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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这女人总是对自己凶巴巴的,可他心里却酸酸涩涩地喜欢!
而且此时他再看那女人,怎么看怎么顺眼。
她的鼻子是高高挺挺的,不够温柔,可是比较窄,笔直秀气,她眉眼开朗大气,嘴唇儿薄薄的抿着,从这朦胧灯光中由下往上看,颇有一种仙人降临世间不同寻常的贵气。
他甚至有些恨自己之前有眼无珠了,怎么会认为她丑,她哪里是寻常山村庸脂俗粉可以比的?
可是,可是她再怎么好,也不是他该觊觎的。
她早就是萧铁峰的媳『妇』了……
想起曾经,萧铁峰背着她,宁愿被村里赶出去,也要背着她,赵敬天便满心不是滋味。
他涨红着脸,咬咬牙,闭上眼睛,结结巴巴地道:“对,对不起,我真不是,不是有意的……”
他怎么竟然开始入了魔一般痴『迷』这个他不该觊觎的女人?
顾镜也真是无奈了,挑眉嘲讽地道:“都伤成这样了,还有那心思!”
看来她冤枉了狼,狼人家也是想为民除害。
男人几处重伤,失血也多,她真没想到,他还能对女大夫起花花肠子?
这话说得赵敬天越发无言以对:“不用了,不用了,我让冷大夫进来吧,我……”
“闭嘴!”顾镜低声斥道:“你给我老老实实躺着。”
顾镜这一说话,赵敬天顿时不敢言语了。
顾镜继续低下头去查看他的伤势,只不过这一次更为小心,尽量远离关键危险处。
赵敬天拼命地深吸几口气,深吸几口气,再深吸几口气,他不想让她瞧不起,他想努力地自制,只可惜,想到她距离自己这么近,想到她亲手为自己治伤,想到她略显冷淡的语气,他就仿佛别烈火焚身一般。
最后他颓然地闭着眼睛,不敢看不敢听。
顾镜开始有些无语,不过后来就淡定了,愣是在高山树立之旁,稍清理了下伤势,直起身。
这个时候赵敬天偷偷睁开眼睛看她,却见她一脸轻淡,好像根本不把这事看在眼里,当下忽然哭笑不得。
自己在她心里,算什么?
“你——”他想问,她怎么看待自己,可是脱口而出却是:“你当初怎么和铁峰认识的?”
“我流落街头,他捡了我。”顾镜轻描淡写地这么说。
“铁峰对你很好。”赵敬天感慨。
顾镜瞥了他一眼,不免琢磨,这人什么意思?
他是觊觎自己,还是觊觎萧铁峰?亦或者两个都觊觎?野心不小啊?
“反正比你好~哪里都比你好~”她凉凉地揶揄嘲讽这个男人。
“对。”赵敬天心下黯然:“肯定比我好。”
顾镜转过头去,看旁边的油灯,心里默默念着,这找杉木板的,还有找骨头的,怎么还不来啊?
油灯昏暗忽闪,赵敬天看着她那优美的侧脸,明暗交错中,他心更是砰砰『乱』跳起来。
“我真是处处不如铁峰……处处不如……”他忽然喃喃地道:“从小时候就是,秀芬她喜欢铁峰,根本不喜欢我,如果不是我家里境况好,秀芬估计看都不看我。”
顾镜听说这个,心头微动,咦,还可以趁机听早期三角恋故事?
于是她终于回应了一句:“是吗,那后来呢?”
“后来铁峰就离开了,根本没娶秀芬,秀芬来找我,我——”赵敬天略带痛苦地道:“我觉得是铁峰故意让给我的,于是我也没娶她,我娶了宁家的二闺女。秀芬当时没办法,只好随便嫁人了。”
“喔,那铁峰也喜欢那个秀芬吧?”
“应该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的,再说铁峰对秀芬真挺好的。”
“怎么好呀?”
“许多事吧,铁峰挺护着秀芬的,有一次秀芬雨天差点掉下崖,铁峰真是豁出命去救了。”
顾镜听到这些,默了片刻,又问道:“还有吗?”
