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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景湛抬起头看看皇宫上的穹顶,透蓝的天空被切割地四方四正,等太阳再落下去一点,就连太阳也看不到了。赵景湛突然有一种逃走的冲动。
他仰头看着皇宫上空盘旋的鸽子,脖子都酸痛了才回过神来,怅然若失了一会儿之后,示意跟着他进来的的冬凌和他一起悄声离开。
锦绣江山繁华世界确实很引人入胜,但是他生来就已经被放在了这天下的棋局上,成王败寇,不死不休。
许霁川的沐修又来了,这天早上他一到东宫门口就看到福王殿下坐在东宫的门槛上撑着小下巴等着他。
看到他过来,福王殿下就说:“小夫子,你今天沐修吗?”
许霁川笑道:“是啊。”
福王殿下低下头玩手指,不敢看许霁川,小声说道:“能不能带我去,我从生下来还没有去过宫外呢。”
许霁川为难道:“福王殿下,宫规有命令,您要出门必须要经过陛下的批准才可以,我不能带着您私自出宫。”
福王殿下垂头丧气道:“你悄悄带我去,没有人会发现我不在的。”
许霁川为难地看着他。
福王殿下看着他一脸为难的样子,知道他确实是没办法的,只好垂头丧气地说:“那好吧,你走吧,我在这里看着你走。”
许霁川看着他失望的模样,就说:“这样吧,殿下,这次我先自己回去,下次我禀报过太子之后,太子跟陛下说一声就可以带你出去了。”
福王殿下听到他这样说小眼神都亮了,说:“好啊,这是你说的啊!下次带我去。”
许霁川道:“如果陛下和太子都同意,我自然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福王殿下胸有成竹地说:“太子哥哥肯定会同意的,到时候你可不许反悔。”
许霁川笑道:“谁反悔谁是小狗!”
福王殿下这才满意放他走了。
许霁川这次回家有要事要和爷爷商量,一回家和太奶奶请安之后他就直奔爷爷的小院子。
阿爷现在每天的生活就是吃饭睡觉逗画眉,许霁川进去找他的时候,许上柱国正在给他的画眉鸟喂食,嘴里还念念有词道:“这次是糯米和小米两种混合的的,你以前不是很爱吃的吗?”边说边拿着一个小勺子小心翼翼地喂画眉,画眉扭过头,在笼子里飞来飞去就是不靠近勺子。
看着爷爷这样精心照顾画眉的样子,许霁川觉得自己受到了伤害,他阿爷对他都没有这么上心过!
许霁川不情愿地喊了一声阿爷。
许上柱国这才回过头来施舍给他一个眼神,说:“花奴回来啦。去看过太奶奶了吗?”
许霁川答道:“看过了。”
许上柱国说:“过来看看我这只画眉长大了些没”
许霁川跑过去看了看,那小畜生确实长大了一些,便答道:“比上次见圆润了些呢。”
许上柱国仿佛是得了很大的夸奖似得,乐的胡子一翘一翘地,得意道:“那当然,这次我找人专门给远黛找了些江南的糯米和陕西的稻米活在一起,足足吃了一个月,果然有用,不仅身形大了一圈,连声音都比以前婉转了。”远黛是画眉的名字,取自黛眉如远山的意思。
许霁川暗暗腹诽道:怪不得她不愿意吃呢,一种食物吃上一个月谁受得了。但许霁川终归对这只扁毛畜生兴趣缺缺,于是敷衍地点点头。
许上柱国看到他皱着眉头一脸心事的样子,就知道许霁川今天来找他肯定是遇上事了,想征求他的意见。
他将远黛的小勺子放在她的小瓷碗里,用树杈子上搭着的汗巾子擦了擦手,说:“说吧,小皮猴,又遇到什么事了?”
许霁川将东宫里小王爷和李岱敖勾结的事情说给了爷爷听。
爷爷说:“那你现在困扰的是什么,是应不应该告诉太子吗?”
许霁川愁眉苦脸地点点头。
许上柱国又问:“那你为什么不告诉太子?”
许霁川说:“当然是因为不想我们家参与到夺嫡的这趟浑水里来。我们许家本来就倚靠皇帝的,没必要趟夺嫡这趟浑水,如果告诉了太子,有心人恐怕会以为我们家有心参与夺嫡。”
许上柱国微笑地看着自己聪慧的小孙子,说:“花奴,你能想到这么多,爷爷很欣慰,我们许家的未来有你和延川肯定能支撑下去,不过有一点你还没有考虑到。”
“什么?”
“你没考虑到陛下的态度,你认为他为什么要让你去伴读东宫。”
许霁川惊讶道:“难道”难道陛下早就有意让他们许家支持太子?
许上柱国神色严峻地点点头,道:“今上让你和陆昇、李岱敖一起伴读东宫,是为了将我们许家、李家、陆家和太子绑在一起。我们许家是武将,李家是根深叶茂的大家族,代表人脉,而大司马家则代表文官势力,陛下爱子,真为之计深远啊!”
许霁川道:“既然陛下这样爱太子,那为什么还一味给晋王加官进爵,且不制止朝野上下支持晋王的声音为太子正名,甚至还签发了让小王爷在东宫和太子一起学习的圣旨。”
许上柱国长叹一口气道:“陛下想做一个忠孝礼义皇后的明君,全了对民众的忠,对太后的孝,对天下的礼,对结发之妻的义,可是世事难两全,因此时常犹豫不决,到了现在这个局面。”
许上柱国和许霁川对视一眼,什么局面?太后根本没有丝毫的感动,还是一心想让幼子晋王在陛下百年之后继承大统,朝野之中对他暧昧不明的态度也颇有微词,朝中因为太子之位不稳固结党严重,朝堂风起云涌。
许上柱国说:“江都已经起了秋风,任何一棵树也别想置之度外。”
许霁川点点头,神色反而轻松了不少。
许上柱国诧异道:“你不害怕?”
