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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因为这男子道行太过恐怖。甚至已经超越了紫微宫宫主。此界断不可能存在,唯一的解释,便是上界大有身份的某位。
没想到一道光划过,传声符便化为青烟一缕。
玄净子惊恐的瞧向顾雲川,后者却只是容颜从容的重复了句:“好好听我徒儿说话。”
第264章 仙论政()
“是是是,晚辈这就下令……”玄净子咕咚咽下一口唾沫。再也不敢生起任何反抗的念头,转身向广场中道,“诸位道友,今日我招贤台论政,不论出身不论仙凡,各抒己见!本护法断不能允许什么打闹坏了!”
“听大护法安排。”诸人忙不迭的拜倒,可是拜倒的方向却隐隐是顾雲川。
道家世界,实力为王。
顾雲川一招绝对道行压制太过吓人,连带着,诸人瞧青鸢的目光也多了几分谄媚。
蕴仁子和真鉴子脸色已经是一片死灰。顾雲川这般的道行,简直是动动指尖就能灭了他们。
可是青鸢只是略带了分嗔怪的瞧向顾雲川:“小顾又多事了。小顾把游雪带下去治伤。至于这两个臭道士……”
最后一句话让蕴仁子二人浑身哆嗦,裤裆顿时湿了,完全没了道家高人的风度。
青鸢鄙夷的捏了捏鼻子:“给我滚到大魏祈愿队面前去,给他们磕头,他们打算怎么处置你就怎么处置你。”
“是是是,姑娘说的是……”二人如或大赦,腿也站不直,干脆跪着膝行到大魏队伍前去了。
“好了,吾名青鸢,特来论政,还请诸前辈赐教。”青鸢眼瞧着顾雲川将王游雪待下去疗伤,这才朗声言道。
不同的是,这一次,当她道出青鸢名号。诸道反而揖手谄笑道:“姑娘有什么高见,言来便是,谈不上请教。”
青鸢轻蔑的扫视了诸人一眼,也不推辞,清声朗道:“那就接着游雪的话。敢问诸前辈可敢自称天意?”
“不敢不敢……”诸道连连摆手。
“那,李家为帝,可是天意钦定?”
“这个,紫微宫上承天意,三清为天,自然也就是了。”
“那,紫微宫尚未废帝,天意仍旧属意李家。诸位就在此商讨另择他姓,此,难道不是狂妄自大,自称天意么!”
女子最后一问带了凛然怒气,喝得诸道都尴尬的扭头过去抹汗。
“青鸢道友,在下明空子,福生无量天尊。”一位衣着青衫,面容儒雅的道士走上前来,行礼道,“敢问道友可知,李家帝皇失德?”
青鸢瞧着他言语得体,温和有礼,不禁生了好感,一福道:“愿闻道友高见。”
明空子沉声道:“战火纷飞,吾皇却沉迷修道,三月不朝。军费国库都拿去修缮宫室,加重赋税,各州起义纷纷,可谓民不聊生。如此帝皇,虽然天授,但民心不归,何以言帝?”
一番话带了沉痛的慈悲,又偏偏句句在理,引得四下一片赞叹附和。
青鸢深深吸了口气,忽地附身低头,郑重的行了一个福礼:“道友心系黎民,青鸢敬佩。不过道友尚记金价之乱否?”
明空子点点头:“金价之乱,九州涂炭。如何不记得。”
“那金价之乱后,吾皇颁布金价交易律,制定金价交易线,设置市令使严加查办哄抬金价者。此后做法,不知道友以为如何?”
“听闻金价之乱后,昆仑公子屡出奇政,颁布施行。现下商贾交易却是安稳不少,事后倒也无金商余乱。”
第265章 仙论政()
青鸢点了点头,忽地噙笑道:“若吾皇真是残暴无德、不听谏言的昏君,怎么会如此广纳贤言治理金乱?人,尚且过而改之善莫大焉。难道吾皇犯了错,就不用允他改之于善么?”
