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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青楼改作业-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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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来;是他那个宝贝儿子的前途确实不顺。

    国子监的恩荫名头;当着族中众老的面被派给了周舟;在自己的诱导下千挑百选择定的晋江书院,初试即落。

    以那周怜儿不喜读书不求甚解只爱搬弄是非的性子,除了塞进晋江书院的子班;就是寻个私塾正经重读,再不然,就仅剩下请个西席的路了。

    前者不提;后面两个不论选了哪个;都是坐定了周随的笨拙。

    自己幼时意难平的对象,竟是百无一用的废物。

    周行摇头失笑。

    若他是个宽和性子;看开后对这对父子当可一笑置之。

    可惜的是;他周三素来喜欢落井下石;干脆痛快。

    周行抬眉远眺;四处搜寻后收回目光;奇道:“怎得光见大哥二哥;四郎没随国公爷一道来么?”

    周振气得铁青的脸,因气上加气涨的通红,连袖摆都因手抖;不停地颤了起来。

    看他紧绷的嘴型;只怕此时若是在祁国公府上,不论今日是不是周行的加冠礼,一句“逆子”的恶名都是避不了的了。

    也亏得是在靖宁侯府上,才能让他占尽上风。不然加冠之日被生父厌弃呵。

    幸有阿拂,在祁国公下令不许他这个嫡子于周氏家庙中成礼时,拦住了准备意气之争的自己。想到那日刘拂句句贴心,周行笑中掺入不少柔情。

    却将周振气得更狠了。

    他本就知晓答案,自不必周振回答。只等了一息,便自问自答道:“原是我忘了——今日国子监需得上课呢。”

    占了国子监恩荫名额的周舟,怕是与他这个占了嫡子名位的儿子一样,是祁国公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周振气急,可到底还记得身后有无数同僚看着,只得强压火气压低声音道:“周行你莫忘了,待三月后随儿生母入门,你还需唤她一声母亲。”

    他溢出一丝奇怪的笑意,语重心长道:“自古儿女婚事,都要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与随儿到底是亲生的兄弟,日后携手同心,才是正道。”

    这话,其实挑不出毛病。

    拿后宅手段钳制家中爷们儿的,京中也不止一户。

    毕竟提亲议礼之事,从未有过适婚男女自己去办的,待周随的母亲真成了祁国公的继室,确实有权利于周行的婚事上做主。

    作为一个父亲,周振虽不喜周行,却也对他的性子很是了解。他此时说出这番话,也并不是为了逼周行服软。

    他所图不过是激怒周行,让他在众人面前落下个忤逆不孝的形象。

    就如他所说,在邹氏入门后,不论周随以前的名声多么难听,自此后便是正儿八经的嫡子。

    国公的爵位只有一个,嫡子,却有两个。

    对他这个父亲来说,周行是个逆子;但对已故的姜氏来说,周行则是个孝子。

    可祁国公算得再好,也算不出他将周行逼去金陵的三年,对他有多大的助益,又有多大的改变。

    “国公爷怕也忘了。”周行垂眸,心平气和地理了理衣袖,轻笑道,“我连您这亲爹都不尊敬,又怎会听小姑母的话呢。”

    多年习武的周行对气息的控制可谓得心应手,声音之低,仅够自己与周振二人听到。

    周振闻言,目呲俱裂,举手便打:“你!你从哪里听来的浑话!”

    在巴掌落在脸前时,周行便已一把握住他的手腕,甚至还反手拍了拍他的手背。

    “国公爷可知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故事?”周行松手,对着来人恭敬一揖,“舅父,您来了。”

    刚才被他禁锢着的手臂,颤抖的如同老人一般。

    只因他握着的,是周振的死穴,即便没有确凿的证据,也足以让祁国公千夫所指,让祁国公府在世人面前再抬不起头来。

    谁能想到,逼死发妻的祁国公竟会是个如此情种呢?

    从周振背后过来的,正是周行的舅舅,靖宁侯府如今的主人姜和。

    作为主人和小舅子,姜和一眼不看周振,只对周行道:“行儿,吉时已到。”

    “是。”周行垂眉敛目,跟在姜和身后向着正厅走去。

    当他与站在前排观礼的刘拂擦身而过时,嘴角不自觉溢出一抹笑意。

    祁国公会拿婚事压他,是周行早已料到的事。是以他早早地便找好了祁国公的各种把柄,以备不时之需。

    而当他与刘拂相识之后,更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唯恐哪里委屈了她。抛出曾经最大的底牌震慑周振,也是为了稳妥。

    至于万全之策

    想到还在偏厅等候三加时出场的秦恒,周行唇边的笑意更浓了些。

    便是父母之命,也抵不过圣上赐婚。

    只要阿拂答应

    ***

    赞者入场时一片哗然,不小心出声的人像是被自己的声音惊到一般,立时闭紧了嘴巴,然后在短暂的静默后,有志一同地吹捧起了主宾。

    今日加冠礼的主宾,是姜和特意请来的太师文庆。

    文太师本为首辅,曾于建平四十五年乞骸骨求告老还乡。只是圣上感怀他们多年君臣情意,不愿放他远去,又因皇太孙当时年幼,便左迁文庆为太师,仅需教导太孙课业。

    当姜和带着弥补之意告诉周行,为他请来的正宾是文庆时,周行一边感怀旧情,一边揣测起文太师此来,是否有皇太孙的情面在。

    又或者,有没有圣上的意思在其中?

    在跪坐于地,垂首听着太师的祝词时,周行心中的疑惑更深了些。

    只是不待他细想,就被一道炙热的目光激得停止了脊背。

    不必回头,他便知道,是阿拂。

    “周世侄天资聪颖锐气逼人,唯缺韬光养晦之意,便可大成。”

    “默而存之,不言而信。躬行不言,默而成事。老夫为你取字默存,可好?”

