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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南微微笑道:“没问题,我也不是爱喝酒的人。”
小江很快便帮沈从飞泡好茶,她现在基本上也就是专职为李南服务。倒是比较轻松。
沈从飞道:“李书记,昨天我真的喝大了。一时头脑发热……”
李南摆手道:“也不算是头脑发热吧,我认真听你讲的内容,感觉问题确实存在,我们富恩县的煤炭资源不进行整顿,将来会出大问题。我刚到富恩县,对于很多情况不熟悉,也正在思考一个突破口,好将工作正常地开展起来。”
沈从飞听了李南的话,心中越发地觉得,自己必须要将整治小煤矿这个事情可能遇到的阻力和困难给李南说清楚,不然的话,到时候李南真正去推行,就很有可能陷入进退两难的地步,那自己岂不是误导了他。
“李书记,对于小煤矿整治这个事情,我是这样想的,问题确实存在,这种乱象,也不是一天两天才存在的,富恩县的经济,当初能够在武阳市名列前茅,也是靠着煤炭资源。但是现在煤炭资源的无序开发,也成为了制约富恩县经济快速发展的一个症结。特别是小煤矿之间的恶性竞争,还有管理上面的不规范,带来了很多问题和危机,整治小煤矿,让我们县的煤矿资源得到良好的开发和利用,对于搞活我们县的经济,有着极大的好处。但是——”
说到这里,沈从飞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道:“但是,正是因为煤矿资源牵涉极广,可以说富恩县上上下下,就没有几个人没有跟煤矿资源牵涉一起的,要真想整治小煤矿,肯定会触及大部分人的利益,就会遭受到绝大部分人的强烈反对,很容易就搞得不了了之了。李书记刚来,我的建议还是,稳打稳扎,逐步分化,逐个突破,等条件成熟了,再全面地开展小煤矿的整治工作,这样可能受到的压力要小一些。”
李南笑了笑,他当然明白沈从飞的意思,无外乎是县里面的小煤矿牵涉到了太多的利益,担心自己贸然行动,会遭受到太多的反对,最终搞得鼻青脸肿不好收场。
但是,李南从来都不是一个畏难而退的人,越是有难度的事情,李南越是有坚定的信心。
而正如沈从飞所言,正是因为小煤矿的事情,牵涉到很多人的利益,以此为突破口,可以迅速地起到以点带面,全面牵动的效果。
李南需要的就是这么一个支点,可以撬动富恩县的整个局面。
至于说压力和难度,干什么工作没有压力和难度呢。
李南对自己是很有信心的。
“沈县长,你的担心,我是理解的,但是我觉得你前面的分析很对,而既然小煤矿牵涉到那么多的利益,我要想要对全县进行一个彻底的整顿,那么这就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李南笑着道,“当然了,我也不会盲目地遍地开花,还是要有重点,有序推进,我了解了一下,全县小煤矿最集中的区域有三个这镇,全县百分之七十的小煤矿都在这三个镇,如果把这三个镇的问题搞清楚了,对于全县小煤矿整治工作来说,便是已经基本取得了成功。”
沈从飞道:“李书记说的是毛桥、福善、永年三个镇吧,这三个镇。是全县小煤矿集中的区域,正是因为煤矿资源。这三个镇在全县的经济发展中,也是一直靠前的,号称富恩县三朵金花。但是他们的这种发展,是建立在层出不穷的矿难、环境破坏和污染的基础上的,可以说这三个镇的经济发展,是建立在血泊上的,是建立在对后世子孙生存环境的破坏上面的,哪里是什么三朵金花。完全就是三个带血的废墟啊。”
李南颇为动容地道:“情况这么严重?”
沈从飞苦笑道:“我只怕说得不够严重啊。李书记,你到这三个镇去看看,那生态环境已经破坏得不成样子了,而每年因为小煤矿安全事故,失去生命的老百姓,却根本就不是官方数据上面说得那么少,那只是个零头。很多时候,发生了事故,老板出点钱,就私了了,根本就没有人去过问。”
李南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富恩县的经济发展。如今在全市各个区县之中,都是排名最末的,而老百姓的生活水平,自然是最低的,为了生存。为了获得更好的生活条件,一些老百姓虽然明知道小煤矿的安全得不到保障。但是还是为挣得更多的金钱,而冒着生命危险去挖煤。可一旦发生了事故,他们的亲属,也很容易被老板的金钱所收买,他们实际上是用生命在挖煤啊。
“这个情况,就更加表明了整治小煤矿的紧迫性,那就从这三个镇开始弄吧。”李南下定了决心。
沈从飞的眉头却是皱得更紧了,他担心道:“李书记,这三个镇上面的小煤矿,牵涉到方方面面的利益,镇上面的人,基本上没有可以信得过的,而县里面相关部门,也少有可信任的人,要想整治,必须从长计议啊。”
李南点了点头,道:“这个事情,我会慎重对待,问题的复杂性,我也大致知道,但是我们不能因为困难,而畏首畏尾的,这都是关系到老百姓的生命安全的大事情,我们必须迎难而上。沈县长,我知道你是很有责任心的,也看出了问题的所在,我希望,我们能够同心协力,一起推进这个事情,我在这里保证,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我首先绝对不会退缩,无论有多大的阻力和压力,我都会承担我应尽的责任。”
说完,李南一脸诚恳地看着沈从飞,既然沈从飞是史鹏阳介绍给他的,李南也还是想真正把他用起来,所以他才毫不掩饰地表达了自己内心的想法,现在就看沈从飞怎么选择了。
沈从飞一脸的感动,手中端着酒杯,一口饮尽,“咚”的一声,把酒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大声道:“既然李书记都这么决定了,我没有二话,跟着李书记干,不管前面是刀山火海,还是狂风巨浪,我也绝对不回头,李书记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就算是龙潭虎穴,也不皱一下眉头。”
李南笑了起来,沈从飞没有让他失望,他举起杯子喝了一口酒,道:“好,要的就是这样的信心和魄力,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更何况,我还不认为这是什么龙潭虎穴,充其量就是一班子魑魅魍魉罢了。”
“哈哈,还是李书记有魄力,跟着李书记干,我没有什么担心的,李书记,你说吧,准备怎么干?”