诸人都愣了愣。许多人还沉浸在金价之乱的话头,正是不明青鸢的用意。没想到被她一步步牵着,用来证明李辰焰本身并不昏庸,只是一时犯错而已。
连明空子也为难的蹙眉:“这样说,倒也不是不可。只是金价之乱,吾皇尚能改之。此次沉迷修道之庸,已然三月不朝。只怕吾皇已无治国为善之心了。”
青鸢看了眼台下的王游雪,眸底划过一抹精光:“从大魏之行昆仑,千里之遥,一路奇兽异境,对于凡夫俗子尤为危险。然而吾皇的祈愿队却能派出朝廷重臣,尤其是王家世子,难道不是吾皇在祈求改变,为民生福么?所谓圣贤之君自谓将亡,然后至于不亡。道长以为可乎?”
诸人都倒吸了口气,泱泱数万高人,却无人敢上去接一句话。
那广场上的女子,一袭青衫磊落,墨发恣意拂过她凛然的凤目,不惧不怒,宛如她才是招贤台的主宰,让诸人都些些,移不开了目光。
明空子抚着拂尘,半晌,才续道:“那,闻说王家世子,天赐龙游雪川乃是巾帼将军,此番不去上阵御敌,而来昆仑祈愿。难道不是本末倒置?大材小用的昏庸之举么?”
“道长此言差矣,”青鸢蓦地一拂袖,转身面对泱泱三清诸人,傲然噙笑,“所谓天授帝王,乃谓天子。吾皇正是为了彰显对一宫一阁一轩楼的尊敬,这才派出了唐唐世子、重臣等组成的祈愿队。难道不也是心怀三清之举么?”
一番话朗朗落落,略略提高了声调,宛如钟鸣声回荡在招贤台。
数万道士高人面面相觑,本来还想叱骂女子的狂妄,可略一思索发现这话还是水泄不通,于是都涨红着脸,不敢对上女子的视线。
明空子尴尬的白了白脸色,对青鸢深深一揖手后,默默走下台去了。
他的动作更让诸道默默退后一丈,不敢应话。他们没有想到,胆子大得敢闹腾不咸山的青鸢,居然口才如此了得。
本来是三方对政的招贤台,却在此刻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青鸢俏生生立在高台中心,一袭青衫在风中飞舞。她突然想起李辰焰若知道自己在西界这么帮着她,会怎么感谢她,会不会给她煮一箱鸡蛋。
这个念头惹得她兀自笑了笑,这抹笑意落在远处天枢子的眸底,溅起来丝丝涟漪。
“鸢娘。”天枢子低声呢喃,声音深处却含了分莫名的东西。
“您老准备去帮衬她一句?”旁边,一袭红衣妖娆的风引倚坐在头顶梧桐树间,似笑非笑的问道。
天枢子眸色一闪,容颜恢复了淡然:“汝,如何看待青鸢?”
风引玩弄着一根梧桐枝,似乎头疼的敲了敲额角:“哎呀呀,我哪敢在您面前,说她的闲话。可我要是不说,又没什么能瞒过您,您老问这问题,可是为难我不是。”
天枢子淡淡的瞥了眼梧桐间邪魅嬉笑的男子,挑了挑眉梢:“我,后悔了。”
第266章 仙论政()
风引一愣,旋即噗嗤一笑:“您一开始就眼瞧着青鸢几次出生入死,眼瞧着那昆仑公子、顾雲川接连去他身边。您从一开始,心里就只怀着一个公平中正的天道。什么****什么命什么悲喜苦难,你都不会皱皱眉头。”
不待天枢子回答,风引微微闭了眼,似乎是在掩饰眸底的情绪:“您呀,总是公平得,近乎残酷。为了天道运行,您真的,有时候憋屈得还不如一个凡夫俗子。也怪不得当初,你为什么要让昆仑公子下山了。”
天枢子负手而立,并没有辩解。半晌,才毫无表情的应道:“若是青鸢违背了天道,我亦会毫不留情的杀了她。”
风引似乎嘲讽的勾了勾唇角:“那么,这样公正得残酷的您,为什么也会后悔呢?”
