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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说下去。
与其都死了,倒不如活一个,所以,她死他活。濒死之际,他终于还是做出了这样的抉择,理智到几乎残忍。
莫弃嗤地冷笑了一声。
甄真人却明显满意这样的答案,神色和缓了下来,甚至温声道:“如此才好,这世上种种****,都是虚妄,也只有自己才是真实的。”说罢,微微扬了扬手里的这个袋子:“这猫妖不知廉耻,为祸人间,你吸收了她的妖元,伤势也能好得快一些。”
身后裴弗林的脸色又微微一变:“师父,这猫妖修为并不深,妖元稀薄,不如用前日抓到的那虎妖,抑或狼妖的妖元比较好。”他想都没想,求情的话便这么说出口了,只说完之后,就觉得有些后悔了。
果然甄真人道:“用这猫妖的妖元,即便涨不了修为也疗不了伤,但是却能斩心魔——我不是与你说过,个人有个人的孽,你师兄的孽,便要让他自己去斩断。你操得什么闲心?”
裴弗林被这么一说,自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他的师兄仿佛笑了一声,虚弱的声音中隐约带着一丝柔和:“小弗,不必再多说师父说的,自有师父的道理。”
“你愿意听从便好。”甄真人满意地点头。然后转身往回走去:“弗林,寅时将到,你叫人将焉林带去炼妖阁,给他疗伤。”说罢,又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头望向莫弃,指了指他又补了一句:“将他也给捎带上——和他两个同伴一起,祭炼成妖魄。”
嗳?
莫弃掏了掏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你说我的两个同伴?”一个是昔年的匠神而今的酆都之主,一个是锋芒锐利的天界斩魔神将,都是上神即便而今清歌受巫咒所累不便动手,但被眼前这一肚子坏水模样的甄真人说要祭炼成妖魄,他还是觉得实在难以置信。
甄真人冷笑了一声,大约是不屑理他,径自转身走向来时的阴暗处,黑暗中也看不清楚他是怎么出去的,总之是离开了。
裴弗林却没有跟着离开,他站在铁柱前沉默了半晌,才道:“对不起。”
他的师兄没有出声。
他就又解释了一句:“我知你曾想过救她,所以偷放了她,可惜还是被赵师兄发现,并带人抓了回来。”
他的师兄便叹了一声,语气中尽是疲惫:“如此这般便都是命了。”
“小猫与我都是命中该有此劫。你不曾对我不住,自然也不必说那对不起,咳咳咳”
裴弗林不知该怎样安慰抑或劝解,只得沉默了下去。
莫弃却站了起来,叫了他一声,等他转过脸来,就问道:“裴师兄,不知道我那两位同行的朋友那位清歌姑娘,怎么样了?”虽然已经知道了对方的不怀好意,但是有求于人,他还是客气地叫了一声“师兄”。
终归,比起那赵戊林来,这位裴师兄看上去反而更像是可靠“良善”一些。
果真这位“裴师兄”默了一下,却还是回答了他:“被师父收到葫芦里去了?”
莫弃呆了一呆,才堪堪确定自己没有幻听,忍不住追问:“劳驾,能说得再详细一些嘛?”
裴弗林也不知道是心情好,还是心情不好,抑或是同情他即将被祭炼成妖魄,还是旁的什么原因,竟没有拒绝,将清歌和开物被赵戊林诓骗到大殿,而后被偷袭,又被困进八门云锁阵,最后被甄真人收紧葫芦的过程大略讲了一遍,最后却道:“万事皆有因果,也不要怪我明炎峰心狠,会落到现在这样,说到底是你们贪心了——拿本就不属于你们的东西来换取明炎草,跑到明炎峰来,也是自找的。”
莫弃摸了摸下巴,心中暗道:说了这么长长的一句话,总结了说,无非就是你们自己作死,便不由的有些无语。不过听了他先前的大致叙述,他倒是已经不担心了——不但不担心,反而心中冷笑。
开物那家伙脾气不好,听说还护短,如今吃了这样的大亏,明炎峰的人居然还想将他也祭炼成妖魄,只怕是妖魄还没炼成,就要遭了大殃吧!这般想着,他就忍不住笑了出来,感慨了一句:“果真是不知者无畏呀。”
第139章 还是“裴师兄”()
不知者无畏?
