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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樨不知她的心思,忽然伸手,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将荷包塞到了她手里,然后又道:“今晚,就陪我一道吧!”说罢,也不等她反应,就拉着她从桂树上跃下,径自朝自己的房间而去。
清歌被她拉着,一时讶异,就这么不由自主地被她拉进了房。
莫弃听到动静推开窗望出来时,院中已经安静下来,只对面的房间,也亮起了昏黄的烛火,脉脉安静。
身后床上明明已经开始打呼的道士翻了个身,忽然传出了一声抑郁:“不许偷懒”
他忍不住黑线满额。
两日之后,蓬莱境终于是迎来了整个云落山忙忙碌碌准备了许久的所谓“观星节”。
这一日,莫弃特意起了个大早,想要见识一番,他拉着清歌在卜族的“树林”里转悠了一圈,只见家家户户门前都挂上了辟邪的灵草,只是却又都在屋子里闭门不出,只偶尔看到一两个孩子,虽然嬉笑着脸,却也是匆匆忙忙的,手里都是拿着从别家借来的什物,偌大的云落山反而比往常还要安静几分,让他不仅大感无趣,只能讪讪然拉着清歌往回走。
小酌坐着院中的石磨上,两条小腿晃呀晃的,见到他俩回来,不禁笑眯了眼:“傻死了,都说是‘观星节’了,观星观星,大白天哪有星星给你观呀?”
莫弃“额”了半天,一时竟觉无言以对。
“现在大家都忙着准备晚上的吃食呢。”悠闲的圣童望着林子里升起的袅袅炊烟,微微眯起了眼,好似很开心期待的模样,却又有些说不出意味的神色闪过眼底,“有的时候呀,不知道也是一种幸福呢”她笑着,仿佛意有所指。
莫弃也是笑眯眯的,认同地点了点头,却道:“不过是梦,终归是会醒的。”
他这几日跟着羽向天,装深沉的功力也日益渐长了,连小酌这个卜族圣童都被他唬得愣了一愣,以为他发现了什么,回头却见他神色如常地跑到一旁藤架下的木桌旁坐下了,等了半天也不见他再说什么,才默默地吐了口气。
清歌一直都没有开口,直到坐下,才突然开口:“你能算到花陌的去处吗?”
这话题跳跃的呀!不过也难为她,还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他该感到欣慰吗?
莫弃默默地无语,支着额看小酌两条腿晃呀晃,笑得见牙不见眼:“心情不好,算不到!”
心情不好算不到
他的嘴角默默地抽了抽,却还是没有开口。清歌微微蹙眉,难得追问道:“你想如何?”她事事不上心,以至于看上去像是被动好骗,但却绝不笨,稍一思量便心中有所了悟,故而有此一问。
却不曾想,卜族的这位年少圣童依然是摇头:“我不曾骗你,确实是算不出。”
这下连莫弃也惊讶了:“早就听说卜族的圣童可以看清世间万物的命运脉络,怎么会连一个人的去向也卜算不出呢?”
“一个人?”小酌嗤笑了一声,很不以为然:“她可不是一个普通的“人”,何况她的身边有遮蔽了天机的存在在侧,算不出也不能算!”
遮蔽了天机的存在?该是魔尊云离吧
莫弃眼珠儿一转,便猜测到了一二,魔尊那是什么样的存在,堂堂一界之尊,也难怪卜族的圣童不敢推算,也无从推算。便只能幽幽地叹了口气,安慰清歌道:“看来也是天意如此,我们只能慢慢寻找了。”
话这样说,他的眼中却分明闪过了微弱的笑意——于他而言,找不到百花神女,才是最好的。
他第一次觉得那个魔尊云离,还是有那么些用处的!
“不过”清歌两人默然不语各怀心思之际,小酌却突然话锋一转,神色变得狡黠,“我倒可以帮你们算些别的。”
果然是有所求呀
莫弃和清歌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莫弃笑道:“怕不是白算的吧?”
