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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歌道:“想她为何要离开,离开后又当如何?”
“也许是裴焉林想要离开,猫妖只是陪着他罢了——临了临了,还能再彼此相守,安静地度过一段时间,也是不错的。”他如此推测,回头见她依然蹙着眉,就又劝解道:“猫这种生物,警惕油滑的很,鲜少会做与自己不利的事情,也许他们现在的情况,比我们想象中的都要好也未可知。”
清歌“嗯”了一声:“如果是这样,那就好了。”
她如此感慨着。
莫弃却没有接话。
他看着她,眸光沉沉,神色有些怪异,忽然问道:“清歌,你很救那猫妖?”
清歌看了他一眼,觉得他的问题有些奇怪,却还是答道:“能帮到他们,自然是好的。”
她的回答,让莫弃有了片刻的失神,他依稀想起当初在水月巫境外面,她冷眼看明雨灵那个小丫头昏倒再雪地而不肯相帮,记得她当时是怎么说来着
“个人有个人的命数,她的命数,不在我们身上。替她挡劫容易,只是往后却会有更大的劫难降临——这是天命,天命,不可违”他低声细语,几乎还原了她自己当初所过的话——那时在水月巫境外,她不愿救明雨灵那个丫头,如今却几次都想帮那猫妖。
“清歌”他抓着她的手,定定地望着他,沉默了半晌后最终还是开口,“我感觉到了你的变化——从天界的斩魔神女,慢慢地变成来而今的清歌,我明明应当感到高兴的,却不知为何心里总是觉得恐慌不安”
他拉着她的手,用力握在手心里,仿佛怕不用力她就会消失掉一般。
从相遇以来,他虽不曾表现的如何强势逼人,却也没有像现在这样软弱不安过。
清歌忽然明白,他是真的在害怕。
她的目光忽然柔和了下来,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手表示安抚:“我还是我,不曾改变什么——我想帮助猫妖,是因为她的故事里,有我们的影子?”
莫弃怔了一怔,隐约间仿佛明白了什么。
“我为天界斩魔神将,是天帝的三公主,千百年来,我执剑为天帝征战——若说我是剑,那儿女私情,便是让剑起锈蒙尘的不祥之物——天帝,不会允许我在此陪你,哪怕只有区区百年的。”
她徐徐说着,神色平静笃定。
“哪一日天帝知晓了,必定是容你不得——就像甄真人容不得那猫妖一样,无关人妖殊途,也不是人神有别。”
“那个时候,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和猫妖他们一样,彼此扶持坚守到底。”
她看着默然不语的莫弃,嘴角微翘像是笑了一笑。
原来在她眼里心中,那裴焉林与猫妖,将是以后的他们。
所以,才会早早地求了开物,不将她的行踪泄露给天帝,甚至是天后。
莫弃脸色渐渐冷了下去,忽然一声冷笑:“谁管那老儿!”他握着她的手不放,眼眸中仿佛有暗色的火焰蔓延而上,带着冷凝锐利之色,“容不得又如何,终归到底,死的是甄真人!”
“我不信天命,自然也不惧天帝,事到临头,也不过是遇神杀神!”
她全没料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明明是个连修行也才初窥门径,修为低微,却说出了这样的话来,当真是无知者无畏?!
他的眼中有暗沉的火焰隐隐燃烧,这样的眼神,竟让她忽然觉得莫名地熟悉——就像是就像是
记忆中的那只魔
一瞬间,她心中忽然一凉一冷,耳边骤然响过一些模糊遥远的声音,宛如絮语,挥之不去——
风羽说:心有魔念,这个人,迟早都是要入魔的。
小酌道:一念成魔,原来你和那只魔,是一样的
第155章 你若为魔,我必斩之()
这些声音絮絮叨叨地往她耳朵里钻,一声声一句句,这些她以前并不十分放在心上的话,如今却仿佛全部听进了耳里,钻到了心中,让她觉得心底里空落落的泛起了凉意。
“终有一日会一念成魔”她心中疼痛,原本气色就不好的面色越发苍白,若是最后因为天帝。和猫妖他们有了同样的遭遇,她是早有准备的,可若是他真如最初相遇是所预料的那般,最终入魔,那么
“那又会如何?”莫弃慢慢靠过来,轻声而问,“清歌,若有一天我果真入魔,你当如何?”
她愕然抬头,才意识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低喃了出声。
“我当如何?”她有一瞬间的失神,仿佛并不明白,然而这样的失神和茫然只是短短半晌,她的眼中便重新有光芒聚拢,明亮而锐利,带着决绝。
“在天界,被天地赋予神号,即为上神。”她缓缓开口,声音清淡却带着奇异的幽冷,“我为天帝大公主,生而为上神,诞生之时,天地赋予神号斩魔。”
平淡无波的语调之中,“斩魔”二字出口之时,竟无端生了肃杀之气。
“你若为魔,我必斩之!”她一字一顿,半分不让。
这是作为天界的斩魔神将,她千百年来,唯一的准则和信念,牢不可破。
却不知,这一刻说出,竟宛如诅咒一般不详。
莫弃在她的话语中慢慢收敛了表情,到最后几乎已经是阴沉:“如此”
他开口,顿了半晌,在清歌以为他会质疑责问之时,他却忽然笑了出来——这一笑,宛如冬雪见了暖阳,忽然春日的暖意骤然弥漫开来,连带的让清歌也莫名舒了口气。
却听他笑着缓缓而道,安抚于她。
“如此,我便断断都不能成魔。你不必担忧,自己吓自己。”
“不管怎么说,我总不能让你为难是不是,清歌。”
“所以,清歌,无论如何,你都会陪我一起的,是不是?”
