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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他都保送了，作为高三党，他还有什么可忧虑的事情，还会睡得不好？放在她身上，她做梦都会笑的。
“怕你会反悔，不要我了。”
啊哈？
“不过现在知道了，你不会。”
以前她对他避之不及，连一起出门也不要，可是刚刚，她邀请他一起来着。
从小区到公交站，不过几十米的距离，走走停停，竟然花了十分钟。
“周末带你去换新手机。”
“啊？不用了，还能用的。”
其实她那部诺基亚，只能发短信和打电话，键盘上的字母都模糊了，电池老化，常常用不了多久就会没电自动关机，其实她早就想管新手机了，奈何没钱，也不想许多洋为难。
“说换就换，听我的，算是我送你的新年礼物。乖～”
“嗯。”她不擅长拒绝。
尤其是艾方耀的要求，每回到最后，不管她最初是什么初衷，最后都是他赢。
＊
中途退宿是不退住宿费的，许多糖的床铺还保留。
下午课外活动的时候，许多糖拉着徐娇去宿舍收拾东西，她打算像老鼠搬家一样，宿舍的东西每天带一点回去，慢慢搬空。
徐娇下午才知道许多糖住进了艾方耀的家。
秒变小迷妹。
连声感叹，艾神威武，这么快就把许多糖这头傻驴子哄到手了。
“是胡萝卜还是大棒？”
“什么？”许多糖一时没反应过来。
徐娇神秘一笑：“这个啊，你回家问问艾神就知道了，哈哈哈。”
中途徐娇接到黎银爱的电话。
许多糖和徐娇都很纳闷，她们一向私下不打交道的。黎银爱是生活委员，徐娇是副班长，电话里说班级饮水机坏了，需要班干部一起开会商量，拿个预算出来，再决定是修还是换。
听起来的确是公事。
“多糖，我先去一趟，这里收拾差不多了，你早点回去，不行叫你家艾神过来替你拿，免费劳工，不用白不用。”
许多糖“嗯”了一声，和徐娇拜拜。
宿舍里还有一个人，叫李翘的，默默坐在书桌旁，时不时瞥她一眼，许多糖觉得有点奇怪，她和徐娇站阳台说话的时候，她就看到那个李翘也不断往阳台看。
阳台还晾着一件她的毛衣，许多糖打算这次也把它带回去，伸手去够的时候，身后传来“嘭”的一声。
她回头就看到李翘居然趁她不注意，迅速将阳台通往卧室的门从里面锁死了。
许多糖透过玻璃，惊诧地看着李翘。
李翘一句话也不说，转身就跑，连带宿舍的门也关上了。
这——是几个意思？
第21章 岁月有糖021 狼狈不堪（）
“喂——”
许多糖双手扒在玻璃门上，眼睛瞪得大大的，有点懵。
李翘明明知道她在阳台上，为什么要反锁？
许多糖拿出手机，想问问李翘什么状况。
可惜，手机关键时刻掉链子，没电关机了。
这时，她感到体内有股湿热的液体流出。
暗叫不好。
她的大姨吗一向很准，明天才是正日子，谁想提前了。
她不停拍打玻璃门。
“喂，有没有人啊，帮忙开下门。”
下身黏腻腻的，许多糖感觉快要扛不住了，心里焦躁不堪。
许多糖又转身冲隔壁呼喊，却始终得不到回应。
宿舍与宿舍阳台之间一墙之隔，现在又是课外活动时间，隔壁宿舍应该有人才对。
有点奇怪。
正这样想着，“哗——”，一根水管不知何时通过空调管通道伸过来，冰冷的水胡乱喷射，小小的阳台避无可避，很快从头到脚浇透她全身。
一月份的禹城，最高温度，不超过五度。
“……”
许多糖震惊地站在原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水，隐约还能听到隔壁宿舍幸灾乐祸的笑声。
显然是被人整了。
浑身湿透，许多糖冻得直打哆嗦，衣服上的水不断往下滴答，最惨的是，下身也在流血，印染了裤子，混合裤子的水，漫延到脚裸。
狼狈不堪。
许多糖牙齿狠狠咬住嘴唇，不肯哭出来，不想被“小人”听了去。
她脑中飞快地盘算，这事十有八九是朱珠干的。
黎银爱借故支开徐娇是帮凶，许多糖想起李翘是朱珠的远房表妹，她突然回宿舍，估计也是她通风报信的。
错不了。
这种幼稚卑鄙的手段，亏她想得出。
这幅这样子，她不敢再闹出动静，成为别人的笑柄。
现在只能期待徐娇早点识破黎银爱的诡计，快些回来找她。
不知是不是受凉，肚子一阵阵酸痛，许多糖闭上眼，蹲坐在地上，弓着身子，将头埋在膝盖处。
她痛得头昏脑涨，身子又发冷，寒颤一阵接一阵。
她会不会就这样死去？
脆弱的时候，总爱胡思乱想。昨晚，她找到艾方耀原计划送给她的圣诞礼物。
是一幅画，艾方耀自己画的。画中人是她，她站在走廊里，拿一张色彩斑斓的半透明糖纸迎着阳光看，少女干净的面容挂着清透无暇的笑。
他说，那是第一次见她。
他说，从那以后，他的目光就开始追随她。
有多深情就有多无赖。
昨晚在衣柜深处找到那幅画的时候，也翻出了一个U盘，里面只有一条音频。
“许多糖，艾方耀是谁？”
“……小混蛋……”
“他帅不帅？”
“…特么……好帅。”
“要不要这个帅哥做男朋友？”
“帅哥？嘻嘻……要！”
……
