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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邪。”姜羲木仰着下颌,像个讨赏的孩子。
青鸢虽然心里有片刻震惊,也只当姜羲木小孩子贪玩,随口乱说的。
自古名剑,干将莫邪,岂是一个七八岁模样的小童随手拿得出来的。
“瞧好了!”女子取下酒壶盖子,旋即一声娇咤,浑身顿时迸发出英气如花,夭夭灼灼。青色倩影一闪,就跃至水仙花田中。
旋即,罗裙飘扬如水,剑光飞舞如蝶,女子剑挑酒壶,扫过一片花丛,花瓣飞舞,酒水却滴滴不漏。
青丝罗裙翻飞,剑尖猛地酒壶,缠丝白玛瑙在空中打了几个旋儿,又堪堪落回剑尖,整个过程,酒水依然一滴都没有洒出来。
第101章 钟山姜()
诸人都看呆了。姜羲木的眸底更是异彩连连。
打开盖子的酒壶,如云飞舞的剑舞,只有快到极致的身法,对力道的精妙掌控,才能做到万花丛中过,滴酒不落。
青鸢莫邪剑一颤,酒壶在空中划过美妙的弧线,落到青鸢左手,她陶醉似的深深吸了一口,美目流转似盈盈一横波,忽的又将酒壶向水仙花丛中掷去,同时身如影动,如雾如电,莲步轻移,在酒壶划过花丛,沾惹上水仙芬芳,恰恰要落到地面一寸时,莫邪剑尖又刚好接住酒壶,酒水依然没有洒出一滴。
那水仙花丛中,青衣佳人眉目如画,那剑舞妖娆凛冽桃之夭夭,那白玛瑙酒壶宛如乖巧的小白狐,灵巧轻盈又如小兽,却始终没有洒出一点酒。
一舞毕,青鸢收剑入鞘,酒壶飞到她右手,唇角完成好看的弧度,对二人笑道:“不必贮藏,花香自入酒,如何?”
“妙甚妙甚!”姜羲木拍手欢笑,跑过去拿过酒壶饮了口,大喝道,“好喝好喝!”
“还有我!”落英也忙不迭的抢过,狠狠咽了一大口,俏脸立马就醉红了。
酒壶没有盖子,一番剑舞,花丛身过,壶中酒自然惹上了花香。
增之一分则嫌浓,减之一分则嫌淡,花香若有若无,酒香浓醇清冽,二者交融,恰到好处。
“我也来尝尝。”见得二人就要抢着把酒喝完,青鸢也不客气的一把夺过。
刚要往嘴里送去,忽觉得眼前一花,酒壶被人打碎,酒水溅出来湿了她的衣襟。
诸人怔了怔。见得太湖石假山上坐了个小女孩儿,一袭绯色红衣,双丫髻上带着织金堆纱宫花,颈上还有个鎏金八宝如意福禄项圈,水灵灵的大眼睛,翘鼻檀口,俨然是个美人坯子。唯独她看向青鸢的神色很是不善。
“又是跳又是舞的,和个青楼女子没甚区别,好没教养的丫头。”
青鸢一愣。
落英则噗嗤一声笑出来,抚着胸口道:“你才多大的娃娃,说起话来像大娘训话似的。也不怕折寿,来,叫姐姐听听。”
“贱人!礼数都乱了!”小女孩秀眉一蹙,手中一条火红鞭子刷的一声打下来,瞬时打断了落英青丝几缕。
落英勃然变色,作势就要冲上去。姜羲木连忙挡住她,嘿嘿作揖道:“这位姐姐息怒,此乃小妹,姜羲水。水妹,还不道歉!”
