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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为那个匪气的女子不会对她有太大的影响,就像是以前,不入眼不入心自然也就不会挂怀和在意,但事实上有些事情就是这样可笑,越不想入眼入心,却偏偏不知何时扎在了心底。
——就像君哥说的那一句:我与他是有婚约的,算起来应当是他的未婚妻。
——她以为自己听过却不会太过在意,但却总是在莫弃靠近的时候,不由自主地冒出来。
然而,莫弃却显然没有料到她会给出这样的一个答案,差点儿以为是她说得太轻,以至于自己听岔了,所以下意识地脱口确认:“什么?”
清歌又道:“她是谁?”
这个问题,她已经问过一次,却没想到在此刻又会再问。
莫弃皱起了眉,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什么:“是不是她跟你说了什么?”
片刻的迟疑,落在清歌眼里就成了心虚,于是她抿了抿唇,反问:“你觉得她会跟我说什么?”
莫弃明显窒了一下,明明是他质问在先,但最后竟然莫名地心虚气弱了,最后只得恨恨地道:“无论她说什么,对于你我而言,都不能改变什么!”他顿了顿,补了一句,“所以清歌,你不必往心里去!”
他这样的话,与清歌而言,无异于承认。
于是清歌心里就像是骤然着起了一团小苗,灼烤得她心都疼了——明明失去神力身体也还没完全养好,却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将他推了开去,起身就往外走。
——她并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
——她只知道必须要离开这里,一刻都不想多待下去!
莫弃呆了一呆才猛然惊醒,跳起来抬脚就往外追:“清歌!”
但清歌理都不再理他,脚步飞快地穿过堂屋,进了另外一件房,转手就把房门关上了。
莫弃慢了一步,只能眼睁睁开着房门关闭,想要强闯进去当然是很容易的,但好在他还知道这样做只怕后果更加严重,于是只好抬手敲了敲门,叫了几声清歌。
但房内却半点回应都没有,好像刚才看着清歌进去是错觉一般。
他知道清歌是真的生气了,也知道和君哥有关,稍微顺着这个方向一想,心里就咯噔了一下,心道不是吧,莫非那家伙把实话跟清歌说了
于是低声叹了口气:“清歌,我并非故意要瞒你的。”
门里终于传出了清歌的声音:“这世间的种种隐瞒,从来就只有刻意。”
她的语气竟格外的平静。
但莫弃却忧愁了。
“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说。”
他才开口,就听到清歌又道:“这世间并没有治愈我的办法,酆都没有,蓬莱也没有——所以,我会回返酆都,和风羽前往西漠。”
莲妖说过,花陌就是一路往西漠去了。
她最初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回与魔尊私奔的花陌,如此而已。
——话出口,她仿佛又是昔年那个斩魔神将,寡淡冷情,心无波澜。
第349章 听到你在叫我()
莫弃闻言,却是良久无言。
房门口静悄悄的,好似从来没有人敲过门一样。
失去了神力的斩魔神女站在房间中央,一贯平静淡然得脸上难得神色空茫失神——虽然说出了“回返酆都,和风羽前往西漠”这样的话,但心里头却是空落落的,自己都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然后呢?”
在她几乎以为莫弃已经离开的时候,房门外却忽然传来了他熟悉而陌生的声音——熟悉是因为听得多了,而陌生却是因为他从来也没有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过话——带着些微的幽冷和凉薄,好似刀刃一般带着锐利锋芒:“然后呢?是不是就这样回去天界?”
回去天界?
回去天界又能如何?
即便是回去,也不会再是昔日的清歌——失去了斩魔剑锋芒的斩魔神将,只怕连个小仙娥都不如——失去神力,和一介凡人也没有什么区别!
回不去了
早就已经回不去了
从她许下百年之约的时候,就应该已经知道,只是不从来都不敢细想罢了!
——她慢慢地蹲下身,双手怀住肩膀,可即使是缩成了一团,还是觉得跟浸在冰水里一般通体发寒。
他在问出这个问题之后,她才如此清晰地意识到,从她第一次将他看进眼里继而放入心里,就已经注定了再也不能回去。
一如她的姑姑天姬昊姝,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从九天上的堕神台一跃而下。
门外的莫弃却并没有感觉到她一瞬间漫上心头的痛楚和绝望,依然用那样陌生而冰凉的语调说着话:“清歌,我不会放手的!”
不会放手的。
不会放手
她恍恍惚惚朦朦胧胧,门外的那个声音仿佛一点点离她远去,让她渐渐听不真切,眼前仿佛闪过无数的片段,凄厉的,血色的,阴暗而绝望的——仿佛有什么在绝望地惨叫,然而她却什么都听不到,就像是无声的哑剧——她越是瞪大眼努力地想要看清,却越是看不清楚。只感觉到了惨烈和绝望一点点渗进心里!
然而,这样的阴冷绝望之中,她竟然好似听到了有谁在叫着她,好似欢喜,又好似悲伤,宛如叹息一般——
“清歌”
清歌悚然一惊,骤然惊醒!
心魔!
她竟然差一点就被心魔所趁!
房间里黑乎乎的一团,一身冷汗的清歌却慢慢回过神来了——虽然活了无数年,但无情无心的斩魔神女,从来就不知道心魔为何物——但即便是不知道,也明白那样凄厉惨烈的心魔,决计不会是自己的!
