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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吵。
慕郗城无奈,只好眼神示意侍佣走开。
谁知道真的发起高烧,一个对谁都冷漠的姑娘怎么突然会变得这么‘胡搅蛮缠’?
邹家,人人都觉得奇怪。
可,慕郗城不觉得莫名,他太了解她了,了解她所有的习惯和毛病。
生气什么样子;开心什么样子;生病什么样子;难过什么样子……
一颦一笑都熟稔。
从陈渔5岁的时候,他就看着她,从幼童到少女、从少女再到成年。
这世上,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她。
生病变成这样,他太熟悉了。
所以他非但不因为时汕的孩子气举动生气,相反内心有些振奋和喜悦。
这独特的生病模样,这难缠劲儿,多像他的阿渔。
搂着他,慕郗城故作厉色道,“阿汕,不许胡闹。”
时汕迷蒙地睁着眼,因为高烧,她嗓音暗哑,像只受了伤的猫儿一样,语气娇软。
“慕郗城,你们太吵了,我头痛,别再说话了。”
因为他不相信,扯着他的袖子,又嗫喏了一遍,“我头疼,真的难受的要命。”
是,要命。
真要命!
第一次,她用这么软糯的语气和他好声好气说话,能不要命吗?
如果说,之前慕郗城对时汕还有怀疑,还有薄凉的漠然和猜忌。
但,现在完全不行了。
这样一个和陈渔一模一样的她,怎么能不管,怎么能轻易就放下?
放不下了。
将冰袋按在她的额头上,他的指尖开始在她精致的五官上来来回回地流连。
他的手指碰触过冰袋,冰冰凉凉的很舒服。
时汕靠在他怀里,任由他的手在她的脸上轻抚。
迷蒙中,她似乎听到他在叫,“阿渔。”
阿渔是谁?
时汕蹙眉,一时间眉头深锁。
也许是冰敷的原因,和刚才喝得药起了作用,她的神志正在一点点恢复。
他搂着她,在她耳边问,“你到底怎么了?怎么能连我也不记得?你等着我,我回来了,我回来了阿渔。”
太过熟悉的语气,时汕稍迟清醒的大脑,竟然在一瞬间想到了今天下午她被车撞的那个车主。
那个男人也是这么说得。
说她不记得他了。
她该认识很多人吗?
不是长期在法很孤僻吗?怎么会认识这些她没有印象的人?
国内,明明很陌生,很陌生。
越想越头痛,头痛欲裂,索性她不再继续想了。
姜汤煮好了,有侍佣端了一碗出来,放在客厅的茶几上。
因为之前的事情,心有忌惮,所以侍佣没说话,只端了碗,放好。
陈屹舒,出来,坐下后问了句,“怎么不喝?”
时汕因为药效已经清醒大半,虽然还在慕郗城怀里,可已经坐起了身。
知道要喝姜汤,她还是没有动手。
“快趁热喝吧。”
陈屹舒又嘱咐了一句。
时汕怔然着,看看那碗姜汤,拧眉。
在扭头的瞬间对上了慕郗城的视线,清醒了一些的人看着他,卷曲地长发松散着,眼神因为生病少了凌寒疏远,增了几分水雾蒙蒙。
楚楚可怜?
不,是楚楚动人。
慕郗城被她这样的目光看着,不免从心底生出几分异样的悸动。
挽着她手揽着依旧昏昏沉沉的时汕,站起来,他对陈屹舒说,“姑妈,您半夜起来也累了,您先喝,我带她到厨房去喝。”
陈屹舒一愣,她又没发烧,喝什么姜汤?
虽然,这么想,还是没有在意地端了起来将那碗姜汤喝了。
厨房里。
慕郗城抱时汕,让她坐在黑色的大理石洗理台上。
示意厨师出去,他自己动手给她撑了一碗姜汤,没忘在里面加了一勺白糖。
“喝吧。”扶着她的肩膀,递给她喝。
看她蹙眉,他说,“加了糖的,保证不辣。”
早就知道她的小心思,不爱吃姜,嫌辣。
时汕昏昏沉沉地靠在他身上,尝了一口,还是拧眉,她说,“不甜。”
不甜,那就再加糖吧。
又加了一勺给她,谁知道她又嗫喏了句,“多糖分不健康,加蜂蜜。”
慕郗城倒也不介意她这生病后大变的脾气。
她说要蜂蜜,那就要蜂蜜。
加好了蜂蜜,再递给她,给她尝。
“阿汕,现在可以了吗?”他问。
“嗯。”
“喝吧。”
“凉了。”
“那再盛一碗?”
站在厨房门口的陈屹舒简直想喊‘天’!这慕家少爷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的耐心了?
作吧!作吧!
反正有人纵着。
惯得她!
