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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怕。
心猛得一跳,像被挠过一下。
我们往墓地里冲,不算谁拉着谁,速度都非常快,当我气喘吁吁的跑到我爸墓地旁的大道,已经看出不对劲。
我倏地红了眼睛。
一只黑猫挂在墓碑上,碑顶上凝固的血水还呈现下流痕迹,是只死猫。
沉甸甸的迈脚靠近,一股尿骚的恶臭扑鼻而来。
我爸墓碑上被刮出数条白印子,不大的平台上摆着个白碗,里面装着黄液体。
工作人员意思,这老太太最近天天来,身上一股臭味,后来才知道她每天都要往我爸碑前放一碗狗尿,死黑猫,这是第二只。
“这老太太真挺毒的,我之前听陕北的老头儿提过这个,黑猫带邪,把死黑猫扔这儿,放黑猫血,诅咒你们一家不安生,这狗尿又是打魂的,封你爸魂不让出来。都是老一辈的迷信话,不会真出事的,好了,别看。”
秦颂把我往旁边推,他说要先收拾下,我定在原地不动,他叹口气,伸出拇指和掌侧,凑到我鼻梁边往外刮眼泪。
“好了好了,你别跟一半脚入棺材的老太婆置气,你动她一根头发你都要搭进去半个脑袋,现在这社会操蛋,就知道护弱,谁他妈强了就该让,行了,这事我来处理。你乖,听话。”
我慢慢盖上眼皮,堆积的眼泪一下掉得满张脸都是。
是啊,她弱,她老,她思想愚昧,无论她做什么,只要她表露出自己的弱小面就好,可我凭什么让!
秦颂电话叫来些人,把我爸的墓碑完全清理干净,只是那些白印子还清晰可见。
秦颂问,要不换个,我摇头说不用。
这些印子都刻进我心上,一刀一划,怪疼的。
整理好情绪,我心口还闷得发痛,给我妈打电话时,我尽量用舒缓口吻,问她是不是知道了。
我妈忍着不想告诉我,听我语气太不对,只好说,“前几天她天天打电话给我,说她做梦梦到你爸把你肚子里的小孩儿带走了,结果你真的没怀孕,这一切都是你爸害的,她要让你爸不得瞑目。”
我妈问我是不是我爸那边出事了,我没全告诉她,就是婆婆来了几次,她也猜出了点,她说婆婆这种人,是悍,招了就如何也甩不掉的。
我想回我妈,是啊,这社会就是如此,我体会过一二。
要对付这老太婆,就在她心肝上放血,让她见证过程,让她自己难受。
从公墓离开,我打了大顾总秘书电话,几分钟等后,回了电话过来,报了大顾总地址,是家酒庄。
秦颂边念叨自己好久没挑酒了,边把车开去大顾总地方。
到了后,大顾总见秦颂,原本板着的脸舒开,乐呵呵的上前握住秦颂伸来的手,“小秦也过来挑点货?”
“是啊顾总,您知道我这方面不太懂,平时挑的不对口,听说您在这,我过来讨教讨教,多学学,跟别人出去,不至于露怯。”
两个人数落的攀谈,往酒庄里进,对着酒架仔细挑,还讨论各个好劣。
聊得还不错时,秦颂拧着眉峰抱怨自己今天吃了我做的鱼,肚子一直不舒服,难受的很。
大顾总瞥了瞥我,又回到秦颂脸上,“小秦啊,你这是想你爸抱孙子了?”
秦颂笑了两嗓子,眼神又凝向我,“抱孙子也不是我一个人干的啊,你说是不。”
我勉强微笑,看秦颂跑远去厕所的背影,又稍微侧了身,正面对着大顾总。
“顾总,我有事想跟你聊聊。”
大顾总翘着腿,举高手里的酒杯至脸斜上方,眼睛专心的盯着晃动的液体。
“顾总知道周喜茂吗。”
酒杯忽停,红酒渐渐也归于静态。
他淡淡道,“你想说什么?”
“顾总要做的事,我都知道。”我垂了垂眼皮,避开他突显的暴怒神色。
这是大顾总至关重要的计划,一点错失,损伤的要么是双手奉送给周喜茂的毒,要么是周喜茂得知大顾总原本想灭杀他的计划。
“我知道顾总您疑虑,上次我跟秦颂去找高哥时,无疑撞见了顾小公子,顾小公子多说了两句,被我捡了话。”
我把一切推温白身上,温白多么不成气候,大顾总应该比我更清楚,他会不会怀疑这点,我在赌。
“顾总放心,我是个小角色,胃口不大,况且我一心想为顾总做事,这件事我会守口如瓶,顾总试试看我信不信得过。”
大顾总冷笑,眼里藏刀,“你值得我花精力去试?你永远开不了口就行。”
“顾总让我永远开不了口是很简单,但是顾总不想想秦颂这边?”
我转头,看着秦颂离开的通道,还空无一人,“顾总没听出来,秦颂现在对我很有兴趣?”
“有兴趣?他秦家家大业大,会让你这么一个女人进?”
我心被拧了下,又说,“顾总知道秦颂是什么脾气,我进不去也无所谓,他爱我就行。”
“哈哈,不错,你想要什么。”
哪里是不错,大顾总应该气得想来掐我脖子,碍于秦颂在而已。
“我想让顾总信任我,也帮我一个忙。这次跟周喜茂接洽的人,希望顾总换成我挑的。”
大顾总一直对我保持质疑,他不见得会相信我的目的。
所以我把汪文和婆婆的斑斑劣迹倾数吐出,一边说一边掉眼泪。
“顾总,我只是个女人,被这么欺负,我不可能不还手,我不想让他们好过,自己却无能为力。”
“秦颂不帮你?”大顾总依旧未信。
“我知道他最怕女人太麻烦,今天不小心让他撞见……顾总,我想彻底抓住秦颂的心,只能自己摆脱原来的婚姻,顾总,我们这是互相帮忙,您没任何损失,对吗?”
