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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提起我母亲时,真的很爱模棱两可。”楚谣长长叹了口气,“若真的清清白白,他为何不敢直言?”
“也许他和岳母之间不清白呢,我指的是你母亲出嫁之前。”寇凛分析道,“金老板是个不守规矩的江湖人,岳母又刚及笄,情窦初开,两人做了逾矩之事很正常。但金老板很讲道义,岳母出嫁之后,发生这种事情的可能性是极小的。”
寇凛根据金鸩的表现,推敲许久,认为这是一个很合理解释。
楚谣微愣抬头:“这样?”
“恩。”寇凛举着手将水杯递去她嘴边,示意她快喝,“刚才虞康安都说到这份上了,他都不承认。若你们真是他的孩子,他为何不承认?若他只是海上一个朝不保夕的亡命之徒,希望你们有个更好的父亲,说得过去,但以他现在的本事,皇帝老子都不放在眼里,根本没有理由不认你们,你说是不是?”
有道理,楚谣被转移了注意力,就着他的手小猫一样舔了几口杯子里的水,润了润喉咙。
寇凛看着她被水润湿的舌头,忽地也有些口干舌燥起来着。也不知她和楚箫之间的感应斩断了没有,蠢蠢欲动的想要试一试。
楚谣忽然抬头:“但是,人一旦动了感情,理智很容易被感情支配,道义和教养全都靠一边,就算金老板把持的住,我娘她或许不想自己的人生留有什么遗憾”
寇凛纳闷了:“你怎么能这么想你娘?”
“我也不想。”楚谣又表露出挣扎的神情,“我只是以推敲案情的方式,带入我自己。我是娘的女儿,我的思维应与她很像的,我假设虞清并不是女扮男装,我与她青梅竹马,私定终身,可她却战死沙场,我不得已嫁了你,两年后她活着回来,我会是什么样子的心情?你整日里忙着查案忽视我,她陪伴在我左右,我对你没有愧疚感,也不愿我的人生有什么遗憾,想为她生儿育女”
寇凛顺着她的话一想,楚家兄妹的思想一贯都比较奇特,若是像他岳母,那指不定真有这个可能,岂不是金鸩又有可能是自己的真岳父了?
寇凛这嘴角又要咧开了。
等等。
他的笑容一瞬收起,越想脸越绿的厉害,骤然站起身打断她的话:“你敢!”
楚谣仰头看他:“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我若真这么做了,你会怎么样?”
寇凛的目光闪过阴鸷:“这还用问?人生两大恨,杀父之仇夺妻之恨!我即使豁出命去,也定将你们楚家和虞家全给抄家灭族!”
楚谣丝毫不怕,垂了垂眼睛,又抬头看他,嘴角浮出一抹冷笑:“所以,若金老板真是我生父,你体会到我父亲的心情了没有?”
寇凛猛然一怔,明白了她的意思,哑巴了。
楚谣恶狠狠的横他一眼,气恼道:“你瞧不起我爹两袖清风,我楚家没钱,很希望换个有钱的岳父是不是?”
寇凛先往后退了一步,尴尬道:“怎么会呢。”
真不是,他就是看热闹而已。
楚谣恼的想锤他,奈何胳膊不够长够不着:“怎么不会,那会儿虞总兵说到‘妻离子散’,你笑的那么开心做什么!”
寇凛:
他刚才笑的很明显吗?
竟然被发现了。
想起先前靶场上他嘴角微翘的模样,楚谣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躺倒在床上,错开这个话题:“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寇凛知道自己理亏,说话带着三分服软:“先在岛上住一阵子吧,等着金老板将神医找来。”
楚谣怀疑他是想向金老板学生意经,忽又坐起身:“夫君,这距离国宴还有不到四个月时间,山河万里图一点头绪也没有,你远在福建,案子的事情怎么办?”
