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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恍然大悟。
梁元帝道:“赈灾比平乱要复杂,其中涉及各方利益,难免会有扯皮,且你初涉朝堂,底下人虽然敬畏你太子的名号,但难免欺你年轻,做事阳奉阴违。此时,你要恩威并施,对下面的人轻易不要动手,可一旦动手就要让他们知晓你的厉害。朕在六部里给你挑一些人你带去平叛,昨天朕已经下旨令你自行挑选辅助赈灾平判的六部官员,明面上现在便不好出手干涉了。这样罢,明天让李忠陪你去宣旨吧。他们看到李忠自然明白朕的意思,不会为难于你。”
太子殿下喜出望外:“谢父皇!”
梁元帝看着太子稚气未脱的脸,道:“皇儿,你此次去赈灾平乱,切记不要优柔寡断,一旦你表现出一点犹豫,底下的人就会试图左右你的想法。不管怎样,自己决定的事情去做就好就算出了错,一切有父皇在。”
太子殿下眼圈这下是真的红了。
总是这样,父皇总是这样!在他决定要收回他心里对父亲的拳拳之情之时,表现出对他的关心爱护,让他犹疑。每每这时候,他只能痛恨自己的软弱。
梁元帝看到太子红红的眼圈,道:“朕在你这个年纪都已经同你母后成婚,承担男人的责任了。你倒好,都十四岁了,还是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出去!!朕要批折子了,看到就心烦。”
太子殿下红着眼睛,跪下给梁元帝磕了头就出去了。
十月的寒风吹在脸上有些些微的疼痛,宫围深秋,满目寒烟衰草,太子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呼出来的气消散在深秋的风里。
太子殿下一大早就去了政事堂,许久都没回来。
许霁川心里担心,坐不住了,干脆又坐到东宫的门口去等他。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许霁川才看到太子殿下失魂落魄地从远处缓缓走来。
太子殿下看到坐在门口等他的许霁川,眼睛闪了闪,没说什么就进去了。
许霁川跟在他后面也进了东宫。
太子殿下一直沉默地走到他的书房,等许霁川进去之后,太子殿下关了门,坐在书桌旁边的椅子上。
许霁川转过去看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面无表情道:“过来。”
许霁川看着心情不好的太子殿下,心想,难不成是他昨天出的馊主意没成功?不能啊,难道陛下的心思他没猜准?
许霁川还在犹疑,太子殿下却不耐烦了,他加重了语气道:“过来。”
许霁川只好挪到太子跟前。
太子殿下道:“站那么远干嘛,站的近点!”
许霁川:“太子今天又犯了什么毛病?”
但是他也只敢在心里腹诽一下,身体还是诚实地靠近了太子殿下。
待许霁川站在他面前,太子殿下突然伸手一搂,将许霁川的腰搂着,将脸埋在许霁川的肚子上。
许霁川身体过电一般发麻,不敢贸然开口。
良久,太子殿下闷闷地声音传进许霁川的耳朵里,太子殿下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父皇对我的试探。”
许霁川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昨天他给太子殿下分析陛下的心思的时候,说了一半留了一半,将陛下旨意里的试探之意没有告诉太子殿下,但太子殿下还是猜到了。
太子殿下道:“昨天父皇采纳了中书令的意见,是为了让我初入朝堂,攒一点政绩资本,赈灾平乱这两个事情单拎出来都很难,赈灾要调度粮食和银子,还要顾及地方官员与朝政官员以及门阀的关系,树大根深,错综复杂。平乱相对容易一点,但是也要在招安的基础上打击暴/乱,因此也不好做。”
“可是现在这两件事情撞在一起了,暴民杀了汝南太守,声势浩大的暴动震慑了朝中贪婪的官员和门阀蠢蠢欲动的心,因此这次赈灾朝中这些人人一定会安分守己,不会随意动手干涉。赈灾的问题解决了,暴/乱自然迎刃而解。所以赈灾平乱看起来麻烦,但是实际上做起来却相对容易。父皇让我去,是为了为我的入朝增加一笔好看的履历。”
“但父皇却不完全放心我,因此下旨让我自己选择此次赈灾的官员。如果我这次没有去找父皇,自行决定了跟我去赈灾的官员,如果赈灾失败,父皇会怀疑我的能力。如果成功,往轻了说,父皇会怀疑我以前的无所事事都是装出来的,往重说,父皇会认为我与朝中官员过从甚密,有结党的嫌疑。太子结党,皇帝陛下会如何想如何做?所以你才编出那么个故事让我今天去请教父皇对不对?”
许霁川深吸一口气道:“你不是都知道了。”
这个人,他知晓父皇的猜忌却不对他点破,小心翼翼维系着他薄如蝉翼的亲情,无论做什么事都考虑他的感受。
第五十三章 小别江都()
太子殿下将与他同去赈灾平乱的名单已经定下来了;第二天;李忠陪着太子殿下一起去六部宣旨;梁元帝给太子殿下的名单上之人太子殿下自然都带上了;还有两个是许霁川问了他爹尚书令和许延川之后推荐给太子殿下的人选。
军情紧急,前方百里加急时时传来起义乱军的信息;大朝会开过之后的第三天;叛军已经以汝江为界,攻陷了汝江以南的五个州县;借助地形和汛期的汝江这两个天然的屏障,俨然已经成为了一个国中之国。
消息传到江都;陛下便催促太子殿下明天即刻动身去汝南平乱。
太子殿下从出生下来,最远去过的地方就是春猎的时候去过的距离江都两百里的小陇山;此番要去千里之外的汝南,皇后娘娘怎么能放心的下?
