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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影院,下楼走出屋外,漫步在一望无际的辽阔夜空下。
始终无法如同往常一样让心绪静回,她不得不尝试对自己道:温暖,请勿心动,请勿失控,请勿混『乱』,请勿让它再一次滋生成真正的思念,请勿对现在或未来存在憧憬。
请不要赌,一颗心只剩伤痕累累的一半,真的再付不起。
她坐下在地,一根一根拔着腿边小草。
曾经,她很努力想增加体重,然而至今手臂还是如初,仍然细削得比不上一个十几岁少年的粗。从前她以为努力可以实现很多,后来终于明白,很多时候努力只是无用的徒劳。
草尖上微薄的雾气沾湿了她的指,她选择放手,起身回去。
从什么时候起的,她懂得了做人不能执著;从什么时候起的,她选择了全部放弃,连同对待她心爱的歌……和她最心爱的人。
曾几何时,不管醒来或熟睡,那让她喜爱到一遍遍重复播放整整二十四小时的歌,每天起床时必第一时间打开唱机让它流淌,因它只属于她与他,依恋和情感在那些年里为它完全付尽,放开它后她再没有爱上任何一首。
在那之后,原来专一的她转而追寻一张张纷涌而出的cd,记忆却似繁华盛世过后倒塌了的废壁残垣,一想起就满目疮痍。
时光一年年流逝,到最后任如何思忆,她能找回的也不过一点点沉没在音乐水底的残缺影子……那熟悉到灵魂里,曾经相拥相吻的画面。
终于,还是控制不住,想起了从前。
终于还是,让人控制不住,想匍匐在一个胸膛里,好好地对他哭一次。
她轻轻推开月牙白的大门,抬腿进去的刹那整个人变成了一具雕像。
黑暗中不远的沙发上明明灭灭地闪着一点火光,不知是谁躺在那里无声吸烟。
良久之后,她在黑暗中『摸』索过去。
也许,这是她此生唯一的机会。
她坐在他面前的地毯上,即使近在咫尺也看不清他仰望着天花板的脸,看不清他的表情,无边黑暗使她稍微放松了心弦,给了她一点点勇气。
“为什么?”她问。
他不答,夹烟的指伸到茶几上,无声弹下一截烟灰。
她不明白,为什么平日里她难得外出一趟,却会巧遇他?
为什么朱临路半夜三更跑来她家,他会随后而至?
为什么两年前她进浅宇时,他开始盖这座庭宅?
为什么在宅子盖好后,她被调上了六十六楼?
为什么每个周六下午,唯独是她需要回公司陪在他左右?
为什么带她来这里,他却刻意离开?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今夜他又会回来?
她将头枕在膝上,轻微而痛苦地唤:“南弦,求你。”求你回答,到底为什么?所有这些,通通,到底为了什么?
无止境的沉默。
烟被掐灭的嘶声,黑暗里他哑声道:“为什么你不离我远一点?”
『插』进她发间的手将她的头抬了起来,他侧过身,离她的脸只有几寸距离的眼眸里依然闪着薄夜冷星,带着一丝挣扎过后的疲倦,以及一点她无法明白的悲悯还是冷凛。
他伸出长臂将她拦腰揽起,然后她被他翻身压进沙发,他的唇印了上来。暗黑如无限深渊,蹦出理智束缚的心带着勒伤血迹急速下沉再下沉,他们忘记了对方多少年,他们等待了对方多少年,他们缺失不全的心亟须另一半的弥补已经多少年。
薄嫩唇瓣因他的急切狂烈而受损,嘴里有淡淡的甜腥味道。
他解她的上衣纽扣,她才欲制止已被他骤然擒住,他的手一刻未停地继续原来的意图。
“别这样。”她挣扎。
以长身紧紧压制她的身体:“为什么?”他问,一把褪下她全敞的衣襟,忍耐不住索『性』扯开她的内衣。
“南弦——”她的叫唤被他堵在了嘴里。
为什么分手?为什么离开?为什么会有别人?他在她耳际的喘息带着狂『乱』:“为什么我不行?非得朱临路才可以?!”
