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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股散户被收割的还少?这件案子的区别只在于………散户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发泄怒气的对象。姓裴的要不进监狱,就不足以平民愤,呵呵哒。”
啪!
“肃静!”法官敲法槌重申纪律,“若有旁听人员再大声喧哗,本院将要求你退出法庭。公诉人,请你将起诉书宣读完毕。”
“以上犯罪事实清楚,本院已经取得了被害人陈述、证人证言、受案经过、汇款凭证、银行卡交易明细、情况说明、户籍证明、博文截图以及qq群的聊天记录截图等证据,罪证确实、充分,足以认定。”
“审判长,本院认为被告人裴振亨以非法占有为目的,利用互联网聊天工具发布虚假消息以及极具诱惑力的话骗取他人财物,不特定受害人数众多,数额特别巨大,其行为触犯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266条之规定,构成诈骗罪,因此本院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第141条之规定,特提起诉讼,请依法惩处。”
“不对!不对!”他无视张口欲语的法官,抢着高叫道:“审判长,我没有收过那些人的钱!什么是诈骗?我没有诈骗过他们!这是诽谤!这是诬告!”
“肃静!”法官蹙着眉头,握着法槌重重的敲了敲底座,“被告请注意你的言行举止,现在还轮不到你发言!”
“他通过qq跟我私聊,说交八千块的话,每周就给我推荐一只股票。交一万块就优惠些,每周可以给我推荐三只股票。我是炒短线的,喜欢快进快出。我投资比较谨慎,为分散风险,我喜欢一次性买三到四只股票。而且我投入股市的钱有点多,五十万。每周三只股票的话就非常适合我的炒股习惯,所以我就向他提供的工商银行账户转了一万块钱现金,买了一个季度的会员。”
“被告,你对受害人的陈述有无异议?”
“有!”他粗着脖子大声道,“法官,我根本就没有跟她用qq聊过天,我也根本就没有收取过她说的那什么一万块钱的会员费!”
“那我划款的那个账号你敢说不是你自己的?警察到银行去打印出来的你账户里面的资金流水难道也是假的?”女受害人气红了脸,“我陷害你,难道警察也在陷害你吗?!”
“我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给我的卡里打钱。”他有些底气不足,避开了对方愤恨的目光。
忽的想到一点可能,忙又抬头道:“电视上的新闻经常在报道有人划款划错了,也许你就是这种情况。反正总之,我真的没有蓄意骗过你的钱!”
“哼!没见过你这么无耻的人!”
法官淡漠的瞥了他一眼,“传下一位受害人。”
“我本来先只交了两千块。我跟他说是想先看看他提供的消息准不准,他同意了,五千块的会员费打四折,降为两千。第一次他给我推荐的股票,运气好,碰到一个涨停,我赚了三千,高兴惨了,就以为他真的在做那支股票的庄,便立刻主动找到他买了一个月的会员,价钱都没讲,一万八。结果后来他就只给我推荐了一支股票就遁了,那支股票我还倒亏了五千多块!”
“因为经常看他写的博文,对上市公司的财报分析得头头是道。他还提前爆了好几个料,都很准,我就以为他真的掌握了内幕消息,所以毫不犹豫的入了会员,交了两万六,成了他所谓的钻石vip。”
“我也交了两万六,说是针对这类会员,他推荐的都是黑马股。可结果他给我甩过来的全是大盘股,要死不活的,涨跌都只在1%左右徘徊的那种,气死我了!说得好听,信息费,这算哪门子的内幕信息?!”
第116章 饮食男女(3)()
小天使们;如果你看到的内容有错;提高购买比例至60%可破。“我没罪;我没有诈骗他人!”一听法官那话;心力交瘁的被告浑身一震,顿时凄厉叫道:“我要求法庭当庭释放我!”
法官意味不明的睃了他一眼;“现在休庭,待合议庭进行评议后;此案当庭宣判。”
法槌轻敲后,审判员们起身随着审判长离开了法庭。
留在庭中的人当即迫不及待的议论开来。
嘤嘤嗡嗡的声音喧嚣而嘈杂;就响在周遭,声浪一浪高过一浪;越发肆无忌惮,像一群烦人的苍蝇满屋子在萦绕。
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法官们仍旧没有从小屋子里走出来。
他便回忆了一下他二十七年的人生;忙碌而充实,高调又自信;一路走来浑身闪着耀眼的光芒,像个自动发光体,围在他身边的人尽皆黯然失色。
啪!
“肃静!”
讨论得太热烈了;谁也没注意到法官们已经回到了主席台上,所以喧嚣声犹在。
法官大怒,高高举起法槌用力一敲:啪!
下一声:哒!
一道滞重的破裂声夹在那惊堂木敦实有力的声响中。
法槌终于被敲断了
圆柱形的槌头飞出审判席;直直向他砸来。
他正满脑子纷纷乱乱的思绪;无暇他顾;所以愣愣的看着它飞近。
嘭!
槌头最终抛物线往下砸在了木栏杆上,就在他戴着镣铐的手边,都是夯实的实木制品,两厢撞击便发出了巨大的震颤声。
他的身体因此不可控制的、触电一般的倏地一抖。
但没完,之后他就一直控制不住身体的颤抖。
就像是冬日的梧桐,陡然间被人狠狠一脚踹在树干上。高大的躯干剧烈摇晃,树上已经凋零的黄叶于是扑簌簌争先恐后的往下掉,不落个精光不会完事儿!
