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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把扣住她手臂:“我不明白,你既然可以不计前嫌为郭如谦和杜心同另谋出路,为什么独独对我有所介怀?”
因为他们不曾在她面前扮演仁义,他却不同,以感情为幌子行欺骗之实,虽然只是短短一面,但他让她相信过他,演技精湛得足以媲美薄一心,温暖想了一想:“我平生最不想经历的事,就是信任破灭。”
潘维宁沉默,松手放开她:“对不起。”
“我接受,不过还是请你别送花了。”他们永远也不会成为朋友。
潘维宁无言看着她走远,直到此时才真正意识到,这个看上去温雅随和的女子原来外柔内刚。她隐藏在知『性』外表下的内心世界仿佛单纯得黑白分明,在必要的时候『性』子比谁都烈。
温暖搭乘电梯上五楼,心想都过去了,再怎么诡谲百变都好,到最后也不过云淡风轻,往事无非都是如此,到了某年某日,一件件画上句点。
出了电梯她折往洗手间,可能因为晚饭没吃的缘故,胃腹有些不舒服,洗完了手吹干,人在化妆间的椅子上坐下来,静静地独自待着。
直到手机又响,丁小岱催促说都到了就只等她。挂了电话她不得不起身,对着镜子咧咧嘴,自言自语道:“笑得真丑。”话一出忍不住又笑了笑,转身出去。
才将一条腿跨出拐角便瞥见长廊的另一头走来两道翩翩身影,她条件反『射』地迅即缩了回去,背靠着墙壁几乎出了一身冷汗。
该死的丁小岱!
居然没告诉她占南弦和薄一心会来,幸亏她来了洗手间,否则毫无心理准备下在包厢里迎头碰上,到时要多难堪就有多难堪,周一回公司非把那小家伙从六十六楼扔下去不可。
等了足足有十分钟,确定竖直的双耳再听不见任何细微声响,她悄悄往外窥望。
占南弦一手『插』在裤袋里,另一只手的指间夹着点燃的烟,正倚在房门紧闭的包厢门口,见她探出一点点头来,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后收回眸光,唇线微张,呼出透明薄絮似的烟气。
不意被逮个正着,强按下内心的慌『乱』和失措,她硬着头皮走出去,停步在他跟前,笑了笑道:“占总。”
微微呼出一口薄烟,他不说话。
空腹加上刚才被吓一跳,紧张的神经缓和下来后胃内疼痛变得明显,她不自觉捂了捂。
看她一眼,他淡声问:“晚饭吃的什么?”
她过了一会儿才答:“没吃。”
走廊里安静得不闻人声,只有一两盏水晶壁灯将两人的影子叠映在墙,浅浅橙光落在她如玉的脸,从精致额头沿眉心而下,娇俏鼻梁和着潋滟唇『色』半暗半明,长睫每眨一眨便在眼底下颤出浓密阴影。
那模样,十分惹人惜怜。
他夹烟的掌心忍不住贴上她的颊,她侧了侧头,让自己脱离他的气息,感觉到胃部一抽,不自觉皱了皱眉。
他收回落空的手,目光落在她轻抿的唇,微有薄责:“胃痛?”
心口忽然毫无来由地一酸,她原本垂视他胸前的水『色』眸光抬了起来,随着这个动作而微微扬起的下巴像是无声勾逗,记忆中的滋味在胸腹一『荡』,他的唇由着大脑指令就那样贴向她的樱瓣。她挣扎,旋即被他压紧动弹不得,一手迅速『插』入丝鬓间捧住她的脸,他强迫她迎承自己渴切的吻。
辗转吮过她每一寸柔媚唇泽,灵巧滚烫的舌以极大耐心将她紧闭的皓齿诱开一线,下一瞬全然进占,令她在他霸道的狂热下逸出呻『吟』。
当似满足如咏叹的轻浅嘤咛传入自己耳中,即刻化为汹涌的羞耻充斥于心,她奋然挣开他怀抱,力度之大差点使自己受伤,失魂的大脑一团混『乱』,她几乎是小跑着离开。
温暖没有走出太远,下到一楼又见到潘维宁,他坐在吧台的高脚椅上和调酒师聊着什么,她似急不可待逃命般的匆忙令他再度微讶,转眼看见在她身后不远大步跟上来的占南弦,心念乍掠。他起身走进一前一后的两人中间,挡在了占南弦面前。
温暖在几步后刹住双腿,微愕回首,看着两人。
占南弦神『色』不变,浅淡地勾了勾唇:“借光。”
潘维宁眯眼一笑:“占总不是去了巴黎试婚纱?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一心不喜欢巴黎的款式,我们打算过段时间再去米兰看一看。”
温暖转身想走,占南弦即时伸手抓向她手腕。
同一瞬间潘维宁袭向他横在半空的手臂,他骤然抬高避开潘维宁的攻击。温暖还没反应过来已被他疾扯入怀,一股柔力使她双肩闪电般一百八十度大转,她挡在了他身前面向着潘维宁硬生生收在她鼻尖前一寸的拳。
潘维宁又惊又怒:“你算什么男人?”
占南弦唇弧若灿,似赞还讥:“你还真是个男人。”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不知为何却让潘维宁即时哑口,当场回不了嘴,眼睁睁看着他将温暖强行拖出门去。
将她塞入跑车,疾驶上路后占南弦拨打手机:“一心?我离开一下,晚点回来接你。”挂了电话他冷冷开口,“你习惯『性』把我的话当耳边风?”
好一会儿温暖才反应过来是对她而说:“什么耳边风?”车窗外路况还算熟悉,虽然不知他会带她去哪里,但似乎不是打算卖掉,她也就安静地坐在位置里。
“我有没有叫过你离潘维宁远一点?”
