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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觉得窝心,赶紧给她回了短信,说我这里没事,又给她郑重道了歉。
“没事呀,我没关系,过两天就出院的,小黎自己也注意身体。”
她话后接了两个笑脸,我不由的也跟着笑了。
见叶九还没起来,我蹑手蹑脚的出门,先给宋景辉打过电话去,那头的他露出罕有的倦怠,“小九还好吗?”
“嗯,她睡了,还没醒,我现在有事要赶着出去,你能不能过来陪陪她……”
“小九她,以前是做什么的?”宋景辉话说得挺轻的,又拉得长,隐着点期待,故意打断我后,呼吸沉重。
他对整件事,甚至叶九真正的背景,毫不知情。
“宋景辉,等这事过了,你自己跟叶九谈谈吧,我只能告诉你,叶九她被逼着走过一些弯路,但她熬到现在还能保持良善,不容易,如果你们最后没走到一起,也别让她受伤太深,行吗?”
我知道我不该这样,掺和进这事里的宋景辉又是多无辜,他也有他的难受。
可我考虑不了这么多,我就想赶紧救叶九。错一步都晚了。
“我知道,我等会就过去,你走吧,一切小心。”
我擦了擦眼角快掉出的眼泪,整理情绪后,赶到高尔夫球场门口,到十点半时,顾琛才和着一些人过来,一路上聊着业务上的事。
“顾总,我……”
等顾琛迎面过来,我马上说话,他却连看都没看我一眼,跟人一起进去门口,我看他们越走越远的身影,赶紧跟了上去。
靠近时,我细细听,顾琛聊时,突然喊了对方名字。
“周总。”
周……
这人是周喜茂?!
61。步步为营()
我定了神,明白这不可能是巧合。
跟上时,周喜茂显然也注意到我,他饶有兴趣的拉长声线问,“这是……”
顾琛只淡淡解释我是个顾氏员工,没多说。周喜茂也对我减了兴趣,没再问。
他看上去四十来岁,很精瘦的一个男人,皮肤黝黑。
周喜茂隐隐透出的精明气息更让我诧异,如果他真不是个毫无防备的人,大顾总怎么还会找叶九去接近他?
换上衣服进球场里,我紧张不安的跟在后面,听顾琛和周喜茂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兴致都还不错。
从对话里我听明白了点,周喜茂不是本市的,他正是这次大小顾总争抢合作的对象,也就是刘怡恩的老板。
但温白生日时他为什么没来,没空?我还没想明白时,周喜茂突然脱口而出个名字,我有印象的,一时半会儿却想不起来,周喜茂已经不再提到他。
我在嘴里小声细品周喜茂说的名字,一定是在温白生日宴会上听秦颂提过。
走多两步后,我醍醐灌顶。仿佛全部的疑惑都因这名字得到解释!
周喜茂提过的名字,也是秦颂提过的。他刻意强调过这人,所以我有点印象。
他说这人沾黑,一双手从小就不干净,但干久了干多了太累,就想洗白,到处参加这些宴会露面,想走正轨。
只是都听闻他手段阴恨,愿意跟他搭伙的不多,被他看上眼的更少。
如果,如果周喜茂只是个普通的正经商人,怎么可能跟他扯上关系,只有一种可能。
周喜茂这人,自己就有点黑底。但已经洗白了。
大顾总找叶九带毒去找周喜茂,要么是栽脏他,要么是贿赂他。
反复琢磨,我倾向第二种。
当我正绞尽脑汁想时,周喜茂和顾琛已经走出点距离,我赶紧拿手机给秦颂打了个电话,我问他周喜茂是不是有黑底。
秦颂声音怏怏的,像刚睡醒,“怎么,顾琛带你见着人了?”
我还没说他就知道,我“嗯”了声,他冷哼,“是啊,周喜茂是隔壁市混的,最辉煌的时候,气焰是盖过高哥的,两人也结过仇,有怨气。不过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换个不像高哥样心胸狭隘的人,应该都过去了。”
我吃惊的问他,“你意思是,高哥这次找叶九带毒,可能是要对周喜茂出手?!不是顾磊要贿赂他?”
“你以为周喜茂是傻子?他知道别人整他还接受?”
我恍然大悟。
表面上借大顾总贿赂周喜茂的名义,如果周喜茂不选择跟大顾总合作,高哥就有理由整他。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他们要让周喜茂栽这地方。
多可怕,两相争斗,竟要白白牺牲的不是其中一方的利益,是掺和在中间最无辜的叶九。
“好了,你自己琢磨去吧,老子困死了,对了。”
秦颂话一停,我追问,“什么?”
他“噗嗤”笑后说,“挺紧张的啊,老子昨天飙车受伤了,你什么时候来看看我啊?”
我赶到秦颂报的地址时,开门的秦颂裸着整个线条不错的上半身,腰间才松垮的挂着条纹睡裤。
他睡眼惺忪的打哈欠,“来了?”
我快速挪开视线,问他到底哪受伤了,声音又急又重。
“背啊,你来帮我看看,好点儿没有。”
我讪笑,心里暗骂秦颂两句,昨天伤的今天就能好?!
他真还转过身,把裸背凑给我看。
我正专心找他究竟伤哪时,秦颂突然爆出大笑声,再转身,突然抱紧我,他抵在我头顶上,压着嗓子低哑说,“哈哈,你现在可是把我看光了啊。负责。”
我反应过来,连骂他好几句,他松手的快,眨眼功夫就拉我进门,嚷着他都饿死了,还好我过来。
他意思我懂,又是叫我做饭了。
“秦颂,我……”
“知道知道,走,我陪你去买菜,你挑能做的就行。”
刚说完他就朝房间走,边走还把睡裤给脱了,我赶紧挪眼,余光撞见他忽然回头的脸。
“干嘛,没看过啊。”
怎么可能,我结婚了!
