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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姜时汕,真的是糟糕透了,不是么?
她有尝试过,按照少女日常日记里,做一做那个单纯美好的女孩子。
她有尝试过,在深夜,用针灸针,给自己扎针,只为刺激头部穴。位,看一看能不能记起些什么。
一步一步的尝试,一点一点的适应。
撅弃排斥,忘记他的心怀算计和步步为营的试探,适应每一个亲吻,每一次他的碰触。
却忘了,自己再也找不回原来的自己,连过去的记忆都不清楚的人,又怎么回到过去的那个人。
她是那么努力地想找回自我,想要变成他心里的陈嘉渔。
可是,姜时汕她还是姜时汕,就像背部的伤口要背负一辈子一样,她也要背负这个心理有伤痕的姜时汕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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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足以改变一个人。
人人都想活成陈嘉渔,而她,偏偏活成了伤痕累累的姜时汕。
其实,她也常常在想:能做一个单纯温婉的女孩子,该有多好。
看那些日常的记事本,就会知道。
没有病痛没有灾难,她是陈家的公主,会有人爱,发烧感冒都会有人心疼。
而,不是就算被割了一百多刀,失血过多,都没有人会为此陪伴的,姜时汕。
睡衣,慢慢穿好。
时汕看着神色痛苦的男人,说道:
“慕郗城,你常常觉得我冷血无情,可你待我又何曾仁慈,你只爱四年前的陈嘉渔,却不容许我有一点点和她的不相同。”
他握着她的手腕,轻抚她的脸,他说,“阿汕,你会想起来的,只要你能想起来,你就一定能变回来。”
“不,不能了。”
“你会变回来的,你就是陈嘉渔,为什么不能?”
慕郗城的嗓音里,满是坚持和执拗。
他俯下身拥抱她,可这个拥抱里,他和她没有半分温存。
那些看不见的伤口,那些努力为对方妥协拼凑出来粉饰太平。
像是碎了的玻璃杯盏,不论如何再拼凑粘合不回原有的样子。
时汕靠在慕郗城的肩膀上,她没哭。
她感受他怀抱的温暖和她找了太久的那份温存。
但是,这不是属于现在她的了。
她多想早点遇见他,就不用那么辛苦,那么懵懂苍茫。
可,来不及了,一切都来不及了。
曾经,时汕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像是慕郗城这样的男人,竟然会想要她去纹身。
还纹在胸口上。
看过,四年前陈嘉渔的日常日记,她才懂。
原来,她的肌肤上,是有那样的一处刺青的。
可是,做过植皮手术的她,已经不能再为他纹身了怎么办?
“慕郗城,我变不成她了,你明白吗?”
“不会的阿汕,你怎么能连你自己都不再认识。”
对啊,她怎么能连自己都不再认识。
时汕望着室内,灯光影印下,他们相互拥抱在一起的身影。
明明靠得那么近,为什么,她会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那么遥远?
闭了闭眼,她终究是问出口了,时汕看着他的眼瞳,她问:
“慕郗城,如果我真的再也想不起来了,再也没有找回曾经陈嘉渔的样子,你还会留我么?这个有那些法国经历的姜时汕,你还要——”
“别说。阿汕,你别说了。”
他眼眸暗沉,不能细看,细看就能一眼望到伤口。
终究,他伸手捂住了她的嘴,不让她继续再说下去。
可,就是这么一个动作,让时汕瞬间明白了。
她懂得。
所以,她笑了。
这么久以来,他和她,都在自欺欺人。
是什么时候,原本针锋相对的利益联姻,在不觉间已经变了质?
他们,一个拼尽全力带她找记忆,找回忆,将她变成曾经的陈嘉渔:
一个拼尽全力,看曾经的日常,扮演曾经的陈嘉渔。
却,在这样的日子里,都输给了法国姜时汕的经历。
四年前,她是陈嘉渔,她爱慕郗城;
四年后,她是姜时汕,即便没了记忆,她还是爱上了他。
可他,永永远远,自始至终,心中只爱那个曾经的陈嘉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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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她依旧躺在他的身下,任由他亲吻她的全身,却照旧不会亲吻她满是伤痕的背脊。
她抱着他,紧紧地攀附着他的肩膀。
当你爱上一个人,就给了他伤害你的武器。
现在,时汕终于明白。
所以,在他们身体痴缠。
结合的那一刹那,她竟然落泪了,她在哭。
而,慕郗城和她一样,又何尝不是一样的痛苦。
他问她,“怎么能找不回来呢?”
他一遍一遍亲吻她,一遍一遍叫她阿渔。
时汕却在这样的亲昵中,用软枕遮住了脸。
不因欢爱羞。耻,是因为她在落泪,汹涌地落泪。
真的是,太久,她太久没有哭过。
甚至,不知道一个人该怎么哭。
时汕还记得,在法的时候看过一场国内的电影《青蛇》。
影片里,小青摸着白素贞脸上的泪珠,天真地问,“姐姐,这是什么啊?”