这天晚上,太子殿下正在指点人收拾东西的时候;皇后娘娘就过来了。
自冬凌的事情之后;明面上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还是一派母慈子孝的局面,太子殿下还是经常去皇后娘娘的宫里请安;陪着皇后娘娘吃饭聊天,但其实太子殿下做事都是背着皇后娘娘的,也从不敞开心扉告诉皇后娘娘他的想法。
皇后娘娘虽然对人情世故不敏感,但太子殿下是她时刻关注着的儿子;她怎么会感觉不到他的疏远;每每向太子殿下抱怨的时候;太子殿下笑着宽慰他,说是母亲太敏感了,根本不承认他们之间的疏远。
对此,皇后娘娘只能暗自垂泪,却也毫无办法。
听到大朝会之后太子领了差事,还是个代天子赈灾的大差事,皇后娘娘很高兴,但高兴之余不免心疼儿子,汝南那么远,这一路山高水远,舟车劳顿,从来没有出过江都城的阿宴到底能不能适应?
皇后娘娘到东宫的时候,太子殿下正在指挥人整理他去汝南的行囊。
看到皇后娘娘进来,快步迎上去,道:“母后怎么有空过来?”
皇后娘娘看到太子殿下,想到要几个月见不到儿子,眼眶红了,道:“明儿你就要走了,这一走母后要有好几个月见不着你了,我当然要过来看看我的阿宴,为你送行了。”
太子殿下笑着搂了搂皇后娘娘的肩膀,皇后娘娘看到他眼睛里温柔的光芒,心里好受了些,阿宴到底还是放不下她这个亲娘的。
念及此,皇后娘娘慈爱地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她的阿宴的头,然后对身后的侍女道:“拿过来。”
丫鬟将一个明黄色的布包裹举过头顶递到皇后娘娘跟前,皇后娘娘打开包裹,太子定睛一看,里面赫然是一双鞋子,鞋子意外地和皇后娘娘花红柳绿的风格不同,是一双朴素的黑色缎面鞋子。
皇后娘娘将鞋子塞到阿宴的怀里,道:“在我们的老家,每个男人出去都要穿上家里的女人做的鞋子,你现在还没有太子妃,母后就给你做了一双鞋,希望你此行平安。好久没做鞋子了,手有些生,针脚也不好。”
皇后娘娘今天没有带指套,阿宴看到母后手上有细小的伤口。他心里酸涩温暖,有很多话想说,但最终也只是抿了抿唇,道:“谢母后。”
皇后娘娘有些失望地垂下眼,道:“阿宴,我帮你整理整理行囊吧。”说罢,转头去帮太子殿下整理行李了。
皇后娘娘带领着东宫的婢女整理太子的行李,一会子功夫就有宫人来报说陛下往宝华宫去了,皇后娘娘要去接驾,只好和阿宴告别了。
春茶打包好了太子殿下的行李,看到桌子上的皇后娘娘亲手做的鞋子,看了看太子殿下,小心翼翼道:“殿下,这鞋子”
太子殿下盯着鞋子看了好久,春茶才听到他说:“装进行李里吧。”
这天晚上,许霁川家里也在整理他的行囊,但许霁川本来就是个没心没肺的性子,这次要出去,激动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母亲许周氏虽然不舍他小小年纪舟车劳动,去处理凶险的暴/乱,但看着小儿子眼里的兴奋,也不忍心说一些煞风景惜别的话坏了他的心情。
她将千万个不放心都藏在心里,最后也只柔声叮嘱说了句:“此次出去,万事小心,遇事不要冲动,多考虑考虑。”
许霁川知晓母亲担心他,赶忙握着母亲的手安慰他。
许周氏慈爱地摸摸他的头。
父亲严肃道:“此次出去是领了政事,切莫贪玩耽误了正事。”
许霁川还没有说话,娘亲许周氏就道:“花奴已经长大了,不会不知道轻重的,你不要老是训斥他,打击他。”
尚书令“哼”了一声,到底没说什么。
许霁川自小虽然顽皮,但是也从来没有出过江都城。许延川对这个弟弟一贯关心,此次他出远门,千叮咛万嘱咐竟然比母亲许周氏还唠叨。
嫂子杨氏嘲笑道:“认识这许多年,我竟不知你还有这管家婆的一面。”
许延川也觉得自己说的太多了,但忍不住,此时被妻子嘲笑,红着脸瞪了妻子一眼。
杨氏和许周氏一起笑了。
许霁川要走的事情家里人都没有告诉老祖宗,老祖宗年事已高,许霁川又是她最爱的小孙子,大家怕她情绪太过激动,身体不舒服。
但虽然没说,许霁川早上还是同往常一样去祖奶奶的院子里给她请了安,也算是单方面同她告别了。
许家老太爷进来的时候就听到杨氏的话,转头对许延川道:“婆婆妈妈成何体统,就是去平定个小叛乱,何至于这样。”
爷爷说的话,许延川自然不敢顶嘴。
许霁川笑道:“别说我大哥了,你现在说的硬气,我看你两三个月见不到我,想我不想?”
许霁川以为许老爷子会反驳,但他竟意外地没有反驳,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说:“你跟我来。”
许霁川和大哥对了个眼色,就跟着爷爷走了。
进了许老爷子的院子,老爷子没带他去主屋,反而带他去了最后面的一个房间,许霁川激动了,这个房间是爷爷平时放兵器的地方。
许老爷子在门口点了灯,掌着灯带着许霁川进去了,老爷子平时喜欢收集兵器,在这个小兵器库里放着的每一件兵器都是他最喜欢的兵器。
许霁川按捺住激动的心情,跟在老爷子后面进了房间。以前他问爷爷要兵器,爷爷从来没松过口,这次大约是见他要出门才送他一件兵器防身用。
房间里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全部都整齐地陈列在兵器架子上,许霁川本以为爷爷会在兵器架子上选一件兵器给他,课许老爷子却看都不看那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