裴弗林听了他的感慨,目光闪了闪,明显不能理解他为何会有这样的感叹,却没有追问也没有再说什么,只对他说了一句:“昨天晚上,发现你失踪之后,你的朋友曾经暗示我,用你去换那猫妖。”
他说“猫妖”两字的时候,转头望了他的师兄两眼,见他没什么反应才又道,“可我一直疑惑,猫妖早已经被交到了师父手上,他们又如何能拿猫妖来换你”
大概是觉得站着累了,莫弃背靠在木栏上,笑了一笑,却没有接话。
“我虽不信他,却还是遣了小童去暗示提醒,不料他们竟还是随赵师兄去了那大殿。”他接着说道。
果真还是想说自己作死,所以不作不死吗?——莫弃摸了摸下巴,看他的表情有些怪异,吐出的话却是:“你应当相信他们的。”
裴弗林微微扬眉,虽然没有开口,那神色却仿佛在问“为什么”。
这会儿的他对莫弃几乎是有问必答,所以他有疑问,莫弃自然也不能小气,就解释了一句:“我那朋友,都是傲气之‘人’。”
开物身为匠神,自然是聪明多智的,虽然有时候会使些小诈,但骨子里却终究是孤高傲气的,并不屑在这种时候作假诓骗的。可惜,这裴弗林虽然比赵戊林聪明,却最终也还是并不相信。
他的解释,裴弗林仿佛懂了,又仿佛没有懂,他低头想了想,最终却只说了一句:“如今再说这些,也都晚了。”大概是不想再多说下去,说罢这一句,他就又转脸向铁柱上绑缚的那人,顿了一顿才道:“师兄,你一定要活下去。”
说罢,径自转身出去了,应当是叫人去了。
他这一走,这一处牢房便又重新安静了下来,悄然死寂得几乎落针闻声。
莫弃用脚尖踢了踢地上整整齐齐摆放着的一叶孤舟:“喂,听到没有,你家那个就要被人祭炼成妖魄了,你还要躲在里面不出来?”
虽然从羽向天哪里知道拳也算是半个酆都城主,但看他与开物平日里的相处,却实在是看不住像主仆多些还是像朋友多些,抑或是更像家人,所以最后选择了“你家那个”这样的措辞。
然而,小舟静悄悄,依然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莫弃不甘心地又摆弄了两下,却听裴弗林的那位师兄突然道了一句:“这里的阵法压制灵气与真元种种,法器是无法使用的。”
他心中本就有着这样的猜测,闻言便叹了口气,只得放弃。
此间又只剩下了他们两个,莫弃收了一叶孤舟,忽然问到:“裴师兄,贵派的八门云锁阵,是从何处所得?”
他因客气,叫裴弗林“裴师兄”,如今叫着裴弗林这位被铁链绑缚于此的师兄,也是“裴师兄”,仿佛心中已经笃定了某些猜测。
那人沉默了片刻,才反问:“你认识我?”他不答反问,却没有否认。
“来明炎峰的路上,遇到过逃跑的猫妖,才知明炎峰有裴师兄。”莫弃笑道,却并不提他们曾都以为那“裴师兄”便是裴弗林,如今见了这人,看了这一处好戏,才知遇到猫妖当日那些明炎峰弟子口中所谓的“裴师兄”,怕是另有其人。
所以,才出言试探。
果不其然,听他提到猫妖,这人虽然很虚弱的样子,却还是多开口说了一句:“原来你已经见过小猫了?”他沉默了片刻,又问:“那个时候她一定是很害怕吧?”