“离开洛阳时,我不是都交给你爹了么?”寇凛小心翼翼地重新坐回床边,,“原本你爹不管这些,但谢从琰的身份被捅了出来,天影又可能是淮王和镇国公党羽,这与你爹有关,他不得不去查。我还让他去查北元为何会突然将山河万里图送回来。”
“那你放心让我爹去查?”楚谣有些担忧,“我爹并没有查案子的经验。”
“你未免小看了你爹。”寇凛见她不打算追究自己偷笑的事了,暗暗松了口气,“天影一直盯着我锦衣卫,对我的行事有一定的了解。而你爹的消息来源与我是完全不同的,人脉更是非我所能想象,他只要肯查,将比我查的更快更全面,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天影会使绊子,阻碍他彻查。”
楚谣紧张起来:“我父亲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寇凛脱了鞋子揽着她躺下:“放心,年前你爹遇刺,已经敲了个警钟,他有分寸的。”
“那他们会阻碍我爹?就像十年前,裴颂之调查京城闺阁少女失踪案时,宋嫣凉为了分他的心思,故意将你拉下水?”
“差不多吧,不过裴颂之岂能和你爹比,说实在的,连我都想不出,有什么能令你爹那个老狐狸智昏。”
说着话,寇凛不禁想到楚谣刚才的假设。
他从前从来也没想过,设身处地的代入自己一想,觉得自己挺混蛋的,他和他那老狐狸岳父斗了许多年,极是讨厌他,但作为父亲来说,其实也还不错。
而这似乎并不是谁更好谁更坏的问题。
寇凛开始认真反思自己。
*
千里之外,京城,吏部。
楚修宁坐在公案后,翻看着密信。
案台前,几个亲信正在禀告。
“大人,您猜的没错,的确是郑国公秘密给北元的几个重臣送了不少钱财,那几个重臣才最终说服北元君主,将山河万里图送了回来”
“还有,郑国公频繁与蜀王和云南王接触,云南王更是开始屯兵”
楚修宁听着听着,忍不住捏了捏眉心:“北元,东瀛,蜀地,云南王这么多钱,究竟是从哪里流入的?即使北六省和南七省商会支持,天影也筹不到这么多钱才对,这背后的大金主究竟是谁?”
事情远比他想象中的棘手,楚修宁头疼着将这些信息归纳总结,提笔写信,准备拿给锦衣卫,以信鹰递给寇凛。
信写到一半,又一亲信神色慌张的来报:“尚书大人,神机营那边出事了。”
楚修宁一怔:“谢从琰怎么了?”
“不是谢将军,是神机营后山处,夫人的墓室被人给炸掉了。”
楚修宁半响没回过来神:“什么?”
“谢将军先赶了过去,又派人来请大人过去,说、说夫人的棺椁似乎被人动过,炸墓的凶徒还留下一面金面旗”
忍耐()
“金旗子?”楚修宁只想到了天影;握笔的手轻颤;“都已经下作到这份上了?”
寇凛捎信给他让他调查时;已经提醒过他;因为谢从琰身份的暴露;天影应会改变原计划;重新部署。这期间是调查他们的绝佳时机;但一定会遭到空前阻挠,狗急跳墙似的阻挠。
楚修宁继续将密信剩下的部分写完,派人送去锦衣卫暗卫营。
尔后脱下官服;换上净面玄袍:“备马车。”
亲信询问:“需要调集人手么?属下怕天影是故意引您深夜出城,妄图”
“不必。”楚修宁放心的很,寇凛离京之前出动了整个锦衣暗卫营保护他的安全。
而且楚修宁发现;自洛阳他与寇凛书信往来后;保护他的人中不只有锦衣卫暗卫,还有几十个江湖高手;应是寇凛花大价钱下了血本雇来的。
楚修宁也差不多有些感悟;他这个不着调的女婿虽然整天张口闭口盼着他早点死;好继承他的家产;却也只是闲着没事瞎想想过过瘾。
出了吏部衙门;楚修宁踩着垫脚上了马车,一路畅通无阻的出了城;抵达神机营后山。
楚家并没有归葬故里的习惯,哪里是安身立命之所;葬在哪里便是。而京城内诸多王公贵族;喜欢圈地葬在这天河山上,因为不远处就是京畿三大营,如同被守护的皇陵一般。
楚修宁原本不想凑这个热闹,但谢家近五代出了三位将军掌管三大营,他岳父谢埕就葬在山上,于是他也将亡妻埋骨于此。
“姐夫。”谢从琰背着陌刀,脸色黑沉的站在墓室口外。这里距离他的营地不远,“姐姐”的墓竟被贼人给炸了,根本是在打他的脸。
楚修宁瞧着被损毁的墓碑和墓门,这是小事:“你说棺椁被人动过是什么意思?”