小酌哼了一声,像只小公鸡高高翘起了尾巴:“别人千方百计求我算一卦,我还不稀罕给他们算,你们居然还想让我干白活?干白活,也太堕了我小酌神算的名头了!”
卜族圣童的一卦,这样的机会凑上门来,完全是可遇而不可求,又岂能错过?!莫弃当下便双手抱拳似模似样地作了个揖,半打趣地道:“那么敢问小酌神算,一卦是否千金?”
“金乃俗物。”皱了皱鼻子,小酌晃荡着两条小腿,一派说不出的悠闲,状似随意地想了想,才道:“一时也想不到要什么,不如等我想好了,再与你们说。”
莫弃也笑嘻嘻地,却并不上当:“我怕咱们本事小,做不到你想要的,所以还是先说为好,总不能叫你吃亏不是!”
他话说的虽然婉转好听,小女孩却也不好骗,有些不高兴了,撇了撇嘴终于道出了自己的打算:“我不过是想请你们离开的时候,帮我带一物去外界交给一位故人罢了,那么紧张做什么?”
“出门在外,还是小心些的好,这年头狡猾的小狐狸大大的有,可不是人人都像小酌神算你这么厚道的!——咱要不是被骗了,现在哪能在这里呢,清歌你说是吧?”他半真半假地说着,一脸满满的笑都是牲畜无害的模样,末了还不忘转头征询旁边清歌的意见。
奈何清歌本来是没打算参与这话题的,被他提醒,不由得想到了诓骗他们的嫣然然和寒邪,心有戚戚然,便不由自主地点了头。
第63章 一念成魔()
小酌只觉他的话好像是在骂她是狡猾,又好像说她厚道,总之听着别扭,却又反驳不得。惹得她从石磨上跳将下来,围着石磨绕了两圈,才决定当做没听见,道:“我知道你想知道的东西很多,不过我只给你问一次!”
清歌除了想知道花神和魔尊的去处,就别无所求,闻言也将目光投向了莫弃,好似也在好奇他会想问什么。
莫弃也不客气,当即微微一笑,道:“我想算缘。”
小酌一呆,本能地望了一眼清歌,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什么算缘,我看你想算的是情吧——你想知道清歌姐姐的情与缘是不是?”
她这样直白地说出来,倒叫莫弃有些不好意思了,不禁摸了摸鼻子咳了一声:“叫你算便算,小孩子家家哪里来这么多的废话!”
话是这样说的,却到底是没有否认。
小酌咯咯笑了起来,难得没有开口反驳回去,只忽然张开双手,做了一个怀抱天地的姿势。
不愧是卜族天赋异禀的圣童,她并没有像木樨那样需要用尽全力去沟通天地之力,只是这样看似普普通通地做了一个姿势,天地之气便顷刻显化——
风骤起,花树摇曳,漫天金黄的花朵吹散飞舞,随着小小女孩手臂的一挥而起,一片片落到院中,落英缤纷,一瞬间,仿佛这一方天与地,都是以这个小小女孩为中心,明明是碧空艳阳,却徒然生了一种风起云涌的气蕴,隐约有命运的沧桑气息扑面而来!
莫说莫弃,连清歌都露出了几分专注之色。
不怪乎蓬莱的圣童会个个年幼夭折了,这样引动天地气蕴窥探天机命运的能力,不遭天嫉才怪呀!
