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锰挥刀挡开封禹致命的一枪,与此同时弯腰探手往战靴上『摸』了一把,抬刀佯势攻击,趁封禹双手握着枪杆抵挡的同时,将夹在指缝里的刀片甩向封禹的腹部。
上下齐攻,封禹根本无从选择,腹部当下就挨了一刀片。锋利的刀刃穿过铠甲刺进肉里所带来的剧痛让封禹小腹肌肉收缩控制不住的弓起腰,手一抖□□发颤,差点被锰用刀从马背上拍落下去。
封禹目光冰冷,咬牙骂道:“卑鄙!”
锰咧嘴一笑,目『露』讽刺,“男人,就该乖乖的躲在女人身后干生孩子的事情,什么少将军,战场上男人不行就是不行。”
锰举起大刀,用了十成的力气,想取封禹首级回去献给太女,三殿下这次平安从大蒋回来,定然跟封禹和他那妻主蒋梧阙有关系。
秦楚瞧见封禹这边情况,忙驱马过来挡在封禹面前,抬起手里的剑架住兜头而来的刀刃,对方力气太大,这一刀接的有些吃力,震的她虎口发麻,回头吩咐道:“先带少将军回去!”
秦楚掩护封禹离开,看着对面的锰冷声说道:“战场上用这般为人不齿的阴损招数,北疆将士的品质,今日被你一人败光!”
锰呵了一声,“兵家,只有输赢,没有对错!”
封禹受伤,秦楚没有跟锰恋战,只能先撤回去。
封禹捂住小腹处的伤口,温热的鲜血不断从指缝间流出来,才一会儿的功夫,封禹就因失血过多整张脸就变得苍白起来。
早已有骑兵过来通知乌笑笑,让他速去封禹的军帐,“少将军被北疆那狗贼暗算,腹部受伤,你快去看看。”
乌笑笑一口银牙差点咬碎,路上啐了好几口,破口大骂锰卑鄙,“若是给我机会,我要弄的她生死不如!”
如今骂再多的话也解不了封禹身上的伤痛,封老眉头紧皱,坐在床边握着封禹的手沉默不语。
“娘对不起,”封禹抿了下唇,神『色』愧疚自责,“是我大意分心了……”
封老摇头,对于这事没做过多的点评,“没事儿,这次输了算是长个教训。你先别说话,笑笑马上就来了。”
军帐里的人都不知道锰的匕首上有没有毒,全都担忧的望向营帐外,盼着乌笑笑能跑的快些,再快些。
秦楚站在军帐门口,第一眼看到往这边跑的笑笑,他用筷子别住的头发早已跑『乱』,被冷风糊了满脸,拍着胸口气喘吁吁的停在她面前。
“你去看看刀片上有没有毒。”秦楚声音紧绷,“是我没保护好他。”
乌笑笑抬头看了她一眼,嘴唇动了动,最终说了句,“肯定会没事的。”
乌笑笑让人把『药』箱放在一旁,先撸起袖子『摸』封禹的脉,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扭头对封老说道:“好歹刀片上没有毒。”
想来猛也不确定这次能不能阴成功,所以没在刀片上抹毒,若是早知道封禹会被她激怒,锰定然不会放过毒死他的机会。
乌笑笑让众人出去,营帐里点了取暖的炭盆,这才开始解开封禹的衣服把那刀片取出来,这东西远比笑笑以为的要长,又细又长的刀片穿过甲胄和衣服,险些刺穿封禹腹部的重要器官。
“好险。”乌笑笑给封禹止血包扎伤口,『药』按在他小腹上的时候,全程都没出声的封禹终是忍不住的一声闷哼,疼的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
乌笑笑放轻手上动作也缓解不了封禹的疼,『药』草覆在伤口上,那一瞬间堪比往上面撒了把盐,定然疼的意识模糊浑身冷汗。
“封禹,你知道这次有多险吗?”乌笑笑板起脸难得严肃的说道:“那刀片要是再长一点点,你这辈子就做不成爹爹了。”
身体的疼痛远不如这一句话影响深,封禹眸子一颤嘴唇蠕动,抬手轻轻覆在小腹上,眼睛直直的看着乌笑笑,“那…那现在呢?会不会影响我有身孕?”