艾方耀找到许多糖的时候，她还坐在阳台的地上，屋子里黑乎乎，不见人影。
映着月光，她的脸惨白惨白的，浑身冰凉，眼睛紧闭。
艾方耀心脏那一刻骤停，“许多糖，多糖！”他把她抱起来，放到一张床铺上，着急地呼唤。
怀里的人，蹙眉，喊痛，又喊冷。
他慌乱，也不知她哪里痛，“我带你去医院。”
“艾方耀。”
他耳边是她虚弱的恳求，“我要回家。”
她只想快点换点这一身湿冷的衣服，躲到被窝里。
柔软的身子滚…烫…滚…烫的，艾方耀将她湿透的棉服脱了，将她裹在自己的羽绒服里，兜住她的肩膀和双腿，把她抱起来，“不怕，我带你回家。”
＊
等到许多糖醒来，已经晚上九点钟。一连睡得迷迷糊糊没有知觉，醒来便想撑着胳膊下床，扑通一声软在地上。
艾方耀进来看到，一下子心疼得抱起，“好好躺着，起来干嘛？”
许多糖无力地贴着他的胸口，软糯糯地叫了声：“艾方耀。”
“嗯？”
“好香啊，我饿了。”
还知道饿，应该就没事了。
艾方耀小心地将许多糖放到床上，给她垫好靠枕，转身去厨房盛了一碗粥。
细碎鲜嫩的青菜和肉沫，配上粳米和糯米，白稠鲜香，显然是用了心的。
“顾筝姐熬的？她有没有说什么？”
“我告诉她你今天在学校，不小心掉池塘了，还有，这粥，我熬的。”
许多糖舀一口，眼眶就泛酸，湿红湿红的，咽不下。
艾方耀拿过勺子，“是不是太烫，我给你吹吹。”
他越这么说，许多糖眼泪就掉得越凶，“艾方耀，全世界就数你最坏了……呜呜……”
许多糖低着头泪眼朦胧的才突然发现自己穿着一套干净的睡衣。
下面还垫了姨妈巾，她不敢多想，“衣服是顾筝姐换的？”
“……弄脏的衣服，我已经洗了晾起来了。”
大哥！！！！特么谁要你这么贤惠了！
许多糖心中一片哀嚎，却也控制不住红脸，岂不是被他看光光，还是那副狼狈相？！
“艾方耀，你这个人真的很讨厌！”
喵呜喵呜的，跟只没爪子的猫咪似的，艾方耀索性把碗放到一边，环住她道：“是是是，从初中起你就讨厌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脸皮厚，不怕。”
但同时又做出一副受伤状，蹙眉继续道：“顾筝姐给你换了衣服就忙着给你灌热水袋，我就拿了衣服去洗，洗衣机都没用，手洗的，老子生来第一次。”
许多糖一愣，原来不是他换的，仔细想想他也不会胡闹到那般地步。脑袋昏沉，一句话就被他带歪了。
“现在还讨厌吗？”
许多糖被他说得脸一郝，把脸抵上他的肩膀，心里头酸楚楚的，是有人疼的暖。
“谁要你洗的，多余！”
艾方耀任她口是心非，下颌蹭着她的头发说：“我才离开一会，就出事，以后，每天每一分钟，我都要跟着你，好不好？”
又唬她说：“别哭了，再哭衣服都湿了，诱我亲你，是不是？”
“心术不正你！”
原本还要问他，徐娇说的胡萝卜大棒是什么意思，她现在好像懂了。
偏偏她被他这一套“治”得服帖的。
两个人就那么静静地抱着，抱得艾方耀心里融成一大片。
第22章 岁月有糖 022 就我一个傻瓜（）
摆明了是有人想整她。
艾方耀的判断和许多糖不同，他在文宁多多少少听说过朱珠，这人心狠话不多，整人的手段多狠辣不留情，曲泰明被开除，导致二人分别两个学校，要说朱珠没有恨意也不可能，他隐约觉得这么久按兵不动，朱珠应该在憋一个大招。
这次的恶作剧，如果不是许多糖亲戚来临，也造不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顶多挨冻一回。
但这一点已经让艾方耀心疼不已，他心下其实已经有了判断。
校园暴力之所以横行，就是因为做这些事情的人付出的代价太低。
敢动他的人，不会这么轻易算了。
＊
第二天，许多糖用艾方耀的手机给孙老头请了假，待在家里休息，小腹还是有一点痛，顾筝熬了姜汁红糖给她喝。
艾方耀自从确认保送后，去不去学校完全看心情，学校也不管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坚持留在家里陪她。
昨天他能迅速找到许多糖，多亏徐娇，怕她担心，许多糖又给徐娇打了一个电话。
“艹，谁呀，该不会真的是朱珠那个婊子吧！”
徐娇在电话那头气炸，那份同仇敌忾的气魄，似乎挨整的人是她自己。
许多糖朋友不多，徐娇是最要好的一个。
“没证据，也不能拿她怎么样，算了，寒假马上过年，很快就高考了，以后大家散落到各地，几乎没有交集，狗咬人一口，人不能反咬狗一口。”
细碎的银牙轻咬，她反而安慰起徐娇来。
徐娇仍愤愤不平，更多的是懊恼，昨天幸亏碰上艾方耀，否则依她，和黎银爱他们开完会是打算直接回家的，如果许多糖被关在阳台冻一夜，这鬼天气，被冻坏是完全有可能的。
两人说了会话，末了徐娇说放学把今天发的几套试卷带过来，又问了地址才作罢。
旁边的艾方耀不知何时坐到许多糖的身后，从后面圈住她，头抵在她肩膀，替她扯了扯被子。
他丝毫不顾忌屋里还有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