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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应洛和曲军毅却双双跪倒在地,双眼通红:“王爷,我等丢了城池,吃了败仗,无颜再面对陛下,恳请王爷立刻缴了我等的帅印,是杀是罚,毫无怨言。”
夏亦轩默默地看着他们,一语不发。
应洛是慕梓悦的亲信,他仅比慕梓悦大了六七岁,算得上征西军中最年轻的将军,若不是心灰意懒,消极备战,他也不至于会这么轻易就丢了潞阳。他心中难过,咬了咬牙道:“王爷,卑职交了帅印之后,你就将我的手下就地编收了吧,以免到时候军心不稳,贻误战机,我”
他一下子便说不出话来。
“你的意思是,让我的平南军整编了你征西军,从此之后,这大夏便再也没有征西军这个名号了?”夏亦轩缓缓地问道,语气森然。
应洛神情木然地点了点头。
夏亦轩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轻蔑地道:“这就是慕梓悦带出来的将军?这就是慕梓悦带出来的兵?”
应洛和曲军毅又惊又怒,愤然道:“王爷,你休要侮辱广安王!”
“人必自侮,而后人侮之!你们休要丢慕梓悦的脸,哪里跌倒了,就在哪里爬起来!”夏亦轩疾言厉色地道,甩袖出了大厅。
他满心的怒意和悲凉无处可泄,在府邸中疾步走了几圈。只是驻军千头百绪,又加上平南、征西、广阳府军三军都在一座城内,一不留神便会生出事来。当地官员和军中下属如流水般地求见,他不得不强自按捺,处理军务。一直到了酉时,他这才回到了自己卧房,刚刚用过晚膳,侍卫便来报沈大人求见。
沈若晨风尘仆仆,刚刚从齐地的前线赶到西川。夏云冲对此番叛乱谋划已久,不仅编撰了慕梓悦的流言,还把鲁齐胜吹嘘成堪比比干的忠臣,死谏昏君,却被昏君所害。
他不知从何处找来了一个文采出众的鲁姓男子,谎称是鲁齐胜之子,振臂一乎,居然有好多文人都听信了他的谎言。
和齐地接壤的平鲁地区也流言四起,慕梓悦曾经惠及平鲁,军民都十分敬仰,这样的流言让人心惶惶。
沈若晨和曾经的惠州府尹徐福才、现任的户部侍郎一起赶赴平鲁,眼看着好不容易在慕梓悦的努力下渡过天灾的平鲁刀兵四起,百姓流离失所,他满心愤懑无以言表,奋笔疾书写了一篇斥齐贼檄天下文,痛斥夏云冲,揭露了他的阴谋,酣畅淋漓,犀利鲜明,文才斐然,令平鲁文人争相传颂。
沈若晨的咳嗽声由远而近,不一会儿便出现在夏亦轩的面前,只见他脸色惨白中带着几分不正常的潮红,眉头微蹙,显然心事重重。
“王爷,军情如何?”他缓缓地问道。
夏亦轩面无表情地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下官晌午便到了广阳,在城中走了一圈,有件事情,不得不和王爷来商量。”沈若晨忧心忡忡地道。
夏亦轩接过侍从奉上的茶,冷淡地说:“沈大人远道而来,何不先去歇息片刻?”
沈若晨一怔,苦笑了一声道:“我哪里还有心情入眠?今日我在酒楼,听几个府兵头目在说征西军的事情,说是那应洛应将军在和西陵军对战时落败,那西陵军的主帅明明可以杀了他,却不知为何故意放他回了城。”
“那又如何?难道你怀疑他”夏亦轩心中一凛。
“下官不懂军事,但却不得不提醒王爷,征西军军心不稳,又出了此种军家大忌之事,是不是到了必须整编、调整将领的时候了?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沈若晨低声道。
“沈若晨,这征西军是梓悦的心血,你逼死了梓悦,现在还想让他最看重的征西军土崩瓦解不成!”夏亦轩脑中紧绷的弦一下子便断了,藏在心底的话脱口而出。
沈若晨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身子晃了晃,气血上涌,咕咚一声,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侯在门外的家仆一下子冲了进来,抱住了沈若晨,抹着眼泪忿然道:“瑞王殿下,我家主子没日没夜地从京城到平鲁,又从平鲁到了西川,几天几夜都没合眼了!你摸摸,人都快烧成一块烙铁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刺激他!”
