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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殇凝在的手腕的眼睛渐渐萎靡,渐渐陷入困倦,她疲惫的看着,朦胧凝结她双目之中,模糊里,她看清楚的只有血的颜色,和她流失的孩子,一样的颜色。
是死亡的气息。
不是懦弱,是她太怕了,没有勇气再活下去,洛殇渐渐没了知觉,连痛都没了,她脆弱的合上了双眼,掉落在她手腕旁边。
砰——
房门被人一脚踹开,十几个婢女一同转过头望向门口,看到男人时,她们低下头,深深地埋首在双膝前。
冷邵玉没耽搁一刻,他直接走向洛殇,眼中全然的焦虑全锁在女人一人身上。
他半跪在洛殇身前,见她毫无知觉的靠着冰冷的墙壁,右手如没了骨头的支撑搭在地上,掌中鲜红,冷邵玉看着她,深深的心疼尤然而生。
他扯下衣服下角的锦绸,生硬的绑上洛殇的手腕,止住她流淌的鲜血,他眼见着白色的锦绸慢慢的化开深红,那红色刺痛着冷邵玉的心。深黑的眼中印着洛殇惨白的脸,一向孤傲深沉的男人却只能无可奈何的看着,他无力的手掌缓缓抚摸上洛殇的脸颊,痛苦,无奈,哀伤。
孩子没了,她难过,她悲伤,这些他都知道。
他已经失去了他们的孩子,绝不能,绝不可以再失去洛殇。
可能洛殇不会知道也不会体味得到,更不会明白,当冷邵玉看到她如此折磨自己的时候,他的心到底在承受着怎样的痛苦,那远比他亲手喂她喝下那碗堕胎药来的还要强烈。
他心疼洛殇,可他却没有任何办法安慰她的心,他只能面对着她恨自己,怨自己,也不能作任何的解释。哪怕她打他也好,杀他也罢,也好过她折磨自己,伤他的心。
当爱到深处,你便不再是你。
冷邵玉从地上抱起女人,他胸前的伤口还没处理,隔着华美的白衣,一眼清楚那片晕湿的殷红,他面色沉静,抱着洛殇,将她轻放到**上。
那一刻,洛殇也清醒了,她疲惫的睁开眼睛,她看到的是男人身上的晕红,黯然的眼眸半睁半闭,眸光悠长。
“我曾想过,你会多么期望我们的孩子来到这个世上,你会是一个好夫君,好父亲。”
冷邵玉环拖她后背的手放缓了动作,眉头一紧。
“我甚至还想过,也许,也许你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
她的声音很小,很弱,倘若有一丝风的干扰,恐怕都难以听得到。
“你没有骗我,可我却骗了自己。”洛殇抬头与男人对望,她说。
她能忍受他给的任何伤痛,可是孩子,那已是她唯一的奢求了。
冷邵玉沉默的看她,除了无息的听着,不知还能做什么,淡淡愁苦的双眼下沉寂,他将洛殇的身体平放在**上。
“洛殇,我……”冷邵玉蹙着眉头,想对她说什么,到了嘴边的话却成了这句“好好休息,别再做傻事。”
冷邵玉给她盖好被子,吩咐了女婢几句,转身走向门口,他在门前站了好长一会儿,深沉的呼吸将他的心事和愁绪写的淋漓尽致,良久,才离去。
送冷邵玉离开的奴婢回到房间,静儿瞧了**上的女人一眼,招了招手,与丫鬟到往一旁,静儿轻声的问:“王爷有没有吩咐什么?王妃这个样子怎么了得,难免她会再做出什么事情来。”
“王爷,王爷他只说看好王妃,也就没了。”
静儿摇摇头,这几天耗着,所有奴婢的脸色看起来都不大好,她垂下头。“这可如何是好啊。”
“王妃心里有个结,不仅是因为公子,更多的是王爷。”
“王爷?”
