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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几个船员以外,船上只有虞康安、虞清、楚箫和寇凛。
谢从琰被楚修宁留在芽里堡,在码头送行时担忧道:“姐夫,此时的麻风岛不只有金鸩,另外两个海盗头子陈七和徐旻也在,或许还有其他未知风险,你只身前往”
“爹,我也觉得您多少带几个人,不然没人照顾您的起居。”麻风岛上出了事故之后,楚箫现在也不是很放心,“金爷并不会因此否定您的诚意。”
“有虞总兵在,无妨。”楚修宁朝着一旁的虞康安微微颔首示意,又看向寇凛,“何况你妹夫不是也没带手下,还受着伤呢。”
寇凛休息一夜起来,精神好了许多,但走路依然吃力,被手下抬着,指指楚箫:“我带着呢。”
楚箫脸色一黑。
寇凛调侃道:“做正事不行,端茶倒水伺候人他还是挺不错的,毕竟曾被我派去京城茶楼跑过堂。”
楚修宁丝毫不见郁色,笑着道:“那正好,我更不用带人了。”
这是亲爹吗?
楚箫无语。
虞康安看了楚箫一眼,目光耐人寻味,独自先行登船。
楚修宁也对寇凛道:“行了,咱们上船吧,你伤的重,凉风吹多了容易发烧。”
看着几个锦衣卫将寇凛抬上船,楚修宁在后面还连道了两声“小心”,虞清在旁眨了眨眼,以手捂着嘴偷偷问楚箫:“你有没有发现,你爹似乎对寇大人颇为关怀?莫非他们和解了?”
楚箫满脸不悦:“是因为他替阿谣中蛊,爹对他改观了吧?”
虞清觑一眼谢从琰想拔刀砍人的脸色:“我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楚箫也瞅一眼谢从琰,拽一拽虞清的袖子:“再复杂能有多复杂,他们争来争去,无非也就管家权那点破事儿,走了,上船吧。”
登船之前忽然想起来,“对了,袁少谨还没到吗?”
楚谣在金竹城被掳走之后,寇凛带着他登岛,其余锦衣暗卫则还留在那里。
随后寇凛召了一些上岛,只剩下两个人在金竹保护袁少谨,段小江他们来到芽里堡后,已经派人过去送信,让他们将袁少谨护送来。
“不必疾行赶路,从金竹来此没这么快的。”虞清和他一起登上船,说回刚才的话题,“管家权哪里是破事儿,我从前不是说了,谢将军管家和寇大人管家,关系到你往后的生活质量。”
“不怕,我有俸禄。”楚箫对此浑不在意,“我平时也花不了几个钱。”
虞清微微拧眉,张了张口,又咽下了。
*
麻风岛上。
寇凛一离开,金鸩就将楚谣挪来了自己卧房的暖阁里。
尽管山上的护从和侍女都已经被他整治了一遍,但他仍然不放心。
一去数日,不见寇凛回来,楚谣终日茶饭不思,闷在房间内也不出门,得知她父亲送了拜帖来,这两天就要登岛,她才总算露出些笑容,但旋即又担心她父亲的来意,和金鸩的态度。
于是傍晚时,便陪着金鸩躺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晒夕阳:“金爷,我爹应该不是为了我娘的事情来找您晦气,他是个冷静之人,除了我哥和我夫君,没人能气到他。”
而除了楚箫,没人能令他丧失理智。
金鸩闭着眼睛,楚修宁来剿匪,若真想朝他动手,他倒是无所谓。
如今突然提出上岛来拜访,希望他处理好岛上的保密工作,这同样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而且同行之人还是虞康安。
开战之前,想先来说服他接受朝廷招安?
若是为了招安,他不会千里迢迢跑来监军。
听了楚谣的话,金鸩睁开眼睛,转头慈爱的看向她:“那你觉得,他冷静至此,是好,还是不好?”