天枢子再次看向场中那青衫瑰艳的女子,平静的眸底竟些些夜色翻涌:“我要把它还给她。”
“天枢子啊天枢子!”风引忽地朗声笑起来,“顾雲川违背六道轮回,如今获得了身躯,你也没发个话。如今又要把它还给她,乱了,全乱了!”
天枢子没有发话,只是默默看向招贤台上的青衣女子,握在背后的指尖隐隐发白。
风引蓦地翻身下树,在天枢子身后俯身拜倒:“您,真的决定了么?”
“是,我要把那部分记忆还给她。”天枢子声音有些嘶哑。
风引叩首至地,神情似笑非笑:“那部分记忆乃是所有的深爱。你一直自己保管,如今却要还给她。这若是还了,可就是她和顾雲川了,而顾雲川却是超脱六道的虚无之物,若是他俩相爱或是发生点什么,这轮回命数可都乱了。”
天枢子冷冷的一勾唇角:“怎的,你是害怕我不能阻止乱命,重正天道?”
风引莫名一笑:“风引怎么敢怀疑您呐。就是三界全乱了,您也能让它天道重安。”
最后半句话带了些嘲讽,天枢子正要开口,却见得风引再次拜倒,眉宇间竟有了分哀然。
“您是害怕自己保管,会忍不住动心罢。毕竟,那是全部的刻骨深爱。而您,偏偏是这三界最不能动凡心的人。可怜,可怜。”
最后几个字带了宿命般的无奈忧伤,二人都没再说话,一时间陷入了寂静。
而这厢,招贤台上,青鸢伫立了许久,也没再见得道士上前来说道。
她正要舒口气,却见得主事的紫微宫大护法玄净子上前来,场中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他。毕竟除去那紫微宫宫主、渺山阁阁主、虚海楼楼主,这玄净子便可算此界第四人了。
“青鸢,”玄净子念想着不咸山的事儿,开口直呼青鸢并没有客气,“如你所言,你倒是认定李辰焰是个明君了?”
“正是。”青鸢直直的看向他,眸底有一星火花跳动。
“可这天下已然三分,战火连天。若是李辰焰再是沉迷修道,常日不朝。这生灵涂炭国土分崩,我紫微宫可是不许的。”话说道最后,玄净子带了分傲然的威胁。
然而,青鸢却是淡淡一笑。
她早就预料到,自己虽然惩口舌之快,赢得了片刻胜利。但李辰焰近日确有昏庸之举,紫微宫肯定会抓住这点发难。
女子从容的将耳畔一缕青丝别到耳后,清声道:“若是吾皇痛定思痛,重理朝政,如何?”
玄净子有些不明所以:“这个,自然是好的。也不违我紫微宫立李家为帝的初心了。”
青鸢深吸了口气。她看向四下三清高人,泱泱数万。
然而她的眸底却一划而过那双帝王的瞳仁,明明是天下至尊,却含着分化不开的哀然。
第267章 大魏后()
不知为什么,从一开始听钱武莲说起李辰焰的昏庸,她总是感觉这并非李辰焰本意。他似乎是在躲避着什么,也是在等待着什么。她一开始认识的李辰焰,便一直是个心似深海隐忍无奈的,所谓帝王。
什么昏君什么明君,都无干。他只是自己信任在心底的,李辰焰。
她决意赌一把,当日长安城门相送的故人,是否如初。
青鸢重新看向玄净子,令后者诧然,女子眸底的一星火花以燎原之势蔓延开来,含着令人惊艳的坚毅。
“敢问诸三清高人,敢问一宫一阁一轩楼,若是一月为期如何?”青鸢兀地朗声喝到。
“一月为期?”四个字放佛在场中炸开,四下议论纷纷。
“一月为期,吾皇重理朝政,施政明察。如何?”青鸢紧紧盯着玄净子。
招贤台的诸人已经开始有了应和“若是一月为期,吾皇重治,也不是不可以”“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