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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下午白文雪和白书一去走了一趟亲戚;花染第一次一个人看店颇有些胆颤心惊;还好一路到饭点也没出什么大问题。
晚餐是饭店老板娘亲自送过来的;让花染十分受宠若惊。老板娘没有立即就走;反而站在药店攀谈了起来。
“怎么样,还习惯吗?”
“嗯,慢慢上手了。”
老板娘打量了一下花染;又扫视了一眼药店;笑着点头道:“挺适合你的。”
很难叫人想象;这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孩子就是前不久在饭店打工的女服务员。相貌虽然没有什么改变;但不知道为什么叫人乍一眼就是觉得鲜活了很多。
“谢谢你老板娘,”花染对老板娘十分感激,在饭店工作的时候虽然辛苦;但那时她几乎已经走投无路;这滴水之恩是涌泉也报答不了的,“如果不是你”
老板娘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像是欣慰一般叹气道:“这可不关我的事;我也是受人所托”
“嗯?”
“花染,我知道你很善良,所以不会忘记曾经帮助过你的人;对不对?”
“这、这个是当然的”花染总觉得今天的老板娘有点奇怪;还有“受人所托”是什么意思,“老板娘;你刚才”
铃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看到有顾客进来买药;老板娘不再多待;“好啦,我出来也有一会儿,该回去了。”
花染这边要招待客人,虽然对老板娘的话还有疑问,但也只能呆呆地看着她出门。她心中隐隐约约有个念头,却怎么也抓不住。
这个春节里花染的主要任务是考取上岗证,难度虽然不大,但花染性子认真,总是会抽空看书。白书一因为快要开学,天天赶作业,药店里充满了学习的氛围。
“啊,终于只剩下竞赛题了。”
这几天花染已经听习惯了白书一这样的欢呼,笑着抬头看了她一眼。
白书一像是有心电感应一般迅速捕捉到了她的目光,笑嘻嘻地黏了过来。
“染姐姐,你看完了吗?我看你都看了好几遍了。”
花染稳重,又有白书一帮忙,白文雪总算能够比较放心地休息,过来年之后开始减少到一天一班或者两班的程度,这时候已经回家休息去。
这段时间她一直没发病,让两人都很安心。
“看完了,你作业做完了吗?”花染合上书,从旁边篮子里拿出手帕和针线,在她面前晃了晃,“你和白姨的手帕也快绣好了。”
绣条手帕对花染来说没什么难度,初一买回来的手帕和针线,不过几天就绣得差不多了。白文雪给她包了1000的红包,刚拆开的时候差点把她吓死。
可再还回去已经不可能,她听白书一说喜欢自己绣的手帕的时候当即决定自己来买,绣好送给她和白文雪。
“哎呀,真好看,这是百合花吗?”白书一欣喜地看着自己的手帕,嘿嘿傻笑,“染姐姐,你手真巧。”
因为每天都被拉着坚持涂抹冻疮膏,加上碰水的机会减少,花染手上的冻疮竟然真的慢慢好转了一些,起码不再看起来触目惊心。
“没有啦,我只会绣这种样式简单的。”
淡青色的手帕一角,一朵被绿叶衬托着的百合花已完全成型。
“才不是呢,明明那么好看,开学我就要向同学炫耀。”
花染发现白书一真的比起一般的高中生还要孩子气很多,也不知道是因为她确实小两岁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你可别说”花染本想说“别说是我绣的”,想想她的同学基本不认识自己,遂作罢,“你什么时候开学?”
“还五天啊,竞赛题还没做完,我觉得我要死了。”
对花染来说,为作业所困的学生很让人羡慕。
“加油小白,你可以的。”
“嗯嗯,我休息一会儿就去做。”
白书一是典型的脑袋伶俐,但不是十分努力的类型。当然,她的“不是十分努力”并非说她一味浪费天分,而是缺乏动力。
白书一会完成学校交代的学习任务,会为每次考试复习,也能够认真听讲。靠着脑袋聪明,她还参加了学校的竞赛班。
可要说起钻研,她花在这上面的时间显然不够。题目做过就行,做对就好,不要说举一反三,要不是规定要检查,她可能还会直接不做。
可要说爱玩,比起一般的同龄人,白书一已经花了很多时间在帮助母亲的事上。
花染很快得出了结论:小白还是个心性跳脱的小孩子。
白书一的注意力很容易分散,一心两用甚至几用听起来很厉害,可这也会导致马虎大意。她也容易被新鲜的事物吸引,会对任何事产生好奇,还稍微有些喜欢“管闲事”。
花染觉得自己大概也是她管的“闲事”之一,所以对她这种地方很难讨厌起来。
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她觉得小白开心才最重要。
明明已经是那么懂事体贴的孩子了,稍微残留的那一点小孩天性更应该好好保护才对。
花染觉得这也是白文雪纵容她的原因。
白书一在旁边看花染绣了一会儿手帕,然后就跑去玩扫雷。药店配备了电脑,但因为白文雪不大会操作,所以除了平时看看电视剧之外基本沦为了白书一的玩具。
花染之前只在学校用过电脑,对这个东西十分陌生,只知道价格不菲,所以很少会去碰它。
这段时间人流量仍旧不太多,药店里一时只有白书一按动鼠标的声音。
突然,伴随着开门的铃音,一道爽朗的男声传了进来。
“小白,只有你在吗?白姨呢?”赵兴兴提着礼物推门进来,问完话才发现另一边坐着的花染,“嗯?这位是?”