他心里忽然了然明悟之时,纷纷落下的桂花,渐渐在院中拼凑出了一个个巴掌大小的字——
一、念、为、魔
百、年
一个字接着一个字,初时拼凑得流畅,然而越到后面,成字的速度越慢,等到第七个字时,骤起的风徒然狂乱,将所有飘零的桂花都卷上了天,纷纷扬扬宛如一场金黄落雨,天地气息纷乱。
花雨之中,双手虚托的女孩盯住了莫弃,忽然冷冷一笑:“一念成魔,原来你也和那只魔一样,求而不得——你们所求的,都是虚妄!”她冷冷地说着,目光幽冷,竟完全不像是一个孩子模样——仿佛有另一个幽冷的灵魂,在透过女孩的表象,发出别样的呓语,宛如诅咒。
莫弃也望着这个忽然变了神色的小女孩,眼神徒然转冷。
小女孩却依然说着:“我看不清你的命运,但是,你和那只魔,是一样的。你”
“小酌!”院子里漫天飞花如落雪的变动,终于惊动了木樨,她推门出来,只一眼就变了脸色,急忙脱口喊了一声,声音仓惶,隐隐带着惊惧和忧虑。
小酌惊了一惊,眼神在短暂的空茫之后,重新又变得清明。
她脸色苍白,放下了虚托的双手,骤起的风平息了下来,桂花纷纷扬扬落了院中所有人一脸一身,身上已经多了一层金黄的小女孩扁着嘴,可怜兮兮地叫了一声:“木樨姐姐”
木樨的脸色已经沉下,那样温婉柔和总是带着淡淡微笑的女子,一旦生气沉下脸色,竟然也是说不出的阴沉渗人,难怪吓得小酌也变了颜色,有些失措了。
“与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过于窥探天机,更不要去泄露天机,否则,终归会招来大祸的!”她气势汹汹地走到小女孩面前,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地怒斥道,“可你怎么就是不听呢?你知不知道,这是会夭寿的?”
卜族圣童可以轻易看穿芸芸众生的命运脉络,可以窥探天机,却是以自身寿命为昂贵代价的,因为窥探泄露天机,她们才个个早夭!
小酌眨了眨眼,却忽然笑了一声:“木樨姐姐,你忘了,我早就无寿可夭了。”
一句话,却叫木樨愤怒焦虑的表情有了瞬间的停顿和空白,明明是动了真怒的,然而这样短短一句话,竟叫她生生地压抑住了自己的怒气,脸上的神色慢慢柔和了下来,忽然摸了摸女孩的脑袋,替她扫落满头满肩的落花,才叹了口气:“以后,不要再这么莽撞了。”
小酌张口还要说,却透过抚摸她的手掌指缝看到了同伴带着哀伤的神色,最终抿了抿嘴,选择了闭嘴点头。
只是看她的表情,木樨就能猜到这样的点头其实不过是敷衍,但她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转向清歌和莫弃,勉强笑了一笑:“小酌虽然对卜卦有着非同常人的天资,但她年纪小,不懂‘卦不可至尽’的道理,所以以后还请不要再叫小酌卜算了。”
本来是应当高高兴兴的观星节,如今却惹得温柔的木樨都发了这样的一顿怒火,但想到小酌的情况,清歌还是点了点头,说了一句:“抱歉,是我们考虑不周。”
莫弃却依然脸色微冷,忽地冷笑了一声:“所求一切,皆为虚妄?你们又怎知我所求的,又是什么!”
他并不是小气之人,连之前那一句“一念成魔”的批语,其实也并未怎么放在心上,毕竟先前那个乌鸦嘴的风羽,还是当着他的面一口咬定他终有一日会入魔的——于他而言,为人为魔或为神都并无所谓,能自在随性,得偿所愿便足够了。
只是,那一句“你们所求的,都是虚妄”却深深地刺入了他的心里——他什么都不怕,最怕的,就是所求的一切,最后皆是虚妄!——心底深处,宛如呓语一般,莫名地冒出了这样的念头,竟让他一瞬间有种戾气突生,无法压抑的错觉!
院中三人皆被他问得一愣,小酌撇了撇嘴,有些不服气地低喃:“你想要什么,我们怎么知道,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她虽然不服气,但到底有些心虚,没敢说得大声,还没嘀咕完,就被木樨拍了一下脑袋,不得不住了嘴。
清歌回头,拉了一下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