她恐惧得无法作声,只能紧紧攀着他的肩颈。
他再度封住她的唇吞噬她混『乱』无边的思绪,狂热动作没一秒消歇,失去耐『性』地将她腿间仅有的一点遮蔽直接撕裂,大掌强硬打开继而曲起她双腿,他的身躯异常炽热,嗓音因压抑而沙哑:“我控制不了。”
话声未落抵在她腿心的坚硬猛地强行刺入。
她痛得全身痉挛,一口咬在他肩胛。
他即时反噬,狠吮她耳下嫩肤。
她几乎哭叫出声。
他毫不怜惜,沉腰直抵。
痛颤难忍,她尖锐的牙齿用尽了全力。
终于他不再动,埋在令人窒息得发狂的阻碍处,全身紧绷如铁,胸膛急剧起伏如火山爆发的前夕,浓郁腥甜从她的齿根渗进舌尖唤醒一丝清灵,她松开嘴,他肩胛上溢出的血迹染晕了一片,在她眼底清晰可见。
他仍在激然喘气,与泪流满面的她在黑暗中对视,两人仿如两头相互攻击已使对方致命受伤的皋狼,在对方眼内都看到了一些关于思念、渴望、痛苦、狂热和眷恋。
此时此刻,任何言语都失去了意义。
他咬牙退出,下一瞬将她扛上肩头直线走向楼梯,碰倒了不知是花瓶还是摆设,暗黑里只听到砰砰作响,不到一分钟她已被甩在二楼主卧的大床上,他赤条的长身紧压下来。
已无路可退,她合上狂『潮』汹涌的泪眼全然弃守。
他却忽然静止。
散发着炙热的长躯如火源密实地贴着她全『裸』的身子,滚烫如燎让深深恐慌的她禁不住微颤。良久,他的手轻轻贴上她的脸,指掌沾上她的泪,往下缓慢地抚过她每一寸肌肤,停在她从未示人的娇嫩处刻意撩拨。
他明显的克制和若有若无的温柔,逐渐一点一点地安抚了她,不自觉微动时鼻尖蹭过他的脖弯,她闻到了从前熟悉的如今已添上成熟和阳刚的男人气味,是那种只属他才有、能让她安心依赖的独特馨香。
止住了泪,双手似自有意识,悄悄爬上他已强忍得渗出微薄汗意的脊背,黑暗中她把他轻轻抱在怀里。
他全身一僵,将她的手扳离自己的身体扣在枕边,撕裂的极痛在她心口紧揪的瞬间袭来。他一寸一寸坚决推入,忽地毫不留情地把她猛然贯穿,那施尽全力的没根进占,仿似十年来直到此刻他才真正找到了地方安置自己。
就连窗外夜『色』也分不清爱恨,无数情绪疯狂交织,他浑忘一切地在她体内反复驰骋,仿佛要与她结合到天长地久,从今以后,至死不分。
温暖几乎一夜无眠,醒来已是晨光初照。
睁眼的瞬间以为自己在梦里去了一个陌生时空,要过好一会儿出窍的灵魂才肯入壳,她慌忙推被起身,这一扰攘把浅眠中的占南弦也唤醒过来。
他侧过身,以手支头,安静地看着她在套房里各道门之间出出入入,人似微微心慌意『乱』,连看也不敢看一眼大床上的全『裸』俊躯。在他一双长腿魅诱人心地半卷半卧着的白『色』床单上,染着一摊夺目鲜明的暗玫『色』血迹。
直到她完全收拾停当出去起居室里等候,他的唇边才悄然弯出一抹浅弧,慢吞吞地起床。
用过早餐他把她送回浅宇,然后与高访一同去了大华电信。
大约两小时后温暖收到一份快件,密封袋里是一把她家门的钥匙,拆开看到的那一刹,她心里萦过万千滋味,这把钥匙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昨夜之后才来。
她拨打温柔的电话,却听到对方关机。
午饭过后占南弦和高访回来,两人在总裁室里一谈就是一个多小时,直到高访离开后,她桌上的内线响起。
“进来。”占南弦说。
按下心头一丝控制不住的慌『乱』,她敲门进去。
大办公桌后的他头也没抬,只指指桌上的一份合同:“中间少了一页。”
她赧然:“对不起,我马上处理。”
他回来时说要看这份合同,她把文件列印出来没仔细检查就交了进去。
这种低级错误她还是第一次犯下。
她的职衔是总裁秘书,实际上权力比高级经理只高不低。所有呈给占南弦的文件都会先由她过目,把内容上有歧义、遗缺、错漏的打回去让人重做,或有对其中条款存疑的,她会加上备注再转交他审核。
把缺页打印出来,仔细检查无误后她用文件夹重新装好拿进去。
“这份没错了。”
他点点头,神『色』如常,视线依然专注于正在批阅的文件上,仿佛一点也没觉察到还有人迟疑地站在桌子对面。她脸上霎时显见一丝羞辱和局促,见投入工作的他完全心无旁骛,她垂首,无言地咬了咬唇。
转身出去,她轻轻拉上大门。
直到傍晚下班占南弦都没出来,也没再找过她。下班时间一到温暖马上走人,搭乘计程车回到自己已久违了整整一世纪的小窝,倒在沙发里把头埋入软枕,一动不动,直到深宵。
在事情发生之后,如果当事人不再提起,那等于什么也没发生过。
整整一周,占南弦和温暖之间就是这样,一个依然忙碌地做着大企业的决策人,不时飞来飞去,一个也还尽职尽责地做着总秘,在六十六楼出出入入,两自各不相碍,偶尔同桌会议也是云淡风轻。
成人的世界里,哪会有那么多的追问和解释?
唯一的变化似乎是在高访的建议下,大华电信的案子最终还是交回了温暖手里,张端妍在失望中搬下楼去。
又到周五,中午时她把一份文件拿进去让他签署。
就在此时没关严的门外响起她的手机铃声,在他抬起头的同时她迅速低下眉睫,眼观鼻鼻观心,直等到他签下遒劲笔迹,她拿起文件,淡然平声道:“没什么事我出去了。”
桌上她的bressanone仍然在唱,拿起看去,是人间蒸发了百年的朱临路。
“嗨,女友!”他夸张地叫。
她忍不住微笑:“你回来了?”
“有没有时间?”
她看看表,已是中午一点:“只有半个小时。”
“那下来,我在你们公司对面的咖啡阁。”
“好,你等我。”
合上电话她由衷高兴,却在转身时被一道人影困在了桌椅里。
“这么着急?”占南弦弯起唇角。
那淡薄的神『色』与平常并无不同,然而不知为何,他眸中一抹完全不加掩饰的微冷光芒,令她备感压迫。
“占总,我不是着急。”她好心情地解释,“而是必须得赶在上班前仅剩的这一点时间去吃午饭,这样下午才好继续为您老粉身碎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地卖命。”
他难得地笑了笑:“你与其和我耍嘴皮卖乖,不如留着这点小聪明去和朱临路分手。”异样淡冷却含三分认真的说话让她一怔,他轻柔道,“同样的话我不会说第三次,而你,真的不要再把我的话当耳边风。”
看着他那双一贯密封得不泄情绪的冷星眼眸,她内心忽然就想笑,面上却是一声不哼,绕开他飞快奔下楼去。
女人对于感情这种东西一向敏感,她从不妄自菲薄,但也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