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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清萌抬起头,抬手摸着林渊的眉眼,眼里是潮湿的爱意,说出的话却艰难而坚定,“小渊,你偷偷送我走吧。”
林渊泪如雨下。
韩清萌就这样走了,虽是肝肠寸断,却坚定不移。
林渊看着火车咔哒咔哒地远走,视线模糊,泪水流得一塌糊涂。
等韩老大发现时,还打算大骂林渊一顿,但是一看林渊失魂落魄的样子,只得黯然地说:“你说我当初怎么就送她出国了呢?”
没过几天,上海的日本兵满大街都是,韩家消息也算灵通,知道是一批黄金被人劫走了,林渊想韩清萌算是立了大功了吧,她一个娇弱的女孩子,应该不用上战场的,最少没那么危险。
可是,没有韩清萌的日子,林渊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去生活,有时候吃着饭就会跑到楼上蒙头就睡;有时大半夜醒了,呆呆地看着依旧大红的新房,泪水便止不住地流。偶尔她会像以前一样大半夜爬到韩清萌的卧室,看着屋内依如从前,想着与韩清萌在这个房间的点点滴滴,林渊只觉得心痛的不能呼吸。
行尸走肉也不过如此。
林渊每天最大的期盼就是看一些报纸,从边边角角里找一些关于红军的消息。当看到日本开始对抗战区进行严密封锁的消息时,林渊的心就像□□与数九寒冰里。
无人区的情况她多少了解,没有吃的,没有盐,人会一点一点虚弱下去,还要东躲西藏,万一被日本发现,就会发生必死还难受的事情,更何况是女人。
棒子看到林渊这样也很难过,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报纸藏起来,不让林渊看见。可是又怎么能藏得过。
这天,棒子一大早就找林渊,结果房门打开,进去一看被子凌乱没有整理,人也不见了。
棒子吓得头皮发麻,他就怕林渊一个想不开寻短见了,可是又觉得不至于。他噔噔上楼下楼,房前屋后,终于在花园的石凳上发现林渊。
林渊傻傻地呆住着,目光直直的没有焦点,怀里抱着一卷报纸。
棒子试着把报纸抽出来,一看,倒吸了一口气,这不就是自己藏到沙发底下的那份报纸吗?
红军第五次反围剿失败,被迫进行战略性转移,走的路线都是人烟稀少的地方,在缺衣少吃的艰苦条件下,无疑是自寻死路。
棒子绞尽脑汁想了句安慰的话,“少奶奶吉人自有天相……”妈的,跟火上浇油没啥区别。
林渊腾地站起身,“我必须马上到她身边!”
棒子毫不含糊,“我必须跟着你!”
她们两个偷偷摸摸开始准备,每个人准备了大包,弄了些压缩饼干,药品抗生素等逃命必须品。□□各带一把,子弹数百发,只是防身用。
林渊还给韩清萌带了一份小礼物,是生日礼物,林渊算了一下时间,估计可以赶在韩清萌二十一岁生日前。
她哪里想到,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年代,找一个人和在大海里找一条金鱼一样困难。
至此离别后,再见面竟然是三年之后了。
第73章 那年代的爱情()
这三年来,韩清萌过得一点都不好。最初到达抗战区敌后方的时候,她便开始思念林渊,不管白天多么劳累与紧张,晚上总会在半夜时醒来,整个人蜷缩在被子,想象着林渊温暖的怀抱。
有时会黯然落泪。
后来抗战越来越艰苦,缺医少药,作为一个医生,明知道这个伤可以医好,却眼睁睁地看着战友伤口恶化而死,那种沉痛的心情一直笼罩在韩清萌的心头。
她日渐憔悴。
再后来,反围剿失败,韩清萌作为共产国际派来支援的同志,得到了很多优先待遇和照顾。却也只体现在口粮比别人分的多一点,并且组织上派了专门的同志照顾她,确保她安全到达陕西。
可是,这条路走得异常艰难,韩清萌从小到大加一起吃的苦也没有这十来天遭受的多,更要命的是这条路看着遥遥无期,不知道会有多是个十天。
粮食渐渐没了,身体越来越虚弱,韩清萌感觉自己随时都能一头栽倒,便再也起不来了。
而负责照顾她的同志中,有一个年轻的男子,叫王旺财,家里世代是农民,日子一天比天苦,后来干脆没了活路,便投身革命,他肯卖力,不怕死,又有些脑子,很快就升为连长。
说得不好听一点,韩清萌在这些正宗的乡巴佬眼里就是公主,长得好看,有学问,家世又好,军营都传韩清萌家里是上海首富。
这么十全十美的女子,不知道惹得多少血气方刚的男人满心躁动。就算韩清萌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说出自己已经结婚的事情,也阻挡不了战火里也向往爱情的热血小青年。
平时的时候,韩清萌野花没少收,偶尔还能收一些萝卜土豆,食物在抗战区是很金贵的。韩清萌全都拒绝了,她不想让任何人感觉到一丝希望,她只想革命快点胜利,她便可以早一点回到林渊身边了。
但是,这个王旺财最有韧性,不管韩清萌怎么表示自己对他没有半点意思,他依旧送野花,送地瓜,弄得韩清萌只得直说:“王大哥,我是结婚的女人,我有丈夫,我很爱她,绝对不会和她分开的。”
王旺财面无表情,“他在哪呢?”
韩清萌实话实说,“现在在上海照顾家父和公爹呢。”
王旺财不屑地哼了一声,“也算个男人,自己的女人在外面拼命,他躲在家里算什么爷们!”
韩清萌帮着林渊说话,“她的理想与我不同,不能因为娶了我就改变自己的人生与命运。”
王旺财一脸诧异,“结婚在一起不就是要有一样的人生和命运吗?”