槌头被阻隔了去路不甘不愿的掉落在地,大理石地板砖上咣当咣当滚了两圈儿后,它最后安分的停在了一名摄影师脚下。
所有人瞧着这诡谲而滑稽的一幕都愣住了,整个法庭于是瞬间安静,很好。
但是又太安静了。
像是一切都在顷刻间被冻住,连空气都停止了流动。
他快要窒息,喘不过气,十指不自觉收拢,紧紧蜷成瑟瑟发抖的穿山甲。许久未修剪的长指甲因此抠在木栏杆上,发出一串暴躁刺耳的沉闷尖叫,盖过了镣铐的金属摩擦声。
身侧的法警因此斜睨了他一眼,目中含着戒备。
审判长的声音再度响起,“肃静!”
没了惊堂木可拍,他干喊着。
敲断了法槌,法官仍旧气定神闲,想来这种情况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发生了。
然后他大声说:“经过之前的法庭调查和法庭辩论,本法庭对被告裴振亨涉嫌欺诈罪的开庭审理已经完毕。此案经合议庭评议,已经做出判决,现在进行宣判。”
侧旁的书记员立刻叫道:“全体起立!”
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审判长那话是什么意思时,短暂的愣神之后,那些苍蝇再次迫不及待的在周边飞舞,哳哑的噪音又起。
“要判了要判了,快猜猜他会坐多少年牢?”
“这种社会渣滓,害得多少人数年积蓄泡了汤?又毁了多少个家庭?应该让他把牢底坐穿!”
“对,垃圾!”
他木然的缓缓抬头看去。
空旷的法庭正中央,眼前是金色庄严的法徽,刺目的鲜红色表面浮着一只华表铸成的天平。天平的两端挑着砝码,不偏不倚,代表着公平与公正。
公正吗?
明明他就是被冤枉的,为什么就无人为他主持正义?
所以他只想问:公正到底在哪里?!
审判长是一名老法官,年纪有些大了,鼻梁上架了副老花镜,看东西喜欢视线往上,于是额头上的皱纹更明显,载满了岁月的经历。
见旁听席上的人又不听招呼的喧哗起来,他的眼球往上轮,视线越过镜片望向旁听席,表情无奈。
那名摄影师终于反应过来,急忙弯腰拾起地上的槌头递了过去。
老法官从他手中泰然自若的接过法槌的槌头,微颔首压低声道了声谢,然后将下滑到鼻端的眼镜儿重新架好,再将法庭里的人扫了一圈儿后,他捏着槌头往底座上猛然啪的一敲!
敲断的法槌威力犹在,声音穿云裂石。所有人当即闭了口,齐整的竖起了耳朵。
老法官满意了。
他清了清嗓子,方才用他那扁平干枯的声音道:“本院认为,公诉机关指控被告人裴振亨犯诈骗罪的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指控罪名成立。”
“根据被告人裴振亨犯罪的事实、犯罪的性质、情节和对于社会的危害程度,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六十六条,第五十二条,第五十三条,第六十一条,第六十四条之规定,判决如下:”
法官顿了顿,目光将左侧木然僵立的被告无声瞄了一眼,方才继续道:“一、被告人裴振亨犯诈骗罪,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并处罚金二十万元。二、被告人的违法所得予以追缴,责令被告人裴振亨退赔被害人李明2500000元、周庆云26000元、姚青青8000元、张清水5000元、蒋国富12000元”
脑中麻木得一片空白,有很长一段时间,他无法思考。
但还是反应了过来,于是在法官将那一长串名单念完之前,他凄厉的嘶吼出声:“不对!法官,我是冤枉的,冤枉的!”
被告惶恐的打断了法官的宣判。
因为情绪太过激动,他上半截身子已经往围栏外狠狠探出。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紧紧抓住刺目的深红色栏杆,指关节泛白,手背上青筋爆起,明显在颤抖。
正对面的摄影师立刻不失时机的拉近了摄像机镜头,专注的拍着他面部表情的变化。
于是,他微微仰起的下颌上,拉拉杂杂的胡子清晰可见,像树林子尽数被拦腰截断,稀稀拉拉的林立着,劫后的一地狼藉。多日未曾洗过的头发一缕一缕服帖在额头,整个人憔悴得不行,赫然就是癌症晚期的病人。
可是这个病人对生是那样的渴望,即便已经被命运之神判了死刑。所以,他的目光涣散而恐慌。
守在两边的法警这一回早有准备,第一时间一个负责卡住了他的后脖子,一个狠狠按住了他的脑袋,一左一右将他使劲儿摁在木围栏里,垂着头,再也蹿不出去。
这模样何其的屈辱。
他的母亲端木华刹那间痛哭失声。
他已经听不见那哭泣声了,只目眦欲裂,怒睁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声嘶力竭的一遍遍沙哑嘶吼:“我没有诈骗!我没有骗人家的钱!假的,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公正呢?法律的公正呢?你们这群道貌岸然的审判官!”
“我是良民,我遵纪守法,我不是诈骗犯!这是你们强加给我的,我不接受!我不接受!”
他的争辩只换来了坐在旁听席上的受害者及其家属的不满,人群开始大声嚷嚷起来。
“有没有搞错啊,怎么才判了十五年?三百多万啊,不是三万块!”
“他害我们亏了那么多,十五年牢狱怎么够?光陪给我们那点会员费才多少啊?他找我们接盘的股票损失,可是好几百万上千万呢!法官,这些事情你们查了没有啊?”
“法律的公正呢?这种吸血鬼应该被判无期!”
他愤怒的扭头,眼中充盈着冲天的怒火:“我没有诈骗!我是冤枉的!我更加没有操纵股市!”
安在他头上的罪名越来越令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