“嗯。这个结不打开,这辈子,只怕王妃都难以……”静儿看着**上的女人,不忍受缩目光,叹了口气。
第314章 已无所求()
落雪又纷飞了一整夜,才舍得停了些时候,院子里的树木,含着花芽的枝头覆盖了层薄雪,风一吹,雪花轻轻的从枝头飘落。
静儿站在房门口台阶上,她静静的盯着飘落的雪花,对着满院的银装素裹,皑皑白妆,她叹了口气,揉了揉眼睛。
又是**没合眼了,一直守着洛殇,这会儿才肯出来透透气,花开花落,物是人非,人生也不过如此,是非变化亦无常。
几个月前,凤栖寝殿日夜欢声笑语,可且今,却如死般寂静,人往熙熙。
“王爷。”静儿刚要转身,正好见男人过来,她半屈身行礼,这还没来得及直起腰,就听房间里的奴婢突然大声的叫喊。
“静儿姐,静儿姐不好了,王妃又……”
男人方才还平静的脸上,刹那间眉头一紧,他快步的闯入房中。
静儿紧跟在他身后进去,刚进房间就见到**上的女人手里攥着锋利的正对自己的脖子,丫鬟死死的抓着她的手腕。
这一瞬间,谁都不敢呼吸,静儿惊吓的站在一旁,眼泪竟不知不觉的流了出来。
冷邵玉走向她,一把夺过她手中的扔在地上,发出一声响彻的清脆声。
丫鬟立即跪下,头埋在地上。
冷邵玉幽深的双眼盯着女人那清冷的眼眸,他额头上的青筋时而浮现时而暗沉。
啪。
响亮的巴掌声响彻房间,声音久久回荡在空荡里。
洛殇半倾身体趴在**上,头发凌乱到包裹了她半个身子,她双手撑在**上,白到透彻的纱衣将她虚弱的模样刻的更深。
冷邵玉站着,手掌缓缓收缩,缓缓收回,他掌中的灼热一点儿也不比女人脸上的痛少分毫。
洛殇痴痴的轻笑,她转过脸,对着男人,空明的眼睛无神又凄冷。
她不说话,只是挂着唇角那丝嘲讽冷漠的笑容。
冷邵玉的心里仿佛驻葬了万千蛊虫,而这下蛊之人正是他束手无策的女人,他不想打她,更不想伤害她,可他再没办法看着洛殇如此下去。
“要我怎么做,你才肯放过自己。”他字字说的艰难,言的不堪。
洛殇冷漠的眼睛对着他,眼中再无以往看他时的柔情,取代的是含满了世态的悲伤凄苦,还有对他深沉的恨倦。
她翘楚的眼睛微微颤颤,却不开口回答。
冷邵玉一把抓上她的手腕,将她已虚弱不堪的身体从**上直接拽起,大掌用力的摁着她,企图能让她清醒,能唤醒她,至少不是像现在这样失魂落魄,如同行尸走肉。
“告诉我!”冷邵玉冲她嘶吼。
他多希望洛殇可以像以前一样坚强的挺过来,哪怕她恨他。
“你知不知道,你这副模样让人看了多么心生厌气。不是恨我吗?就是这样恨的吗?”冷邵玉眸光锐利,他咬牙切齿的说。“既然恨我就杀了我,而不是折磨自己,蠢女人。”
冷邵玉一手握着她手腕,他轻微弯下腰捡起锋利的强硬的塞进洛殇手里,迫使她指向自己的心口。
“杀了我,既然恨我就该杀了我。”
“是我夺走了你的孩子,恨我,你恨我就动手啊,还愣着做什么。”
冷邵玉苦不堪言,与其这样让两个人都受着折磨,到不如死在她的手里算得解脱。
他近乎疯狂的声音在洛殇的耳边回旋。
洛殇望着他,她呆滞的看着,从他掌中缓缓的抽回了手。
“让我走。”
冷邵玉阴着脸,眉头拧的更深。
“求你,放我走。”她缓慢的开口,声音有气无力。
他听清楚了,第一遍他就已经听得清楚,放她走,放她去哪里,他又怎么会放她离开自己的身边。
“洛殇……”
