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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气吧,赶紧跟他生气吧,不管是打他骂他还是跟他发脾气,哪一种他都会坦然接受。
孟靖谦觉得自己就像是魔怔了一样,世上大概没有哪个男人会像他一样。竟然盼望着自己的女人跟他生气。可他现在只希望她能跟他发脾气,或者做点什么来惩罚他,这样他反而会好受一点。
可颜歆月只是静静地看了他几秒,试探性的问道:“是不是律所出什么事了?”
“什么?”他一怔。
颜歆月微微叹了口气,走上去拥住他,靠在他胸前安慰道:“你平时很少抽烟,但凡抽烟,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是工作上又让你烦心了对不对?别烦躁,有什么事情跟我说说,我可以跟你分担啊。”
她就像是哄一个孩子一样,一下一下的拍着他的背,饶是孟靖谦再无理取闹,这下也有些理亏了。
他僵硬的任由她抱着,讷讷的问道:“你……不生气?”
“还好啊,因为我相信你不是那种没有自制力的人。”她回答的理所当然。
一句“我相信你”,瞬间让孟靖谦没了脾气。
可她越是这样深明大义,他心里越是内疚,他狠了狠心,最终还是一把推开了她,颜歆月被他推得向后退了一步,有些困惑的看着他。
孟靖谦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冷着脸道:“你想多了,我没有心情不好,律所里也没事。之所以抽烟,就只是因为想抽而已。”
颜歆月有些怔愣的看着他,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就变了脸色,脸上茫然且不知所措。
“还有。”他的视线扫了扫餐桌上那一桌子饭菜,狠下心道:“我今天没胃口,不吃了。”
他说完便脸色阴郁的大步朝着卧室走去,颜歆月有些不死心的追上去,拉住他的手臂问道:“你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莫非是他知道陆景呈说的那件事了?
他抽出自己的手,冷冷的说:“我没事,就是不想吃饭而已。”
颜歆月仍然抱着侥幸心理,“你是不是不舒服?”
孟靖谦几乎就要被她的锲而不舍打败了。他实在是想不通世界上怎么会有她这样坚韧而又执着的女人,无论他多么的冷淡,她都能给他找到借口。
他何尝不知道,正是因为她爱他,所以才相信他,可有时候他都觉得对于她的执拗实在是又爱又恨。
孟靖谦叹了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重新换上了一副冷若冰霜的面孔,“第一,我没有出什么事,第二,我也没有不舒服。最近我可能会去律所住一段时间,就这样。”
他说完这番话,不再给她拒绝的机会。大步朝着卧室走去,几乎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这天晚上,孟靖谦是在客房睡的,由于怕她晚上突然来找他,他甚至还把房门反锁了。
他不由得在心里苦笑,为了逃避她,他竟然来这种招数都使出来了,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实在是娘气得很。
第二天一早,孟靖谦趁着她还没起床,便收拾了几件衣服先离开了,所以等颜歆月醒来之后,看到的就只是一室的冰冷。
她对这样的情况忽然有些不知所措。他不声不响的就丢下她一个人,连一点苗头和消息都没透露给她,完全是给她杀了个措手不及,这让她实在是无所适从。
她也去律所找过他,可是最终却被告知他上午就已经坐飞机去槐城出差了,所以她压根没见到他的人,就这样突然开始了冷战。
事实上孟靖谦并没有去出差,他只是呆在律所里,以出差为借口在躲避她。
他觉得自己现在没办法面对她,至少在真相查清楚之前,他没办法用平常心去面对她。
在他心里始终存了一丝侥幸心理,他希望那件事不是孟静萱做的。因为他怕如果孟静萱真的是幕后黑手,他会没有勇气和颜面在继续享受颜歆月的爱。
*
自孟靖谦突然离开家已经过去三天了,这三天里,颜歆月找不到他的人,也打不通他的电话,完全失去了他的消息。她只能不断地在心里做自我安慰,希望他只是遇到了棘手且保密性比较强的案子,所以才突然这样。
周六的下午,她突然接到了静言的电话,她还是像平时一样朝气,在电话里开心的叫她出来喝茶。
颜歆月想了想,反正她一个人呆在家里也容易胡思乱想。倒不如去见见静言,或许能打探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之后,颜歆月便下了楼,静言那辆拉风的红色法拉利早就已经等在了楼下,见她下来,立刻朝她响了连声喇叭。
颜歆月拉开车门坐了上去,有些好笑的说道:“你什么时候买了这么张扬一辆车?”
“早就买了啊,这是我结婚时候我爸送我的嫁妆。”静言俏皮的吐了吐舌头,随即有些黯然的说道:“只不过奕枫哥不喜欢我开这辆车,他觉得我太招摇了,开出去完全是在炫富,所以我很少开车。”
她和程奕枫结婚的时候大学都还没毕业。她到现在都记得她开着这辆车去见他时候,他脸上那抹鄙夷和嘲弄的表情,还有他说的话。
“果然是孟家的二小姐,出手就是阔绰,还没毕业就已经开上法拉利了。幸亏你有个有钱的老爸,否则别人还以为你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呢。”
程奕枫一直觉得她是个只懂挥霍和炫耀的大小姐,他出身普通,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都靠着自己的奋斗。而静言不一样,她生下来就是锦衣玉食的,有疼爱她的父母和哥哥,如果有什么她想要的东西,她只要朝着爸爸和哥哥撒个娇就唾手可得。
在程奕枫心里,他爱的是颜歆月那种知书达理,努力坚韧的女孩。所以在他看来,静言不懂人间疾苦,也不知道什么叫“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他讨厌她的骄纵,更讨厌她的骄奢。
这么多年来,为了迎合程奕枫,静言早就把自己的棱角都砍掉了。她放弃了限量款的包包,蓄起了长发,不再和朋友出去喝酒唱歌,把张扬奢华的名车扔在车库里从来不敢开出来。
她一直在努力变成程奕枫喜欢的模样。说白了,就是在努力变成颜歆月的模样。
颜歆月对着她的车打量了一下,疑惑道:“那你今天怎么突然把车开出来了?”
