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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未眠,江离突然觉得困意用上脑海,于是他松开紧绷着的神经,几息之间就进入了梦乡。
等到江离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司马峰正插着手冷冷的站在他面前,看到江离悠悠转醒,睡意朦胧,语气不善的道:“九公子总算起来了,一夜过去,这案前纸上还是空空如也,我怎么一个字都没有看到。”
江离伸了个懒腰道:“司马阁主着什么急,四大门派的经典纵跨千年,哪里一下子就写得完,我总要理清思路,看看从哪里下笔合适,否则漏了那么一两本,阁主你再编纂整理的时候可就麻烦了。”
司马峰看他这个惫懒模样,心中有气,皇极功随心而出。
江离知道了皇极功乃是以自己的真气波动为基础,于是潜运内功,真气流转忽快忽慢,想让司马峰无法摸清流向。
司马峰察觉到江离真气流动有异,冷笑一声,催动功力,江离到底功力尚浅,无论如何腾挪闪传终究逃不出司马峰的掌控,一声惨叫,又被皇极功入侵脑海。
在江离的神识之中,有一个极高极大的身影,正是司马峰的皇极功所带来的幻想。那个身影本来面目模糊,然而随着江离意识涣散,变得原来越清晰,最终呈现出恶鬼狰狞的面孔。
皇极功可以控制江离全身的真气感官,因此制造的恐惧更为真实,没有了精神意识的自我防卫,这种恐怖深入道江离的灵魂深处,让他发出痛苦的惨叫声。
司马峰看到江离眼神涣散,知道他已然经受了极大的痛苦,便收了功力。
江离瘫倒在地上,大口的喘息着,身上冷汗连连,肌肉不听使唤的颤动。
司马峰道:“我念你是故人之后,留了几分薄面,如果你再这么不识好歹,别怪我不留情面。”
江离神智恢复,躺在地上喘息不止。司马峰似乎也消耗极大,衣衫下面的肌肉微微抖动,拳头紧紧握住,青筋毕露,似乎是在苦苦忍耐什么。
不过江离由于刚刚才经受过非人的折磨,没有发现司马峰的异样,他深吸了几口气,抬头看到司马峰阴沉的目光,忙说道:“算了算了,小爷认栽了,我给你写。”
司马峰精通望气之术,知道江离没有骗他,于是满意的点点头说道:“早这样九公子也不用受这皮肉之苦,我叫人伺候九公子用膳,用完之后就请动笔吧。”
江离无可奈何的一摊手道:“快点上菜吧,我都快要饿死了。”
菜是好菜,看着精致,吃起来更是美味。
四冷碟分别是金陵盐水鸭、水晶肴肉、绍兴醉鸡、桂花凉粉;八道热菜分别是无锡排骨、松鼠鳜鱼、蟹粉狮子头、醋汤鱼圆、春笋咸肉、烤火方、鸡汤煮干丝、梁溪脆鳝;主食是一屉热气腾腾的汤包,香气扑鼻,最是令人食指大动。
江离看到这满桌子的鱼肉,肚子里的馋虫早就被勾起来了,左手举着鸭腿,右手抓着排骨,吃的津津有味。
司马峰出身世家,行止坐卧都讲究排场,吃饭也是斯斯文文,每一口都是用银著轻轻夹一小块,再慢慢送入口中,细嚼慢咽。他看到江离用手抓菜,面上露出厌恶神色,便放下筷子,留下江离在桌上胡吃海塞。
江离并不是不懂得礼数,大师兄曾经给他讲过周礼,那是世界上最古老而典雅的礼数,只有最渊博的儒生才能学习并运用。所以只要他想,完全可以变作一个翩翩佳公子。江离只不过是看不惯司马峰,又不是对手,无可奈何,才做出这幅姿态来气一气他。
江离吃完饭,自有仆人将杯盘狼藉收走,奉上香茗,看来只要答应了司马峰的要求,他还是被当做贵客对待。
侍奉吃饭的仆从下人收拾妥当之后,便自觉的退下。专职侍书的书童早已在书桌上铺好宣纸,磨开浓墨,洗净狼毫,只等江离落座。
江离嘴上叼着牙签,也不客气,大大咧咧的坐下,提笔写下了“尚书”二字。
