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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不是她否认虞言曦的思想。
虞言曦应该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所以才记下那么多诗词歌赋,说的出这些话。可正如乔夕茵所想,她实在是太天真了。
时间不对,地点不对,时机也不对。
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一边说着人人平等,一边享受着封建社会的服务……她连自己都沉浸在这种角色扮演的舒适感中了。有人伺候,前呼后拥,吃穿不愁。
她根本就没有想过,她想改变别人的同时,自己被这个社会悄悄改变了。
所以,她说出的那些话才会如此苍白无力。
乔夕茵本质上还是修仙之人。只是来过现代,接受过那些教育,做过老师。即使如此,她也只是感慨时代居然能这样发展。
而这些小世界,于她而言,别说她无力改变,就算有,她也没有那个拯救天下的心。
历史在不断发展。
总有人会站出来的。
穿越女出现在这里,才是违背历史。
想的东西太多,她有些昏昏欲睡。
祭天仪式已进行到最后。待方丈做法完毕,便可结束了。
前面跪倒了一片大臣。她呢,非但来到阴处下坐着,还有人为她遮太阳。
乔夕茵懒洋洋地抬眼。可惜了,祭了这么久的天,天边仍是晴朗无云,没有一点下雨的趋势。
虞言曦在远处看着。
她看到和尚们在点燃祭坛,烟尘滚滚,直逼云天。
她的心脏突突地跳了跳。
她是学文科的,记得当年高考做过一道地理题,有关古代巫师求雨。
那是怎么说来着?
旱灾的重灾区是鄂州。
鄂州鄂州,对应她那个时代的地图就是湖北一带。那儿是亚热带季风气候,土壤里的水分是充足的。
她想到了一个可能,紧接着,开始激动起来。
*
皇室的诚意兴许打动了上天。
祭天结束后半月,江南地区迎来了春夏之际的第一场大雨。
然连天干旱致使植被枯萎、地表开裂,大雨倾盆而至的后果便是泥石流与滑坡不绝。
……似乎更惨了。
这雨还不如不来呢。
乔夕茵放下手里的折子。
要问她手里为何有奏折——要追溯到两人双双掉马后回朝,贺云朝像往日一样来她宫里。
宫女们并未觉察到有什么不对,小皇帝醒着的时候,有一半的时间都在长公主这儿。
而后门一关,什么伪装都没有了。
他似乎不介意在她面前暴露。
“你还看奏折呢?”乔夕茵斜了一眼过去,“摄政王让你看?”
贺云朝这个皇帝的作用就是吉祥物,每天吃吃玩玩享受伺候,再例行上个朝,其余的都由摄政王来完成。
行政大权被他牢牢握在手里。
少年笑眯眯地握着奏折,“皇叔说要锻炼我,看看这段时间我读书读得怎么样,便把奏折都送过来了。”
贺云朝是什么人,朝廷都清楚。摄政王只留了一个心眼,重要的机密的扣下,其他的给贺云朝看,就当是看习题一样。
但是他不知道,贺云朝有的是手段把那些重要的机密的也看来。
乔夕茵默默地为摄政王点蜡。
难怪笑到最后的还是贺云朝。
就摄政王这样的,不被炮灰才怪呢!
“鄂州大涝……”她念着奏折上的字,“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这都要到六月了。
她的身体调养的差不多,原主给自己的药乔夕茵不打算吃了,用一层法力笼罩着自己,营造出病弱的样子便够了。
贺云朝弯弯唇,“乔乔没有诚意呀。”
“我不是已经求过你了吗?”乔夕茵无话可说——“还有,说了多少遍,是皇姐!”
他仍是笑着的。
而后,不到三日,宫里传来长公主病倒的消息。
长公主病倒,这事儿实在是太常见了,这里的宫人们每三五天总能听见一次。这长公主啊,病得几乎就没出过宫门,也不知道还能活几时。
只是这回据说病得很严重。说是祭天以后中了热气,自回宫以来一直不舒服,这边又干,病便怎么也好不了,干得都咳出了血。
不得不去江南休养。
这下,小皇帝开始闹了。
谁都知道小皇帝最粘这位长公主。长公主要去江南,他难道还坐得住?
