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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爷挥手给他截断了,沉声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也知道你心里不服气,可你跟这年轻人确实比不了,跟浩儿你更就不能比,‘塞外枪王’的名号别说你,就连我都接不住,行了,下去看着吧。”
“是!”
年轻人心有不甘的扭头从屋里走了出去!
偌大的灵堂里很安静,人也不多。中年人把崔山鹰领到门口,示意他自己进去。
灵堂里不是没人,在王老爷子遗体前坐着个男人,胡子拉碴,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
有人把点的好香儿,送到崔山鹰手上。
崔山鹰接过香后,扑通跪在了地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儿。绝大部分客人登门上香,都是鞠躬,只有王老爷子的徒子徒孙来,才下跪磕头。
因为崔凤山的原因,所以崔山鹰得跪,头也的磕,哪怕是崔三杰来了,也是这个礼节。
名分上,王喜凤是崔凤山的把兄弟,斩过鸡头,烧过黄纸的异性兄弟。
崔山鹰得叫声‘爷爷’。
当孙子的来,给王老爷子磕头,是理所当然,人都来了,礼节方面崔山鹰自然不会欠。
“老爷子,山鹰过来送送您,我爷爷先你一步走的,现在你老人也去了,也好,省的我爷爷他老人家在下面一个人无聊,这回你们老哥俩又能畅饮高歌,论拳说枪了。”崔山鹰抬起来一头,笑了着道。
王老爷子年纪已经快到了九十岁的人了,算的上喜丧。
人难免一死,无人能改。
所以崔山鹰这番话并没有毛病。
给王老爷子上完香以后,崔山鹰起来朝地上坐着的男人走过去,蹲下去拍了拍对方肩膀,轻声道:“王浩……叔,人死不能复生,节哀,老爷子走的时候没遭罪,是寿到了,咱们当小辈的……”
能在这里坐着的,除了王喜凤儿子王浩以外,没别人。王老爷子老来得子,膝下就这么一个。崔山鹰小时候就跟对方见过,那时候崔山鹰还不喊叔,而是叫哥儿,两人上树掏鸟,下河摸鱼,都是他带着崔山鹰玩,虽然已经过了那么多年,可还有印象,还有那个模糊的影子。
“王家的枪,绝了!”
王浩两眼无神的嘟囔了句,换了别人进来,他都不会开口,也不会有人过来打扰他。
崔山鹰皱了皱眉,他知道王浩话里的意思,能理解,也能明白,却不知道怎么安慰。
“绝了?”崔山鹰把两个字重复了一遍。
王浩眼睛流下两行泪,呜咽着说:“绝了!”
崔山鹰无声的叹息了一声,抬手在王浩肩膀上拍了拍,站起来,扭头往外走去!
往后,再也没有王家枪,也再也没有‘塞外枪王’了,王浩是王老爷子的亲儿子,他没拿到的,别人也不可能拿到,老一辈人,有老一辈人的执着,有些东西,宁可带进棺材里去,或者说,等到想留下的时候,已经发现身边没人能‘接’的住了,想不带走都难。
一代枪王,又成了绝响儿啊!
打今儿以后,漠北再无‘塞外枪王’,王家枪的精髓也不知道再积攒多少年,经过几代人钻研后才能重现光辉,或许,那层光辉永远都不会再出现了吧。
时代进步了,战争已经逐渐淘汰了冷兵器,兵器,拳术,武术已经快要被写进了史书。
国术,和那些几千年传承下来的东西,老祖宗的东西,会被历史尘埃所掩埋吗?
第三百五十一章 人死恩怨消()
崔山鹰从灵堂里出来,心里有些堵得慌,不为了别的,王浩一句‘绝了’,就压得他心里像是透不过气来,这句话或许不仅仅是对‘王家枪’讲的。
“崔师傅!”