尚书乃是儒家的典籍,名列五经之一,是儒家不轻易示人的宝典经书,据说记述的是上古时期所发生的事情。
江离脑海中的典籍何其多,首先选这一部典籍开始誊写其实是细心思虑之后的结果。
司马峰最感兴趣的是那些未被记述的历史,而这篇古文经书记录的正是上古时期圣王圣贤的事迹,所以司马峰看到肯定会沉迷其中,这对于他来说远比其他的典籍吸引力要更大。
其次尚书作为上古典籍,文辞十分古朴,便是在儒家学派内部,不同的博士(儒家研究典籍的名宿)也有着不同的解释,司马峰虽然聪明,但是一时半会估计也难以通读。更何况少了其他相关文献的相互印证,单独来看尚书就更加艰难了。
按照司马峰那种沉迷于史书的性子,拿到了这本书一定会奉为至宝,苦思冥想,而江离也刚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想一想如何去破解皇极功。
尚书分古今两个版本,古文二十五篇,今文二十八篇。对于这些文章的真伪,儒学家也难辨真伪,江离自然没有那个闲情逸致去钻研这种事情,也不会好心的帮司马峰剖析古今之辩,所以把这些文章都原封不动的写了下来。
晚上司马峰又派人送了一次饭,不过再没有和江离同桌吃饭,江离自和花凌羽吃了,反而到是更自在一点。
月挂中天,三声更漏响过之后,江离终于将古文尚书全部誊写出来。他站起身来,伸了伸懒腰,其实他身具武功,运笔如风,本来可以在一天之内将全部尚书全部写出来。
他刻意拖延,就是想在想出对抗司马峰的皇极功之前,尽可能的少泄露这些典籍。
毕竟这些典籍不能也不该出现在琴山之下,此刻写出来的,总有一天要收回去。
第45章 心意明()
江离曾经答应过大师兄,不会把四门典籍流传到琴山之外。
然而在琅嬛阁书房之中,一卷一卷的典籍经由他的手写出,再经由司马峰删改评述,最终藏入琅嬛阁经房之内。
皇极功带来的痛苦还是其次,关键是花凌云的性命还掌握在司马峰手中,额。。。好吧,皇极功的霸道威慑确实也是太难捱。
无奈的江离用笔支撑着额头,无奈地看着墨迹未干的左传,无奈地给自己找着借口。
儒学真意的流传,始于孔圣人。所以记录着圣人言辞的论语和圣人亲笔写下的春秋,乃是儒家第一经典。
圣人之言乃是启民智、辟洪荒的天赐之物,即使是实力强大的儒门也不敢擅自独占,所以论语、春秋的抄本早已刊行天下,不仅仅儒生人手一册,就是不读诗书的乡民或是附庸风雅的土财主也会买上一份,放在家里供奉。
民间传说,圣人之言不仅可以辟易邪祟,护佑平安,甚至托儿求子,包治百病,妙用无穷。
圣人的言论自然有奇效,不过前提是要看懂它。
圣人生活在上古年代,而且据说为人严谨,说一藏十,微言大义,写出的东西也是一字褒贬,他的原话和原著自然难以看懂,因此后世的儒家书目大多都是用来解析和阐释圣人之言的。
而左传,全名左氏春秋传,是与圣人几乎处于同一时代的儒生所著,最为出名的春秋的注释。
这种东西,对于解读圣人之言有很大帮助,儒家门人就没那么好心拿出来和大家共同分享了,牢牢的锁在经阁之内秘而不宣。
若是这些东西流传出琴山,儒家门人一定会撕破和琴主的协议,哪怕是再掀起一次武林浩劫,也会带走大师兄,顺带把江离和琅嬛阁给抹除。
江离晃了晃脑袋,把这个可怕的想法驱逐出去。
他必须要想办法,再这么写下去的话,不用京城书院的院长和泰山的那位圣人出手,师兄都饶不了他。
然而在皇极功之下,他的轻功拳法一概施展不开,众位师兄师姐教的功夫一概用不出来。
除了二师兄的纯阳功,江离又想起那个夜晚司马永的低语。
长生阴阳气,阳者,纯阳也。
若是真可以从阴阳二气之中分化出纯阳功,那么不仅仅可以摆脱司马峰的控制,毁掉这些经书,更可以把花凌羽姑娘从魔抓之中拯救出来。
江离看着身边百依百顺的绝美少女,克制住心中那点子一直以来便存在的见不得人的小心思,问道:“花姑娘,你道我该如何呢?”