“兴哥哥,你来啦!”白书一蹦蹦跳跳地迎了出去,一边拉他的手一边道,“妈妈在家休息呢,对哦,你这段时间没来还不知道,我妈妈找到帮手啦,这是花染姐姐。”
赵兴兴看了花染一眼,发现她正是对面那家餐馆的女服员,心中那股似曾相识的感觉又冒了出来。
“你好。”
花染忙不迭地站起身,有些局促地道:“你好。”
“花染姐姐,这是我兴哥哥,叫赵兴兴。”
赵兴兴似乎是看出了她的不自在,笑道:“你看起来比我小,叫我兴哥就好了。”
花染点点头,低声叫了一句“兴哥”,白书一已经抢了赵兴兴手里的礼物拆了起来。
“兴哥哥你给我买了什么礼物呀,最近怎么都没来?”
赵兴兴摸了摸白书一的脑袋,“最近有点事,所以给你带礼物赔罪了。”
“旱冰鞋!呜哇,谢谢兴哥哥,妈妈一直不肯让我买呢。”白书一像是个小孩子一样兴奋,当即就要换上鞋子在店里滑几圈。
“好了好了,店里那么窄小心磕到,那样白姨就真的不让你玩了。”赵兴兴好笑地拉住她,承诺道,“等有时间哥哥带你去旱冰场玩。”
“好啊好啊,染姐姐,到时候你也和我们一起去玩吧。”
白书一说一出是一出,花染又是茫然又是忐忑,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我这个妹妹就是太跳脱,你担待些。”赵兴兴长相俊朗,看起来正气稳重,加上白书一对他亲近,花染也稍稍放下了戒备之心。
“没有的,小白很乖。”
“就是就是,我很乖的。”
赵兴兴看这个妹妹还是一团孩子气,笑着摇了摇头,“你呀,少叫白姨操点心才好。她身体好一些了吗?”
“嗯嗯,这段时间还挺好的,没发过病了,都是染姐姐的功劳。”
“没有没有,我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
“才不是呢,而且染姐姐还会推拿,妈妈夸她专业级的。”
初一那天白文雪因为走路太多,回来的时候腰酸腿疼,花染就帮她按了按。白书一过去也帮妈妈捶背捏腿,只不过手劲太大总被嫌弃,所以听她夸花染,印象特别深刻。
“推拿?”赵兴兴目有深意地望向花染,“没想到花染你还有这个手艺。”
花染被那直白赤裸的目光刺探似地盯着,不知为何觉得有些喘不上气来。她下意识地移开目光,低声道:“嗯我跟爷爷学过。”
赵兴兴像是已经获得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不再逼视她。
第五十章()
此为防盗章
花婆婆几年之前记性就时好时坏;只有刺绣仿佛本能似的,一直没有放下。当初花婆婆把自己绣了最久的一幅绣图捐给政府;拿了五万块钱奖金给花染的时候;是她哭得最惨的一次。
花婆婆独居在村子的边缘;靠近一条从山上流下的溪水旁边。老人九十岁高龄;只剩一个女儿还在世,已经被孙子接到镇里生活。孙子曾孙对她不能算差,时常给她寄钱寄东西,还付钱给邻居让帮忙照顾她。
只是毕竟工作繁忙,一年指不定能来看她几次。花婆婆自己也不愿意麻烦子孙,更不愿意麻烦别人。
花染远远就看到花婆婆穿着厚实的衣服;戴着黑色的圆顶老人帽坐在院子门口,一边晒太阳一边摸索着绷架上的绣品。
“婆婆;花婆婆。”
花婆婆的眼神已经不大好了,耳朵更是聋得很,直到花染走到她身边的时候她才听到声音。
“啊?是谁啊?”
花染在她身边蹲下,大声道:“是我啊婆婆;我是小染。”
“啊,是萧丫头啊?”花婆婆眯着眼睛打量花染的脸;浑浊的瞳仁中似乎有温暖的光;“让婆婆看看;萧丫头你走好久了;婆婆都要不认识你了。”
花家村的原住民都姓花;外来户十分少;这些年也只有几个而已。花染知道她认错人了,道:“婆婆,我不是萧丫头,我是染丫头,我是小染啊。”
“小染啊啊,小染。”花婆婆伸手摸了摸花染的脸,埋怨道:“萧丫头啊,你怎么那么狠心,你走以后染丫头太苦了。就算当初再怎么不愿意嫁到村里,可染丫头她爸爸人还是好的,是他救了你啊。”
花婆婆记性不好,口齿却很清楚。
花染听着听着就明白花婆婆是把自己和母亲弄混了,心中既有些难过,又对她的话有一些震惊。两年前婆婆的记性还没差到这种地步,不一会儿就能认出她来的。
“花婆婆”老人干瘦粗糙的手抚摸着她的脸颊,让她觉得生疼,一直疼到了心里,“你、你还好吗?身体还好吗?有人照顾你吗?”
花婆婆笑着点点头,“好啊,都好啊。老姐妹时常过来串门,和我讲话。”
能被花婆婆称为老姐妹的人,已经大多不在世了。
花染见她精神气明显不如前两年,心中不知为何有种不大好的预感。她晃了晃脑袋把这种不吉利的念头驱散,转而看向绷架上的绣品道:“婆婆,这是你新绣的图案吗?”
花婆婆重重地叹了口气,“不是咯,婆婆看不见啦。萧丫头你当初就爱跟着婆婆学刺绣,现在肯定很厉害了吧?唉,你家染丫头绣得也好啊。”
花染没有再去纠正花婆婆,只是陪着她聊天。老人说了会儿话,渐渐就乏了,花染见她睡着,给她盖了一条毯子之后才离开。
回到镇上以后,花染还去拜访了一位五金店的老板。她爷爷曾经治好了这位老板的顽疾,因着这点缘分,在花爷爷病重的时候老板借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