过来一位青年男人,朝着崔山鹰拱了拱手,轻声叫了句。
崔山鹰拱手回礼,平淡道:“客套,山鹰也算不上外人,有什么事情能帮得上忙,搭的上手的,尽管开口!”
“好,那我也就不客气了,你跟我来吧!”对方显然是已经被王家长辈叮嘱过的。
给崔山鹰找了孝衣,虽然嘴上说没把崔山鹰当外人,却不会真让他做什么,无非是一些搭把手出把力气的小事。
来王家的人不少,从中午一直到下午,陆陆续续的一直就没有断过,直到傍晚,天黑下来,要吃晚饭的时候,来的人才少了,白天来的客人,有走的有留的,夜里登门,不吉利,一般来的人,身上多多少少的都带着些因果,说白了就是跟王家人,跟王老爷子有些恩怨。
恶客登门是深夜!
到了晚上吃过饭,王家人给崔山鹰安排了住的地方,住什么地方崔山鹰到是无所谓,哪怕是崔山鹰不挑剔,可王家人也知道该怎么安排,不会怠慢了。晚饭的时候,崔山鹰也见到了王家的长辈们。
除了王老爷子那些还健在的师兄弟,把兄弟们以外,王老爷子膝下只有一子,就是王浩,但是徒弟几十号,算上徒子徒孙,拉家带口也几百号人。
“晚上王家谁抗事儿?”崔山鹰轻声问了句。
身边陪着的人比他要大上十岁,姓李,叫天光,以前崔山鹰没见过,没来王家之前也没听说过,但是王家人安排了李天光陪着崔山鹰,那肯定是辈分够,名分也够。
这人是王浩的师弟。
要论辈分,崔山鹰得叫叔,但这辈分得分从哪里论,对方不是王喜凤老爷子教出来的,是他师弟的徒弟。
“谁能站出来谁抗吧!”李天光轻声回了句,话里有些东西,不难让人听出来。
这人就是‘三爷’身边说过崔山鹰的那名年轻人。
崔山鹰眉头皱了皱,这话他有些不爱听,什么叫‘谁能站出来谁抗?’难道王家没人?王老爷子没传承?
不说亲儿子王浩,就是直系亲传的徒弟也几十上百人啊!
“话可不能这么说吧?”崔山鹰反问了句。
李天光转头看着崔山鹰笑了下,声音依然不大,道:“话不能这么说,那崔师傅觉得该怎么说?”
崔山鹰沉默了会,摇头叹了口气,像是讲给对方听的,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嘟囔着:“人都死了,自家人为了名声闹腾,传去不叫人笑话吗?真就值得?”
李天光好一会儿,才摇头道:“是不值得,可人生在世,总要争一下不是,这点上谁也比不了崔师傅您,您有位好爷爷,能在临了临了的时候再抬你一把!”声音稍顿,又笑着说:“当然,这也跟崔师傅自身能力本事有关系,能抗的主。”
转头看着外面逐渐阴沉下来的夜色,轻声道:“能抗的住的抗,扛不住的要死撑那就不仅仅是丢自己的人了,老爷子一生功名,总不能临走的时候,还要望着满院子的徒子徒孙们叹气吧。这人崔师傅说,王家能丢吗?又丢的起吗?最后还不是谁能抗的住谁抗吗!”
崔山鹰不是王家人,这话茬儿他到不好往下接,有些话由他讲也不合适。
沉默了会儿才道:“话是这么说不假,可……王家终归是王家!”
“王浩代表不了王家!”
李天光的话很肯定!
崔山鹰摇了摇头,往下什么都不讲,王浩能不能代表王家,谁说了也不算。
“夜深了,崔师傅早点休息吧!”李天光说完,从崔山鹰住的屋子里走了出去!
对方走了以后,崔山鹰眉头就一直皱着。
帮?还是不帮!
帮又如何帮,这个风头该不该他出!
