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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罪之证-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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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查了一轮了;我们马上回来。”

    段寒江省得洪国光啰嗦;说完就挂断电话。

    然后,他扔下手机,开车,顺便问道:“她到底发了什么?把火都引到市局了?”

    聂毅像个网瘾综合症盯着手机不放,眼口并用地说:“还是她之前的风格,没有什么具体的事实,走煽情路线,大概指向是冤案带来的伤害,呼吁执法者公正,社会人士正义。

    主要暴发原因是她车祸的消息被曝出来,刚看过文章的人感情发酵,自发组织了一批人,已经去医院、法院、市局都闹过一遍了。”

    段寒江嘴里呲了口气,顿时不知道是不是该感谢广大网友终于跟对了一次风,就目前来看,算是无形中帮了他们一次。

    他不用再想办法说服喻亭玉的父母去立案,说有人谋杀他们女儿。也不用私底下名不正言不顺,像搞地下工作一样偷偷查。

    只是接下来他希望这些人能消停,无论他们是出于正义不愤,还是同情悲恸,如果过度,对喻亭玉的家属来说就是二次伤害。

    回到局里,段寒江首先去接受了洪局传达上级领导的思想,顺便表一下觉悟和决心。

    聂毅当然不会跟着去挨训,他直接放弃了和段寒江匠同盟,自己去了技侦找宇文枢。

    既然案子已经交给他们队了,那相关的资料案卷也一定都过来了。

    宇文枢回头,看到只有聂毅一人走进来,问道:“段队是去接受思想教育了?”

    聂毅嘴角一掀,回了宇文枢一个别有深意的笑容,“宇文主任,事故现场的监控视频是不是在你这儿?”

    “自己看。”宇文枢给聂毅指了一个位置。

    聂毅坐下来,宇文枢把视频所在的文件夹打开,就把鼠标让出来。

    现场视频除了事发路段的监控,还有前后几条路的,包括两人的车各自进入事发路段的路线。

    聂毅握着鼠标的手不自觉有些发抖,潜意识总是在回想喻亭玉,分明在几个小时之前都还好好地活着。

    不过他立即拿回大脑的控制权,扔开了潜意识的干扰。

    首先他看的是车祸发生时的视频,是事故路段路口的监控,距离比较远,但还是可以清楚地看到喻亭玉的车停到路边,然后从车里下来。

    就在喻亭玉打开车门,第二只脚刚落地时,一辆轿车突然发疯似的直接朝她冲上去,她整个人和车门一起被撞飞。

    聂毅深吸了一口气,把视频重新倒回去看了一遍,肇事车辆是突然蹿出来的,速度快得能和段寒江飙车的时候相比。

    但一般在市区,不会有人把车开这么快,这绝对不可能是酒驾反应不及时,或者没控制好能解释的。

    要么司机就是在飙车,要么就是临时加速。

    聂毅眉头一蹙,正想回头问宇文枢肇事司机的笔录在哪儿,结果转眼就看到他手旁边的案卷。

    他感叹了一声宇文枢的厉害,着手打开案卷,找到肇事司机的笔录部分。

    刘旭斌对出事时车速的解释是——把油门当成了刹车。

    驾龄十几年的老司机,会因为喝醉犯这种错误?

    聂毅带着怀疑,视线重新回到电脑上,他把另外几个监控视频都一一打开看了一遍。

    喻亭玉的车和肇事车辆走的不是同一条路线,只是最后都到了事故路段。肇事车辆在之前的路段上车都开得挺稳,看起来似乎没什么问题。

    聂毅没有开车经验,看不出酒驾和没酒驾有没有区别,心想这应该问段寒江。

    “刚刚那儿,倒回去看一下。”

    刚想到段寒江,聂毅就听到背后响起了段寒江的声音,他抬头一瞥,“寒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他完全没感觉到背后多了个人。

    “你看笔录的时候,刚才的视频,倒回去。”段寒江撑着聂毅坐的椅背,弯下腰凑近电脑屏幕。

    聂毅倒回去重新放了一遍,他又说:“另一条路的视频打开。”

    接下来,段寒江把这两段视频重复看了两遍,突然让聂毅打开地图,搜索这两段视频里的两条路。

    “怎么了?”聂毅在地图上找到了那两条路。

    “你看这两路,事故路段和刘旭斌的车进入事故路段前经过的路段呈‘工’字形。刘旭斌的车先从‘工’字的右下角开进来,然后穿过中间竖着的这条路,到达事故发生的‘工’字左上角的路段。

    而喻亭玉的车是从‘工’字上面的这一条横道右边直接开进来的。”

    聂毅对比了一下两条路,突然说,“我明白了。”

    他们拿到的视频只在‘工’字上下两条横的监控,中间那一竖是一条小路,并没有监控。但刘旭斌的车从‘工’字右下角路段进入中间路段的时间,到出现在‘工’字的左上角路段,之间有长达5分钟的时间。

    段寒江说:“测一下中间这一‘竖’有多少米?”

    聂毅直接回答:“1430米。”

    “按刘旭斌的车开进去时的时速,差不多40,开出去也才2分钟。就算他中途减速,减到20,那也才4分钟,还剩下一分钟,他在干什么?我记得那条路两边都是工地,围墙围得什么都没有。”

    “如果不是下车尿尿,就是在等喻亭玉的车。”

    段寒江孺子可教地搓了一把聂毅的头,“但是还有一点。”他抢了聂毅手里的鼠标,打开了事故发生的那段视频。

    聂毅重新看了一遍,立即明白过来。

    视频上刘旭斌的车是突然从中间那条路开出来,直冲向喻亭玉的,中间没有减速也没有打方向。

    监控能看到一点路口的情况,在喻亭玉的车停下前,镜头里并没有刘旭斌的车。但是如果刘旭斌把车停得太靠后,就看不到喻亭玉的车有没有停下,和喻亭玉有没有下车。

    也就是说,“如果不是巧合,那就是有人在指挥刘旭斌。”

    段寒江满意地拍了下聂毅的脑袋,转身对宇文枢说:“语文书,查一查刘旭斌的手机,事故发生前他和谁联系过,不只是通话,包括所有社交帐号。”

    宇文枢头也没回地应了一声,立即交待人去查。

    段寒江继续问:“刘旭斌公司那边有没有什么发现?”

