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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先还是有些讲道义的武馆弟子一齐出力,也有心怀不轨的人想要拿到武馆这块地。可惜,关山禾诈尸,这武馆里后面也频频出现怪事,武馆闹鬼的传闻便传了出去。
有人说这里的风水坏了,那个姓陈的教头被馆主千金举报抓去坐牢,心里肯定气不过,偷偷把武馆的气运全部抽走了。
关惜福兄弟也听过风闻,对此嗤之以鼻。那阵子在武馆的时候,他们与陈江海接触最为频繁,深知这个又年轻武功又高到没边的大哥哥,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陈江海笑着问他们两人为什么不和其他人一样,收拾收拾细软跑路,就算不去椿旭县投奔传闻已经是武林盟主的关小苗,有点本钱随便去哪儿混口饭吃,何必死死守在这儿饿肚子?
关惜福说:“我和臭狗都没爹娘,妓院里的素娘把我们带大的。她人很好,除了嘴巴毒。她挣的钱,本来已经够她赎身了,但给我们去念了京城里很不错的私塾,教我们认了字。我俩走运,被她养这么大。陈教头,你说素娘算不算好人?好人是不是该有好报?”
陈江海点了点头。
“前年素娘死了,病死的,花柳病。死的时候浑身都没一块像样的肉,脸上的一块疮口一直在流脓,她自己把自己锁在柴房里好几天,也不让我们进去。等没了声息的时候,两个龟公把门撞开的,拿了一卷席子把她尸体一裹,到野外随便挖了个坑埋了。我们现在连她葬在哪都记不得了,就记得她死的那会,从草席里露出来的脸。很吓人,和印象里那漂亮的素娘是两回事。”关惜福口气平淡,又抬头问向陈江海,“陈教头,这算好报吗?”
少年怔了怔,摇了摇头。
“她们说素娘命不好,当妓女的本来就是这样。命好的话攒些钱自己从良,或者被某个大老爷看上带了回去。日子好不风光。命不好的呢,到三四十岁年老色衰,就算不得病,以后也没了个生计,总有天穷死。当妓女的,一向如此。”关惜福许是陷进了回忆里,淡淡对陈江海道,“一向如此的东西,就是应该的吗?”
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
陈江海叹了口气,摇摇头。
“对啊,陈教头,我也觉得不该这样。那之后,我们在那家妓院里当了一年的龟公,受过很多窝囊气,也挨了很多打。前阵子好不容易从里面跑了出来,是关师傅把我们带进武馆的,有饭吃,有尊严,还有银子,我喜欢这儿,像家一样。”关惜福又道,“他们跑掉是他们的事儿,关师傅死得不明不白,我们没能力去查清楚,但替他葬个好地方,有个好来生,我们应该可以做到。关师傅是个好人,应该有好报的,老天爷或许没开眼,我们能帮着报一点是一点。”
少年静默,久久不语。
正堂烛火几近燃尽,才至丑时,明月正亮。
陈江海寻思着,关小苗的事情,暂且先放一旁。南沧书院这块地,少年决定帮关山禾做个主张,留给这两个孩子打理。那么,四大商会是要走上一走的,让他们绝了这个心思。
武馆里的怪事,可不只诈尸这一件。
关山禾死后,后山便常常有哭声,关知义说亲眼见到一个无脸女人坐在花坛上梳头,边梳边哭。之前师兄弟们在的时候,有一个被吓死了,家里来了人给收尸。后来四大商会来收这个宅子的人,大白天的路过那宅子,也见了鬼,有个大人给吓得现在还在床上躺着起不来。
陈江海问他们俩不怕吗?
他们说怕,但又想着平生没有亏心事,这些妖邪伤害不了自己。而且,得亏后山里的这个鬼,加上他们偶尔也干些装神弄鬼的把戏,这才把四大商会里那些来收地的无赖给赶跑,这几天都没人敢过来。
奇怪的是,官府和钦天监的人也来过,查探了后山的古怪,竟然一无所获。那个梳头的无脸女人,每夜子时出现,鸡鸣的时候消失。伤没伤其他人两个孩子不清楚,但至少亲眼见到她的关知义只是受了下惊吓,没被伤害过。
少年听到这儿便起了兴趣,什么鬼怪这么大的神通,敢在天子脚下作祟?而且,连钦天监都瞒了过去。
像楚夫人这种特例,整个九州也仅她一位。
陈江海想着,不妨先看看后山那个无脸女人,是何方神圣。南沧书院这块地,既然要交给关知义关惜福这两个孩子,那必须得保证宅邸平安,不然这两孩子在这,早晚是个隐患。
今晚先瞧瞧,能解决就帮忙解决掉。不能的话,先解决掉四大商会的麻烦。
见少年要去探探底,关知义执意来引路,陈江海也便由着他,反正等会不对劲直接带着他跑就是了。
后山,月光明亮,竹影婆娑,青石坛上,有长发女子背对着少年照镜子梳理头发。
陈江海皱了皱眉头,若不是亲眼所见,他完全感觉不到那个位置有丝毫异常的气息。步入下元七境,便可见微,游魂鬼怪本就一团气,可他竟感知不到。
长发女子感到后面有人过来,放下镜子,缓缓回过头,僵硬的道:“我美么?”
一张没有五官的瓜子脸,映入少年眼帘。
第153章 歪风邪气()
一声如炸雷。
陈江海不由得想起曾经市井间的某个怪谈,人间有数股歪风邪气,此风吹起,蚀人心智,放大执念,生灵避之不得。其中有一股,曰自陶。此风刮起,生灵则注表象容貌,金玉其外而败絮在内。常有怨灵受此风侵蚀,于闹市间显灵,见人便问:“貌美否?”
