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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许多糖就毫无征兆冲到马桶那里蹲下。有时候吐不出来干呕，有时候吐酸水，吐得眼睛里酸得直冒眼泪。
反应过去了，还得认命地回去躺着。
许多糖常常一天吃不下去东西，原本柔润的下巴尖下去，楚楚动人的模样，艾方耀看着就心疼，却也替她不了，只能陪在身边难受。
有时候难受极了，许多糖推搡艾方耀：“都怪你，你讨厌死了，看见你就讨厌，我不要生了……你出去。”
艾方耀就攥住她的手：“大晚上你让我去哪里？乖，都怀上了又不能打掉，我发誓，以后一定采取措施，不让你怀了。”
一听她说不能打掉，气鼓鼓望着他的俊脸，就绝望地转过身去，把被子拉过头顶，呜呜咽咽自己一个人哭。
艾方耀见他哭，既心疼又愧疚，以前怕没孩子，现在好了，接连来两个，还让他老婆那么难受，有时候他心狠想，还不如一个不来。
当许多糖知道他的意思，又不乐意了，骂他狠心，小豌豆那么可爱，是她的心头肉，怎么可以有这种想法……
总之，就是不如她的意。
索性，艾方耀不说话，只是守着她小心陪护，细心照顾，生怕她脾气上来又说出什么过激的话。
闹了好几天。
许多糖的眼睛都红了，委屈地抽抽搭搭。艾方耀上半天班，中午回来，见她小可怜一样，他就无奈又心疼。先是脱了外套去洗澡，是怕她闻到他在外面可能沾染到的烟味。
洗完澡出来搂住她：“老婆，我们已经有小豌豆了，不如，明天我陪你去打掉，你这么难受，我心疼。”
许多糖闻言一愣，仰头看他，“真的？你说话算数？”
“真的，不要就不要了吧。”
现在已经五个多月，孕吐严重，加之卧床保胎，许多糖好久不上班，办理了停薪留职。许久不和外面的人和事接触，只能卧窝糖在家里，艾方耀知道她无论精神上还是生理上，都已经到极限。
第二天早上醒来，许多糖洗漱完毕坐在早餐桌上吃早饭，艾方耀坐在她对面，晨风轻轻吹进来，带来窗外不知名的花香，沁人心脾。
许多糖含着下巴又不肯去了，“今天没吐，感觉好些了，而且，韦丽说带宝宝来和小豌豆玩，一会爸妈会把豌豆送来，好像没时间去了。”
艾方耀一开始不说话。
又听她说：“听说做那个手术要预约的，今天来不及了。改……改天吧。”
艾方耀细细咀嚼完嘴里的食物，才抬眸看她，一把把她搂进怀里，“舍不得打了是不是？”
昨天夜里头不知是哪个小娇猫辗转反侧难眠。
许多糖点头，有些羞窘。
“不要笑我。”
“老公不会，你现在已经五个多月，胎儿大了，再打胎只会对你身体不好，再者说，你想啊，这个孩子也会像我们豌豆一样可爱机灵，要是真听到那么说不要他了，还多伤心。”
他的嗓音磁性温柔，许多糖的身子被他捂得暖暖的，她就把脸埋到他颈窝说好。
……
虽然过程很难挨，但小豌豆一岁生日刚过没几天，他的小茉莉妹妹出生了。
粉雕玉琢的一个小公主。
或许是生了两个的缘故，许多糖的母性大发，加之沈丹和艾志强在艾方耀的成长过程中并没有过多参与，现在闲下来，对着两个孙子孙女，宠得没边。
许多糖觉得不能再光生不养，一味把孩子们丢给老人养，于是在产假结束就提了离职。
专心在家带孩子。
