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钱宝儿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江玉麟,“我特意学的啊,俗话不是说,为人妻子,要上得厅堂,入得厨房嘛,我要做一个合格的妻子,自然要会下厨啊。”
江玉麟默然,神色变得暗然,许久,“宝儿,你不要再为我做任何事了,我怎么……承受得起。”
钱宝儿手中动作一顿,随即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切菜,叹了口气,“玉麟,你要我强调多少次,我是你的妻子,此生也只会做你的妻子,不会发生意外,若真有意外,我宁愿死也不会接受其他任何选择。”钱宝儿将切好的菜条盛放到盘子里,举着手中的菜刀,目光很决然地看着江玉麟。
江玉麟眉头微蹙,欲言又止间,钱宝儿已经再一次开口,语气温柔认真,“玉麟,你不打算娶我吗?”
见江玉麟哑口无言的样子,钱宝儿努力压住内心的苦楚,“若你不娶我,不管什么原因,我一定不会活下去,你会怎么做?”
江玉麟从钱宝儿目光中看到一种执着与坚定,仿佛这个女子此生的追求就是与她相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江玉麟微微低眸,心中悲哀不止:“宝儿,我可以倾尽我所能满足你的愿望,纵容你的任性,可是你要的我终究给不了你,我该怎么办?”
钱宝儿感受到江玉麟浑身散发的无奈而悲哀的气息,心中的痛爬满全身,自己的情深意重,自己的大胆坦率,终究还是没有打动江玉麟,因为她根本从未想过要爱自己,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悲伤?
湖面微微起风,吹动二人的衣衫裙带,却吹不走笼罩在彼此心间的阴霾。
许久,钱宝儿重新振作了起来,既然重生这种事情都能让自己经历,还有比这更不可能的呢?钱宝儿嫣然一笑,故作轻松地说:“奇怪了,好好的,怎么弄得就像你要悔婚,而我寻死觅活呢?”
江玉麟闻言挑眉,惊讶发现确实如此,温柔一笑,“不知是怎么了?宝儿,你不要想太多,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照顾你一辈子的。”
钱宝儿语调轻快,“我才不想太多呢,反正我们早晚要成婚的嘛,谅你也不敢悔婚!”说着还晃晃手里的菜刀。
江玉麟笑笑,没有说话。
钱宝儿放下菜刀,进船舱拿了一张垫子铺到船头,对江玉麟说:“玉麟,你坐到这,坐得累了就躺一会,想说话就和我随便说说,不想说话就不要说,你今天的任务就是放松。”
江玉麟深深地看了眼钱宝儿,微微一笑,依言走过去坐下,却是面朝钱宝儿的。
钱宝儿回到一堆材料中间,继续做菜,她知道江玉麟在看她,更十分清楚江玉麟此刻一肚子疑问,只是这个人对待自己的方式已成为了一种固定的方式,这个方式直白来说就是不对自己讲心里话。
钱宝儿不断提醒自己不能太急切了,万一逼急了江玉麟,她昭告天下自己的身份,再向自己负荆请罪,那时有自己后悔的。现在形势很好,余忠正被自己支开了,铸币的事情不会要自己家破人亡了,顾残生那头也要人盯着了,目前没有什么特殊举动。眼下自己要做的事,既是上一世的遗憾,也是这一世的追求——与江玉麟相爱相守。
钱宝儿平复了情绪,便专注做菜,偶尔会问一下江玉麟是否喜欢吃青椒,喜欢辣一点还是甜一点的等问题。
江玉麟注视着认真做事的钱宝儿,此时的钱宝儿神情很专注,眉眼间的透着明朗积极的情绪,动作娴熟轻快,有条不紊。
恍惚间,江玉麟想起小时候的一件事,那时,江玉麟七岁,钱宝儿六岁,一次二人在钱府后花园玩耍,江玉麟一不小心刮破了裤子,好长的口子,大腿都露了出来。江玉麟那时吓坏了,她爹警告过她不可在外人面前露出肌肤,否则家法伺候。钱宝儿见她着急,比她还急,最终避开了下人,把江玉麟藏到自己床上,又跑出去偷拿了一个丫鬟的针线,笨拙地替她将裤子缝好。那时钱宝儿的神情也格外的认真。