谢从琰转身朝墓室里走,示意其他人留守在外:“盖棺钉有错位,似乎被,又重新钉进去的。”
楚修宁皱眉:“是炸墓之人做的?”
谢从琰摇头:“瞧着凹痕,应有几年了。”
楚修宁的眉头越皱越深,沉默不语,随他走进去。
墓室内以被谢从琰点亮了壁灯,只见正中并排摆放着两口一模一样的棺椁,一口已经上了钉,是他亡妻谢静姝的。
另一口是他留给自己的。
谢从琰指着谢静姝那口:“姐夫你看。”
楚修宁认真辨认,若非谢从琰解释,他还真看不出异样:“你的意思是有人在几年前潜入墓穴里,开过你姐姐的棺?”
谢从琰道:“有可能是盗墓贼。”
“不会。”楚修宁略微一想,目光微沉,“今夜有人炸墓,应该就是为了告诉我,你姐姐的棺椁被人动过。”
谢从琰沉吟:“那现在”
这墓室里的味道充斥着腐败,楚修宁深深一个呼吸,做出决定:“开棺。”
谢从琰也知开棺是一定的了,走去外面吩咐自己的亲随去准备工具。
回来后瞧见楚修宁站在棺椁前发呆,他没上前打扰。
“是我无能,竟令你死后都不得安稳。”楚修宁因自责叹息。无论再怎样忙,每年亡妻的生祭死祭以及清明除夕他都会前来,自墓外从未看出过异常,若非今日这一炸,再加上谢从琰细心,他怕是到死都不知道亡妻的棺椁竟被动过。
只希望是盗墓贼,拿走陪葬之物便是。
最怕的是曾被他斗败的政敌,阴损的来毁坏尸身。
“大人,将军。”
待亲随拿着工具入内时,谢从琰上前道:“姐夫,你要不要回避一下?”
楚修宁道:“我自己的夫人,我回避什么,开棺。”
谢从琰点了点头:“开!”
亲随便上前去,小心翼翼的将钉子拔掉。
谢从琰站的近,随着棺盖慢慢挪开,他最先看到棺内的情况,脸上露出震惊的神色。
这个表情,楚修宁从未在谢从琰脸上瞧见过,心里也是一紧:“怎么了?”
谢从琰难以置信:“这”
楚修宁兀自上前,往棺内一看,眼睛也蓦地睁大,棺内是空的!
两人一个作为娘家亲弟,一个作为丈夫,当年从钉棺到归葬,都是亲力亲为寸步不离的,这是埋进去之后,又被人将尸体给盗走了!
先前楚修宁一直还能保持平静,此时脸色阴云密布:“去将工部周侍郎叫来!”
“是!”
一个时辰后,周侍郎几乎是被绑着来的,发髻还有些歪斜。夜半子时,瞧见自家老师背着手站在墓室里,昏暗的壁灯下,神色比鬼还可怕,吓的他连吞了几口唾沫,躬身疾步上前来:“老师”
楚修宁不等他请安:“速去查看,我夫人的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