许霁川说:“怕什么,既然游戏开始不能退出,那还不如拼尽全力好好参加,总比左右摇摆要来的好多了。”
许上柱国仰天长笑,颇有久违的豪迈之意。他看着许霁川,连说了三声:“好好好!”
第十三章 命不由己()
许霁川从家里回来之后,并没有马上就向太子示好。
一则是怕他现在贸然上前去向太子表忠,太子会怀疑他别有用心,要找到合适的契机才能行动。
二则也是他一直看不透太子,觉得他精明的时候,他马上就做出一件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来打破其他人的幻想,所以他想进一步了解太子,以后处理事情的时候也能对症下药。如果太子真的是个蠢货,哪怕惹的圣心不满,他也要早点离开东宫。
许霁川是家中幺儿,上面有大哥顶着,且许延川温文尔雅,责任心强,一心以家国为己任。所以在他光芒下的许霁川压力很小,即使是挑剔的尚书令,也不过多限制他的发展自由,只是在他闹的太过分的时候才现身制止一下他。
在许霁川本人对于未来的设想中,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卷入梁国夺嫡权利斗争的漩涡中。
他以为自己长大之后一定会琴剑天下,诗酒天涯,骑着马行遍天下,交最洒脱的朋友,喜欢最美的姑娘。
可现实是最让人沮丧的,一入东宫就意味着他今后将要被困在大梁的朝堂中,生死荣辱全部要系在一个他完全不了解的人身上,真是造化弄人,时也命也。
许霁川叹了一口气,此时已经是初夏,东宫学堂的院子里的大理石水缸里的荷花早就悄悄露出了尖尖角,院子里的紫薇树的叶子也从嫩绿变为了深绿,而他来东宫已经过了一季。
东宫学堂没五天休息一天,这天正好是休息的日子,没有了小王爷声嘶力竭的背书声,许霁川总算可以心平气和的背一会儿书。
太子殿下就比较辛苦,好容易休息一天,这天一大早又被陛下叫过去上朝去了。
上朝比上课还要辛苦,五更上朝,太子寅时就要起床,而且还要穿繁琐的正装,从头发梢到脚底板都要一丝不苟,要是衣服稍稍有些不整,御史台那帮人又要大做文章了。
身为朝中的太子,十二岁的时候正好是整个太子教育体系的最后阶段,这段时间太子既要学习四书五经,还要学习王道知识,还要抽空去上朝,接触一些朝中事务,压力很大。
有时候许霁川设身处地地去想想,这样的连续的高压下,如果是他自己肯定会烦闷死的的。现在他来看太子那点爱看小人书的爱好就会觉得其实也没那么严重,人总是要给自己找点乐子的。
不过现在不是担心太子的乐子的时候,昨天太傅给所有人布置了作业,要求大家论述君王和臣民关系,尤其点名太子,说太子的作业会重点检查,还要交给陛下过目,论文要求大家下次上课的时候交上来。太傅的课在明天,平常太子的论文大纲都是陆昇写的,但今天陆昇要陪着太子去上朝。
因此太子殿下在他和李岱敖之间选了他来给自己写作业,太子殿下选他的时候分明皱了一下眉头,那潜台词就是实在没办法,矬子里拔将军只好选你了。
许霁川闷着一口气,在心里暗暗道:真是委屈你了,太子大人。
但是太子殿下既然安排了任务,许霁川也只好认真完成了。
东宫学堂里有两间图书室,专门可以查阅各种典籍,许霁川从管事的公公那里要来了钥匙,给自己找了需要用的书籍,搬到学堂里自己的座位上就开始给太子写文章了。
这天福王殿下也不在,被他的母妃叫进宫里去了。
许霁川每一节课都很认真地听太傅讲课,所以太傅的观点他大多数都记得,小论文写的很得心应手。
阮毓的学问深邃天下皆知,但是他的保守认死理也同样天下闻名。
许霁川有一个忘年交名字叫做陈松阳,是门阀陈氏之人,和他的父亲是发小,此人旷达不羁,和阮毓是同一年入朝为官,两人曾经同在翰林院供职,当时恰逢陛下要求翰林院编写周朝的史书,狂放激进的陈松阳和因循守旧的阮毓在编写史书体例问题上几次交火,阮毓的死板气的陈松阳在家里大醉七天,最后向陛下写奏疏辞官了,陈松阳为人虽然狂傲,但是毕竟有真才实学,在天下名士中颇有影响,因此陛下最后将阮毓斥责一顿,然后在下发圣旨褒扬了陈松阳一番,最后将他调到地方做了郡长史,这事情才算罢了。
许霁川和陈松阳在思想上颇为投契,否则也不会成为忘年交,不带任何感情色彩,许霁川在很多方面也是不同意阮毓的观点的。
但是这是太子的论文,他也不好将自己的观点表现的太露骨,所以还是顺着太傅的观点说,求个无功无过就行了。
中午的时候,许霁川已经写好了大概的框架,正巧这时候有个小黄门来叫他吃饭,他就将论文的雏形随意夹在桌子上的书里面就和小黄门一起去吃饭了。
小黄门低着头在前面走,身量还未长开,看上去非常瘦弱,就和十一二岁的黄毛丫头一样瘦弱。他看上去非常害羞,许霁川起了逗弄的心思,说:“你叫什么名字,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许霁川虽然身在东宫,但是东宫丫头公公众多,许霁川熟识的也就那几个经常跟在太子身边的,宫里的奴婢们更是可悲,要是得了贵人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