沈从飞激动得脸有点发红,他是知道李南有着省委副书记王永宁这样的强大背景的,而李南既然发了狠要强力整顿富恩县的小煤矿,那么成功的可能性是很大的,既然这样,自己跟着李南干,当李南的急先锋,将来获得的好处也就越大。
毕竟现在县里面,自己可以说是李南真正的第一个亲信,将来李南通过整治小煤矿这个事情,彻底掌握富恩县的局面以后,那自己要想往前一步还是有很大希望的。
沈从飞也专门打听过,李南在建恩县的时候,跟着李南一起干的人,都是得到了重用的。
如今机会摆在了眼前,沈从飞只要放下一切,按照李南的安排和部署去落实,最终就会收获胜利的果实,就算其中要担着一定的风险,那也是值得的。
李南淡淡地道:“具体怎么弄。现在还不着急,我是这么想的。首先需要有信得过人去落实,除了你和我,两个人,是干不成大事的,因此对于县里面相关人员,我们要区别对待,就算很多人跟小煤矿有牵连,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必然地、坚决地站在我们的对立面。是可以分化、瓦解、拉拢的。而三个镇的情况,比县里面可能更为复杂些,他们之间,可能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所以即使他们之间有矛盾,有利益纷争。但是面对县里面的整顿工作的时候,就会沆瀣一气,就会抱成团,所以对于三个镇里面的领导,我们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沈从飞点着头道:“李书记分析得很对,三个镇里面的干部。几乎人人都跟小煤矿有牵涉,要么是自己家里面开有小煤矿,要么是在小煤矿里面有干股,平时他们窝里斗,争来争去。但是一旦遇到外来压力,特别是我们要打破他们的饭碗。那简直就是从他们身上剜肉,要想他们老老实实地配合,是不可能的。我之前的想法,其实还是选择一个镇做突破口,就从毛桥镇开始,这个镇里面的小煤矿最多,今年刚刚出了个恶性安全事故,矿井坍塌,一下子埋了十一人,只救回了三个人,而镇里面最后报告的却只是死亡两人,这个事情,当地很多老百姓都是知道的,但是他们要么敢怒不敢言,要么是被收买了,再加上死者家属被摆平,也没有人闹事,其他人就更是没有那个积极主动性来捅破此事了。”
李南想了一下,道:“虽然我说要拿这三个镇为重点,但是并不是遍地开花,就按你说的,以毛桥镇为突破口,拿那个出事的煤矿做文章,追查到底,抽丝剥茧,把围绕这个小煤矿的人一个一个都给揪出来,发现一个,处理一个,绝对不姑息。我相信,只要我们狠查到底,一定会发现更多的线索,那时候再根据这些线索来收拾其他人。”
沈从飞道:“我有个朋友,是搞运输的,主要也就是跑毛桥镇的煤矿,他知道一些事情,我到时候再请他帮忙,先找一些线索出来。”
李南道:“县公安局那边,必须要有合适的人选才行。”
沈从飞的脸色变得一下子难看起来,道:“这是个很难办的事情,县公安局可是掌握在周浩手中的,他是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兼县公安局长,县公安局简直就是他的后花园,里面上上下下的人,都是他的亲信,我听说,无论是县局还是派出所的干部,要想上位,必须要有投名状,比如包二奶、在小煤矿占据股份,各种各样的事情,必须要让周浩放心,不然的话,周浩是不会用的。而且他们做的事情,又十分地隐秘,只有他们自己人知道,别的人也不好找他们证据。”
李南冷笑了一下,道:“世界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他周浩这样搞,一旦我们找到突破口,就很容易将他们给一锅端了。”
沈从飞道:“就是缺少一个突破口,周浩在县公安局经营多年,又有周楷等人扶持,可谓无法无天,有人说周浩才是富恩县最大的黑大哥,那些开小煤矿的,都必须要给他上贡,不然的话,小煤矿都开不成。也曾经有人实名举报他,但是却没有将他怎么样,最终那实名举报他的人,却是遭遇车祸,一家三口都丧了命,至于这车祸是怎么回事,谁也说不清。有人说,那一家人的车子,被人做了手脚,开在路上的时候,又被人用货车别来别去的,最终才一头载到山崖下面了。”
“车祸……车祸……”李南喃喃地自语着,对于“车祸”这个词语,李南是非常敏感的,前任县委书记马运承,不正是出了车祸吗,而且他的老婆、女儿,也坚决地认为其车祸是人为原因,是得罪了某些人的利益,才被人暗算的。
现在沈从飞讲到的这个例子,又是车祸,而且还是因为那人实名举报周浩,结果全家遇到车祸而亡,这中间肯定有某种联系。
沈从飞也从李南凝重的神情,想到了这个可能,震惊地道:“难道这都是姓周的干的,那胆子也太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