赵敬天却苦笑了句,又道:“其实铁峰人很好,真得很好,从小别人都说,铁峰处事比我稳,想得也比我周全,我总是不服气。不瞒你说,在这八百里魏云山,能让我敬佩的只有他,我想着,我们会一起竞争这个头猎人的位置,可是谁知道,他走了,他根本不屑和我斗,就直接走了。“
“我心里总是不服气,总是较劲,总想着有一天能否和他比拼,赢他一次。其实这次本来我也觉得进去那老林怕是有风险,我也在犹豫,但是铁峰这么一说,我就觉得,未必不行……结果铸成大错啊!”
“还有那次在街上,其实以我对铁峰的了解,他必然是先放下孩子,再赶紧折返去制那马,我想着抢这份功,便用巧力将孩子踢到一旁以争取时间,赶在他前头把马制服了,谁知道……”
总之他这个人,处处倒霉,明明努力付出更多,却总是落得不如萧铁峰的下场。
顾镜听到这番话,约莫明白了,为了反对而反对,为了斗争而斗争。
她想起来曾经赵敬天为了萧铁峰,而把一张弓硬生生掰断的事。
当时自己虽然听不太懂他们说话,不过如今想想,果然猜得没错,两男一女一张弓的故事。
那秀芬,何尝不是一张弓?
赵敬天其实未必心里就喜欢秀芬,只是看秀芬喜欢萧铁峰,所以才觉得自己应该抢秀芬吧?等到萧铁峰不要秀芬了,他也弃之不管了。
渣男一个。
*******
萧铁峰知道事情紧急,赵敬天的事耽搁不得,连忙按照顾镜所列的那些『药』物,找了赵富昌,大家分头去寻。谁知道好不容易凑齐了一些,进来跨院的时候,便碰到了那赵鸭子。
萧铁峰这个人,无论是谁,从来都是温和厚道笑脸相迎,此时他对那赵鸭子招呼道:“婶,怎么这会子还没回去?可是有什么事?”
赵鸭子看看四下无人,便斜瞅着他道;“铁峰,你就是个傻实在人儿!”
说着间,她拉了萧铁峰到一旁:“我问你,你可知道你媳『妇』和赵敬天的事?”
“我媳『妇』和赵敬天?”
“对!”赵鸭子开始撺掇起来:“就你那妖精媳『妇』,早勾搭上了赵敬天。”
她这话一出,原本笑模样的萧铁峰顿时变了脸。
他眯起眸子,沉声道:“赵婶,饭可以随便吃,话可不是『乱』说的。”
赵鸭子猛不丁地见老实厚道人变了脸『色』,倒是吓了一跳,忙后退一步:“我,我也不是瞎胡说,那一天,赵敬天在他媳『妇』坟头上坐着,你媳『妇』凑过去,和他并排在那里说话,两个人有说有笑的,你媳『妇』还碰了赵敬天的手?后来你媳『妇』走了,赵敬天站在那里傻乎乎地看了好久,别提多不舍得了!”
“赵婶子这话可就诛心了,敬天媳『妇』尸骨未寒,我媳『妇』再是不懂事,也不至于在人坟头前和敬天有个什么勾搭,至于敬天,他媳『妇』走的那几天,孩子也没了,他心里多憋愁,赵婶子又不是不知道,婶子觉得,那个时候,他可能有这闲心思吗?”
赵鸭子没想到这老实人不好糊弄啊,当下老脸涨红,跺脚道:“你不信拉倒!反正我看出来了,赵敬天看你媳『妇』的那眼神肯定不对!你自己不信,愿意戴绿帽子,关老娘屁事!”
