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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山鹰暗地里苦笑了声,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怎么弄的人尽皆知了,这特妈是谁传的啊。
“所以说,缘分到了挡都挡不住!”崔山鹰笑着说。
常欣竹撇了撇嘴,自言自语小声嘟囔着:“你们男人呀,都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现在嘴上说的好听,等以后人家老了,不背地里找小三才怪。反正我是觉得,小男人肯定不靠谱!”
崔山鹰哭笑不得,没理会她。
以后的事情,都还没发生呢,你怎么就那么肯定?
在崔山鹰看来,对于爱情,年龄其实并不是问题,在一起久了,都会有感情,谁对你好,你心里比别人清楚,什么都是需要经营的,包括爱情,经营好了,一辈子,半路散了,也并不见得就是谁变了心。
磨合的越久,越融洽,陪你走一程的只是过客,陪你走完一生的,才是爱人。
崔山鹰心里可从来没做过要找什么小三的打算,人家跟你,是信任,一辈子不长,有一人陪着你走完,还不足以吗?
人心不足,最后吃亏的大多是自己。
对于爱情,崔山鹰讲不出什么大道理来,因为自身经验不多,他只能说,跟孙蕊在一起,相处的很自然,并不会感觉到累,孙蕊在很多方面,都比崔山鹰要好,崔山鹰是那种骨子里带着大男人气息的人,都说人家孙蕊是大小姐,脾气大,性格不好,可崔山鹰怎么一点没感觉到,反而觉得一直都是孙蕊在包容着他。
看着崔山鹰不言语,常欣竹感觉自己话说的也有些过了,吐了吐舌头,卖了个萌,岔开话题问:“你跟我师兄感情很好吗?”
“你说的是王正罡?”
“对呀!”
崔山鹰笑了下说:“还好吧,认识时间不长,三面之缘,两次是在火车上,没去西山之前接触,聊过的话算在一起,也没超过一百句。”
感情好吗?崔山鹰不知道,不能说情义有多深,只是心里感觉对方还不错,身上存有几分江湖道义,输就是输,肯认。
“那你为什么还去西山救他呢?”常欣竹想不明白,好奇说。
崔山鹰苦笑着道:“不是我想去救他,是他托人告诉我说自己在西山洛难,我要不去,他得死。当初也是怪我心软!”
常欣竹咯咯笑着道:“少来,你还不是照样得了便宜吗,要不是因为我师兄,戴家老太爷子会收你当徒弟?你呀,也就是走了个狗屎运!”
崔山鹰耸了耸肩没说话。
一路上,叽叽喳喳的,崔山鹰一直想问常欣竹渴不渴,她怎么那么能说呢,从回来以后说孙蕊,然后又聊王正罡,说完王正罡开始跟崔山鹰谈皮肤,说自己皮肤好,都不用化妆品,老省钱了,夸完自己的皮肤又说衣服,什么样的衣服好看,是新款式,自己眼光多么多么的独到,说的崔山鹰都有点头大。
偏偏崔山鹰还跑不了,他起来上厕所,常欣竹竟然也起来跟着,望着崔山鹰疑惑的眼神,理所当然的撇着小嘴说:“看什么看,上厕所正好顺路!”
常欣竹的卧铺也在这节硬卧车厢里,了了空半路下车了,他那张床铺自然就空了出来,而崔山鹰的床铺正好在了了空铺位的上面,常欣竹挪了过来以后,崔山鹰想跑都没地方。
崔山鹰不知道常欣竹打的什么主意,干脆也不理她,她说她的,自己发自己的呆。
盯着自己,有用吗?
说了没兴趣就是没兴趣,两广的事儿了,自己就回京城去,他是真对了了空的事,不想多问。
半天过去,临近下午,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冬日夜早。崔山鹰提前动身走的,到了两广以后,也不准备立马就联系杜云强,想先在当地转转,他人没往南边来过,南边的风景对他也感觉挺新鲜。
第一百六十二章 杀人者亦被杀()
夜里,崔山鹰半梦半醒间,猛的感觉身上有些凉飕飕的。皱眉,睁开了眼睛!
