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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倾城迅速抬眼看了一下昭阳,“六殿下恕罪,关系大将军府颜面,臣女虽不忍,却也只能恳切二位殿下代为处罚,否则作为长姐,更应严惩。”
平阳对于这样小伎俩的借刀杀人实在提不起兴趣,她回头看了一眼于小舟,昨晚的情形赫然重现脑海,又想到于小舟和昭阳不清不楚,不由得怒从心生,“也罢,就按你们说,掌嘴二十吧。”
纳尼!
于小舟瞪着眼睛看着平阳,你这是要报昨晚之仇吗?我又没把你怎么样好不好!
平阳扭过头不去看她。洛倾城已经露出欣喜的神色,随即又掩饰掉,低声道:“不知由谁来行刑呢?”
于小舟估计她省略了那句:找个力气大的可以一巴掌扇死人的吧!
昭阳就要开口,于小舟赶紧抢先了一步,“确实如此,大将军府的颜面尤为重要,父亲虽不在京城,但是也不能要别人以为我们大将军府的小姐都是姨娘养的没教养的下流痞子……”于小舟盯着洛倾城,一字一句地问:“请问大姐姐可知我乃圣上下旨封下的永乐郡主?四妹呢?”
洛倾城与洛飞燕脸色立马就变得很难看。她们本来是刻意忽略这个事情,要她们向一个以前任意踩踏的下贱种子施大礼,比杀了她们还难受。
一想到一个傻子因为发现了一个冷宫里的倒霉公主,一步登天,赵姨娘等一伙人就恨得牙根痒痒,恨不得于小舟下一秒一口气没上来,死翘翘了,郡主这个称号也许会落到她们的宝贝女儿身上。
昭阳立即冷笑道:“自身不正何以正他人!洛家大小姐与四小姐不知礼数,小惩大诫,各掌嘴二十!”手一挥,身后跟着的嬷嬷们,立马上前,按住二人,左右开弓,一顿狠揍。
昭阳又看着平阳,恳求道:“五姐,永乐郡主实在无心,而且也摔得不轻,算是惩罚了,给我个薄面,不要罚她了,好吗?”
平阳原本就对她二人的关系有诸多疑虑,见昭阳一再求情,心里已是怒火中烧,你们到底什么关系,我打她几下你就这么紧张?
“六妹,万万不可,同样不知礼数,怎可有失偏颇,传出去有损皇家颜面。”说着示意庄嬷嬷行刑。
庄嬷嬷这叫一个为难啊,她一直是端妃的心腹,端妃把她放到平阳身边就是怕平阳不懂事,不小心坏了大事。她知道于小舟是端妃笼络的对象,下了不知道多少心思,这顿巴掌下去,估计全得拍飞。
那边已经打完了,洛倾城与洛飞燕白嫩的脸蛋红肿充血,指印清晰可见,二人更是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再也不见贤良淑德的样子了,形象尽毁。
看着二人怨毒的目光,于小舟知道这顿巴掌算是给双方结下了不解之仇了,可是这仇是因何而来的都不清楚,明明是血脉至亲。
古代的逻辑果然不是一般的渣!
于小舟一点不担心自己要被打的事,不就二十个巴掌,就算打死了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女汉子!
庄嬷嬷迟迟不动,平阳终于没了耐心,怒喝:“大胆,本宫的话也不听了,是要本宫自己动手吗?”