第124章()
夏亦轩候在沈如晨的屋外,好一会儿军医才从里面走了出来,叹气道:“王爷,沈大人这病,需要经年累月,好生调养,可现如今在下也只能想法子退了他的烧,再先开些固本培元的方子,这两天一定要叮嘱沈大人卧床静养,不可劳神,不然只怕神仙老子来了也救不了啊。”
夏亦轩点了点头,缓步走了进去,只见那个家仆守在病床前一边喂药一边抹眼泪,见他来了,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我刚才说的过了,你别放在心上。”夏亦轩有些僵硬地道歉。
“我知道,你们就算嘴上不说,心里都是这样想的,”沈若晨神色惨然,“其实,我也一样。”
两个人沉默不语,慕梓悦是他们所有人心上一个不可触碰的伤口,这伤口溃烂,无药可医。
“你说的事情,我会考虑,不过”
夏亦轩的话未说完,沈若晨便咳嗽了起来,那家仆驾轻就熟地拿了个垫子垫在他身后,取出了一个羊皮囊子喂他喝了点药汁,又在他的后背轻拍了几下,咳嗽声终于弱了下来。
“不必了,王爷,”沈若晨苦笑了一声,“你和于正都和他从小相识,只有我,和他半途相识,又心存成见,所以才会有这样的误解,他既然无意谋反,想必他挑出来的人必定不可能做出叛国之事。”
其实,沈若晨作为一个朝廷重臣,如此所思所想,的确没有什么大的差错。夏亦轩沉默了片刻道:“你放心,我心中有数,这大夏,是梓悦一心要守护的天下,我必然不能让人随意践踏。”
沈若晨的眼神涣散了片刻,忽然振作了起来低声道:“适才我思忖了这些日子来西陵军的战况,我有一计,王爷且听听可不可行。”
一旁的家仆恼了:“大人,你还要不要命了?有什么事情,都等到明天再说!”
夏亦轩也站了起来:“今晚就到这里,沈大人你好好歇息。”
沈若晨眼中的失望一闪即逝,垂下了双眸。
夏亦轩却并没有走,定定地看着他,忽然道:“沈大人,将相和,天下平。国难当头,你我定要摒弃成见,适才是我不对,你也不要总想着梓悦了,他的遗书上既然让陛下不要迁怒朝中大臣,想必也已经原谅你当初的不得已,原谅了你的所作所为,不要太过负疚了。”
“原谅我无此奢望”沈若晨轻叹了一声,“我只盼着能再见他一面”
“会的,只要他身在大夏,就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大夏陷入苦海,”夏亦轩冷冷地道,“只要他有那么一丝不忍心,我便能找到他!”
翌日,夏亦轩召集了各军将领商议军情,沈若晨不顾病体,执意要在一旁旁听。中军帐内各有见解,有的说西陵国的人彪悍,需避其锋芒,徐而图之;有的说必要趁他们立足未稳,闪电奇袭,夺回城池;有的则说我们三面围城,就算是硬碰硬也不怵他们
“我看不一定吧,雎山和广迁的驻军不提也罢。”一名宋姓的军府都尉哼了一声。
“百闻不如一见啊。”一旁的平南军将领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曲军毅和应洛坐在下首,应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曲军毅面带不忿,却隐忍不发。
夏亦轩缓缓地站了起来,刹那之间,围站在沙盘前的众人周身起了一层凉意。“多说何益?战场上便见分晓。本王即奉陛下之意在此领军,从今日起,在场的各位便都是本王的下属,没有亲疏、远近之分,若有倾轧,或是援驰不力者,斩!”