    这回宇文枢终于回头了,“没有立案,没有证据,就从税务看来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如果要详细清查需要时间和程序。

    不过有一点,刘旭斌的公司从四个月前起就一直收到同一家公司的汇款,刚好能够持平公司的账务。这家公司注册的法人叫关永昌,是刘旭斌的老丈人,应该就是注册的空壳公司,专门用来转帐的。”

    段寒江思忖片刻,这又不是经济案件,也就没让宇文枢继续追查刘旭斌的公司,他们的重点是刘旭斌的钱从哪里来的。

    季思楷肯定不会四个月前就开始谋划杀喻亭玉,那么收买刘旭斌的人,不是季思楷会是谁?喻亭玉还得罪了谁?

    想到这里,段寒江忽然心跳突了一下,喻亭玉告诉聂毅查到了和8年前聂云青被杀有关的信息。

    那么收买刘旭斌的,会不会就是杀聂云青的真凶?

    段寒江随即问道:“刘旭斌的手机,找到了什么线索没?”

    宇文枢对面位置伸了一个脑袋起来,失望地说:“都查过了,没有发现,聊天软件的数据也都恢复过,暂时没有可疑的信息。”

    “如果是我,肯定会用别的手机,甚至专门买一个新号码和新手机。”聂毅接道。

    段寒江眉头一挑,立即说:“聂毅,去现场。”

    “我一起去。”宇文枢跟着站起来,如果发现线索,痕检肯定是必要的。

    段寒江却拒绝道:“现在还不确定有没有发现,等我们找到线索再通知你。”他说完瞟向聂毅,意示出门。

    宇文枢怔怔地看着段寒江和聂毅走出技侦室,惊讶地瞪大双眼,他们段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体贴了?简直脾气日渐向洪国光和曾询靠拢。

    不知道自己刚被‘一改形象’的段队,照样是车神级别的倒车,再开出院子大门。

    出门后段寒江下意识抬起手看表,才发现他没戴。因为上次他把手表给聂毅当道具,沾了蒋信义的血,就被他打入冷宫,正估量着存两个月钱,重新买一块。

    于是,他转而看了眼车上的时间,现在已经过了12点,但对于城市来说不算太晚,虽然天气偏冷,这个时间街上仍然不时有行人经过。

    半路,段寒江看到一家还开着门的排档,突然把车停在路边,对聂毅说:“聂小同志,还记得加双份牛肉的炒河粉吗?”

    聂毅接收到段寒江那仿佛他欠的是一百万的眼神,冷不防地笑起来,“记得,以后天天请你吃都行!”

    “聂小同志,这话我录音了。”段寒江举起手机,按键播放,车里随即响起了聂毅的声音。

    “——天天请你吃都行!”

    聂小同志无视已经抠成神的段大队长,推开车门下车了。

第31声 字() 
#086

    华兴路的位置十分奇特;临近商业中心;但街道两边没有临街门面;也不是住宅集中区;所以整条路都显得特别冷清。

    虽然对人来说冷清;但路两边车停得不少;段寒江发现一个一般人停不进去的空位;把车硬塞进去,然后两人下车。

    “这条路完全发展成了停车场,我要不给交警队打个电话;让他们过来贴罚单。”段寒江下车的第一句就是要做热心市民。

    “交警不是都下班了?”聂毅认真地回答,视线沿着路边的一排车看过去,发现无论白天还是晚上路两边都停满了车。

    段寒江吃撑了有点犯困;随手把烟摸出来;点了一根咬在嘴里,跟聂毅介绍;“这条路离商业中心近;却偏偏人烟稀少;所以没处停车的就来这儿乱停乱放;把路霸占成了停车场;晚上可能还有两个空位;要是白天,纯粹地靠运气和抢。”

    他说得非常有经验,一听就知道是亲自来乱停乱放过。

    聂毅被夜风吹得一哆嗦;看了眼段寒江脖子上那条林小容织给他的围巾特别眼馋;心想明天一定去买一条换回来。

    嘴上说道:“也就是说喻亭玉会不会在这里停车,其实是一个未知数。”

    段寒江吐了口烟,往后退出好几步。夜半三更虽然路边停的车没少,但经过的车却没有,他把马路当院子一样的漫步,终于退到理想的位置。

    既能看到喻亭玉的车停的位置,又能看到‘工’字那一竖的路口。

    他抬眼望过去说:“这条路两边都有一条两米多宽的绿化带,也没有乔木类的高树,街头的监控完全能一照到底。如果当时指挥刘旭斌的人在现场,又不想被发现,唯一的可能就是在车里。”

    “但是车祸发生前十分钟内,这一段的车都没有移动过,对方也不能预知喻亭玉会在这里停车——”

    “如果知道呢?”

    聂毅的话还没有结尾,段寒江就把话接过去,目光深远地望向前方,“喻亭玉的车开过来,刚好有一辆车开走,不就知道?——而刘旭斌如果事先知道车会在哪个位置,那么他只需要一个行动的信号就行。”

    “可是——”聂毅朝着段寒江望的方向看过去,停顿了片刻再才说,“如果说这样的话,‘那个人’就必需要事先知道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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