若人说不美,则会被撕碎嘴巴,击碎天灵盖而死。若人说美,则会被追问:“真心否?”此时无论是回答真心还是假意,都会被挖出心脏而死。少年当时听人讲到这的时候问道:“娘的,横竖都是死,怎么不先干他娘的。”
“干?怎么干?你是人,人家是鬼,有法力的。你一个凡人还想干?”
“那怎么办?”
“听说也有人成功逃跑活了下来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说是碰到这种怨灵问美不美的时候,你就不咸不淡的说个一般般吧。这怨灵会发怔,趁这个时间,你撒丫子就跑,跑不跑得了就看你的命咯。”
在苏少阳的玉简里也有类似的介绍,不同的则是他注明了受歪风影响的怨灵,与寻常鬼物已经相去甚远,其中强者,甚至能斩杀中元境界的修士。弱者,甚至与普通的地缚灵无异。但是,受歪风邪气侵蚀,不吹散这股风气,便无法超度,无法抹杀。
此种灵体,谓之邪灵。
陈江海仔细打量着这个无脸女人,太乙真气已经流转全身,识海内的那颗圆球已经化作剑型,跃跃待出。
这无脸女人起身,凑近道:“我美吗?”
“一般般吧。”陈江海凝神回答道,一只手在后背暗暗挥动着,暗示关知义快跑。
专注眼前的少年,没能发现这个不过十二岁的稚童,脸上浮出一道道神秘纹路,上颌长出两只长长的獠牙,正虎视眈眈的盯着少年,卷着已伸出至胸口的长舌。
“一般般是美,还是不美?”无脸女人冷冰冰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霎时间,仿佛四周都是这个女人的声音。
声声催魂,震得陈江海通身真气鼓荡。
邪灵无疑!
要斩邪灵,必得先吹散这股歪风邪气。
如何吹散?
苏少阳在玉简里曾说:巍巍山岳,浩然正气,迅若风雷,以力破巧。
少年想到不由一阵头大,他突然觉得这说了跟没说一样。
以力破巧?
以力破巧倒是还有点用,那就是撸起袖子使劲干呗!
一念及此,陈江海心念再动,识海中金剑出鞘,化成三尺青锋,被少年握在手中。
太易剑诀震惊百里!
月华寥寥,剑意冲宵。
易曰:震,亨。震来虩虩,笑言哑哑。震惊百里,不丧匕鬯。
少年这一剑,乃太易剑诀全篇声势最烈的一式。太极分阴阳,阴阳成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化生万物,万象由六十四卦包罗殆尽。重震成雷,大动,惊天动地。
陈江海挥剑直指这无脸邪灵,真气鼓荡间,剑势如平地风雷,直直压向这无脸女人。
无脸女人大笑。
霎时间,天上地下,似乎处处是无脸女人的身影。
“我美吗?”
三个字,由四面八方传来,充斥着陈江海脑海。
少年神色一凝,不由得心想托大了。
待他挥剑斩灭一道无脸女人虚影后,转身的空档里,余光瞟到了关知义那孩子身上。
哪里是孩子,分明是个怪物!
这个獠牙长舌的怪物,眼中散着绿光,邪邪的盯着少年,趁着他转身的这个空档,便已飞扑上来。
陈江海没有慌乱,毕竟从宁安王这个正牌仙人一掌之下逃生过的人。
这一个邪灵,一个怪物,用修行界的实力来判断的话,在下元七境到中元六境之间,还有得打。
少年就地一个驴打滚,躲过了关知义的飞扑,再次挥剑,甩出了一道剑气直直奔向这怪物。
这长舌怪物一声长啸,竟将这剑气给吼没了。
一声长啸,震得少年耳膜欲裂。
又一道无脸女子的身影凑近,她的双手指甲不断抻长,牢牢锁定着少年胸口,势要剜心。
无处不是怪物的嘶吼,邪灵的大笑,还有那一句句“我美吗?”
陈江海一掌便将这道虚影打没,定了定神,厉喝道:“娘的,就你们会吼啊?来试试小爷的!”
“操!”一个放之四海都是骂人的词儿随着少年的声音响彻云霄,掀起后院阵阵天翻地覆,连围墙都塌了大半。
正是当日在神藏岛上,狗道尊所授的朝天吼。
一言既出,无脸女人的虚影少了大半。
关知义这个怪物被气浪掀翻,砸到了花坛中的某个坑里,开始呜咽,声音极其悲鸣。
那无脸女人总算开始说其他话了,声音仍旧在四面八方,分辨不出来源。
“哈哈哈,小哥哥,有两下子嘛。”无脸女人怪笑着道,“你回答我的问题呀,我美不美呀,回答得好,我跟你玩哟。”
“可我不想跟你玩。”少年淡笑,一鼓作气,再次出手击向周围这些无脸女人的影子。
又是数道虚影消失,那无脸女人的言语间,又显出了一点怒意,她厉声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非要闯进来。臭小子,我看你是找死!”
话音刚落,这后山再起变化,有风来,给人感觉极阴极冷,如刮骨罡风。又显如春风润物,刚才无脸女子所坐的花坛里,有新芽冒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成一棵大槐树。
树是活的,枝桠乱舞,吸收着周围一切可吸收的活物,关知义那个怪物便被这棵大树的树枝给卷了起来,在惨叫声里成了这棵大槐树的养分。
转瞬间,少年便面临着无数想要缠上他的枯枝,被他一一斩断。
人力会穷尽,而那奔袭过来的树枝,此时却似无穷无尽。
无脸女人的真身此时显现在了槐树主干树顶上,桀桀怪笑道:“小哥哥,不陪奴家玩,就乖乖当奴家这个宠物的养料吧,哈哈哈哈哈。”
大笑声中有大怖,如猫爪挠心。
陈江海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