被抛弃白素贞流着泪说,“你连眼泪都不知道是什么,可真好。等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你会明白的。”
爱上一个人,无疑是危险的,也是痛苦的。
危险在,你给他伤你的武器,痛苦在,只因伤你的人是他。
所以会动情,会落泪。
姜时汕并非无坚不摧,她也有软肋的。
被所谓的自尊保存的那么完好,在丢掉后,终究,什么都不剩。
…本章完结…
第316章 :来,她也有这么炽热的眼泪()
2010年9月8号,是二十四节气里的白露,夏季风逐步被冬季风所代替,冷空气转守为攻,暖空气逐渐退避三舍。
一如,慕郗城和姜时汕的婚姻状态,即将走至霜降冰封。
现在是凌晨3点钟,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他们相拥相抱,所以感觉到彼此脸上的湿润。
不单单是她,就连是他在入梦之前,也在‘流血’,流泪。
这晚,时汕自睡梦中清醒过来,不知道这是第几次。
再次清醒,她竟然想起了童话故事,美人鱼终于为了王子失去了自己的鱼尾,变成了拥有两条双腿的公主。
可她,永远失去了自己的歌喉。
即便每走一步都犹如踩在刀尖上,鲜血淋漓,看到王子,却不能吐露爱意。
只因为,她不再是她。
一如她,一心想要活着,却不再是那个曾经的陈嘉渔。
而,姜时汕明白的,她的丈夫守着过去的回忆,活了太久,那些和陈嘉渔记忆的过去是他的全部。
而她,偏偏忘了这些,忘了自己曾是陈嘉渔,也给不了他想要的。
这晚,时汕曾问,“慕郗城,如果我永远也找不回原来的自己,你还会留我么?如果我一辈子都是现在的姜时汕,你还留我吗?”
他没有回答她,回应她的只是,暗夜里紧紧地拥抱。
够了,已经完全足够了。
她不能记起那些和他的过去,又何必限制他,强迫他接受现在这样的自己。
凌晨时分,时汕点了一支安神熏香。
这香和市面上的不一样,是时汕自f大内的药研做得,拿回来,不过是因为慕郗城有失眠的毛病。
夫妻晚上睡眠,睡前,偶有她会点上一支。
只为,他不再噩梦连连。
这熏香已经很久没再用过,今天再用,同样为了安眠,目的却大不相同。
熏香点燃,退掉了自己手上的戒指,解下了那一串脚踝上的红色菩提子,放置在他们同牀共枕了这么多天的牀头。
那枚戒指,即便成婚有多不甘愿,可她竟然带了这么久。
摘下后,在手指上留下一圈白色的印记。
像是冥冥中注定,他们终究是要相遇的,即便什么都忘记了,还是会遇到,会牵挂。
俯下身,看着他的睡颜,最后一个亲吻。
故事的最后,美人鱼变成了泡沫,而她只落了一滴眼泪,在她的手背上,灼伤了自己。
那一刹那,时汕惊异的意识道:原来,她也是有这么炽热的眼泪的。
会哭,会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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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汕的东西不多,除却他帮她置办的衣物,更是少的可怜,很容易整理,只为了不扰他睡眠,她外出的时候,也没有大肆整理。
再者说他们刚刚从苏州回来没几天,那些东西安置在书房,吴岚没来得及帮他们收,刚好方便了她整理。
这次离开,只因对方的不挽留。
他和她,都需要想明白一些事情。
需要时间磨合的。
她懂。
凌晨4点,慕家庄园已经有人在做清扫工作,刚从苏州回来这几天,吴岚日日很忙,今早晨起后,吩咐园丁修建花枝,见到在这个时候穿着打扮得体的太太,有些意外。
“您要外出?”
吴岚,问。
时汕说,“是,今早准备准备,要应聘。”
“应聘,也不需要这么早就外出,您还没有用早餐,早知您这么早外出,我一早让厨师早早准备了。”
时汕摇头,“起个大早,就是为了不麻烦你们,我自己在外会吃的,不用担心。”
吴岚看得出慕太太起了个大早,虽然脸上有清浅的笑,但是脸色苍白,靠近了看,眼下有浓重黛色阴影,大致昨晚没有休息好。
再联想,昨晚先生和她两人的争执,似乎也不难想明白原因。
最终,她也只是个外人,叹了口气,说道,“太太,夫妻没有隔夜仇的,吵吵嘴,闹闹情绪,才是过日子啊。”
时汕懂吴岚的意思,要是他们只是普通的夫妻闹矛盾,便也好解决的多了。
可偏偏,她和他,有点复杂。
不论如何,别人好言相劝,她礼貌道谢,说,“明白的。”
吴岚见她真的要出门,便继续跟在她身边说道,“太太,其实,您对于先生来说,和别的女人都不一样的,不瞒您说,以前到慕家的女人也不再少数,可第一次,我见到先生能这样好好的和您相处,您来了,他脸上的笑容也多了。”
时汕只浅笑,没有应声。
她丈夫身边从来不少女人,如果没了记忆,做不成他的青梅,她和那些女人对他来说,大致也无异。
他和她,都需要想明白一些问题。
时汕坚持外出,吴岚有心阻止,“太太,您这么早外出,先生知道吗?”
时汕转身,对她道,“昨晚,他睡得太晚,你让他休息,我应聘的事情,他是知道的。手机24小时开机,也可以打电话联络我。”
她外出,并非无理取闹,要闹情绪,闹失踪,一走了之。
给对方和自己空间,慢慢冷静。
让吴岚明白这一点,她便也能顺利外出。
既然对方都将话说到这个份上,吴岚全然没有办法。
退一万步,姜小姐也是这个家的主人,她没有权利阻止主人外出。
“稍等一会儿,让于司机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