李言清说她浪费人才浪费生命，许多糖笑，她并不这么觉得。孩子的童年转瞬即逝，一旦错过就不再来，她愿意浪费这几年陪伴他们长大。
……
*
艾初禹小朋友的模样像极了艾方耀，性子也随他，智商高，学什么都很快，但四五岁的年纪，正是调皮的时候，会摔玩具，吃饭的时候不肯好好吃饭，偏要看动画片，许多糖虽然是老师，但就像医者不自医一样，有时候对着他也没办法，就拿艾方耀吓他，“你再这样，等爸爸回来可不饶你。”
艾初禹肉呼呼的小身子立刻抱许多糖大腿：“不要！”
“等爸爸回来，我就告诉他，说你在家不听话，惹妈妈生气。”
许多糖正在喂他吃饭，青菜、胡萝卜全给吐出来，嚷嚷不吃蔬菜不吃蔬菜。
“你不好好吃，我就告诉爸爸。”
艾初禹小朋友瘪着小嘴巴，两眼泪汪汪，委屈极了，吧唧吧唧两口，自己拿勺子把吐出来的青菜胡萝卜舀进嘴巴里，“妈妈，看，我吃了。”
“嗯，乖，多吃蔬菜身体好。”
“那把这碗里的都吃完。”
艾初禹小朋友大眼睛瞪她，端起餐椅上的小碗，吧嗒一下，把碗给扔地上了。
许多糖生气了，当着艾初禹的面给艾方耀打视频，“老公，你管管你儿子，越来越不像话了。”
“让那臭小子看我。”
许多糖把手机摄像头对准艾初禹。
艾方耀说：“艾初禹，你胆儿肥了你，敢惹妈妈生气了？你的36号麦昆小汽车今晚就会消失，你自己看着办吧。”
艾初禹小朋友似想了想，立刻说：“爸爸，我错了，我七（吃）饭饭，不扔了。”
“好的，乖儿子。”
——
艾方耀管子有招。
每回艾初禹不听话或者调皮犯错，他喜欢的那些玩具就会消失一天或者两天。
等他表现好了，那些消失的玩具就会回来。
艾初禹小朋友问爸爸：“爸爸，为什么呢？”
艾方耀讳莫如深：“这些玩具就是代表妈妈好心情的小精灵，如果你惹妈妈不高兴了，这些小精灵就会离开，如果你听妈妈话，妈妈开心了，那么这些小精灵就会回来。”
“小精灵们离开去哪里了？”
“呃，可能去了一个秘密的地方了吧。”
“噢，爸爸好厉害！”
偶然间，卧室里，许多糖收拾衣柜的时候，发现最角落有一个带锁的盒子。
里面有时候是空的，有时候会有几件玩具。
……
而小茉莉简直就是翻版小多糖，艾方耀对小茉莉不像小豌豆，宠女儿无度。
四个月的时候，小茉莉会翻身了，同龄的孩子里也不算早的，艾方耀却拿这件事到处炫耀，公司里逮着员工就给他们看自家女儿翻身的视频。
六个月的时候，看到爸爸要去上班，不让去，艾方耀一换衣服就以为人要走就瘪嘴哭。艾方耀只好让许多糖连着保姆把她兜上，一块儿带去公司。
许多糖简直无语。
这天艾方耀在外应酬，回来的晚了一些，夹缝的时间给许多糖打视频要看小茉莉，对着镜头胖胖的小手要摸爸爸的脸，嘴里叫“吧，吧”。艾方耀兴奋地要跳起来，“哎呦，我乖宝儿叫爸爸呢。”
差点“老泪纵横”。
*
原来小豌豆和沈丹他们住，家里就艾方耀和许多糖，周末接了小豌豆连带保姆，也不觉得拥挤，可是随着小茉莉的出声，景庭别苑的地方就有些显得局促，许多糖便没有坚持，一家四口搬去了婚前买的那套别墅。
别看她生了两胎，或许是年轻的缘故，也或许是夫妻两个恩爱，许多糖生完小茉莉一个月身材就恢复得宛若未生，一如少女般温柔俏媚。