…本章完结…
第120章 :恣意撩拨()
不论如何,喝了姜汤再回卧室,时汕倒是开始发汗了。
慕郗城用遥控将室内的空调关了,等她彻底发汗,给她掩好被子,守着她,一直到凌晨时分。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感觉烧退了,才彻底心安了。
室内的闹钟显示:凌晨5点。
不用睡了。
陈渔死了以后,慕郗城常常整宿整宿睡不着,有时候在慕家的露台上一坐就是一晚。
吃安眠药,起初还是有作用。
后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吃得太多了,换了一种又一种,总是不见什么疗效。
直到,后来章远给他联系了心理医生,阮晚。
并不是因为心理障碍,慕郗城才见阮晚的。
他是因为这无穷无尽的失眠,睡不了,一睡着就是缠着他近似地狱的梦魇。
心理上的事情,他自己知道自己不愿说,只是需要时间适应,不算生病。
倒是失眠,太折磨人。
阮晚受其祖父针灸大师‘纪鑫’影响,精通中医学,每次约见,都能和她一起喝杯药草茶,去去疲惫,也能因为这样熟稔的药草香放松下来。
所以,零六年,他频繁约见阮晚。
只因为,那份药草香的熟稔。
苏州陈家,种药草,阿渔幼女的时候就被陈屹年带着,可以辨识出很多味的草药。
家里有人头痛脑热的,也完全不用去医院。
慕郗城的身体自小就很好,也不常生病,病一回,阿渔煮煮药茶喝两副,就好了。
所以,真正的西药用得少。
四年前失眠的时候安眠药吃多了,便不怎么再碰。
今天晚上,不管怎么说,好歹睡了前半夜,常年失眠的人倒也不觉得困。
他去浴室冲了一个澡,再出来的时候就已经5点过半。
浴室里,换好衣服,慕郗城刚准备出卧室门,想了想,又折了回来。
走到床畔,手臂一伸,他将牀上的人睡前订好的闹铃,给调了回来。
最近,时汕都是5点一到就起牀,比她平日里早了很多。
每天早上,慕郗城即便闭着眼,也觉察得到她的小动作。
和他同牀,她心有余悸,他看得出来,不过是不说破而已。
这么长时间折腾下来,又是淋雨,又是受伤的,不高烧才怪。
今天病了,就让她多睡一会儿吧。
撩开她柔软松散的发,在时汕额头上印了一个吻他才出门。
——
慕郗城下楼去,大致因为昨晚的折腾,往常起得最早的陈屹舒也没有起来。
只身到露台上,慕郗城从口袋里抽出一支烟,刚想点燃的时候,发现了没带打火机。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有一只女人的手伸了过来。
这只手,不如她未婚妻的手指纤细,倒也白嫩异常,一看就是保养得非常好。
可,慕郗城终究是皱了眉。
只因为,这只手染了艳红寇埴色指甲。
阿汕的手,指甲水润,透着少女的自然粉,不像这只手,红指甲太过妖艳刺目了。
瞬间了然身后的人是谁,慕郗城没了转身去看的欲。望。
伸手,他要接身后人递过来的打火机,可那人偏不,在他正出神的时候打着了火,帮他点燃了嘴里叼着的那支烟。
无所谓,他也不在意。
缄默着坐下抽烟,就算如此,也没有回过头去看邹婷一眼。
身后的人,提前出声了,“要不要一起喝一杯酒?”
慕郗城抽着烟,还是没有说话,半晌后,他在水晶烟灰缸上轻弹烟灰。
转身,这才看到夏天近似6点的白天,眼前的女人穿着一件有些透的白色睡衣,扣子不系,那胸前雪白丰腴饱满几乎呼之欲出地跳出来。
勾。引?
不,更像是赤。裸。裸地威胁。
这是邹家,天亮着,露台上孤男寡女的只有他们两个人。
时间、地点都写满了暧。昧。
要是被家里的侍佣看见了——
皱眉,瞬间了然眼前这个女人在给他玩儿什么手段,慕郗城眸色一暗,几乎是瞬间站起身,托着邹婷的手腕就向前走,不带有任何怜香惜玉的色彩。
一脚踢开她卧室的门,进门,一个反手用力,‘彭’地一声门关上,上锁。
他按着邹婷的肩膀,将她压在门板上。
居高临下的眼神,冷厉地睥睨着她,不出口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一双眼睛不似看时汕的温柔,退却柔情,他的目光又冷又狠,像是淬了毒的银针,狠毒的要命。
手指用力,捏着她的下巴,指尖抽紧,几乎要把邹婷的下巴给捏断了。
邹婷痛得蹙眉,额头上渗出冷汗,一脸苍白没有血色。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直勾勾地看着慕郗城,眼神里有种崩溃的执拗。
“怎么,不和我说话,郗城,现在你连和我说话的耐心都没有了吗?”
慕郗城在她对上他视线的时候,骤然放开了她。不想看她。
失了力,邹婷顺着门板上滑了下去,那么漂亮的脸蛋儿,可惜眼睛里是空洞的。
像是零落的花瓣儿,全碎了。
唯一一件纯白色的睡衣,在她大幅度的动作中,敞开地更厉害,女人柔软白滑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让她微不可闻地战栗了一下。
慕郗城没管她,他在她房间逡巡片刻,找椅子上坐下,就着指间那支还没抽完的烟,继续抽烟。
烟雾缭绕,他冷俊的脸上满是漠然,烟灰落下,让他轻微蹙了眉。
可,半天依旧还是没有一句话。
邹婷眼眶通红着,问,“难道就因为那个女人和她一模一样的脸,你就真的把她当成阿渔了,她不是陈渔,她姓姜。”
没人说话,在邹婷话音落了后,就陷入了永久的死寂。
邹婷慌了,她站在他面前,说,“郗城,你以为她回来了?就看都不看我一眼,你不是这样的。”
现在坐在这儿冷漠的慕郗城,太像是邹婷在学生时代认识的慕郗城。
和当初在苏州市的z大一样,他的眼里只有陈渔,对她们这些女人不会多一句话,多一句话都嫌麻烦。
可,陈渔死了。
陈渔死后,他不是彻底变了么?
零六年以后的慕郗城,虽然颓唐,但他开始变得不拒绝向她示好的每一个女人。
慕郗城的温柔,虚情假意都是镜花水月,并非真心。
接近他的每个女人也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