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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东西,也将两人牢牢绑在一条船上,叫他想下都下不去。
李明成头疼无比,依着本心来说,他明白孙青山没有做错,可是时机不对,便是不识时务。
如今这满朝堂不同寻常的热闹,他就不信里面没有宋四辈的插手。
急过骂过之后,李明成也只好收敛情绪,叫来学生,开始想方设法为孙青山开脱。
李明成的想法并没有错,但他却低估了宋四辈的决心,好不容易才从孙青山这撬开一个口子,他是绝对要将孙青山一压到底,万不会再给他喘息之机的。
宋四辈隐忍良久,到此时才彻底发力,霎时间,奏书如雪片一般飞舞,光是骂孙青山的折子,就有能将人给埋起来那么厚,况且,宋四辈不单自己攻讦孙青山,还将许多站在岸边之人,齐齐拖下来水,一时间,大骂孙青山,差点被搞成了政治正确。
面对如此来势汹汹的攻击,尽管孙青山早有预料,这会儿也不由得冒冷汗。
他是想为营救白三爷出一把力,但这其中绝不包括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孙青山头脑并不糊涂,很快便将这其中关节想通,可想通之后却生出一种怅然若失之感。
时机、时机!
到此时,孙青山不得不感叹,真是时也命也,白三爷不是在这个档口被捕,他都有信心可以运作一番,可是如今,有一个虎视眈眈的宋四辈盯着,他别说想要营救白三爷,连他自身怕都是难脱干系,他竟然天真的去救白三爷,孙青山苦笑,有朝一日,他也身在局中看不清对错了。
愚蠢,真是愚蠢啊!
孙青山并非圣人,他即便是想救白三爷,那也要在自己能力之内,若一旦救白三爷和自身利益相矛盾,甚至会牵累自身和家里人,那他便会毫不犹豫的舍弃。
只可惜,几年熬尽心血的筹谋,和登州的大好局面,怕是不会再有了。
想到这,孙青山再一次痛恨起了杨亦清来:“这个贱人,这个贱人”
能叫一向好涵养的孙青山骂出这等话来,可想而知他心中的愤恨,林大妞默然,孙青山侵淫朝堂多年,跟各色各样的人物交过手,也用不到她来出谋划策,她如今能做的也只有默默支持一途了,好在,孙青山如今缺的也正是这个。
而林大妞,则是亲眼目睹了一场,由绝境中逆袭的反击战,这一手玩的那叫一个漂亮,直叫人拍案称绝!
孙青山被逼至如厮境地,早被绝了后退之路,他继续维护白三爷,那朝中之中便会继续骂他,若他胆敢反口,那同样的,唾沫星子照样会把他淹死,甚至还落得一个墙头草的小人之名。
如今的现实就是如此,虽然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大家都算得上是墙头草,但却是不能被拿到明面上来说的,在整个正统官僚体系中,对待墙头才一类的官员,大家都是持鄙夷态度的。
孙青山并未直接出面迎接炮火,而是将好基友李明成拖了出来,以李明成的名义直接上书,言明众人关注要点应该在白三身上,不应该在孙青山的身上,这是将重点搞错了,除此之外,这封奏折上,还以一种十分模糊的言语感叹道,这朝堂风向自杨亦清进京献俘之后,就一改再改,全都在琐事上打转,也不是是何原因?
群臣:“”
能在科举大军中拼杀而出,又能在这风云涌动的朝堂上立足的,都是人精之中的人精,别看有些话说的含糊不清,可这些在朝堂上混了几十年的老狐狸们,又岂会不知这其中深意。
杨亦清入京之前,朝堂风向是什么?而再这之后又是什么?这不明摆着的吗,许多正骂的兴奋,骂的飞起的才子们,也回过味儿来了,妈的!这是被宋四辈这混蛋牵着鼻子走了?
这还得了,敢拿咱们这些人做枪使,也得看你降不降的住!
于是乎,朝中诸臣的目光从孙青山身上撕扯下来,转而放到宋四辈身上,本就一身腥,想躲在别人背后捡漏的宋四辈,就这样被暴露出来。
现在不搞掉这老王八,更待何时?兄弟们,撸袖子上啊!
众人纷纷掉转枪口对准宋四辈,甚至那些之前因为孙青山求情而被打压之人,也都一齐上书,在这种全方位的炮火猛攻之下,宋大人许是怒火攻心,又或是气急败坏,就这么给挂掉了。
没错,就是挂掉了。
朝中诸臣被这个惊天反转,打的一时没回过神儿来。
有道是人死百事消,宋大人既已身死,于是乎,朝中也就诡异的安静了下来,李明成顺利接任首辅之位,转过身来反倒为宋大人说起了好话。
群臣:“这货真他妈够无耻!”