“我求过你太多太多,这算是我最后一次的请求,请你,放过我。”空明的眼睛忽然落下两滴完整的晶莹,打湿在了锦缎柔软的被子上,慢慢的渗透。
对他,她再别无所求。
冷邵玉咽下喉咙里的酸涩,他手掌拧成的拳头缓缓松开,他走近洛殇,手指轻提起她的下颚,严肃的说道:“我说过,这辈子都不会放你离开,我希望你也能记住。”
他说罢,冰冷的命令道:“把绳子拿过来。”
静儿不知男人要做什么,她担忧的看着,想更进一步了解情况,却
在冷邵玉一声怒呵下不得不取来绳子,递送到他手中。
冷邵玉凝着掌中绳子,他愁眉不展,眼中似乎挣扎的很痛苦,他一抿薄唇后,抓紧洛殇的双手。
丫鬟们看着男人将绳子捆绑住洛殇的双手,双脚,也看得到他脸上的无奈和心疼。
冷邵玉抱着她的身体,直到将她捆绑的严实,才松开手,在女人的眼中,他看到了更多了怨恨,可他还是要这么做,不想失去她,也不能放她走。
“你可以恨我,但你不能伤害自己。”
“我知你不想看见我,你放心,我不会再出现你面前。”
冷邵玉说的悲凉,他看着洛殇,多想伸手抚摸她苍白的脸颊,那如雪花一般的纯白涩然,可他却再不敢,再无资格。
冷邵玉抿了抿薄唇,喉结稍微动触,他收回了眸光,转身走了。
看着手腕上的绳子以及男人的背影儿,洛殇没有任何知觉,她的心已经感受不到任何痛苦,只是她的眼睛,还是会流下痕迹。
冷邵玉离开凤栖,男人背靠在树下,闭着双眼。
“王爷。”
听见声音,良久后,他才睁开眼睛。
白绮若站在他身前,正看着他。
“你来了。”
女人点点头。“是。”
“王爷,我要离开王府了。”
冷邵玉默然的转过眼眸,轻嗯了声。
白绮若勉强的还能作笑出口,她笑着说:“是时候了,我也该回去了。”
她来的时候,没想过还会离开,但离开虽不情愿,她心里却也舒坦,回去也好,至少治病救人,能让她的心里宽慰一些,也能和前生做个了结。
“不去和她道个别?”
“不了。”白绮若瞧了眼凤栖,愧疚悲伤的转回眸光。
她没那个勇气再去见洛殇,她也知道,洛殇不想见她。
“王爷不必太忧心,等王妃想明白了,一切都会过去的。”话是这么说了,可白绮若心里清楚,洛殇难以原谅冷邵玉,这个结只怕打不开的。
但她不知除了这些还能说什么,她想,冷邵玉的心里比她还清楚。
“你可以留下来的。”
“王爷。王爷对姐姐的恩情,绮若很感动,可正因如此绮若才不能承受您的恩惠,因为王爷不知,姐姐当年……”白绮若迟疑片刻。“不只是因姐姐是罪臣之后,而是她在王爷出征后,逆谋刺杀圣上,才会惹来杀身之祸。”
这些,冷邵玉并不知情。
“王爷没有亏欠姐姐分毫,对白家,王爷做的够多了,绮若已是无以回报,段不敢再妄求王爷的任何恩惠。”这些话,白绮若很早就想说了。
“什么时候走?”他声音不温不冷。
白绮若淡然的回答。“现在。”
冷邵玉便再也没开口。
“王爷,您娶了位好妻子,若是姐姐活着,她也会这样告诉您。您知道吗,其实洛殇早已看穿我的身份,她却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可这恰恰是她为您做的。”
冷邵玉唇角抿起一抹苦涩的笑。
在树下,他们站了许久后,白绮若才说。“王爷,绮若该走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