于小舟立马接道:“你只能打我十九下。”
平阳一时未查,随口便问:“为什么?”忽地反应过来,脸腾地红了。
昭阳奇怪地看着平阳地反应,再看看于小舟,心里想到什么,脸色也暗了下来。
庄嬷嬷连忙劝慰道:“殿下,郡主的病刚刚见好,不能受刺激,您看,她吓得连数都不识了。”
平阳看了于小舟好几眼,一甩袖子,扭头就走。
昭阳看了于小舟一眼,跟了上去。
庄嬷嬷总算松了口气,走上前,扶着于小舟,“郡主刚刚摔疼了吧,跟老奴下去看看吧,再换身衣服,好好收拾收拾。”
于小舟低头看看一身的狼狈,点点头。
这处行宫专为皇帝宴请王公贵族而建,里面设施齐全,而且现在是冬季,都快过年了,不知什么时候来场大雪,道路不通,这些高人一等的人自要留宿于此,所以各个品级样式的衣物都备得很齐全。
于小舟把那一身啷当脱掉,头发上的装饰拿掉,把头发散开,才觉得轻松不少。
难怪古代的女子都瘦弱,这身行头穿十二个小时得消耗多少卡路里。
庄嬷嬷已经赶去服侍平阳了,身边是个清秀的宫女,叫彩霞。
彩霞把于小舟领到更衣的大殿,二百多平的大殿,全是衣服,真是壮观。彩霞直接将于小舟领到中间的一排衣服前,“郡主,这些是符合您身份的服侍,您选一套吧。”
于小舟从头扒拉到尾,眉头锁得能夹死苍蝇,要不要都这么繁琐,自己这形象穿上还不知道得多猥琐。
彩霞一见就知道于小舟没有合心的,不免有些焦急,心想,这个主子怎么这么难伺候?
嘴上还是温和地说:“郡主,这些您要是不满意就去选一些便服吧,只是今日陛下也许会来,穿便服多有不周之处。”
于小舟抬眼看了看彩霞指的那如森林般的便服,这得翻到什么时候,算了,“你就替我找一些样式简单的衣服来穿吧。”
彩霞得令而去,于小舟百无聊赖的坐在暖炉旁。
这时,大殿外进来一个很小的宫女,捧着一叠衣服,于小舟用眼一扫,觉得太合自己心意了,赶紧走上前,刚要说话。
彩霞走上前一翻,喝道:“这时男装,要送到西殿去。怎么,绿缇姐姐没告诉你?”
那小宫女吓坏了,连忙点头哈腰,“姐姐,小西知道错了,马上送去。”转身就要走。
于小舟忙叫道:“等下。”
她打开一间白色的袍子,越看越满意,心里不由得升起一个大胆的念头。
就做些和自己性取向符合的事吧。
我特么的就是一个睁眼瞎!
为什么我就是看不出来阿娘不断找阿娟的茬,不只是看不上,很多时候是种习惯,婆婆与媳妇是天敌。
可是,为什么阿娘会不讨厌其他女人呢?
哦,她们是世家女,有高贵的出身。
阿娘在柳贱人和赵贱人的挑唆下,不断地做贱阿娟。我很心疼,更是愤怒。
是的,我是孝子,可我从来不是愚孝。
可是,每每在我要扯破脸,哪怕不要这身份地位,也不能看着阿娟受苦。
阿娟却抱着我低声地哭泣,“大郎,你这样是要逼死我吗?她怎么说都是你娘,生你养你一回的娘,你不能为了我这样对她。”
几次下来,我真的很无奈,为了不让阿娟受苦,我开始自愿地听从老太太的安排,出入那些女人的房间,阿娟我便看得少了。
我想,也许娘和那些女人会看在我已经嫌弃阿娟的份上,让她的日子好过些。
爹年轻时虽荒唐,可并不糊涂,看着我的样子总是叹息,一次私下告诉我:“儿子,你别担心,爹定不会留这么个破烂货祸害你。”
破烂货?您知道还娶了她?
我以为爹是要杀娘,忙跪下哭诉:“是儿子无能,不能管束后宅,怎能累及父亲杀妻?而且儿子也不能弑母啊!”
爹叹了口气,“你想到哪去了?罢了,爹会替你安排好的。阿娟是好的,苦了这孩子了。”
日子就在我的放纵下过去了,大将军府竟然接二连三的添丁,可是没有一个是阿娟生的,没有一个是我想要的血脉!