到底是谁逼死宋四辈的,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会儿又跑来充好人来了。
林大妞是真的看愣了,她深深觉得,不是她见识太少,而是这群人操作实在太骚,她如今也咂摸出点味儿来,所谓政客政客,其实就是不要脸的代名词。
孙青山老神在在的充大份:“宋四辈死的太是时候,不然绝不会就这样算了的。”
话语之间,还带着那么几分遗憾之感。
林大妞:“”
第115章 征途()
此次的密诏,是大太监冯宝的口谕;冯宝是悄悄来的孙家;没有惊动任何人,孙青山以前便常在御前走动;对于冯宝也是认识的,知道这位是陛下面前说的上话的人;当即也不敢怠慢;赶紧将人恭敬的请了进来。
冯宝神色十分恭顺,平日在人前的倨傲,半分都没显露出来;他心里清楚的很;这位孙大人;可不仅仅是朝臣如此简单;这可是淑妃娘娘的父亲;作为一个经常陪伴陛下的人;他最清楚陛下在淑妃娘娘身上费了心思。
想到这,冯宝恭敬的行了一礼:“孙大人;陛下想要见您一面;还请您这就跟我走一趟。”
孙青山一边满面含笑的招待冯宝,另一边不动声色的给林大妞使了个眼色;叫她稍安勿躁不必着急。
冯宝毕竟是带着任务来的,稍微寒暄过后,言语间便显露催促之意,孙青山此时心中便有了大概想法;当即请冯宝稍等片刻。
林大妞趁着孙青山换衣服的空档,夫妻俩才算有机会说上几句话。
孙青山道:“别担心,我大概也能猜到这次陛下召我的原意,今夜我应该不会回家,不会再给我留门,”然后又赶紧交代几句,抱了抱林大妞后便跟着冯宝匆匆入了宫。
孙青山虽是这样说,可她又哪能真的放下心来,林大妞这一夜辗转反侧,数了无数只绵羊,直到晨曦时方才显露出些许睡意。
而孙青山也是此时回来的,好,被这么一惊,林大妞那点瞌睡早就不知飞到哪去了。
孙青山眼白中布满血丝,眼底有着微黑的眼圈,皮肤粗糙鼻尖冒着些许油光,整个人都透着一股邋遢气息,平日里那个儒雅讲究的孙青山仿佛变了一个人。
但与他的外貌不同的,是他的精神状态,若叫林大妞找出一个比喻,那应该就是简直就像磕了药一样。
“你这是?”
林大妞问道,不过同时,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看来这次进宫,是好事没错。
孙青山将人拉进里屋,先是灌了一肚子水,吩咐下人准备吃食,然后这才和林大妞说起话来。
“白三爷这下死不了了!”
孙青山开口就放出一个大雷来,林大妞整个人都是一惊:“白三爷能救出来了?”
孙青山摇摇头:“白三爷既已落到朝廷手中,便是万万不可能放了的。”
林大妞闻言皱眉,心道这一会儿死不了,又一会儿不会放,到底打的哪门子哑谜。
孙青山见她神色疑惑,也不再吊人胃口,当即说起自己进宫的缘由。
经过孙青山这一番解惑,林大妞才将这前因后果搞清楚。
以登州和沿海目前的局势来看,白三爷不能死,因为一旦这个人没了,那登州那些海盗就像是没了缰绳的野狼,到时受苦的定然是百姓,但同时,白三爷也不能放,且不说当初与白三爷那等与虎谋皮的‘合作’,本就是无奈之下的选择,更何况,若任由白三爷继续发展势力,谁都说不准他今后会不会生出些其他念头来,毕竟有些事情根本赌不得。
而且,如果此时一旦放了白三爷,这无疑于放虎归山,以后怕是再难以将其捉拿,不利于今后的一些谋划,所以,两相权衡之下,孙青山便与皇帝共同商定了一个计策。
白三爷此人,不会叫他死,但同样也不能将人放了,而是由朝廷关押,做出一副不好抉择而暂时关押的模样来,这是明面上的东西,至于孙青山,则被委以重任,对剩余的海盗,借着这个可以利用的机会,分化、挑拨、消化,从而在根本上将其势力削弱。
要知道,海盗们距离京城遥远,又不清楚具体情形,只要白三爷没有死,再加上孙青山之前和白三爷的‘友好关系’,想要取得这些海盗的信任,比之其他人,就有着天然的优势。
而当把这些海盗势力消灭之后,那白三爷没了利用价值,到是如何处置,也变随意了。
林大妞听完之后,后背瞬时一片冰凉,这计策、真是太毒太毒了!
有那么一刻,林大妞忽然生出一个略显诡异的念头来,幸好她和孙青山不是敌人,不然真的不知该怎么被他算计死。
这时,林大妞又想到,前些时日孙青山敢冒大闱为白三爷求情,怕是在白三爷看来,这是个值得信赖的伙伴,是个值得托付后背之人,可他估计做梦都不会想到,这个他认定的‘值得相交的朋友’,可以毫不犹豫的掉转枪口,反过来,将屠刀对准他的脖子。
林大妞咽了口唾沫,只能在心中告诉自己,孙青山这是一心为公,全是为了登州和沿海百姓,他与白三爷只是临时的利益勾连,从来都不是真正的朋友。
孙青山像是察觉出什么,只是温柔的摸摸她的脸颊,笑了笑没有再说话,他知道,自己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但他心里却是有着一腔报复的,为了心中这个宏愿,他心甘情愿的不择手段,也愿意步步筹谋百般算计。
即便身死之后下地狱,仍旧不悔。
林大妞深吸一口气,没有迟疑,没有后退,而是抱住孙青山的腰,将头垫在对方的肩膀上,一时间,夫妻二人静静相拥,谁都没有开口,却一切都仿佛尽在不言中。
良久之后,孙青山轻柔的拍拍她的脸颊:“我在京城怕是待不了多少时日,待莹莹的封后大典举行之后,便和我一起走。”
乍一听闻封后大典几个字,林大妞先是一惊,不过再一细想,又深觉理所当然,她没有再问为何莹莹会登上后位这种问题,孩子们长大之后,终会有属于自己的生活,而他们两个,才是彼此最后相依相伴共同变老的那个人。
她想,以后她处事的一些重心,也应该要跟着变一变了。
其实说来,也颇为好笑,孙青山一路考进士,入翰林,一心入阁,甚至和李明成合作也是为了进入内阁,可却偏偏世事无常,孙青山实现心中抱负的方式,却并非入阁为相,而是去到地方,亲身和百姓并肩作战。
说来,这二者虽南辕北辙,却又诡异的殊途同归,也算是一种另类的一展宏愿。
“可是小猴子呢,他也要跟我们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