一堵墙,那西洋拳师想要找到薄弱点,打碎这堵墙。

    但又觉得虞康安更像是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对手则是一条鱼,在网里挣扎求生,横冲直撞。

    她不是很懂武学,不知自己判断的对不对。

    “哎。”寇凛站累了,在她椅子边蹲下来。

    “怎么?”楚谣听他叹气,捏了把汗。

    寇凛语气无奈:“我不想动手时,总被逼着不得不动手,今儿我难得想在你面前显摆一回,当次英雄,竟没机会。”

    “受着伤,逞什么英雄。”楚谣从椅子上坐直,认为他这个想法很危险,必须纠正,“你想在我面前显摆什么?我岂会不知你武功不弱?可就算你天下第一,我也看不得你去与人以命相搏。”

    过去楚谣慕武将,听到那些夸赞谢从琰或者虞清的声音,她就会觉得与有荣焉,骄傲无比。起初会被寇凛吸引,也是认为他能力出众,骨子里是个英雄人物,但现在“比起来被夸,我更喜欢听人骂你。”

    “可通常我做了什么挨骂的事情,第一个骂我的也是你。”寇凛嘴上抱怨了一句,心里却漫过一丝甜意。

    此时,擂台下到处弥漫着对虞康安的惊叹声。

    “这究竟是什么人?好生厉害!”

    “不知和没受伤的冲爷对上,两人谁会更胜一筹啊。”

    “等等,你们有没有发现,他出拳的姿势和冲爷,似乎有些像?”

    “他自称金爷的义兄,冲爷又是金爷的义子,莫非”

    段冲听着这些声音,攥紧了拳头。

    楚修宁说的果然没错,他果然最像虞康安,还有什么比这更讽刺。

    而在这些声音中,虞康安已扼住了那西洋拳师的手腕,将他踹倒在地,笑着道:“小子,要不要我再让你二十拳?”

    他手一用力,西洋拳师满头大汗,高喊认输。

    虞康安松开了他:“回西洋练两年再来吧。”

    西洋拳师脱离他的钳制后,指着他狠狠道:“你等着!”

    “我这年纪不好等,别让我等到进棺材。”虞康安淡淡一笑,“也不怕,即使我进了棺材,你何时来,我大梁国都会有人等着。”

    西洋拳师没有再说话,跳下擂台。

    虞康安一刻也不多待,足下一踏,施展轻功跃出了人群,朝金鸩的山上而去,很快消失不见。

    “来人!”段冲指着米尔一行西洋人,“请他们离岛!”

    随后他冷冷看向徐淼,“咱们的比试还没完!”

    徐淼脊背一僵。

    最终徐淼又被他撅断了剑,他处理完了擂台的事儿,就去了惩戒堂,领取鞭罚。

    用行动来向金鸩认错。

    *

    夜晚,楚谣喝着安胎药,已经准备睡下了,却被她父亲派了个侍女来请。

    离得虽近,寇凛也不放心她大半夜的出门,扶着她一起过去。

    进屋后,瞧见楚箫也在,楚谣蹙了蹙眉。

    都快子时了,父亲忽然喊他们兄妹来,定是有什么大事要说,且还是突然决定的,或者是犹犹豫豫许久最终拿定了主意。

    “爹。”她在楚箫身边坐下。

    寇凛则在她身边坐下:“爹和金爷谈妥了没有?”

    “他答应我考虑,不过依我看,应是没什么大问题了。”楚修宁道,“他一旦点头,就预示着东南海即将进入战乱,应也是大梁立国以来,海域之上规模最大的一场战争。四省被指派参与行动的高阶文官与将领,正纷纷赶至芽里堡,我和虞康安明日就得回去。”

    “我也一起去芽里堡。”楚箫看向楚谣,却问寇凛,“大人呢?”

    寇凛笑答:“打仗的事儿我就不掺合了,原本留下是为了谣谣的腿,如今她有孕,即使找到那神医,一时也不能治,趁着她怀的日子不久,我准备尽快带着山河万里图回京复命,走海路,直接从麻风岛出发,小江几个过两日就会上岛。”

    楚箫忽然想起来:“对了大人,老师呢,我这次上岛,怎么没见着他?”

    寇凛搪塞过去:“我请他去做件事。”

    楚修宁眼睫微垂,心中颇多疑惑,但先前说好两人分头行事,也不好过问。

    楚谣也不知柳言白去哪了,但寇凛向她保证过他没有危险,见楚箫还要追问,她岔开话题:“爹,您找我们过来是有什么事儿交代么?”