    即便已经做好了千百种准备,刘拂还是下意识轻呼了一声。

    那声音极轻,带着无法言喻的千百种情感,堪堪飘进了周行的耳中。

    周行心中一紧,正要回头去看,就被郑荣死死按住了后颈,拆去幅巾。

    “默存,谢过老大人。”

    他莫名的,突然很想听阿拂唤他一声。

    不是三哥,不是阿行,是默存。

第一百二十四章·莫急() 
第124章

    在皇太孙与文太师的联合作用下;祁国公满面慈爱笑容地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完了整场加冠礼。

    而周行的舅父;靖宁侯府的主人;已故祁国公夫人的幼弟;则板直地站在周振应站的位置;受了周行的大礼。

    自有与祁国公不对付的揣着明白装糊涂;上前满是关心的询问:“直北兄,不如去一旁休息休息?儿女都是愁,莫要难为自己。”

    冠冕堂皇;虚情假意。

    作为与祁国公不对付了多年的老对头,对他的火爆脾气可谓了解非常。

    可惜的是,今日祁国公的反应;与他所想完全不同。

    周振捻须;笑得极其和善,看不出一丝不喜的意思:“拙荆临去前;最为惦念的就是默存;如今能在靖宁侯府替默存加冠;想来拙荆在天之灵也可得安慰。”

    配上微红的眼角;端得是一副爱儿爱妻的好样貌。

    可在场除了年岁尚轻的小辈们;又有谁不知道祁国公当年宠妾灭妻;生生逼死祁国公府人姜氏的事。

    人们的视线,不可抑制地游移到了重新序齿后的新周三公子身上。

    奸生子的年岁比嫡长子还大几个月,说周振爱重妻儿;傻子才会相信。不过看在皇太孙的面子上;想来他要收敛许多了。

    只是不知道,那姓邹的外室,还能不能如常进门。

    老大人们满心盘算,带着看笑话的心思推演着祁国公府的阴私家世,试图在其中找寻可为自己所用的地方。又含笑望向受礼的周行,向这个刚刚成年的青年人致意最深厚的祝福。

    至于他们的视线有没有穿过跪立的周行滑向皇太孙的衣摆,就只有自家知晓了。

    “嘿!秦公子怕是不懂京中的规矩,这赞者的活,哪能两个人做呢!”

    “小公子请个金陵人,怕是也不懂我们京城的礼仪,不如请我等来呢”

    “默存兄,你觉得如何?莫不是觉得我等比不上这位刘小公子?”

    尽心筹谋的老大人们听到场中的吵闹,悚然一惊。连去看祁国公脸色的时间都没有,统一地抬头看向闹事的后生们。

    对着皇太孙出口不逊的,正正巧是他们的子侄。

    这群傻子!

    莫说比不得与皇太孙交好的周行,就连郑家小子的审时度势都不会!

    几人快速地换了眼色,由其中最德高望重年岁最长的建极殿大学士上前,压住了闹事的小辈。

    “默存贤侄的大好日子,你们再如何情谊深厚,也不能如此胡闹。”

    闹腾的场面立时一静。

    有一青年越众而出,拱手道:“回伯父,并非侄儿们有意坏了庄严”

    当他回头时,大学士已察觉不对,却已无法呵止他的话。

    “实是怕这位秦小公子不通规矩破了周四公子的福气,这才不得不匆匆叫停。”

    周行仍侧对众人,端端正正跪在那里,似是对身旁的事完全不曾听闻一样。

    开口的,反倒是秦恒:“这位公子所言,确实有些道理。纵不通庶务,莽撞了。”

    “秦公子过虑了。”见事有不对,礼部仪制清吏司王大人忙站出来道,“各地民俗皆有不同,周贤侄虽在京中长大,籍贯却在金陵,按着金陵的规矩多添一位赞者,本属常事。”

    他说罢便瞪向之前起哄的后生们:“以己度人坐井观天,实属大害。还不快向秦公子与周公子刘公子致歉?”

    王大人看似颇具长辈威严,实际上已是两股战战,又是慌乱,又是激动。

    若在往日,区区五品礼部郎中定不敢在一众世家公子长官嫡子面前如此说话,只是今个在场的人中,仅有他有能力帮助皇太孙驳斥那一班起哄的人。

    不论金陵有没有这个规矩,有他这一句话,就已给皇太孙铺平了台阶。

    那可是,皇太孙啊。

    后生们面面相觑,终于在建极殿大学士的一声轻咳后,俯首认错。

    秦恒不躲不让地受了这一礼,转而拱手对刘拂道:“先生,请。”

    不必去看,皇太孙就能猜到,此时在场所有知晓他身份的人,日后对刘拂的态度都会大不相同。

    如果说往日的刘拂只是家中有逆子的大人们眼中的救星,那么从此往后,就是不可明说但也决不能得罪的对象。

    而这些变化,也都在他和周行的预料之中。

    今日这一遭突然开口改了加冠礼流程的举动,本就是为了给不愿入官场的刘拂一个不必低头对人的保障。

    刘拂微愣后,立时就想明白了这事从何而起。在心中轻叹口气,颇无奈的忘了周行一眼。

    方才被所有人或直视或偷瞄的周行似是感受到了刘拂的注视一般,挺得笔直的脊背微颤,两肩收紧几分。

    见此情景,再不晓得秦恒因何突发奇想,刘拂就白与他相交这许多年了。

    迎着众人的目光上前,刘拂身上不带丝毫初入京中的畏缩,步履从容。

    她走近周行,抬手替他撤去帽子。高束成马尾的长发没了帽子的束缚,如流水般直直扫下。带着草木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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