依稀记得,自己那时因为感激郑重地承诺:“宝儿,等我们长大成婚了,我一定加倍对你好。”
江玉麟心中久久叹息,她收回落在目光看向远方,思绪依旧。
后来她爹还是发现了,问出缘由后,跪在列祖列宗面前一夜,也和自己说了一夜的话。只是一夜,江玉麟却体验到了什么是一夕长大,那时起她便知道她根本娶不了钱宝儿,她们江家骗了钱宝儿,还不知道会骗多久。
内心的愧疚致使江玉麟对钱宝儿有求必应,尽自己所能满足钱宝儿的要求,甚至有时候明知钱宝儿的行为不对,自己都不会责怪她半句。这样做的结果却是钱宝儿越来越依恋她,演变至今,竟已到了生死相随的地步。
天意弄人这句话都不能表达江玉麟此刻的心情。
钱宝儿站起身看着锁眉思索的江玉麟,明明两人之间仅几步之遥,却似远在天边般不可触及。她闭上眼睛,在心里不停地安慰自己,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更何况玉麟是那么有情有义的人呢。上一世时,即便身份被拆穿,江玉麟依旧坚持会照顾她们父女一辈子。
其实,细想想,玉麟对她极尽所能宠溺,却从未想过爱上她,和玉麟自小接受的教育极其相关。上一世玉麟身份泄露是因为江家下人对她的称呼被夜里潜入江府的余忠正听了去,这便表明玉麟的身份在家里关上门大家都知道的,也就是江守言并未想让玉麟当一辈子的男子,所以对她的教导也是依照传统女子的教育方式的。一面告诉玉麟,在外假装男人时应该如何如何,在家身为女人时又该如何如何。这么多年来,江玉麟始终处于一种相互矛盾,相互抵触的状态。若不是她一直以来聪慧过人,隐忍有担当,恐怕早就崩溃了。
而且,面对钱家,面对她钱宝儿时,玉麟是在怎样一种愧疚又提心吊胆地艰难处境中熬过来的?
钱宝儿想到这,睁开眼睛,继续兴致勃勃地去为江玉麟做第一顿饭。
她这边又炒又炖,香味很快就飘了出去,将江玉麟从不美好的记忆中拽了出来。江玉麟视线再一次落到钱宝儿身上,脑海中渐渐理出了几条清晰的疑惑。
第一,从那日在怡红院起,宝儿就变得很反常,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二,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而眼前这个体贴又贤惠的钱宝儿是怎么回事?
第三,来的路上,钱宝儿说这一世要与她生死与共,言外之意,应该有个上一世?
第四,这几日与钱宝儿的谈话,她话里话外都表达了一个意思,就是她若是不娶她,她一定不会活下去。是宝儿知道了什么?还是发生了什么要她认为自己要悔婚?
最后一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江玉麟将视线固定在钱宝儿的眼睛上,凝神望去……
宝儿眼底隐藏的万古难化的悲伤又是怎么回事?
第89章 骗中传奇之钱宝儿重生()
小船就这样漫无目的地漂着,船上也很安静,江玉麟与钱宝儿坐在垫子上,她们面前放着一张矮几,上面摆着几样菜肴,色泽可人,香味扑鼻。钱宝儿还准备了一壶绍兴女儿红,偶尔举杯相碰,却意外地谁也没有开口说话,眼神的碰触也读不出彼此此刻的心意。
也许,都贪恋这样的平静吧。钱宝儿暗暗地想。
江玉麟坐在她对面,吃几口菜喝口酒,就会愣愣地望着湖面出神。
她在想什么呢?钱宝儿十分渴望知道,她多么希望江玉麟会将自己内心的想法说与她听,哪怕她什么都帮不上,最少让江玉麟一吐为快,不用憋在心里独自承受。
不知过了多久,江玉麟放下手中的筷子,看着钱宝儿,一如既往温柔一笑,“宝儿,你的做的菜都很好吃,我很喜欢。”
这是江玉麟第一次主动夸她,不是在她询问下,不是在她生气时,钱宝儿难掩高兴的神色,“真的吗?我好开心,玉麟,你喜欢就好,以后有机会我还会做给你的。”
江玉麟微微一笑,“这种事情交给下人做就好了,你不必这么辛苦的。”
钱宝儿撅着嘴,娇声说:“才不要呢,妻子做的和下人做的不一样啊,等以后我们成婚了,我一定经常给你做。”随即情绪有些低落,“外面的大事我又帮不上你,能做的你又不让我做,那还娶我有什么用?”