    楚修宁点头:“恩,有件家事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征得你们的同意才好。”

    楚谣心里有些忐忑:“何事?”

    楚修宁看向寇凛:“你先出去。”

    家庭会议竟然让他出去?

    寇凛眉头一皱:“爹这是不将我当做家人?”

    楚修宁稍稍沉默:“你在这里,我难以启齿。”

    话说到这份上,寇凛遂起身出了门:“那好,你们聊,我去外面守着。”

    看着门被寇凛从外关上,楚箫和楚谣面面相觑,不知他们的父亲为何这般郑重其事。

    楚修宁抬起手臂,摸了下案台上装着信笺的盒子。

    楚箫两人立刻了悟,是与他们的母亲有关。

    那盒子里母亲的笔迹,他们兄妹这几日都已经看过了。

    楚修宁缓缓道:“我原本来麻风岛与金鸩谈交易,并不是想拿段冲说服他,是想借用你们的母亲”

    两人都不觉得意外,更没什么抵触情绪。

    凡事都需要对比,相较父亲遭受沉重打击,与金鸩之间不死不休这种结局,他们宁愿父亲像现在这样坚守理智,将变故转为机遇,利用母亲和金鸩的感情来牟利。

    但让两人表达赞同也是不可能的,幸好段冲挡了一刀,才没利用上他们的母亲。

    不然嘴上不说出来,心里有疙瘩是一定的。

    两人悻悻然坐着,不吭声。

    楚修宁也不说话了。

    山风将窗子刮的“哐当”几声,还是楚谣先开口打破了沉默:“爹,既然事情都已经解决,为何还要提出来?您是怕金爷反悔?”

    楚箫接过话:“金爷不会的,他是个极重承诺之人。”

    楚修宁颔首:“我明白,所以如今才有底气与你们商讨此事。”

    “您是想”楚谣禁不住想起母亲出嫁那日早上写在信中最后的一句话——“鸩哥,稍后出了这道门,再进一道门,我便成了楚夫人,这个‘楚’字,将伴我至死此生我身不由己,但我心永不负你,愿你我来世再不相离。”

    楚谣隐隐猜出了父亲的心思,许是因有孕,情绪起伏较大,眼圈瞬间就红了。

    “我想将你们母亲的尸骨留在麻风岛,不带她回京了,而且,我会写一封放妻书”烛火明灭间,楚修宁深深一个呼吸,终于说出口,“碍着我与楚家的名声,这封放妻书不能宣扬出去,只我们知道。楚家的族谱上,外人的口中,她依然是楚夫人,我依然没能彻底给她自由,但我思来想去,似乎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结局(上)() 
楚箫微惊之后;问道:“您想好了?”

    楚修宁道:“也需要问一问你们的意见。”

    静默很久;楚箫才略显犹豫着问:“爹;您老实告诉我;这其中有没有怕金爷三思之后;依然不同意;想再下一剂猛药的意思?”

    “自然有。”楚修宁点头;“但即使不需要和金鸩谈交易,我依然会这样做,你可懂我的意思?”

    “我明白了。”楚箫的情绪低落下去;向后坐了坐,抱起手臂,伸直两条腿;“我没有意见;您自己拿主意就好。”

    楚修宁移了下目光:“阿谣,你呢?”

    “女儿觉得不妥。”楚谣站起身;扶着腿走到楚修宁身边;手拂过盛着信的木盒子;“信是娘出阁之前写的;在此之前;她与您并未见过几次,她有抵触情绪是正常的。但娘嫁进楚家之后;与您做了七年夫妻,为您生儿育女;您怎知她的心思没有变化;依然不愿做这个‘楚夫人’呢?就像我从前爱慕虞清,可我后来”

    “不一样,你是一厢情愿,娘和金爷却是两情相悦。”楚箫打断她,双眼盯着自己的靴子,“妹妹你有所不知,来麻风岛的路上爹和虞总兵聊天,原来娘在病重时还曾写信给远在福建的金鸩,请他来京城探望,并在信中与他约了来生。”

    楚谣不知这一茬,呆愣住。

    “虞总兵陪着金爷赶去京城时,母亲已经下葬,若非虞总兵拦着,因为娘信中这句话,金鸩当时就拔剑自刎了。”楚箫快速抬头看了父亲一眼。

    楚修宁已经从笔架上取了笔,蘸了墨。

    楚谣回过神,抓住他的手臂,稳了稳情绪:“爹,此事不能草率决定,有可能、有可能娘只是心中矛盾,认为自己没有守住与金爷的情义,才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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