说完哼了下,直接甩脸子走人了。
萧铁峰站在那里,默了片刻,便迈步向后院赵敬天房中走去。
其实赵鸭子说的也不是没个道理,毕竟当初赵敬天看着自己媳『妇』的那目光,真是不能不让人起疑。
到了屋檐下,他推门进去,只见顾镜正坐在赵敬天炕头前,两个人不知道说着什么。
从他的角度,看不到女妖精的神情,可是却能看出,赵敬天望着女妖精的那眼神,痴痴的,仿佛望着永远娶不到的相好。
赵敬天见萧铁峰回来了,也是微惊,当下忙收回眼神。
而这一幕落在萧铁峰眼中,更加是疑窦顿生。
不过他到底隐下心事,走过去问顾镜道:“敬天怎么样了?”
顾镜刚听了赵敬天一番心事后,自是感慨良多,不过当她看到萧铁峰的时候,停留在脑中的只剩下了一件事。
他当初可是很喜欢人家秀芬的哦~为了人家拼了命了的~
顾镜淡淡地瞥了萧铁峰一眼:“刚检查过,只等着杉木板和『药』了。”
萧铁峰的眼神扫过赵敬天伤处,这才发现,他伤在大腿,当下想起顾镜为赵敬天检查伤口,眼神便更冷了几分。
第38章()
第38章吃自己的醋; 打翻女祖宗的醋缸
萧铁峰的眼神扫过赵敬天伤处; 这才发现; 他伤在大腿; 当下想起顾镜为赵敬天检查伤口; 眼神便更冷了几分。
“既如此; 那我陪你一起等会。”
于是两男一女; 一躺两坐,豆大的油灯下,默然不语; 各揣心事。
等到那八骨粉还有那杉木板绢帛麻绳都送来了,顾镜才重新开始忙起来,她先小心地将肋骨处用绢帛麻绳绑起来; 又用杉木板将摔伤的腿部固定了。
萧铁峰从旁打下手。
躺着的赵敬天疼得龇牙咧嘴额头冒汗; 他这辈子没感觉这么疼过。
顾镜给赵敬天敷了八骨散,又留下一些青霉素片; 嘱咐他按时吃; 一切料理妥当; 她跟着萧铁峰回家。
秋月高悬; 这一条崎岖山路仿佛变成了银白『色』; 地上落叶缤纷,踩在上面飒飒作响。此时天气已经转寒; 白日里尚且不觉得,晚间时分走在路上; 难免身上泛冷。
之前萧铁峰给她选的那些衣裳; 自然是极好,可如今穿竟觉有些单薄了,她不免两手抱着手臂。
萧铁峰见此情景,伸手环住了她。
顾镜微微动了下胳膊,挣脱了他。
反正自从听了秀芬的故事,她就开始想找他事了。
原来他老早就喜欢那个秀芬,青梅竹马啊,还为了她命都能豁出去啊?
如果这秀芬以后真是自己姥姥的祖宗,也就罢了,她认,可如果不是,那自己祖宗多亏?在这里舍身□□的自己又多亏?
她不高兴,她满心憋屈,她就想作天作地作祖宗!
然而她这个动作,却是让萧铁峰误解了。
小妖精和赵敬天独处一室,不知道说了什么,赵敬天看着她的眼神仿佛要吃了她,而她现在嫌弃自己,连碰都不让自己碰了。
萧铁峰心里憋着火,憋得胸口闷痛闷痛的,仿佛要炸开了。
“别的男人就这么好?让你马上连碰都不愿意让我碰了?”萧铁峰忽而酸气满满地这么道。
“呵呵,什么意思?”她挑眉,咬牙切齿。
“你难道不知道我是什么意思?敬天对你说什么了?”
“关赵敬天什么事,你怎么不提提你的事啊?”
“我怎么了?”
“你说,当初你和赵敬天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离开村里,又是为了什么回来?”
她也终于忍不住了,她替她家女祖宗先把醋缸子打翻!
“我为什么离开,为什么回来?”
萧铁峰皱眉,这些问话,似曾相识,好像秀芬也这么问过?
“对,你说啊!”
每天甜言蜜语,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个曾经的童子鸡其实是个纯情男,结果呢,人家光屁股就知道谈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