第91章 长公主(13)()
摄政王倒也纵着小皇帝胡来; 他这么一闹; 真给他闹成了; 得以陪着乔夕茵去鄂州,但不能去太久。
于是乎; 某个雾蒙蒙的清晨,一队人出发了。
山庄在江南,鄂州并非最终目的地; 队伍在鄂州的驿馆歇脚。不过到第二日; 乔夕茵与贺云朝没有走; 那一队人抬着空轿子悠悠然离去了。
……还能这么玩。
乔夕茵推开门看着空荡荡的走廊; 心想。
“乔乔; ”少年隔着门唤她; “现在只有我们了。”
他换上常服; 玉面俊雅; 似是大户人家的小公子; 没有任何皇帝的模样。与乔夕茵一块往人群中一站,乔夕茵再戴上幂篱; 便无人知晓他们是当今天下最尊贵的人。
乔夕茵并未说话。
现在只有她与贺云朝; 倒没有什么伪装的必要。不过; 她脸上病态的苍白依旧,虽然她调好了这具身子; 疾病却是天生的,身子的孱弱她没法改。
这样也好,乔夕茵本就不是什么体力好的人; 如今还有光明正大的理由被人照顾着。
贺云朝便如变戏法似的又招来一队人,这队人显然是他的护卫,衣着朴素如一般家仆,腰间绣着一致的花纹。
乔夕茵挑挑眉,也只是看在心里。
驿馆在鄂州城区,这里受灾范围小,大户人家安然自得,平时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只是等一出城,城里城外仿若两处不同天地。倒坍的楼房随处可见,沿途乞讨的灾民许多,双目无神,神情呆滞,宛若已变成行尸走肉。
过路的商户,有所动容的,便拿出身上的干粮分给灾民,但很快又被其他灾民团团围住,不得不快步离开;更多的,是加快了赶路的步子,或者干脆绕道走。
一行人走了许久。
等离开这灾民群居的场地,到了村落。
村庄两旁的农田只有残枝落叶,淤泥淤积,满是泥泞。路不好走,乔夕茵提着裙摆,贺云朝见状,牵住她的手——差点就要直接抱起她了。
这村庄依山而建,应该是重灾区,几乎看不见完好的房屋与路了。远处的山尽是泥土的黄色,植物七零八落,不见一处完好之地。
绕过这些废墟,待到日上三竿时,一行人才看见一个茅草搭的棚,跑出来一个垂髫小童,梳着双鬟,看上去很是瘦弱。
他嘴里咿咿呀呀的,乡音很重,靠近了些,大致可以猜得出在说些什么:“饿、饿……”
须臾,茅草棚里走出个拄杖的老人。老人看上去更惨,面黄肌瘦,身形瘦削,每走一步都在喘着气。
他唤了几声,喊着的应是小童的名字。等小童跑过去后,又哑着嗓子,唱了几句不知名的调子。
乔夕茵听不懂鄂话,完全不知道这老人家在说什么。贺云朝身后,一个护卫跑过来低声道:“公子,他应该在唱民歌:什么花一枝开七叶?什么水江边舀一碗?……”
她看见贺云朝的神色微变,抬手示意护卫退下,径自走向那老人家。
身后的护卫急忙从怀中掏出两块烙饼,递给了老人与小童。
小童抱着烙饼开心地拍起了掌,老人则放下拐杖,差点跪在他们面前。
贺云朝摇摇头,身后的护卫便用乡里话与老人交流,也不知说了什么,老人走到一边,招呼着他们进来。
屋里还有一位老妪,应是老人的老伴。
老人将烙饼递给老妪,老妪眼中溢满热泪,又回头把木凳擦了又擦,踉踉跄跄地端到乔夕茵几人面前,去了厨房。
贺云朝叫住:“不必了,我们不吃饭。”
护卫将贺云朝的话转告老妪。
另一护卫则俯下身,把刚才的对话告知贺云朝:“公子,他说这原先是个村子,洪水把村庄淹没了,村民死的死逃的逃,孩子的父母也葬身在洪灾之中了。他们年迈走不动路,只好在这里暂时住下。”
贺云朝点点头。
“你问问他,”他道,“他刚才对那孩子唱的是什么?”
老人就在旁边听着,等贺云朝说完后,他竟是说出了官话:“公子,您说是……是那首民歌?”
他的声音沙哑,乡音很重,但比起那拗口的乡话,这官话还是听得懂的。
贺云朝点点头。
乔夕茵不解地看了他一眼。
老人轻声哼道:“什么花一枝开七叶?什么水江边舀一碗?哎呀呀,原来是七叶莲和鬼臼,生长在神农架。”
贺云朝眯起了眼。
七叶一枝花、江边一碗水、头顶一颗珠、文王一支笔……
这是虞言曦那本药方上记载的神药。
贺云朝难得对什么东西感兴趣。
说这些话,他并未避讳她,乔夕茵摸不着他的想法。
她听见他问:“这民歌里唱的一枝花、一碗水,都是些什么?”
那老人迟疑了一会儿,似乎是在组织着语言,不久才道:“七叶一枝花、江边一碗水、头顶一颗珠、文王一支笔,这是我们神农山的四宝,都是草药,是用它们的特征来命名的。”
“公子不是本地人吧?外地叫什么,我们不知道,乡里人都是这么唱的。”
“神农山的哪里可以找到?”贺云朝问道。
居然是形状似那四种事物的草药,难怪这么令人捉摸不透。
老人道:“我不知道……听祖辈说,早在一百多年前,这东西不算稀有,半山腰就能找着,却神的很,是我们这治百病的珍宝。但人口多了,土地破坏了,人们忙着挖草药去卖……咳、咳咳,天神发怒了,便把宝贝藏起来了……”
说了太多话,他口干舌燥,端起茶碗一饮而尽,又猛地咳嗽,许久都未缓过神来。
贺云朝便派了两个护卫过去,拜托了老人家一件事,将那歌词口述,由护卫写下。
神农山太大,这些宝贝又已经很难找到,这民歌或许能帮着些什么。
一行人没有坐多久。
贺云朝将护卫全部留下,帮助附近的灾民,而后带着乔夕茵离开了。
他的人有许多,这边没了光明正大的护卫,还有影卫。
况且鄂州离京城远,没有人见过他与乔夕茵,他并不怕被人认出。
至于遇到危险,由他来保护乔夕茵就够了。
乔夕茵的身体撑不住,腿有些虚软了。
贺云朝牵了一辆马,让她坐上去,由马带着,他自己则继续步行。
真……朴实。
马是缓慢前行的,一晃一晃,乔夕茵拉着缰绳,还觉得挺有意思。
她想找点话题,回想起先前遇到的事儿,没按捺住好奇,问道:“朝朝,你要找那四件宝贝?”
听老人说,那是治百病的菜药。贺云朝健健康康一个人,找那种草药做什么?
他找的不应该是龙息宝剑吗?
他转过头来,脸上带着几分笑意,“乔乔不舒服吗?”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