问最后那句话的时候,他已经爬到了软榻上,像只大型的猫一般半靠着软榻,拉着她的手蹭吧了两下,脸上带着可怜兮兮的哀求表情——方才的冷冽和睥睨仿佛是她一瞬恍惚而生的幻觉,眼前的男人依然只是个力量浅薄的人间男子,只是她却也没有看漏他眼里明显的促狭之色。
这个家伙
看他无赖耍宝,她也忽然莫名放松了下来,忍不住拍了一下他凑得极近的脑门:“正经一些。”
等到话出口,她才愣了一下——她竟被这样轻易地牵动了情绪——然而,这样莫名的被动,竟也并不讨厌。
他并不知晓她一瞬间转动的念头,依然眯着脸,动也不动一下:“那可不行。”
她回神,甚为不解,便随口而问:“为何?”
他哈哈笑了几声,然后爬呀爬,就顺势将她抱住了:“清歌,没有人告诉你,在喜欢的人面前,再冷静自制的人都是淡定正经不了的吗?这个时候要是还能正经的,不是假正经,那就一定是”
他嘿嘿笑着,却没有说下去。
清歌被他突然抱住,原本正要挣扎的,却被他引得不由自主地问了一句:“是什么?”
莫弃笑得越发促狭,凑到她的耳边轻声说了几个字。
清歌一呆,等反应过来脸上莫名其妙冒了热气,忍不住又打了他一下:“满嘴都是胡说八道的歪理。”
莫弃也不躲避,笑道:“哪里是胡说八道的歪理,我说的可都是大实话。”他抗辩着,然后又蹭了蹭她的发心,半真半假地叹了口气:“清歌,有时候我也挺感激老天的,让我一睁眼就看到了你,就像是冥冥之中注定了我必然会喜欢你一样——我睁开眼,看到你,那样平静自若,我心里就想:就是她了”
清歌回想初遇时的情景,忍不住笑了一下:“当时你还是光溜溜的”
话没讲完,就被莫弃捂住了嘴。
不着寸缕,半死不活,这可不是一个美好的相遇和开始——厚脸皮的某人都忍不住老脸红了一下,有些无语:“咱能不提这茬吗?”
明明是你先提起来的。
虽然这样想着,但她开始点了点头,莫弃这才松开了手。她却又道:“那日,你一睁开眼,看到的应当是风羽。”
莫弃:“”
这种时候,能不提那家伙吗?
内心咆哮不已的莫弃再也忍不住捧住清歌的脸,定定看了半晌,完全看不出像是在开玩笑,才叹息了一声:“你说,我怎么会喜欢你来着呢。”
明明是嫌弃的话,语气却说不出的温柔眷恋,神色更是无奈中夹杂着包容宠溺。
清歌被他抱着,初时没有感觉,慢慢又觉得他的温度透过两人的衣服侵袭而来,让她多了一些平日里不会有的燥意——这个人的怀抱里,有她千百年都不曾感觉过的温暖,让她本能地想陷下去。
只是,和贪恋温暖的本能相反,她因他的话而咚咚跳动激烈的胸口却一分分透凉了下去,仿佛心口的血液,都尽数逆流了一般。
伴着这样的凉意,还有绵绵密密的锥心痛意,也一起弥漫了开来。
她却在听了他的叹息之后,第一次伸手触摸了一下他近在咫尺的脸,在他因意外而扬起眉时,轻轻笑了一笑,应道:“是呀,你怎么就喜欢上了呢——你大概不知道,我自小就被姑姑告诫,是不能动情的。”
她不说自己没有情根,却说不能动情。
“情之一物,太过伤神。”
话虽然这样说着,她却张开了手臂,第一次回拥他,双手交缠,紧紧用力。
她不能动情,却又贪图他的温暖。
就像是飞蛾,明知会死,也依然屈从于本能,扑向火焰。她忍着心口蔓延的痛,也选择了飞蛾扑火。
莫弃微微一僵,眼中闪过讶异的神色,但很快就变成了飘然和喜悦,收臂将她抱紧:“并不是都是伤人伤神的。”
心口的凉意已经慢慢蔓延到手脚,让她仿佛回到了天界空荡寂静的寝殿,没有一丝暖意——她本能地偎向温暖的地方,口中轻叹:“好冷”
冷?
莫弃低头望去,就见偎在他胸前的脸苍白灰败——明明方才还好好说着话的,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般模样?他悚然一惊,方才的喜悦飘然尽数都被吓跑了。
第156章 飞蛾扑火的代价()
“清歌?”
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触手却是冰凉一片。
感觉到了脸上的触摸和暖意,她抬眼望了一眼,却感觉看得不甚真切,只是觉得气息分外得熟悉,就拉住了脸上那带给她暖意的手,轻声问了一句:“很冷青曦,起风了吗?”
神树灵气充沛,对她而言是整个天界最温暖的地方,很适合睡觉,只是偶尔起风的时候,也是带着几分寒意的。
她无心呢喃,莫弃却骤然变了脸色,几乎是本能地将她抱紧,然后向着船舱外喊道:“开物!开物!”
开物明显被他急促的喊叫给惊吓到了,火急火燎跑进来,一眼就看到软榻之上,一人一神紧紧地抱在一起不撒手,当场就恼怒地跳脚了!
“你这是几个意思?!欺负我孤家寡人单身一个,所以搂搂抱抱还要把我叫进来秀给我看?你活腻了是不是?别以为清歌护着你我就不敢动”
他忽然噤声,明显是发现了清歌的不对劲,暴怒的神色瞬间沉凝了下来,上前遥遥一指点向清歌胸口,另一指点在她额头,只是很快就收了手。
“神力已经开始逆流了。”他如此宣布。
“真是半点都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