大顾总久久不开口说一句话,他在想,在算。
“我安排的可是个女人,你想找你丈夫去,可笑!”
“我知道,顾总,我有更好办法。”
我擦干净眼泪,信心十足。
63。计划()
大顾总对我性别的成见慢慢淡化,眼神里多了几分变化,对我而言,是好事。
“顾总可能觉得,用夜场女人带毒接近周喜茂会更不引他注意,可周喜茂并不是个疑心病小的人,带毒的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总可能偶尔表现出半点紧张,周喜茂会看穿的机率不小。”
“哦?”大顾总起了兴趣,扬声示意我继续。
“所以要带毒的这个人,不能是知道事的。最好要个一无所知的替死鬼。当然,这种人随处都有,如果找的是我丈夫,就当顾总顺水推舟的送我个人情,也算拉我进了这趟浑水里,这就成了我的把柄。”
我要让大顾总清楚,现在的我跟他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他亡,我死。有共同的利益,也有彼此把柄。
谁都别想干净脱身。
“那你丈夫,总不可能跟他睡吧。”大顾总抿了抿杯中的酒,下垮的嘴角渐渐上扬。
“当然不,除了陪睡外,还有很多选择。这两个人有可利用的共通之处。”
健身。
“如果事成了,少不了你的一份好处,但如果事不成,你该知道你会面临什么。到时候秦颂也保不了你。”
“我知道,顾总,我只是个庸俗的女人,想自保。如果事成了,就请顾总以后在秦颂面前多说我两句好。”
和大顾总的交谈并不融洽,却顺利到秦颂回来,大顾总主动给我添了杯酒。
秦颂笑着拉长声线问,“那咱们祝点什么?”
“祝好事成双。”
赶回叶九住处时宋景辉还在,他见我来,使了个眼色,自己先出来。
“黎西,我想跟你聊聊。关于小九的。”
宋景辉说,今天叶九什么都跟他说了。对他的冲击太大,他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他看上去挺疲惫,收起了平时的温和,脸上多了几分冷漠。
这次事理宋景辉受的伤害不轻,我宽慰了他两句,但又不知该多说点什么。
“我都知道了,但是不太能马上接受,给我点时间,我想明白了,再来找小九。我给小九一个答案。”
我尊重宋景辉的决定,也信他。
叶九看上去比前些天精神好了不少。我在桌上找了包烟,抽出一根送叶九嘴边,她张口来含,我也没给她点。
“你接到高哥通知没有?这事不用你去做,放心吧,以后好好过日子。这烟你含着就行,别真抽。”
叶九嘴里叼着根烟,神色恍惚,半天后才幽幽道。
“老板,欠你的我怎么还的完。”
我心头一软。
从来都是别人在我身上算计得失,只有叶九考虑偿还。
“我晚上睡不着,你什么时候来陪我睡两天,就当帮我个忙。”
我走时,恍惚看见叶九眼泪流下来。
离14号没剩两天,我雇几个人回到原来那家的小区门口,摆了个小摊,放一些小东西在桌上,等人出来,再吆喝免费抽奖。
婆婆出来后,几个人缠着她,说只要登记个姓名就能抽奖,婆婆半信半疑,第一次抽到个洗脸盆,高高兴兴的回家了。
她贪得无厌的丑恶嘴脸,透过视频就很显眼,我气得差点想摔了手机,想见到她面再撕她的脸。
小不忍则乱大谋。我深吸口气,按下锁屏键。
第二天婆婆又出现,她主动到摊前问还能不能抽奖,几个人有顾虑,但态度不硬朗。
婆婆总会见缝插针,小便宜贪尽,这种机会她哪能放过,多说两句行不通,她语气越来越不好,吵着嚷着今天一定要抽这个奖。
我雇的人见时机差不多了,就让婆婆再抽一次,结果中了,头奖。
一块测心率的运动表。
婆婆乐坏了,拿着东西边笑边骂,怪这些人差点让她错过了好东西,怪他们心黑。
她总是一副贪得无厌的样子,永远永远都不会收心,正是她现在的样子,会害得她自己,也害得她宝贝儿子,最终丢了更多。
婆婆走了,收摊后这些人来找我,不忘抱怨这老太婆多极品,一件事一件事的提,脸色都挺委屈。我一人多塞了一百块钱,当补贴精神损失了。
汪文这段时间如常每天去健身房,当天下午婆婆回去,晚上汪文出小区时,手上就带着块表。
婆婆中奖得来的那块。
之前汪文随口说过想要块心率表,我和他都没放在心上。汪文又是有了新东西会马上上身的人,14号的前一天,汪文带上了表,不出意外,14号那天也会带。
而我,利用曾经因爱产生的熟悉,去伤害曾经的爱人。
无论如何,开始已经成功了一半。
晚上我意外接到汪文电话,我们很久没联系过对方,一来厌,二来恨。
谁都不想听对方多说一个字。
况且他还占着房子,他不怕。只是他突然给我打这么个电话,我担心是我这边出了纰漏。
我犹豫再三还是接起来,他蛮狠的“喂”了声,我心里直添堵。
我没开口,他又冷笑两声,很理直气壮,“要过年了,你什么打算?”
的确快过年,在这时候闹得乌烟瘴气,总觉得晦了下一年的气运。
汪文突然提到这个,我有点惊讶,细想又懂,他不可能真正在关心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