青鸢算是听明白了。这家都是一群小孩子,似乎有五个,都以金木水火土五行命名,各个都长得可爱,但性格也差得太远了。
“为什么我要道歉!一个个都目无尊长!只是一鞭子还是客气了!”姜羲水怒目圆睁,小脸涨得通红,说着又是一鞭子向青鸢打来。
青鸢当她是小孩子,也不愿真心伤了她,便只是用莫邪剑挡过,避到一边儿去。
姜羲水冷哼了一声,红衫倩影便消失在太湖石后。只有落英愤愤不平的怪着,姜羲木一个劲儿道歉。
青鸢倒也没放在心上,只是直觉这几个孩子有些古怪。
当天,姜家的人都齐了。几人围坐在一起,吃了顿晚饭。
凌波仙的酒惹得诸人哄抢,落英和姜羲木都喝得小脸通红,前时还气势汹汹的姜羲水也被美酒训得听话了。
至于其他的小孩子,不出青鸢所料,分别为姜羲金、姜羲火、姜羲土,都是七八岁大小,生得粉雕玉砌,各有可爱处。
至于姜家的大人,则古怪的一直没有见到。诸人也未提起,隐隐以姜羲木为尊,似乎和姬渊也很是熟悉。
第102章 初学道()
总之,这钟山,这姜府,这五个小孩,青鸢只能暂时先与他们相处落脚,打听桓夜的消息,其余的,也就只能自己暗中了解。
夜色降临,喝醉酒的落英先被送回房去了,青鸢却辞别诸人,刚想回屋,忽然听到冥冥中一个声音叫道:“青云彩鸢,青云彩鸢。”
青鸢警戒的四下一瞧,并没有什么人,只有水仙花袅袅。而凝神谛听,那个声音愈发强烈,宛如一种来自血液里的呼唤,来自游子对故乡的眷念。
青鸢觉得安宁、静好,不自觉的一步步向声音来源走去。
“青鸢彩鸳,青云彩鸢。”随着青鸢的每一步,那个声音也愈发急切,就像一个等待爱人久久不归的呼唤,仿佛要从灵魂里把青鸢带走。
青鸢只能深深的沉溺、追随,一步步走到后苑中心。忽然,世间陡然安静。
晚风、蝉虫、水仙花的绽放、落英醉酒的大呼小叫全部瞬间安静。世间所有声音都消失殆尽。同时,空间的动静也全部停止。
空气停止流动,晚风停止轻抚,青鸢甚至连自己的呼吸声也听不到。
当世间和空间同时停止,青鸢的视线里突然变为了白茫茫的一片,她仿佛是站立在一片虚空中。四下无人,四下悄寂,四下空白。
青鸢深深倒吸了口气,这像极了当年万魂天罚,申癸营造出的幻域。
这钟山,这姜府果然不是普通人家。她重新镇定下来,感受着心底那股“青云彩鸢”的召唤,向前踏去。
一声鸣唳,远远的一只鸟儿向她飞来。鸢,是一只青色的鸢鸟。
它欢快的鸣叫着,像是见到了亲人般,向青鸢飞来。
青鸢一笑,伸出一只手,鸢鸟似乎想停在她的指尖,却在触碰到她肌肤的瞬间,化为了一缕青烟。
“果然,什么青云彩鸢,只是个晃人的靶子。”
随着一声清脆的冷笑,姜羲水绯红倩影出现在虚空里,她若有所思的瞧着鸢鸟消失的青烟,看向青鸢的目光愈发冰冷。
青鸢蹙眉。天赐青云彩鸢,这个名字,连同她身上的仙封印记,都是一宫一阁一轩楼,观星望气所赐。怎么可以说是“晃人的靶子”。
觉察到青鸢的不满,姜羲水轻蔑的眉梢一挑:“无知小儿,怎知仙家事。你身上的。太过逆天,不得不赐了个青云彩鸢掩人耳目。”
这句话更为古怪,中间缺的那段,似乎让姜羲水颇为忌惮,至于谁赐她青鸢之名,以为掩护,青鸢左右思量,这已经涉及到了上界仙家的秘闻,非她可以细究了。
“既然如此,我姜羲水便代行天意,以正仙凡!”