她即时反驳:“我从来没有离他近过。”
他一噎:“除了顶嘴你还会什么?”
“我是不会什么,尤其不会拉女人到身前帮自己挡拳头。”
他嗤笑出声:“只有神志不清的白痴才会为了女人争风吃醋。”还醋到要在公众场合大打出手。
“哎,我忘了阁下是出了名的人面兽心——不好意思,说错了,是冷面智心。”
他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忍气回腹,一只手肘搁在车窗外,脸微别过去,唇边慢慢弯出一抹浅莞。还以为她真的修炼成金刚不坏之身再也没有火『性』,原来也不过只要身体虚软意志薄弱就会跟从前一样容易被撩起。
仿佛从心底最深处渗上来一丝愉悦,柔和了他极其俊美的五官,神『色』自如中似笑还含,神情引人致命。大概任何一个女人见了此时此际的他都会抵挡不住那异样魅力,直看得温暖心内柔肠微微百转,怔怔然移不开视线。
车子回到浅宇,却是驶入附楼的地下二层。
她奇怪,忍不住问:“周末餐厅不开吧?”而且现在都几点了?就算是工作日也早已下班。
“餐厅不开还有私人厨房。”看她不动,他翘唇,“胃不痛了?”
“再痛我也不敢上去。”她淡掠他一眼,免得到时候又一顶意图勾引占大总裁的帽子盖下来,那么大的罪名她一个小小的秘书担当不起。
他“砰”的一声甩上车门,径直走向电梯,头也不回抛下一句:“温暖,你最好别在此时此刻和我恃宠生娇。”
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咬了咬唇,站在原地进退维谷。
站在电梯前,他侧首看来:“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你自己走过来,二是我过去扒了你的裙子打一顿你再自己走过来。”
她被逗得想笑,终于慢腾腾地挪步过去。
到了六十六楼,刚出电梯他的手机响起,随口和她道:“开门。”
她一怔,他已走到窗边讲电话。
她望向电子密码锁,迟疑了一下,抬手按下0909,听到轻微的一声“咔嗒”,她试试推去,门扇应手而开,门后视野非常开阔,感觉上像一眼望不到尽头。
仔细一看才明白那奇特感原来来自于设计,舒适空间内没有任何作间隔用的白墙,不管是电视墙、客厅、书房,还是餐厅和厨房,全是以幻彩璀璨的琉璃砖艺术造型巧妙地分隔出完整区域。半开放式的卧室里一张大床依着玻璃幕墙放置,入门瞬间视线穿透玻幕溶入夜空,灯亮后玻幕如镜,更把房中一切原形折『射』使空间放大不止一倍,影影绰绰使人觉得看不到尽头。
占南弦递给她一杯热巧克力:“先暖暖胃,我给你做蛋炒饭。”
茶几上随意摆着报纸和电视遥控器,书房里隐约可见手提电源线接口的荧荧蓝光,许多细节显示这间套房并非闲置,而是有着人烟气息。她想问他是不是住在这里,话到嘴边又觉得问题过于私人唐突,终于还是没有出口。
没多久他端着炒饭出来。
因为空腹过度,她也没有多吃,只六七分饱便放下了勺子,趁他在沙发上看报纸,她端着饮品随意参观,走进书房时她傻了眼。
靠墙一字排开顶天立地的银『色』金属架,约有几千张cd。
她随手抽出,《风居住的街道》,再一张是雅尼的《如我可告诉你》,隔几格见到喜多郎的《太鼓》,然后是法语的《夜『色』『迷』离》、轻悄如丝的《『吟』然》。
再来是和平之月的所有专辑。
那首《竹之舞》,水珠一滴一滴落在湖里的清音出尘入心。还有《出埃及记》,听过的人都知道弹奏者马克西姆的传说——在战火纷飞中,被困在地窖里他仍坚持每天练琴七小时。
梭巡的眼光落在一个名字上,郑源,她慢慢抽出cd,专辑名为《爱过的人》。
“这张专辑不错。”背后传来低低的声音。
她随口问:“哪首最好听?”
“《为爱停留》。”顿了顿,“不过,我常听的是……《曾经爱过你》。”
在他看不见的胸前,她的指尖微微一颤,轻轻打开透明盒子,拿出歌词,找到《曾经爱过你》,入目便见几行字句。
傻傻的想了很久,
却依然想不出分开的理由,
你走的时候用沉默代替了分手。
是你太残忍还是我太认真,
如果爱情可以瞬间忘记,
我又何苦那么的爱你。
她慌忙叠好放回原位,转身却撞入他已等候许久的胸膛,浅浅的呼吸拂在她耳际,一声惆怅的低喃轻得她几乎听不见,“为什么?”
她屈起手臂抵在两人之间,别开头不敢看他。
“告诉我,为什么?”
她静默,然后声音和发丝一齐低了下去:“我还以为你已经知道。”
“只除非是你亲口告诉我,否则在我心里,当年永远是个解不开的谜。”
“都过去这么久了,现在谈这些有什么意义?”
不管再如何缅怀,已经事过境迁,两人的身份也早不同于往日。
“至今我还是想不通,到底什么原因,让你当初那么残忍,是别人比我更重要?还是你对我的感情不够深?告诉我哪个才是答案。”
“你别这样……”
“你还希望我能怎么样?”
他话声中的挫败和自嘲让她变得异常难过,她艰难道:“对不起,当初是我的错,如果可以回到过去我一定不会那么做。这十年里无时无刻我宁愿死的是我,而不是……如果可以回头,如果可以重来,如果一切的一切可以补救,就算让我剜肉剔骨万劫不复地去换我也愿意……”
她知道自己错了,只是他不知道……这些年来她背负的是什么。
沉默半晌,他嗓音轻柔地回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