不是风!
硬卧车厢里的灯已经关了,上下六个床铺上的乘客都在躺着,刚才那种凉飕飕的感觉,不是来自外界,而是来自心底。很多东西,说起来听着玄乎,可不外乎是人心里对外界产生的感应。
比如说,刚下过雨,道路湿滑,你看着前面一个路段时,心里突然有种要摔倒的感觉,等你走到那里,真摔了个跟头。又比如说,谁对你产生了敌意,想要杀你!
这种感觉简称直觉。
人类直觉的灵敏程度,对有些人来说,是可以锻炼的,因为练武人的警觉性都比较强,对外在变化甚是灵敏,所以,对别人的敌意,也更容易察觉到。
有人说,意念可以影响到一切,包括宇宙。
是不是真能影响到,崔山鹰不知道,那不是他能研究的高度,但是他能肯定的是,一个人的杀意,可以影响到另外一个人,但是这种影响是有距离的。十米,十几米,几十米,那种神级狙击手甚至可以感知到一公里以外的杀意。
崔山鹰从床铺上轻轻跳了下,下铺常欣竹睡的正香,至少外表看是这样。
站到车厢走廊过道上,因为车厢里灯是关着的,只能借着车厢尾处的灯光,看到一个男人背影消失在那里。
崔山鹰心里起了疑惑,这辆列车上,还有人在盯着自己?
坐到窗户旁边的休息椅上,看着窗外,很黑,火车大概正行驶在荒郊野 外,车厢里也很安静,现在已经是后半夜,基本上都在熟睡,没人交谈。
整节车厢就只有崔山鹰一个人在椅子上坐着。
怕吗?
老爷子呵呵笑着的声音,好像就在崔山鹰耳边,让崔山鹰嘴角上翘漏出一丝弧度,轻声嘟囔着:“日夜勤练,必有所见,一路坎坷,何其凶险,怕生惧,惧生缩,缩了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再难言有所见,何是惧,何是怕,见了就是见了,能容的下万物,能接的下万险,所有的经历都是一份历练。所以,山鹰不怕。路,终归是要人走,大道好,小巷暗,谁又能名言不捷径?”
崔山鹰不怕,任何挑战他都不怕。年轻言胆,壮年言勇,老年言智。
何为国术,国术是智慧,胆量,勇气!
崔山鹰在休息椅上坐着的时候,从车厢门口进来一人,脚步不快不慢的往这边走着。
崔山鹰坐在那里没动,但是把目光从车窗外收回来,朝对方看了过去,因为车厢里暗,看不清楚对方的模样,只能确定是个男人,身材不高,穿着一件呢子大衣,手揣在兜里。
“这里是六号车厢吗?”来人离着崔山鹰有两米的时候问,声音不大,正好能让人听见,却不会吵到别人。给人的感觉,好像是走错路的样子。
崔山鹰说:“是六号车厢!”
那人嘟囔了一句:“那就没走错!”然后从崔山鹰身边走了过去。
在他经过身边瞬间,崔山鹰弯腰下探,脚下一蹬,人刺溜下子,进到了铺位车厢间里。
刚才穿黑色风衣问路的人,过了崔山鹰身边,从兜里掏出一把细长尖刀,回身朝着崔山鹰后背心就是一下,如果不是崔山鹰弯腰躲的快,这一刀怕是已经尽了他的后心窝。
快,狠,准,绝非常人。
崔山鹰躲的快,回来的更快,闪出去是为了避让,再回来是为了打人。
没有退,哪来的近!
形意拳拳谱有云,遇敌好似火烧身,人都着了,打出去的劲儿,就是惊。
无‘惊’不言猛!
一下没刺中,对方后退就想走。
“走的了?”