花凌羽面无表情的接道:“九公子有何吩咐?请明示。”
江离长叹一口气,这姑娘若不是和自己一道来琅嬛阁,也就不会落入司马峰的魔爪,更不会变成现在这幅样子。
如果没有他,没有他脑海之中的典籍,司马峰再丧心病狂,想来也不会为难这个故人之后。毕竟木兰府的一众弱女子背后,有一名先天高手撑腰。司马峰和琅嬛阁虽然在江湖上声名卓著,但是也难以抵挡木兰将军的怒火。
既然是自己的责任,那么便要承担。
江离揉了揉眉心,心中暗暗下了决定。
晚饭过后,司马峰照例从阁楼上下来。看到案几上面的薄薄书册,露出满意的笑容。
这几日司马峰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对待江离也越来越客气,似乎是变回了大师兄口中那名“谦谦君子”,然而他眼中那抹癫狂之意却难以掩盖。
江离可以感觉得到司马峰身上散发出来的危险,虽然被可以掩盖,然而却瞒不了他。
这种危险意味着一旦他撕下伪装,是真的有可能动手杀人。
江离看着司马峰的假笑,脸上也挤出灿烂的笑容,忽而这笑容仿佛被人给踩了一脚,眉头生出了些明显的皱纹,嘴角残留的笑意也变成了苦笑。
司马峰看着江离这惊悚的虎式微笑,不解道:“九公子你这是怎么了,是这几天饭菜不好吃,还是下人招待不周?”
江离摇了摇手,表示无碍,但是脸上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偏偏不说话,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出神。
司马峰本性敦厚,只不过是因为一些难以言明的辛密,才性情大变。此时他心性平和,看到江离这幅鹌鹑表情,连忙问道:“九公子到底是遇到何事?”
江离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道:“司马阁主,不瞒您说,我在琴山的时候,最怕的就是背书,大师兄逼我背这些劳什子的时候,我每天就头痛欲裂,昏昏沉沉,之后更是落下了一看典籍就头痛的病根。”
说到这,江离偷眼看了看司马峰微微转寒的面色,急忙续道:“但是为了司马阁主您的汗青伟业,我又不能不帮忙。。。不过这也连着写了好几天了,我这头实在是疼的厉害,能不能明天向阁主告个假,休息一天?”
司马峰暗运望气术,发现江离没有说谎,面色稍稍缓和,道:“九公子这几天写的典籍还在删减修改之中,休息一天倒也没什么,不过你若是想打着出门散心的名号想跑出去,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
江离连忙道:“不敢,不敢。明天让在下休息一天,只是呆坐在这书阁之内也太过无聊,阁主能不能借给我些话本打发时间?”
司马峰傲然一笑道:“话本都是些编出来的才子佳人,王侯将相,有什么意思?你所在的这间书阁内放的都是古代名侠的传记,保证比那些莺莺燕燕的故事更好看。也罢,明天就给你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