不是自己的,那么就唯有
她慢慢地站起身,腿麻的好像不是自己的,但她还是强忍着走到门边,打开了房门。
莫弃果然还在门外。
就这么靠着门扉随意地坐在地上,大概是不舒服,微微合着眼的脸上还带着些许痛苦不适的神色,乍一眼看去就像是酒劲上来了的醉汉。
然而,没有那个醉汉身上会有若隐若现的魔气袅绕不去的!
魔之子,体内流淌着一半邪魔的血液,比寻常人都要容易入魔。
魔的邪性哪怕压抑得再深,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莫弃身上一直都有若隐若现的魔气,可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他这样失控了——是因为她想要离开,想要回返天界吗?
心里这样想着,手已经下意识地伸了过去,摸了摸他皱起的眉——几乎在她的手指触碰到他的时候,莫弃霍然睁眼,目光幽暗冰冷,亮如妖鬼,锐如刀锋,仿佛有暗色的火焰在其中灼灼燃烧着,没有半点往日里的温情,叫人不能直视!
这不是莫弃的眼神。
——清歌下意识地这样想着,但手上的动作却半点没有停顿,抚住了他的眉头,淡淡地道:“你说过,你不会入魔的。”
她的口气,就像在说“今晚月色不错”这样稀松平常的话一般,然而她却知道这人已经听进耳去了——因为他眼里那些刀锋般的冰冷一点点褪去,只余下幽暗和深邃。
“清歌?”
“恩。”
他一动不动任她的手按在他的眉心,沉默了良久,才道:“我答应了你的,一定会做到的,所以清歌”他定定地望着他,眼神里带着执拗,“即便你想要离开,我也是不会放手的!”
执念成魔的东西,一旦入了手,哪里还有再放手的可能!
清歌回望他——清澈的目光里仿佛什么都没有,又仿佛带着某种无法言语的情绪——她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而是忽然说了一句:“我听到你在叫我。”
莫弃扬了扬眉,她把他关在门外,他不敢强闯,在门外叫了这么多声都没有回应,现在又说听到是什么意思?
然而,清歌却指了指他的心口,补了一句:“我听到这里在叫我。”
一如当初在水月巫境初次窥探他梦境之时,那一声宛如错觉的“清歌”。
莫弃闻言先是一怔,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把她的手往自己心口上一按,笑道:“因为你就住在这里面。”
清歌顿了顿,倒是没有再避开,感觉着掌心之下心脏跳动的韵律,然后说出了一句叫莫弃瞬间能吐血三升的话:“我住在你这里面叫我自己?”
莫弃:“”
没人知道她说这句话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但对莫弃而言,清歌不再提及“离开”抑或是“回酆都”这样的字眼,就足够了。
新的一天到来的时候,这一段短暂的冲突就像是虚梦一场。院子已经整理得差不多了,莫弃甚至一边打水一边还有闲心问清歌:“我们这算是吵架了吗?”
清歌:“”
这算是哪门子的吵架,莫名其妙地恼怒,又不知怎么的和好,饶是清歌都忍不住想翻白眼了。
患得患失,莫名生气,又极容易被安抚——这一些都是以前从来不曾有过的感受。
迷心咒迷情迷心,明明她身上的迷心咒早已经破除,这些情感却并没有随着迷心咒的破除而重新归于沉寂,反而依然蠢蠢欲动。
——果然,迷心咒不过是一个引子而已。
一旦被引着踏出了第一步,就再也回不去了,从此只能在斑驳红尘路上前行到底,永堕红尘。
那么一瞬间,天界的斩魔神女迎着朝阳眯了眯眼,隐隐开始明白鬼后的用心了。
第350章 掌司大人有请()
林南吃完早饭过来的时候,原本荒芜破败的院子虽然不能算焕然一新,但至少已经收拾的差不多,看上去干净了许多,歪脖子树下的井口边上放了一把老旧的躺椅,清歌正半躺在上面晒着初生的太阳,而莫弃站在篱笆前,眼巴巴地看着外面菜地里中的土豆和黄瓜,甚至回过头来认真地问清歌中午是想吃烤土豆还是拌黄瓜。
就不知道这些作物的主人听到他的话是作何感想,反正清歌认真地想了想,觉得与其吃一颗烤焦了的土豆,还不如来一盘切得难看的黄瓜,就果断选择了黄瓜。
于是莫弃挽着裤脚拎着三根黄瓜从菜地里爬上来的时候,一抬手就看到了站在路面的星司常使大人,正面无表情地盯着他手里的黄瓜!
莫弃慢悠悠地将黄瓜往衣袖里一兜,然后若无其事地跟他打招呼。
要比厚脸皮,星司这个寡言正经的常使大人是决计比不过莫弃的,盯着他的袖子看了半天,他还是一脸的无辜样,那神色好似在说你“刚才看到的都是错觉,赶紧忘了吧”!
林南:“”
你丫还敢不敢再无耻点!
事实证明莫弃是敢的——当着他的面顺手又撸了两个红彤彤的六月柿,一个照样扔进袖子里,另外一个擦了擦直接张嘴就啃。
星司在岛上地位非常,林常使性子严谨不拘言笑,还没有什么人敢当着面这么放肆的,只是没等他张口说出教训的话来,就听莫弃轻飘飘嘀咕了一句:“早饭还没吃呢,林常使过来带个包子馒头什么的也好呐!”
他昨儿已经从大胡子那里打听到安排他们的这中年人姓林,在星司里任常使一职——至于常使到底是做什么的,大胡子却不太清楚,只知道大多数的掌司,都曾是常使——如此一来,莫弃大概也能猜到这个常使,估摸着是掌司的候选。
但即便这样,他也没有太过恭谦客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