这时候崔山鹰很想拿出手机来,给家里老爹崔三杰打个电话问问,但是他知道,哪怕就是打给了老爹,从崔三杰那里也不见得就能知道得到答案。
脑子也有另外一个想法,那就是老爷子活着的时候,知道崔山鹰遇见这事儿以后,会怎说?
呵呵一笑?
江湖恩怨是非多,风波起,恩怨生,人死风波不能了。活着的时候,你赞了多大的名声,或许老了以后,子孙就要受多大的罪,名声这东西,是好东西,谁都喜欢,可有时候,当你不在乎它了,它却长在你身上不愿意离开。
你沾了它的光,或许,也要受它的罪。
佛家讲因果,一恩有一报,一怨有一消,恩也好仇也好,不是不报也不会不还。
这里面讲人,也讲事儿,更说的是江湖。
崔山鹰在屋子里站着桩,脑子里想着事儿,耳朵却竖着听着外面的动静,他就在王家院子里,灵堂就在外面,有什么动静也都能听着。
王浩不是一个人在灵堂里。
但是夜里登门的人,应该要王浩出头。当然,王浩不出头,王老爷子的徒弟出来哪个都行,这是王家的事情,外人插不上话。
崔山鹰也只能听听,看看,哪怕是出头动手,怎么轮也轮不到他的。
一家人再怎么争那也是一家人。
昨晚上王老爷子走的,消息是今早上才传出去的,所以昨夜里登门的人应该不多,今天算是第一天。
王老爷子要过了三天才下葬。
今夜来的人不会少,但是明晚上来的人会更多。
一晚上不平静,崔山鹰也没从屋里走出去,一直到天亮,该收拾的收拾了,晚上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六点左右,有人敲门,这时候崔山鹰已经穿戴整齐。
“崔师傅,吃早饭了!”
李天光过来喊崔山鹰吃早饭。
“多谢李师兄!”崔山鹰笑了笑,他可喊不出对方李师叔来。
早饭馒头稀饭,是在外面搭好帐篷里吃的,过来吃饭的人不少,很多人都红着眼睛里面带着血丝,应该是守了一夜没睡,这些人都是王家的人。
晚上守夜的人,必是亲信子弟。
李天光陪在崔山鹰身边,并没有离开,一碗稀饭一个馒头一碟咸菜外加个咸鸭蛋。
“昨晚上可够热闹的!”李天光看了看崔山鹰。
崔山鹰点头道:“听着了!”低头喝了口粥,心里却在想着对方这话的意思。
“王浩的胳膊昨晚上让人打折了!”李天光轻声说了句。
崔山鹰皱了皱眉头,然后又点了点头,打折了胳膊不稀奇,崔山鹰给老爷子守灵的时候,还不照样是让人家打的吐血,昨晚上其实来的人并不是太多。
“你觉得王浩还能再撑下去?”李天光问了句。
崔山鹰摇头道:“能不能在撑下去,李师兄问我没用,这话你得亲自去问王浩才对吧?”
李天光苦笑着说:“我去问了,他没说!”
崔山鹰点了点头,低头吃着馒头喝着稀饭,多的话一句不在讲,这话头没法接,王浩能不能撑下去,他说了不算,崔山鹰也代表不了王浩,先不说两人的关系有没有那么近,哪怕就是有,这种话也不能代言的。
“三爷说了,今晚上更乱,受不得就是生死攸关的时候,谁也不敢保证来的人有谁,王老爷子生前的名声太响儿,惹下的仇家太多。”李天光叹了口气。
崔山鹰平淡道:“王家徒弟徒孙几百人,谁来又能如何?”
强龙还不压低头蛇呢!
“事情能那么办吗?”李天光反问了句。
崔山鹰冷笑着回道:“为什么不呢,都说了恩怨恩怨,不是恩就是怨,怎么李师兄还打算着以德报怨?打的过打,接不下那非要接吗?王老爷子没说必须要让你们接他的名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