韩清萌默然了,她无法向一个连大字都不认识的人解释什么是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也没法和他说,相爱的人不一定要什么都同步。
可是随着日子越来越艰难,韩清萌有时想林渊想的心都痛了,便会生出一些埋怨,为什么林渊就不能为了她参加革命呢,哪怕不是为了救国救民,只是守着她都不行吗?
过草地爬雪山的路异常艰难,韩清萌已经没有力气拒绝送上来的殷勤,这个王旺财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和韩清萌近距离接触。
有多近距离呢,到了最后一个月的路程,他几乎是背着韩清萌走的。
韩清萌整个人都陷入时而昏迷时而清醒的状态,若是普通战友,估计这样拖后腿早被扔下了,还会在扔下你之前来一顿思想上的洗脑:这是组织,是党,考验你的时刻到了,为了中华民族,为了革命的胜利,你必须活着走出草原,同志们会在胜利的彼岸期待着你!
韩清萌没有被扔下却不是因为她共产国际志愿者的身份,是因为长得漂亮,有的是男人舍不得。
王旺财整个人都处于亢奋状态,比扎了吗啡还管用,有东西他全都给韩清萌吃,自己不吃光喝水完全靠荷尔蒙的力量,硬是背着韩清萌走出了茫茫大草原。
到了陕甘宁革命根据地,韩清萌彻底陷入昏迷,尽管组织上的领导亲自批示,一定要让共产国际的同志活下来,可是,在缺医少药的情况下,说这样的话跟和一个饿了半个月的人说我请你喝西北风没什么区别。
韩清萌危在旦夕。
林渊这两年多的也相当难熬,冒着炮火,穿越了无数封锁线,到了瑞金,人都撤了,她和棒子一咬牙,跟着雪山草地的路线就去了。幸好他们俩个自幼习武,身子比一般的军人都结实,之前还做了充分的准备,他们包里那些东西,比黄金都贵。
他俩也不舍得吃,尽量吃当地买的青稞面,遇到水洼就摸鱼,幸好背了一大袋盐,人没有虚弱。
但是,这俩个路痴走一走就跟丢了,偏离了韩清萌所在人马的路线,只好绕了个大圈,终究还是让他们到了。
这两个人一进根据地就被一群脸都跟花猫似的黑不溜秋孩子给围住了,手里拿着烧火棍,铲子,铁锹之类的家伙,还义正言辞地喝道:“站住!什么人?”
林渊和棒子的形象实在是难看,衣服破破烂烂,头发也长了,很久没洗都打结了,手脚上都是泥垢,乞丐见他俩都得绕道走。
这两年来林渊个子长了不少,已经完全超过韩清萌了,跟着一起长的就是脾气,她很烦躁,她生怕再也见不到韩清萌了,好不容易到了地方,就想第一眼就能看见韩清萌,结果看见一群野孩子,当下冷着脸,刷刷两下,铁锹铲子纷纷落地。
这群孩子傻了,随即一个孩子头模样的男孩吹响了胸前戴的口哨。呼啦从苞米地树林里等等角落装出一群真枪实弹的武装军人,将林渊和棒子围在中间。
棒子连忙举着双手,喊道:“是自己人,别误会!”
带头的军人走上前,狐疑地打量了他们俩几眼,问:“是之前掉队的同志吗?”
林渊一点也不觉得同志这个称号好听,但是还是将错就错,“是的。”
那军人又问:“具体一点,哪个师哪个营哪个连的?”
林渊脑子一转,“非正规的,是民兵。”
那军人皱皱眉,看看两人的狼狈样,确实不像奸细,便问:“你们怎么来的?”
棒子连忙抢着说:“我们原本跟着大部队,后来掉队了,绕了好远的路,总算活着见到组织了,哇……”棒子除了骂人,演戏也很有天分,扑到那军人怀里,抱着他痛哭。
那军人之前的硬冷立马不见了,摸着棒子的头,“组织一直在等着我们每一个掉队的同志,能回来就好……”
当下迎着二人往根据地里面去,边走边聊长征的事,林渊和棒子是真的走过来的,说得一点不含糊,全是事实。
那军人更加相信了,将二人安排到农户暂时歇息两天,等上报了组织再具体安排。
正巧村头有条河,棒子二话不说脱得干干净净就下去洗,林渊很羡慕,可是自己万不能脱衣服下去洗的。
棒子知道他家少爷从小就特性,边洗边说:“等我洗好了,给你望风你去上游洗。”
他俩身上的衣服早就烂了,那户农民给他俩领了两套军装,二人纷纷洗完澡换了上,终于露出了本来面目。
林渊皮肤已经不是以往的白净了,晒成了小麦色,却多了英气勃勃,穿上这身在他俩眼里土得掉渣的军装,倒还传出些气势来。
那农妇也很厚道,给他俩熬两大碗白菜土豆汤,又端来十来个粗面馒头,然后拽着陕西腔,说:“同志哩,你们慢些吃呦,管够呦!”
林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和棒子都好久没吃正常的饭了,虽然这顿也不算正常,她俩还是狼吞虎咽地吃得干干净净。
吃晚饭,林渊从包里摸出一块压缩饼干到院子里,慢慢和这户的一个小女孩搭上话,再将饼干递上去,那小女孩就什么都说了。
林渊一听那个就韩清萌的女医生要死了,差点没栽倒,她脸色铁青地冲进屋里,棒子在收拾两个人的包,包里面已经没那么多东西了,他把东西和在一个包了。
林渊拎起包就往外跑,棒子急忙跟上,问道:“少爷,怎么了?”
林渊开不了口,她心急如焚,飞一样地往问出来的地点跑。
棒子猜到和韩清萌有关,只是看林渊的脸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