崔山鹰出来,步走蛇形,本来过道就不宽敞,再加上没灯光,对方手里拿有凶器,换了人或许会犹豫,该不该进前,可崔山鹰没有,打人不避凶,火中取栗险中求。
崔山鹰的路子本就刚猛,形意拳直来直去!
后脚发力,前脚点,远践进钻,人上前,手如钢锉,贴身上步一个劈拳就印在了对方胸口,反手为钻,贴着胸口上行‘嘭’的一下闷响,打在了对方下颚上,劲猛没留手,这一下至少下巴骨折,脚都离地往后飞起来。
崔山鹰脚下没停,手上也没停,跟着步子插进中线,手缩了半尺,胯间一折,猛弹一放,一记肘劈印上去,咯吱骨头响了下,人倒飞出去六七米远撞到硬铺车厢门才停住,对方瞪着眼睛望着崔山鹰,鲜血从嘴里啌出来。
“好狠!”对方捂着胸口,盯着崔山鹰嘟囔了句。
胸腔应该是被肋骨刺穿了,崔山鹰看着对方,脸色不急不躁,平淡说:“彼此!”
崔山鹰没想出手伤人,既然出手了,自然不会留着,跟孙栋梁交过手之后,崔山鹰没在轻易更人动手,因为他知道自己现在下手,比以前更狠,想留不见得能留住。
要不就不打,打了必下狠手。
当日在西山,崔山鹰也跟戴家老太爷子讲过,说自己现在手黑,心也变狠了。
戴家老太爷子说,凡是都有个过程,只有‘狠’过了,心里才回明白什么叫‘狠’懂得什么是杀心,收手跟收心是两个过程,收手容易,收心难,要靠阅历积攒,想成为一代高手,不管是收手,还是收心,都是必不可少的过程。
对方是来杀人的,崔山鹰如果躲不开,吐血的人恐怕就是他了。所以,杀人者亦被人杀,这没有什么狠不狠,毒不毒,技不如人而已,走了这条路,就怨不得别人。
“你是想活着,还是想死!”崔山鹰平淡问。
对方看着他,轻声说:“活着又如何,死又如何?”
崔山鹰道:“以你现在的伤势,不止血急救的话,最多两个时辰,说吧,谁派你来的。”
“呵呵!”对方笑了两声,擦了擦嘴角的血丝,可嘴里往外溢的血却是止不住。
“你叫崔山鹰,对吧?今天我死了,明天会有人再来给我报仇,至于你,恐惧会让你如影随形,除非死,再难言有解脱之日,嘿嘿。”对方阴森笑着。
崔山鹰却不在乎,平淡道:“江湖中,是非恩怨杂,江湖人,血雨腥风险,既然进了个这个江湖,又岂会怕?今日就算你不讲,我连多想都不会,你死算是白死,而且能死在我手里,也不算冤枉!”
转头看了眼车窗外的黑夜,说:“这火车还不算快,跳下去或许死不了人,我放你一马,至于能不能活,要看你的造化!”
对方愣了下,过了会儿,才轻声说:“好,如果今天不死,日后定来再寻!”说完,转身朝着车厢尾走去。
崔山鹰坐回到刚才的位子上,搭腿望着车窗外的黑夜,对方下不下火车,怎么下,他不想管。
不放了他,崔山鹰能如何?杀了?
先不说下不下去手,真杀了以后,该如何处理呢?杀人是罪,对方是杀手不假,可对方会承认吗?肯定不会,这是在火车上,崔山鹰去两广事情不能耽搁。
正如了了空那老头所讲,人没到,天大的理儿,也是输。
夜色不美,可崔山鹰却看的很出神。
江湖路,步步险,有人为了名,有人为了利,谁都好,只要进了这个圈子,就要搏,成名靠本事,活命靠机智,能看透的人多,能逃出去的却没有几个。
“想什么呢!”常欣竹起来,坐到崔山鹰对面轻声问。刚才崔山鹰跟那个杀手动手,她人就已经醒了。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