静言偷笑,“奕枫哥出差了,我顺便把车开出去做做保养。”
颜歆月不置可否的耸耸肩,“那你打算去哪儿啊?”
“我本来想把方圆姐也叫出来的,可是她现在做四哥的助理,根本没有假期。”静言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忽然灵光一闪的说道:“要不咱们去找方圆姐吧?”
“可以啊,哦对,她前些天还跟我说想吃哈根达斯的冰激凌呢,咱们顺路给她带过去吧。”
“得令!”
静言一笑,一脚油门便发动了引擎。
别说静言虽然不常开车,可是车技却很是不错,车开的又稳又快,没用多少时间,两个人就赶到了关默存的公司。
这还是颜歆月第一次来他的公司,静言在前台给卓方圆打了个电话,没几分钟她就乘电梯下来了。
她今天穿了一身浅灰色的套装,细高跟鞋,头发优雅的挽起来,化着精致淡雅的工作妆,看上去就像是时尚片里的成功女白领一样。
静言一看到她便啧啧感叹起来,开玩笑道:“方圆姐,你这身装扮太适合制服诱惑了,难怪四哥要把你留在身边当助理。”
她已经无心的话,却引得卓方圆脸都红了起来。
她们大概不知道,自从她做了关默存的助理之后,他确实经常一个内线电话就把她叫到办公室里,然后就把她放在办公桌上做起来。
有时候他工作累了,乏了,或者只是烦了,都会把她叫过去,把她压在办公桌上,或者是在他的休息室里做。
卓方圆扯了扯嘴角,佯装淡然的说道:“走吧。我们去楼上的休息室聊。”
因为正是休息日,所以公司里的人并不多,路上见到职员,人们都会客气的跟方圆打招呼,显然已经知道了她是老板的女人。
关默存今天不在公司,卓方圆便直接把她们带到了他平常会客的会客室里,并且给她们一人打了一杯咖啡。
颜歆月看着咖啡上飘着的拉花,有些感叹的说:“方圆,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多才多艺了。”
卓方圆耸肩笑笑,“这有什么,他身边的女人哪一个不是三十六般武艺。”
虽然她只是那么一说,可颜歆月和静言还是听出了她话中的无奈。
三个女人坐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大概是太久不见了,一时间三人都十分热络,从八卦聊到时尚,又从时尚聊到电视剧和明星,整整聊了一个下午。
直到静言突然接了一个电话,随后脸色便变得有些凝重,她对着那边的人沉沉的说了两句再考虑考虑,便叹着气挂了电话。
方圆有些好奇的问道:“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
“也不是出什么事了。”静言有些为难地说道:“就是很早以前啊,那时候年少不懂事,有一次我们社长开会的时候开玩笑问我们谁有兴趣做战地记者,我那个时候太自以为是,就报名了。结果现在报社真的要派两个记者去叙利亚做战地记者,所以我们社长直接就找到我了。”
“天哪,看不出来呀静言。”方圆有些意外的笑起来,“没想到你还是个心系国家的小仙女呢。”
静言挑眉一笑,“那是,我可是个有志青年。话又说回来,其实我一直也没想做个庸庸碌碌的新闻记者,当初学新闻专业,就是为了能做战地记者,和军人一样冲锋陷阵,只可惜理想很丰满,可是现实却很骨感。”
她记得她曾经和程奕枫提起过做战地记者的事情,当时程奕枫很不屑的笑了,讽刺的对她说:“别说战地记者了,你就是去上海玩几天,你那个爱女如命的爸妈都紧张的要死。更何况就你?你去做战地记者,估计还得带上大包小包的零食和布娃娃,别人跟你在一起就别想工作了,光照顾你就够麻烦了。我宁愿相信歆月心怀大志,你孟静言就算了。”
他那样瞧不起她,也瞧不起她的理想,到最后静言自己都有些自我怀疑,是不是她真的这样无能。
反倒是颜歆月有些担忧的问:“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啊。”静言叹气,“我倒是很想去,但是我舍不得奕枫哥,我不想离开他。”
方圆毫不迟疑的说:“那就别去啊,再说了战地记者可不是好玩的,闹不好要没命的。”
正当三人聊得热火朝天的时候,一个人影却忽然出现在了关默存办公室门口,那个人趴在门边看来看去,卓方圆立刻起身走了出去。
“默昕?”卓方圆有些意外的看着她,“你怎么来了?”
关默昕手上抱着一个精致的花瓶,可是脸色却有些怪异,似乎有些……鬼鬼祟祟?
“方圆姐姐。”关默昕一惊,努力挤出一个笑,故作淡定的问道:“我……我来找我哥,他在吗?”
“关总出去了。现在不在公司,你有什么事吗?我可以帮你转达。”
“那,那不用了。”关默昕目光躲闪着,就像是一个蹑手蹑脚的小贼,样子十分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