江玉麟忙柔声劝慰,“哪个说娶妻是用来洗衣做饭的,妻子的责任不是……。”突地脸色一变,没有说下去。
相夫教子!钱宝儿在心里默默地补上,她装作没有察觉的样子,继续耍赖,“不管不管,反正我以后要做的,你不许拦我!”
江玉麟脸色微微一松,笑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钱宝儿又问:“玉麟,你吃好了吗?”
江玉麟点点头,“嗯,吃好了。”
钱宝儿起身端来一杯清水递给江玉麟,“漱漱口吧。”
江玉麟连忙起身,露出一个感谢的笑容接了过来,钱宝儿又拿着一个空碗等在她面前,见江玉麟一脸疑问,笑道:“吐到碗里,等回岸边要下人收拾就好。”
江玉麟受宠若惊,心中的疑惑又上了一个台阶,宝儿一向是被服侍的,这熟练的服侍别人又是怎么回事?
江玉麟觉得自己的头就是想破了也想不明白。
钱宝儿又服侍了江玉麟洗手,就拉着有些呆傻的江玉麟进了船舱里,船舱里铺好了钱宝儿从家带来的被子,她温柔地看着江玉麟,“玉麟,你睡过午觉吗?”
江玉麟摇摇头,她哪有睡午觉的时间和闲情逸致,晚上不失眠就不错了。
钱宝儿伸手去解江玉麟马褂上的扣子,江玉麟大惊,连忙躲开,“宝儿!这样不行!”
钱宝儿柔声解释:“中午小睡一会,能让头脑得到休息,下午的精神也会好很多。玉麟,你试试吧,就把马褂脱了就行,我不睡的,我平时总睡,今天就守着你睡就好,好不好,玉麟?”钱宝儿小声哀求,眼睛直视着江玉麟,眼里充满了渴望。
江玉麟再一次凝视钱宝儿的眼睛,渴望之下充盈的悲伤,搅得她的心猛地一痛,宝儿,你到底怎么了?
钱宝儿慢慢走到江玉麟面前,试着去脱她的马褂,见江玉麟没有再一次拒绝,露出开心的笑脸,轻柔地江玉麟的马褂脱下,整齐地叠好,回头一看江玉麟还傻站着,不由得笑道:“快躺下睡吧。”
江玉麟迟疑了一下,脱掉鞋子,她和九斤二都没有裹足,但是脚比起男子的还是小很多,就裹了好几层裹脚布,她走到铺盖上,靠在船身,掀裤裙盘膝坐下,然后看着钱宝儿,温和地说:“宝儿,我们说说话吧。”
钱宝儿也脱掉鞋子,赤着雪白的足走到江玉麟的面前,跪在她面前伸手摆正枕头,复正着身子看着江玉麟轻声说:“你先睡午觉,睡醒了我们再说话。”
江玉麟被钱宝儿举动弄得脸色一变,就要起身,钱宝儿双手按住她的肩膀。钱宝儿跪着比江玉麟高出一头,江玉麟需抬着头看着钱宝儿,却终于看清了钱宝儿低垂的眼眸中的悲伤。
“宝儿……”江玉麟没有再动,轻声唤道,“你怎么了?”
钱宝儿努力让自己开心起来,抬眸间已是眉飞色舞,嗔道:“我还能怎么,你要是不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