当初两个人结婚的时候，艾方耀又把那张银行卡给了许多糖，说是老婆管家，但许多糖一直没动。后来新房子房间多，许多糖准备了一间房，打算布置成游戏房，给小豌豆和小茉莉玩乐用，要给装修工人结账，刷的就是那张卡，同时就收到一条短信提醒，一看那余额，许多糖下巴都要跌掉，眼睛一瞬不瞬数了好几遍。
心想，她老公，不会干什么非法勾当了吧。
晚上，问艾方耀，他笑：“我是不会那么傻去做那些事，要坐牢的，我可舍不得老婆孩子热炕头。”
……
游戏房里，三岁岁的小豌豆和两岁的小茉莉一起玩。
“爸爸，妹妹把我搭好的城堡推倒了。”
“噢。”
“爸爸！妹妹把我搭好的城堡推倒了！”音调高了不止一个阶。
艾方耀很烦这个儿子，冷傲不爱搭理，想起他刚出生那两年，一直霸着许多糖，一直怨念至今。
“推倒了再重搭就是了。”
小茉莉蹲在地上，似听得懂她爸爸的话，她爱帅帅的粑粑，手上的摇铃舞得叮当响，适时地瘪嘴哭了。
艾方耀就心疼得不行：“噢我们茉莉宝贝哭了，不哭不哭，不怕的，推倒就推倒了，不怕的。”
“呃唔~”小茉莉眨着大眼睛看他，很崇拜似的。
把艾方耀看得心都化了。
许多糖在门口观看了全过程，很是无语。
她嗔怪：“艾方耀，你明明也很疼豌豆，为什么一碰上茉莉，你就变成了豌豆的后爹！”
艾方耀勾唇：“儿子宠坏了没个样子，以后娶不到老婆。”
“女儿嘛，不一样，宠坏了就宠坏了，老子养她一辈子。“
八九成肖似许多糖的小茉莉，挥舞着粉糯糯的小拳头，像是在替帅爸爸的宣言加油打气。
*
2018年。
五月里，老爷子七十大寿，艾家人齐聚禹城。
七岁的艾初禹和六岁的艾初心随着爸爸妈妈也回到这里，一同来的还有许多洋和顾筝一家。顾筝在许多糖生完小茉莉的那年底，诞下了一对双胞胎女儿。
小区绿地上，老爷子坐在轮椅上，在中间，沈丹和艾志强站在两旁，边上一边是艾方耀一家四口，另外一边是许多洋一家五口，许多洋和顾筝一人手里兜着一个小可爱。
摄影师调了下光，喊道：”都笑一笑，看镜头，西瓜甜不甜？“
”甜！“
咔嚓——
禹城某初中部操场上。
”老公，怎么想起来这儿？“
五月的天，正是春末夏初，像是一个最温柔的笑，天空沉静，草木欣然，难得的自在与闲散，艾方耀和许多糖两个人迈着不紧不慢的细碎步子，款款在校园绿荫小径上走着。
前头跑着的是他们的儿女，艾初禹和艾初心。
艾方耀停下脚步，回视她，”老婆，你还记得吗，这里有我们很多回忆。“
许多糖嘴角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那些记忆可不怎么美好，全是你欺负我。“
”不美好却珍贵，不是吗？“
”嗯，反正道理都在你那里。快，看孩子，别乱跑。“
艾方耀抬眸往前看，发现艾初禹和艾初心在窃窃私语。
艾初禹：”茉莉，你发现没，爸爸看妈妈的眼神傻傻的。“
艾初心：”你不懂，舅妈说那是爱情。“
艾初禹：”你小丫头片子，懂什么是爱情？“
艾初心：”我懂，我就懂。“
妈妈对着他们兄妹俩的时候是温柔又严厉的妈妈，但只要爸爸一下班回到家，她就觉得妈妈变了，每天晚上都要爸爸搂她睡，好几次她都听到妈妈和爸爸呢喃，老公、艾方耀你爱不爱我，爸爸听了无论在干什么都会停下，表情美美的说爱、爱、爱——
艾初心问舅妈问奶奶，她们都笑，说她还小，等长大了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