封禹脸『色』苍白,两片薄唇毫无血『色』,唯有一双眼睛漆黑如墨。
乌笑笑见封禹紧绷着身体,忙示意他放松,这样伤口会崩裂,“从伤口看是不会影响到生育,可你常年习武,本就不太好怀孕,所以还是需要慢慢养。”
封禹胸口像是堵着一块石头,随着乌笑笑的话一寸寸坠到心底,结结实实的压在上面,让他喘不上气。
封禹手指握紧被子,指关节绷的发白,眼神涣散的看着床对面的床帐,轻声说道:“这事,你先别告诉别人。”
“好,”乌笑笑抬手拍了拍封禹的手背,“你别担心,身体养好自然会有孩子的。”
乌笑笑才刚及笄,连情爱都没尝过,他自己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自然不懂孩子的意义。
封禹垂眸,疲惫的躺在床上,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混合着小腹处的疼痛,不知道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秦楚一直站在营帐外面,乌笑笑抬脚从里面出来,先是告诉封老封禹没事,已经睡着了,等封老进去之后,才走到秦楚身旁。
“匕首没毒,”乌笑笑低头看自己的鞋尖,又跟秦楚重复一遍,“他没事……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秦楚看着乌笑笑的头顶,话堵在嘴边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她关心封禹,并不是因为心里还有他,而是因为自责和内疚。
身为副将军她没能保护好封禹,身为封老义女,她没能保护好自己的弟弟,这不仅是封禹大意,还有她的失责。若是封禹伤口更深些,秦楚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他和蒋梧阙。
“我……”秦楚酝酿半天握紧拳头,看着乌笑笑的头顶,刚要说出口解释的话却被人出声打断。
“秦将军,外面有人说要见乌小军医。”
没怀上()
“秦将军; 外面有人说要见乌小军医。”
秦楚眉头微皱; 乌笑笑有些好奇; 问道:“见我?谁啊?”
那小兵摇头; “她没说; ”小兵抬手挠了挠脖子; 形容道:“是个女人; 穿着灰布棉衫,四十来岁的样子。”
乌笑笑歪头细想,还没等他想明白来者是谁; 就听秦楚说道:“军营重地岂容闲人进入?乌军医要留下来照顾少将军,没时间出去替外人诊治,让她另寻大夫吧。”
平日里若是没有战事; 乌笑笑偶尔会去深州医馆坐堂; 所以不少人都知道军营里有个年纪轻轻但医术了得的小军医。
秦楚故意把来者往这个上面引,让乌笑笑想不到来的可能是他的母亲乌神医。
乌笑笑低头抠着手指撇嘴; 却没出声阻止秦楚替他做决定; 现在的确是封禹的伤情比较重要。
小兵领着秦楚的令; 回到栅栏门口; 对双手『插』袖等在一旁的中年女人说道:“乌军医说现在没空。”
“没空?”乌神医哈了把冰凉的手; 搓了两下; 侧身准备把『药』箱里的医书拿出来。她本来想看看笑笑现在长成什么模样,如今军营进不去,能把医书给他也是好的。
自己是个不负责任的母亲; 一走就是多年; 乌神医『摸』不准笑笑是不是故意不见她。
医书刚掏出来,乌神医就听到身后有人喊她,“乌神医?”