姜羲水一声娇咤,抽出双丫髻间两枝堆纱宫花,长发竟然长垂至地,并且瞬间变为了雪白,像一片冬日冰湖般淌开。
金光大现,以青鸢为中心,出现了一个血液组成的阵法。阵纹古朴而繁复,一笔一划都散发出厚重的道韵,与那天地自然的威压浩荡。
青鸢只觉得人开始恍惚,心里明知道危机,脚却挪不开一步。
视线里那个矮小的红衣女童,突然变得无比高大,像看蝼蚁般蔑视着自己。
第103章 初学道()
“贞明大圣,十方化形,运心三界统雷霆。誓愿拯生灵,宣说宝经,万类悉提醒。皈命。雷声普化大天尊,启请。”
宛如来自洪荒时代的吟诵响起,以往遭遇道法危机,青鸢还能感受到疼痛。
可这次,青鸢竟然毫无感觉,仿佛自己蜕化到婴儿时代,如何来就如何去,重归虚无。
突然,异变陡生。
姜羲水的吟诵声戛然而止,鲜血所画的阵法也瞬时消失。
而姜羲水则突然变成了七八岁凡人家的小孩,扭着衣角站在那里,低着头,红着脸,嘟哝着嘴道:“哥,你来作甚。”
姜羲木一步步从虚空中踏来,眸底有夜色汹涌山河崩析,一股难言的威压和霸气从他矮小的身上散发出来,让青鸢和姜羲水都有些心底发惧。
“时辰不早了,快回去歇息了,睡晚了耽搁长身体。”
姜羲木淡淡道,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暗含风雪,让姜羲水嗫嚅着唇想反驳,却最终没说出话来,只得恨恨的瞧了青鸢一眼,身形忽地在虚空中消失不见了。
这一幕幕变故瞧得青鸢怔怔的,事到如今,她也无法将这堆姜家孩子视作真的“孩子”。
反而郑重的走上前去,对姜羲木一福:“多谢高人救命之恩。”
姜羲木的两颗黑葡萄般的眼珠子一转,嘿嘿笑了两声,上前来抓住青鸢的衣角,道:“大姐姐,你想学道法么?”
青鸢一愣,旋即眸色顿时一亮,不过瞬时又暗淡下去:“不是说道家仙人都自矜高贵,除非自幼入道,或者高人收徒,哪有道法想学救学,就如同坊间卖白菜样。”
姜羲木不满的一嘟嘴:“木木想教就教咯。难道大姐姐不是叫木木高人,高人不能自己收徒么。”
青鸢一愣。高人收徒,并无限制,不禁大喜。
自己若能学会一点道家法术,日后对质昆仑仙宫,也有了自保之力。况且桓夜说不定还被困在皇陵中,她也要得空再回去寻他。
当下想着,青鸢便要跪下来,行拜师礼。没想到被姜羲木一把拦住:“大姐姐,这个礼就算了。要是我是你师父,以后辈分乱了,那几个人不把木木打死。”
青鸢不明白什么意思,便见得姜羲木递过来一张纸笺,上面写着几句朱砂符咒。
“法原无法因心有,心本无心为法空。心现法王心现相,法归心王法归宗。要明定法非圆法,须悟凡心即圣心。心法法心心法法,法心解脱是知音。”
青鸢默默念诵上面的符咒,只觉得文辞古朴,不明其意,瞧着似乎是很厉害的东西。
“另外,大姐姐坐好,木木为姐姐渡一缕仙气过去。”姜羲木正色道,旋即盘膝而坐,示意青鸢在他面前坐下来。
青鸢些些蹙眉:“还要作法。就教几句口诀手势。不用这般费力罢。”
话音刚落,姜羲木就撒娇似的一跺脚:“大姐姐不信木木么!大姐姐好狠的心!不过是大姐姐身为青鸢,为天所弃,体质特殊,才用这古怪的法子!木木冒着被一宫一阁一轩楼责罚的危险,私自教给大姐姐道家仙法!大姐姐还怪我来,好狠好狠。”
姜羲木越说越急,黑葡萄似的大眼睛一闪就要滚下泪来。
第104章 初学道()
青鸢只得柔声安抚,暗道渡一缕仙气也无不妥,是自己多心了些。便依言盘膝坐下。
二人相对而坐,姜羲木闭上眼,双手捏了个古怪的法诀,恍若来自时间深处的古老吟诵响起:“杳杳冥冥,天地同生,散则成气,聚则成形,五行之祖,六甲之精。”
青鸢不明所以,只得跟着闭上眼。突然觉得体内一寒,似乎有什么东西窜入了自己体内,沿着血脉经络,和她合为一体。
心底突然涌上一股奇怪的不安,但只是片刻,一切都消散不见,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