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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深的手大小刚刚好,干爽,手掌上有微微的硬茧。不轻不重地握着佳月的手。
佳月心头一甜,脸上发热,微微低下了头,看着脚下,轻轻地迈动步子,绕开了那块石头。
叶深犹豫了一下,没有松开佳月的手。佳月的心跳『乱』起来,却任由他继续握着。
两人就这样无言地,沿着小路向前走去,不过十来分钟,林木深处,冒出一座青砖黑门的小庙来。
佳月有些惊讶。这座庙看上去真的很小,门口连个香炉都没有,门前的石板路缝里,贴地长满了一处处,米粒大的小紫花。
叶深牵着她的手,慢慢地向庙门走去:“你知道,什么东西最伤人吗?”
佳月凝眉想了想,轻轻摇了摇头。
“情绪。我们做律师的,成天跟人世间最麻烦的事打交道。很容易被客户的情绪左右。不纾解出来,慢慢地就会生病。”
佳月恍然明白,叶深为什么会带她来散心。
却没想到,叶深接着说:“两年前,我就差点儿……病死了!”
第32章 因为我有你()
佳月的脸『色』陡然变得惨白。
黑黑的长睫『毛』轻微地颤动着; 像黑蝴蝶的翅膀,被风吹动。她的唇本来是淡淡的樱桃红,此时也白得像透明的梨花瓣。
墨玉般的眼睛里; 更隐隐泛出泪光。
叶深本来很平静; 可佳月深切的,毫不掩饰的担心; 让他的平静,一点点地温暖起来; 好像要开的水; 冒出一个个小小的气泡。
他握着佳月的手; 紧了紧:“小笨蛋,我说的是两年前啊!我现在不是已经恢复健康,又成为律界一条威龙了吗?”
泪水在眼眶中发热; 佳月使劲地眨了眨眼睛,不想让它流下来。
她对情绪病不熟悉,但也知道,抑郁症不容易治疗; 严重的还会引致『自杀』。她无法相像,叶深这么年轻,这么优秀; 居然会得这样的病,被折磨得差点儿死去。
叶深向她走近一步,低头看着她:“我爸妈都是法学教授。从小对我就期待极高。很多人说我是天才,其实我不是。我只是比别人起步得更早。别人中学打魔兽的时候; 我在背法典。高中,别人看好莱坞大片,我在看案例分析。”
佳月的心又开始抽痛起来。她不自觉地反手握紧了叶深。
“我在大学,两年就修完了四年的学分,大三通过司考,大四就开始独立做案子了,一出道,就战无不胜。那时,我相当地膨胀,以为自己无所不能。根本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情绪困扰。”
“三年前,我接了个大案子,是一桩民企和跨国企业的合同纠纷。我对国外的法条不熟,有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每天只睡一两个小时。你知道,国外的法律非常完备,案例多如牛『毛』,经济纠纷的各种专业词汇,搞得我头昏脑胀。但是最后……那个官司,我还是输了,输在一个哈佛海归律师手里。”
佳月静静地听着。她也听说过这个案子。但是,官司之所以会输,当时的说法很多,有人说,根本不是输在法庭上。她可以想象,叶深花费了这么多的心血,输掉官司,受到的打击有多大。
“虽然连客户都不怪我,可我很生自己的气,觉得自己很……无能。怎么会输呢?我辞了职,决定去美国留学。我相信以我的能力和履历,考了gre,申请美国学校根本不是问题。”
一阵晚风吹来,树叶沙沙作响。
“啊嚏哦”,佳月突然打了个响亮的喷嚏。那声音竟然在山里回响了几声。
佳月窘迫得满脸飞红,伸手出白嫩嫩的右手,飞快地捂住了口鼻。
叶深见佳月只穿了一件灰『色』薄呢小西服上衣,指了指小庙:“我们先进去。”
庙小,门更小,只容一人通过。叶深只得松开了佳月的手,让她先进。
进了庙,里面跟外面一样,石板地上爬满了青苔,小紫花开得正好。院子里的一棵银杏树,金黄的落叶,洒了半院。
院子左边,是一个小木亭,挂了一口青铜『色』的钟。下面还有一口圆圆的小石井,井台上放了一只黄『色』的木桶。
这让佳月有一种错觉,好像他们穿越了时空,突然来到了古代,晨钟暮鼓,悠然南山。
她静静地站在院里,莫名地觉得一切都很安宁。
叶深走到井边,熟练地把木桶放进井里,提了一桶水上来,招呼佳月:“渴吗?要不要喝一口。水很甜。”
佳月终于有点儿开心起来,走过去,先洗了手,就用手接了一小勺井水,喝了一口,凉浸浸,甜丝丝的。
“叶老师,你是天才,你就是天才,居然连井水都会打!”佳月嘴唇上还挂着井水珠子,微笑起来。
叶深也微笑起来,脸上的笑意说不出的安静悠远:“我在这里,住过一年多。”
佳月笑容一顿,再度骇然呆住了。
叶深低低地笑出声来,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是呀,我不但差点儿死了,还差点儿出家做了和尚。”
佳月的眼眶又淡淡地红了。
“走,我们进去!外面有点儿凉了。”叶深指了指正前方的肃静的大殿。
两人进了殿。大殿中间供奉着一尊释迦摩尼木像,泥金斑驳,但是宝相庄严,比香火旺盛的大庙中的金装大佛,多了一丝慈悲和亲近。
像下有供品和鲜花,地上有几个淡黄,草编蒲团。
叶深指了指:“咱们坐下说话。”