这话咽在我肚子里,没说。
秦颂开车路过小区附近的大商场,看他开车的路线有往我以前家去的意思,他没说,我也没问。
停完车,他单手推着车,另只手来拽我,还义正言辞,“快过年了,超市就是人多,你这么小一点,被人挤散了还要去广播台找你,麻烦不是,跟紧点。”
秦颂拿话威胁我呢,我真要甩开他手,他肯定会去广播站,让人一遍遍播报我名字。
秦颂家的厨房我看过了,崭新干净,肯定一次都没用过。冰箱里除了矿泉水啤酒外几乎都没有,这次买东西,必定大包小揽的。
我无从下手,秦颂却故自的挑起来,调料油盐,一个一个的细看,我多看他两眼,又出了神想周喜茂的事。
直到眼前突然贴进个放大的酱油瓶标签,我浑身震了下,才见秦颂笑着把酱油扔推车里。
“老子可是第一次跟人逛超市。”
他警告我,我却翻着白眼,不信。
本不想再麻烦秦颂,但还是憋不住,脱口而出的问他,这件事里,叶九究竟有没有办法脱身。
秦颂弯腰站在水箱前,认真盯着里面灵活游曳的鱼身。
隔了一阵,手指点了其中一只,买下来。
他直起身了,才说,“你这朋友首先自己就被高哥下了套,她要以高哥的名义脱身,想不干那行了,这是其一。”
把处理好的鱼接过来,轻放进推车里,他又说,“如果你换了叶九,顾磊会注意,你在他那边的信用值,”他比划个手指,“就降为零。他现在吃不准你什么位置,以为是在靠我,但你稍有动作,他马上就会发现,你在帮顾琛。”
是啊,这件事如果突然中断,对大顾总来说是没有达到半点目的的重创,他肯定大怒,到时候我怎么瞒?
“其三嘛,就是顾琛那边,肯定已经做好了对策,他不怕顾磊对付他,就怕顾磊没动作,他不好顺势对付顾磊。顾琛已经等不及想拉顾磊下水了,怎么可能放过这一次机会。”
这一点跟顾琛自己说,还有我想到的都如出一辙。
无论大顾总,高哥,亦或者是顾琛,叶九,都是希望这件事发生的。
“那这件事必须有人来当这个引线,你想……”
“换了叶九,我换了叶九就行了是吧?!”仿佛看到了点滴曙光,我太兴奋,却被秦颂一盆冷水泼来,“那你找谁?”
我突然愣住了。是啊,我找谁。
如果我换了叶九,总该有下一个人来,这个人对我来说毫无意义,可是他也是被无故牵扯进来的,我在大顾总那边,也不好交代。
“我……”
“啧啧,少说点屁话,你试试看你自己来,真是一阵聪明一阵蠢的,自己想,不然我白带你跑一趟了,回去做鱼。”
出来时我跟秦颂手里都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塞得后备箱都快装不下,重新坐回车上,我还在细想能代替叶九位子的人,究竟谁来做这件事情。
离14号只有四天不到了。
秦颂把车开离超市,速度平稳,他没跟这来时的路走,反而越来越接近我熟悉的街景,这里我待了太长时间又离开很久,但总归是记忆,再见时,涌着泛酸的情绪怀念。
怀念这里的环境,也不怀念这里的人,是有多可悲。
当我还陷于负面情绪里时,我脑中思绪突然大开。
我知道了。
我知道要找谁了!
62。偷梁换柱()
不算下定决心,但起码有了目标。
只是转嫁仇恨的报复未免太大,我动了恻隐之心。
这件事也并非是我能随便偷梁换柱的,如果我换下叶九,大顾总和高哥那边都不好解释。
“用你脑子好好想,还几天呢,够你用的,先给老子做鱼去。”
秦颂似乎特别爱吃鱼,之前跟他吃过几次饭里都能看到。但这东西哪是我这初学者能驾驭的,把秦颂的厨房搞得一团糟不说,鱼煮出来也没个样。
是彻底失败了。
秦颂挽着袖口,上半身支在桌面上,举着筷子一点点挑鱼肉出来,慢条斯理的吃,没表达好坏。
这时正好个电话打进来,是公墓处。
“黎小姐是吧,我们这是公墓处的,这两天都有个老太太过来,出了点事,您自己过来看看吧。”
跟那边接洽好,我第一反应是我妈回来了,给我妈打去电话,那头她却支支吾吾的,只说自己没回去,让我也别去公墓看了,估计是他们打错电话。
我一听我妈这语气就不对,很有可能出事了她知道,但故意瞒着我没说。
我挂上电话,赶去公墓,秦颂找地方停车。
找到公墓处负责人,那边工作人员表现的很为难,“本来这事是可以不麻烦黎小姐的,这是我们的责任,可是我们接到投诉电话也不是一两个了,具体的,黎小姐自己去看看吧。”
被这么一说,我心里毫无根底,公墓处口中的老太太,除了我妈,只可能是我婆婆。
她过来,能发生什么好事。
我惊慌时,手被轻轻勾起,指尖的缝隙被另一只手指填满,秦颂扬了扬十指交口的手,对我做了个口型。
别怕。
心猛得一跳,像被挠过一下。
我们往墓地里冲,不算谁拉着谁,速度都非常快,当我气喘吁吁的跑到我爸墓地旁的大道,已经看出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