乌神医疑『惑』的扭头,没想到军营附近居然会有人能认出自己。
身后女人身披银白狐狸『毛』滚边斗篷,怀里抱着手炉,坐在轮椅上笑着看她,“我就随口一猜,没成想真的是您。”
来者正是蒋梧阙,她六月份那次倒是没见过乌神医,醒来后好奇,封禹就大概跟她形容了一下乌神医的着装,说从外表看起来乌神医就是个寻常普通到容易让人忽略的乡野大夫。
刚才十五推着她过来,离老远就说站在军营门口的那人身影看着有些熟悉,跟曾经见过的乌神医有几分相似,尤其是穿着灰『色』衣服还挎着『药』箱。
蒋梧阙没亲眼见过乌神医,乌神医倒是对她不陌生,一下子就认了出来,“你不就是那个少将军的妻主吗?”
蒋梧阙不由一笑,头一回被人认出来是因为沾着封禹的光,心里颇为自豪,“对,那个少将军就是我夫郎。”
乌神医走过来,说道:“果真没认错,我记得你腿上的毒是我医书里写过的。”她说完皱眉把蒋梧阙从头到脚又重新打量了一番,疑『惑』的啧了一声,“按理说不应该啊。”
“我那新『药』方你坚持吃了吗?要是吃了,你这腿也该能站起来走了……”乌神医作势要把蒋梧阙的脉,“可否让我再看看?”
蒋梧阙也想知道自己体内的毒排净没有,眼前正是好机会,没有丝毫犹豫的把手递过去。
乌神医捏住蒋梧阙的手腕,本想说已经没事,可却见她笑着看向自己,“本王这腿,可能还需要再恢复个几年才能好。”
乌神医顿时了然,“你们‘家’里什么情况我也不懂,但作为大夫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我还是知道的。”
“我想请你帮我个忙,”乌神医扭头往军营里看了一眼,叹息出声,伸手把医书递给蒋梧阙,“帮我把这个交给笑笑。”
蒋梧阙好奇的问她:“你怎么不亲手交给他?”来都来了,不亲眼看一下自己的儿子吗?
乌神医摇头,眉眼间流『露』出遗憾,“我这个闲人进不去。”
蒋梧阙笑,“那你跟我进去,你我都是家属,算不得闲人。”
有蒋梧阙带路,乌神医自然一路通行。引路的小兵得知来者是八殿下,眉头皱着,眼神多次看向蒋梧阙都是欲言又止,态度犹豫。
蒋梧阙扭头问她,“可是有事?”
小兵这才说道:“殿下您不知道,少将军他受伤了。”
提起封禹为什么会受伤,小兵义愤填膺,恨不得用手里的矛捅死锰,将事情始末跟蒋梧阙说了一遍,神『色』庆幸,“好在刀片上没有毒,这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蒋梧阙脸『色』阴沉,手指握紧身下轮椅把手,力气之大差点将金丝楠木掰断,她扭头看向身旁的乌神医,还没开口对方就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乌神医说道:“封少将军受伤,笑笑应该在他营帐里,我随你一起过去吧。”
封老完全没有得到蒋梧阙来边疆的消息,看见人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眼中不由『露』出惊讶之『色』,“你怎么来了?”
蒋梧阙心里担心封禹,现在除了她夫郎,其余的事情都不重要,她握紧身下轮椅把手,身子前探急切的出声问道:“母亲,封禹呢?”
封老一听就知道蒋梧阙这是在来的路上听说封禹受伤的事了,“他刚睡着没多大会儿,你去看看他吧。”
蒋梧阙领着乌神医往营帐里走,十五见封老目光看向乌神医,怕她怀疑,立马出声解释道:“封帅您别担心,这是乌神医,乌笑笑的母亲,她医术了得,殿下担心少将军想让她再诊一下脉。”
封老到底眼光毒辣,“看出来了,毕竟模样跟笑笑有几分相似。”她看向外面,刚才还站在门口的秦楚和乌笑笑不知道去哪儿了,“既然是笑笑母亲来找他,那我派人去叫笑笑过来。”
蒋梧阙推着轮椅来到床边,虽然知道他没有生命危险,可亲眼看到封禹脸『色』苍白双唇毫无血『色』的躺在床上,全身血『液』都凉了下来,整个人如同掉进冰窖,冻的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