好在佳月穿的是宽松的黑『色』西服长裤,她便学着叶深盘腿坐下。两人并排面向佛像而坐。
“lsat是考了,成绩还不错,学校也申请了。我突然一下子就觉得空虚,好像从云层里掉了下来。白天不知道该做什么,晚上睡不着觉。我挺了一个月,知道自己可能心理出了问题。我自己读心里学的书,跑医院,可是,病情急剧恶化,拿到学校通知的时候,我已经有了『自杀』倾向。”
叶深抬眼看向释迦摩尼像,有些出神。
“国是出不了了。我第一次来这里,本来是想,到山里找个安静的地方『自杀』的。”叶深说得很轻描淡写,佳月的心却好像遭遇了惊涛骇浪,猛地又揪痛起来。
“也是我命不该绝。那天,我突然听到了这庙里的晚钟。那钟声……轻越,悠扬,好像整个山都笼罩在钟声里,好像在告诉我,滚滚红尘里还有一片安静的地方。”
佳月眼里的泪终于顺着脸颊,无声地滑了下来。
“后来,我就住了进来,慧定师傅收留了我。这里清静得很。我每天除了帮他们打打水,扫扫院子,其他的时间,就是读读书,自己给自己疗伤。我慢慢地才明白,我的情绪压力,是从小就积累下来的,当律师之后,压力更大,却从来没得到过纾解,终于经过那一次失败的缺口,彻底爆发了出来。”
叶深转头看向佳月,抬手帮她轻轻抹掉脸上的泪水。
“情绪,真的可以杀人于无形。佳月,你的路才刚刚开始,我希望,你永远都不会受到情绪的困扰。”
佳月眼里的泪水又涌了出来,她却『露』出了一个笑容:“我不会的。”
她的声音很轻,但是在大殿里,却听得清清楚楚:“因为我有你!”
两人都不再说话。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叶深,你来了。”殿外走进一位中年僧人,样子很普通,就像你会在路上街边,每天都会遇到的,那种平凡的中年人。
“慧定师傅!”叶深站了起来。佳月也急忙跟着站了起来。
“我来关殿门。童居士就要跟我来拜一下菩萨。”
叶深看了一眼站在慧定身后的那位女士,微微颔首:“你也来了?”
佳月早就看见,慧定师傅身边站着一个,气质安宁的美女,年纪大约三十上下。
那美女也打量着她。
“这是我的助手车佳月,这位是慧定法师。这位是寺里的女居士,童维。”
佳月听到“助手”两个字,心情莫名地竟泛起一点点涩。她乖巧地向慧定法师他童维问了好,就面带微笑,安静地站在一边,听他们寒暄。
三人寒暄了几句,童维才主动跟佳月搭了话:“车律师,你身上背的包包,喜欢吗?还是我陪叶深去选的呢!”
佳月闻言,笑容变得有些勉强,原来这位童女士,就是之前青青看到,跟叶深逛商场的那位!
“谢谢你,我挺喜欢的!”
佳月说完,看了一眼叶深。心里好像被人打了个小小的褶皱。
“那家商场是童维家的。我去帮忙处理个租客的小事,不好收她的钱,就顺便请她,给你挑了个见面礼。”叶深状似随意地解释道。
佳月心里那小小的褶皱,瞬间被熨平了。
她微笑着:“童小姐的眼光很好。”
童维嘴角一勾,看了一眼叶深:“他的眼光确实不怎么样。”
叶深笑笑:“我只知道选喜欢的!法师,您说是不是?”
慧定法师:“大智慧到彼岸,善哉善哉!我要锁门了……”
佳月:“……”
第二天一早,佳月就打电话给方先生,约他见面。
谁知道方先生说:“我没有什么好跟她谈的。我已经准备好起诉了。咱们法庭见!”
佳月心里的情绪一下子翻了上来:“我们已经知道您出轨的对象了。您要起诉也好。咱们就在法庭上见!”
说完,佳月狠狠地挂断了电话。挂完了,她才想起来,方太太并不想上法庭。她有些懊悔,紧张地双手十指交握,抱成一个拳头,这下要怎么办。
她站起来,看了看叶深的办公室,里面有人在谈话。
她忍不住轻轻地砸了一下自己的头,冲动是魔鬼,她看来应该多去寻慧寺,向定慧法师学习一下,大智慧到彼岸的法门。
这时,手机响了。居然是齐涛。
她犹豫了一下,想到青青,还是接了起来:“齐涛,怎么样?有好消息吗?”
齐涛的声音有点儿冲:“你那天怎么不告诉我,说我经纪人几次三番整你朋友?你是不是怀疑是我干的?”
“是有点儿怀疑,你小时候的前科太多了!”佳月现在相信,齐涛对那些事不知情。
“土土,谁小时候,还没当过几回熊孩子?我答应你朋友在健身中心做专访,泳装照也可以。不过,你不许再计较我以前的那些糗事了!”
佳月觉得有些好笑,不错,小时候齐涛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熊孩子。“那你先不许再叫我土土,跟要吐了似的的,太难听了!”
“那我叫你什么?佳佳?月月?小月月?”齐涛的声音很富有表现力,越叫越肉麻。
佳月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正要吼回去,就听到叶深幽幽的声音。
“是那个齐涛?你们……还有联系?”
第33章 我没钱,可叶深有啊!()
佳月回头; 叶深斜靠在办公室门口,胳膊环抱,目光幽幽地看着她。
佳月心里一动; 笑意盈盈地看着叶深; 点了点头。半侧回脸,继续讲电话; 眼神却悄悄地溜到了叶深那边。
“你就叫我……车小妹!”
叶深的云淡风轻,被这个奇异的称呼打『乱』了。小妹?他嘴角含笑; 继续依在门口看佳月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