楚谣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身后一群侍女正在忙忙碌碌的摆饭,嗅到鱼腥,她稍稍有些恶心。
正准备询问金鸩时,有心腹上山来低声禀告:“金爷,虞总兵的船到哨岛那边了,寇指挥使也在。”
听到这句话,楚谣揣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金鸩微微一敛睫,站起身:“放他们上岛吧,分两船,一艘带虞康安去后山见段冲。另一船载楚尚书和寇指挥使走侧门,我亲自去接。”
心腹一愣:“您要亲自去接?”
“恩。”金鸩答应了声,回头看楚谣紧张兮兮,笑道,“放心,他只要不主动挑衅我,我是不会将他扔海里去的。”
这里的“他”,指的自然是楚修宁。
寇凛为了求他的生意经,是从来也不敢在他面前狂的。
楚谣也想站起来:“我一起去吧。”
一起身脚步虚浮,险些跌坐回去,被金鸩扶了一把:“你才解了蛊,身子虚弱,别乱动了。”
吩咐阿青寸步不离的守着楚谣,金鸩独自下山去。
麻风岛哨岛上,按照金鸩的吩咐,摆渡船分了两船。
虞康安不明白金鸩为何肯让他去见段冲,不怕他再与段冲起冲突么?但金鸩一副不听话就别上岛的模样,让他没得选择。
虞清自然一起跟着,同行的还有楚箫。
这就令虞康安有些烦躁了,他们虞家的家事,不知道楚箫跟着来做什么。
再想起自己出类拔萃的女儿,往后可能会嫁给他,虞康安愈发的烦躁。
楚箫是真的差劲儿。
但听了他闺女的辩解,他觉得他闺女眼光更差。
说什么“秉性正直、心地纯良、吃苦耐劳”,说了一长串,虞康安脑海里只出现了一头牛。
再说什么“出身高贵,容貌俊俏”,虞康安脑海里的牛自动上色,变成了黑白相间的奶花牛。
他曾在西洋商船上看到过这种奶花牛,比大梁的牛好看,还会产奶,一问价钱,一头奶花牛竟能在大梁买上一百头牛。
再虞清没辩解前,虞康安觉得这场婚事是自家的好白菜被猪给拱了。
虞清辩解之后,虞康安将猪换成了牛。
就这点儿差别。
这厢楚修宁与寇凛的小船靠近主岛,金鸩已经笑吟吟的在岸上等待两人。
金鸩是认识楚修宁的,且还见过多次。
但楚修宁没见过金鸩。
上岸之后,金鸩拱手笑道:“楚尚书纡尊降贵,我这小岛三生有幸。”
楚修宁只是笑了笑,也拱了拱手:“金大老板,久仰了。”
“请。”金鸩侧身让行。
“请。”楚修宁提步的同时,也虚让了让。
两人都当寇凛不存在似的,往前走去。
寇凛求之不得,慢慢跟在两人身后。
走的是侧门,且已被金鸩派人清场把守,看不到几个人,瞧着方位,是往那攀山的圆球而去。
楚修宁边走边环顾:“金老板实乃经商奇才,白手起家,短短十几年,竟以富可敌国。”
金鸩笑道:“拥有再多财富,我也不过是个满身铜臭的商人罢了,哪里比的上楚尚书权倾朝野,声名显赫。”
楚修宁感慨道:“金堂玉马,倥偬繁华,哪里及的上金老板这一川山,一袖海?天地广阔,我亦是心向往之,奈何却无金老板这般豁达的心境,最终只能沉沦世俗。”
金鸩侧目看他一眼:“大争之世,民不聊生,而我不过是个无能之辈,又见朝廷有着楚尚书这样殚精竭虑之人,方可安心苟且于一隅。归根究底,我能享这一川山,一袖海,亦有楚尚书之功。”
楚修宁脚步一滞,稍稍提了提唇线。
寇凛跟在两人身后因为伤势慢慢的走,被他们越甩越远,却也能听到他们说话的内容。
一开始觉得他二人不过是逢场互吹,但说到最后,却忽然觉得两人似是真心彼此羡慕,才会互相夸赞。