众将领心中一凛,夏亦轩治军严厉,他们早有耳闻,当下立即收起了旁的心思,朗声应道:“谨遵王爷号令。”
“征西军应将军、曲将军,丢失城池,败退广阳,原本当斩。”夏亦轩的双眸扫了过去,那两人立刻肃然出列,“但念在大军当前,稳定军心为重,暂且将你等人头记下,等击败西陵之后再论赏罚!”
两个人应了一声,应洛上前道:“王爷,卑职曾和西陵军多次正面交锋,以往的西陵军,擅长快冲快退,不善谋略,此次却和以往不同,那率兵的西陵将军是何来历,需尽快查清,才可对症下药。”
夏亦轩有些诧异,这个应洛,昨天还一脸的颓丧样,今日怎么精神抖擞了?
“还有,诸位将军适才说的都有道理,卑职以为,需尽快出战,以免民心不稳,却不用和他们硬碰硬,虚虚实实,以小股部队从侧翼偷袭,卑职愿为先锋。”
“另外,我等虽然败退,可那两座城中仍有不少卑职和曲将军留下来的暗探,可以知己知彼。”
“雎山和宁边的守军,请诸位大人尽管放心,他们可不会像我这么窝囊,我和曲将军已经修书一封,向他们传讯了,他们知道王爷来了,必定欢欣鼓舞,军心大振。”
应洛侃侃而谈,居然事事都说在点子上,令人刮目相看。
第125章()
夏亦轩心中一喜,朝着身旁的沈若晨微一颔首,凝神细听了起来。
这一番商议,足足将近半日,快到午膳的时候,大家相继散去,唯有应洛站在一旁,迟迟不肯离去,看着坐在夏亦轩身旁的沈若晨,犹豫着说:“王爷,末将有要事禀告。”
“这是吏部尚书沈大人,陛下的特使,但说无妨。”夏亦轩道。
应洛冲着沈若晨拱手致意,说话间稍带了些得色:“末将昨日回去,细细想了王爷的训斥,心中有些疑团迎刃而解。不知道将军这几日有没有听到关于末将的一些流言?”
夏亦轩瞥了沈若晨一眼,嘴角带着几分笑意:“我和沈大人都听说了,不过你不必在意,清者自清。”
“实话说,末将这条命,其实是要交代在潞阳的,不知为何,那西陵人没有追杀,直接放我逃回了城,末将逃脱后也百思不得其解,”应洛的神情诚恳,“昨日一想,西陵人既在檄文上大肆污蔑广安王,必定是要挑拨我征西军和陛下的关系,又故意放走了我,想往我征西军上抹黑!末将想了一晚,想出了一计。”
沈若晨松了一口气,微笑着说:“应将军,本官也有一计,不如我们一起写在手上给王爷瞧一瞧,或许真有异曲同工之妙。”
说着,两个人各自在手上写了几个字,凑到了夏亦轩的身前,伸手一看,三个人都忍不住笑了:反间计。
沈若晨连连点头:“我昨夜仔细思虑过了,这名主帅横空出世,西陵朝廷和军中必定有人嫉妒,他既然能抹黑西陵军,那我们就让他尝尝,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味道!应将军,想不到你居然如此有勇有谋,佩服佩服!”
不知怎的,应洛看起来有些尴尬,挠了挠头笑了几声:“沈大人,其实其实没什么,只是忽然有了灵感而已。”
忽然,他好像又想起了什么,脸色凝重地道:“对了,这反间计要奏奇效,还得要打一场胜仗,一场真金白银的大胜仗才行!”
夏亦轩和沈若晨对视了一眼,两个人心头都隐隐浮起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没过两日,西陵军果然不出夏亦轩所料,弃了左右两边的雎山和宁边两城,大兵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