害怕?
莫弃摸着下巴仔细回想了半天,那猫妖蛊惑媚态,却又谨慎小心,开物骂她好狗不挡道,她却说自己是猫非狗,实在是看不出哪里有“害怕”。若不是受了伤,估计也不会被赵戊林一行给追得走投无路了。
然而,心里虽然这样想着,口中却道:“你已经做出了选择,又何必再管她害不害怕呢?”虽然不知道他的那一句“请师父指点迷津”意味着什么,只觉得大约不会是什么好事。
昏暗中看不清这位“裴师兄”是怎样的神色,只知道他在极短暂的沉默之后,竟认同了他的话:“你说得对。害怕也好,不害怕也罢,如今终归都是没意义的了。”然后又道:“我的确姓裴,幼时师父取的名字是焉林,是戊林和小弗的师兄。”
说完,轻声咳了几下,气息越发的羸弱了。
裴焉林?
这明炎峰有许多遮遮掩掩的奇怪之处,莫弃还想再打听一些,裴弗林却已经折返了回来,还带了好几个明炎峰弟子——这些弟子应当都是知晓内情的心腹,乍然见到裴焉林被这样捆缚在铁柱上也没有表现出惊讶,只是望着带他们来此的裴弗林,静候着等他吩咐。
裴弗林沉着脸,不悦地责问:“怎么还不见过师兄?”
那些弟子纷纷回过神来,对着捆绑在铁柱上的裴焉林行礼,齐声问好:“见过裴师兄。”
莫弃看着这情景,忽然觉得好笑,心想这边也裴师兄,那边也是裴师兄,这些明炎峰的弟子们也不怕给弄混了。
这边裴弗林这个“裴师兄”已经开始下达命令,将裴焉林这个“裴师兄”从铁柱上解下来,也不知是否是错觉,铁链的叮当脆响之中,隐约有血的甜腥味飘来。裴焉林的呼吸明显粗重了一些,却始终没有开口。
最后,裴弗林指了指莫弃,也不知他做了什么,一直紧紧关闭这的牢门,竟然自己便打开:“将他也带上。”
莫弃可不想毫无形象地被明炎峰的那些弟子拖着或者押着走,就自己施施然走了出来,跟在了裴弗林的身后。
明明是阶下囚,并且即将要被祭炼成所谓的妖魄一团,他却仿佛全然没有放在心上,不但配合,连脸色都没有变化上一丝一毫。
裴弗林皱了皱眉,问了一句:“你还存着侥幸?”
“我从不相信什么侥幸”却见莫弃直接摇了摇头,半分犹豫都没有,“我只相信,天无绝人之路,柳暗花明又会是一村。”
裴弗林又多看了他两眼,然后转身:“跟紧了。”
竟真的没有叫他那些师弟来押他抑或是拉他。
莫弃笑了一笑,也没有再多说什么,默默地跟了上去。
第140章 炼妖阁前是非多()
所谓的炼妖阁,坐落在主殿后面,通体漆黑的一栋三层阁楼,不但是门窗紧闭,窗棂上用的窗纱也都是黑色的,在主殿的阴影里,实在是不起眼到了至极,尤其是这样被浓雾遮掩了星月之光的深夜,几乎是与黑暗融为一体了。
“你师父的眼神,一定不错”仰头看着这一栋在暗夜里不仔细看还发现不了的小楼,莫弃啧啧感慨了两声,“只是这品味就呵呵。”
这一声“呵呵”,实在是意味深长的很。
在前面带路的裴弗林一声不吭,连脚步停顿一下都没有。
小楼前却忽然传来的应话声:“死到临头,还如此不知所谓,也是少见。真不知道是活腻了,还是脑子不够用。”
却是赵戊林。正站在炼妖阁门前的台阶了,也没有拿烛火灯笼,昏暗中完全看不清他的面目神色,也不知道在这里站着等了多久。
莫弃自然也不是个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