很多时候,我都控制不住想抽出刀,把那条谁都能用的根切掉。
可是我不能,我还得用它安抚其他女人,还得用它为阿娟求的一儿半女。
因有爹约束着,娘尽管时常找茬,却也只能浅尝辄止。每次看到柳贱人不甘的眼神,我都想把她砍个七八十块喂狗。
在我努力控制自己去阿娟房中后,阿娟就很落寞,有时身边只有那个管婆婆,有说不尽的苍凉。
这还是当初面对流氓时,一脸无畏的女子吗?
记得那时,我的婚事让爹娘产生了纷争,爹是亲身尝到了粗鄙女子的苦处,坚持要我寻个家世渊源的家庭女子。
而娘虽是出身农户,却是满心的算计,她担心出身高的媳妇不好控制,坚决不允。她当然不敢大张旗鼓抗拒爹的决定,却私下里做些手脚,成功让我老大年龄还未成婚。
父亲从那时开始就特别不满娘了,可是他岁数也大了,没有精力折腾,只得把我送到乡下,私下说:“洛家几代单传,不能断在你这儿。既然你娘就是搅和你的婚事,你就去寻个比她厉害一百倍的婆娘,把她压死了,自己再私下遇个心仪的,名分什么的先不在乎,等你娘去了,再慢慢筹谋,打发了那粗鄙,将你喜欢的立为正妻就好。”
我那时天真的认为爹想太多了,娘可是把我看得比眼珠子都精贵,怎么会不顺着我的心意呢,只是我自己还未有心动的罢了。
后来我才发现,娘确实疼我,可她更在乎自己几世修来的地位,那种诚惶诚恐胆战心惊地拼尽一切也要融入到上层社会的渴望,让她面对毕恭毕敬的柳贱人,赵贱人的时候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为了证明自己是与世家女一样的人,对那两个贱人是言听计从,更是瞧不起阿娟了。
还是回到出识阿娟的那天,我到城里访友,说是“友”,其实就是娘那边的亲戚,娘一朝飞上枝头,倒也没忘了自家人,原是打算将阿猫阿狗都挪到京城来,连带户籍都要换。爹怎会同意?阿娘便退而求其次,给娘家人都弄成了城里人。
那日我只是走走流程,但是那一家子的谄媚又踩低媚高的土包子气场让我极度不适应,于是我早早寻了个借口,去了城里市集闲逛。
可巧,遇到两个小流氓正对一个姑娘调笑,那姑娘背对着我,无法看到表情,但是看背影却很镇定的样子。
我本着是坏人就要敲打的心态,一手一个将那瘦的像猴子一样的人提起来,扔了出去,就像……扔了两块布。
谁让我遗传了爹和娘的强壮呢,一般的男人在我面前都跟孙子似得。
可是当我转过身,人生第一次看向阿娟时,她愣了。
她仰视着我,很快双颊红晕,低声说了声谢谢就跑开了。
而我也被少女红晕的脸蛋弄得心跳不已,连忙追上。
后面的事顺理成章,就连娘知道我看上了这样家世的女子(阿娟是个米商的女儿),都眉开眼笑地夸我有眼光,我那时竟还天真的松了口气,认为爹冤枉了娘。谁知,她是觉得终于找了个好掐的,满了她的心愿。
其实,阿娟对于嫁给我相当的抵触,几乎可以用绝对拒绝来形容,是他爹觉得能傍上大将军府是多么难得的机会,而以死相迫。
这些都是阿娟死后,我送阿娟的尸体回故里得知的。那时,一个长得极端清隽的书生在阿娟坟前哭的肝肠寸断,最后干脆碰了墓碑。
原来,阿娟是有心上人的,她在大将军府的落寞不仅仅只是因为婆婆的刁难。那时,推我去别的女人房中,也许是她的本意。
可是,我能怎样?我知道这一切的时候已经晚了,我无法将时光扭转,无法还阿娟一场她想要的婚姻。
那男子玉树临风,温文尔雅,又及其专情。
我站在阿娟的坟前三天三夜,本来打算自杀去陪她的心终于死,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