完全瞧不出来两人是情敌。
就这样仿若多年不见的老友一般,边聊天边走到山脚下,停在那个攀山的圆球前。
“楚尚书请。”
“多谢。”
楚修宁虽不知这是个什么东西,但他并未询问,淡定自若的入内,坐在铺着软垫的长椅上。
随后金鸩也入内,在他对面坐下。
这圆球能坐下四个人,二人坐下后,还剩下两个位置,一个在金鸩身边,一个在楚修宁身边。
寇凛往那圆球处走的时候并未想太多,只感慨两位大佬豁达的气度,十分值得自己学习,岂料迈脚准备进入圆球时,骤然发现两位大佬的目光齐齐凝在自己身上,顿时一愣。
大佬们微笑着,但眼神炯炯有戏。
楚修宁仿佛在说:敢不坐来我这边,甭说管家权没戏,往后你锦衣卫办事,等着收咸鱼收到死。
金鸩仿佛在说:你敢在我面前坐去对面,甭说我不会再传授你一丁点儿生意经,你在大梁的产业,我全给你折腾破产。
腹部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了,不知为何,寇凛只觉得周身压力暴涨,一脚在圆球内,一脚在圆球外,犹豫着不知该坐去哪一边,犹豫出一手心的汗。
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报应()
两人迫人的视线之下;寇凛脑海里火花带闪电;快速想着对策。
像之前忽悠段小江时装晕?
怕是骗不过去;还有可能惨遭羞辱。
假说自己畏高;乘不了此物?
金鸩肯定不会给他代步工具;让他步行上山。
等爬上去;才刚有些愈合趋势的伤口没准儿会再度崩裂。健康乃是大事;不可随意折腾。
他正一筹莫展之际,听见身后楚谣的声音:“夫君。”
在这一刻,于他而言;是名副其实的天籁之音。
他欣喜转头,瞧见楚谣乘椅轿而来,已与自己相隔不远。除了两个抬轿子的侍从之外;原本与金鸩贴身不离的护卫阿青也随行保护着。
楚谣精致的五官纠成一团;不见小别重逢的喜悦,视线在他脸上停留了会儿;与他的视线相绞片刻;便开始在他全身上下不断游弋。
原本听见金鸩安排他们兵分两路时;她就想跟着一起下山。
不怕金鸩刁难她父亲;怕的是寇凛夹在中间难做人。
以她父亲和金鸩的性格;初次见面,应不会针锋相对。谁先刁难谁;谁反而落了下乘,彼此间必定是融洽的。
但想让他们真正融洽;是根本不可能之事;明着不争执,私下必定较劲儿,寇凛就成了颗顺手好用的棋子。
担心归担心,金鸩不准她下山,她并未坚持,反正两人都是寇凛的长辈,偶尔被欺负下也无妨。
然而等金鸩走后,她拉着前来报信之人仔细询问,才知寇凛有伤在身。
她询问伤在哪里,那人不知,只说精神萎靡,应是伤的不轻。
她哪里还能坐得住,执意下山。
一路听着消息来到这里,远远瞧着父亲和金鸩都坐了进去,寇凛两手扶着圆球边框,一脚在内,一脚在外,踟蹰不动,已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连忙上前解围。
可寇凛一转头,楚谣解围的心思没了,只剩下生气。
他衣饰干净,瞧不出是哪里受了伤,但的确如那报信的护卫说的一样,单看脸色便知伤势不轻。
至少楚谣自从认识他以来,从未见他憔悴至此过,莫说脸色,连嘴唇都不见血色,眼眶凹陷,眼下乌青,瘦了一大圈。
楚谣揪起了心。
同时责怪父亲和金鸩。
眼下他都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