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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生下这个孩子,除非你不想活了,你可以和孩子一起死。”
“不,我不想死,”徐洛闻痛苦地摇头,“我想活着,我得活着。”
“那就把孩子生下来,好好抚养。”李潭说,“你看我们家小彦,现在不是也人模狗样的嘛。”
“爸!”李彦白了李潭一眼。
李潭忽然笑着说:“我告诉你一个生孩子的好处,你保准动心。”
徐洛闻一脸的漠不关心,李彦只好配合地问:“什么好处?”
李潭问徐洛闻:“你猜我今年多少岁?”
徐洛闻说:“四十多吧。”
李潭略有些得意地说:“其实我今年五十八了。”
徐洛闻『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就是生孩子的好处,”李潭笑着说,“可以极大程度地延缓衰老。”
徐洛闻并没有因此而振奋起来,他沉默许久,说:“可是李彦是你跟爱的人一起生的,而我……”
“甭管是跟谁生的,但孩子是你的啊。”李潭说,“他跟你血脉相连,他是你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亲人啊。”
这句话犹如醍醐灌顶,令徐洛闻为之一振。
血脉相连的亲人,对于孤零零活在这世上的他来说,是最大的奢望。可现在,他的身体里正孕育着一个神奇的小生命,他竟然只想着杀死他。李潭说得对,不管这个孩子是跟谁生的,也不管他是以什么方式孕育的,他就是他的孩子,是与他血脉相连的至亲。
第33章()
因低于系统设定的购买比例; 故显示随机防盗章; 请等待72小时。 兰海问:“那你啥时候回来啊?”
徐洛闻说:“顺利的话后天下午吧。”
上了出租车; 徐洛闻朝兰海挥挥手; 对司机说:“师傅; 出发吧,去白龙雪山。”
白龙雪山坐落在k市西南一百里,司机一路疾驶,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
徐洛闻背上双肩包; 一手提着相机包; 另一手提着帐篷包——他得在山上住一夜,不走运的话得住两夜。
买票进了景区; 徐洛闻掏出手机打电话,那边很快接了。
“你好; 我到了,就在大门口这儿。好,一会儿见。”
挂了电话等了五分钟,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朝他走过来。
徐洛闻摘下手套同他握手:“你好; 徐洛闻。”
男人笑着说:“你好,我叫迟洪纪; 你叫我老纪就行。”
老纪帮他提着帐篷包,两个人一起往里走。老纪说:“虽然杂志社那边已经跟我说过了,但我还是觉得暴雪天上山太危险了; 万一再遇上雪崩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要不你再考虑考虑?”
徐洛闻说:“我也知道危险; 但我要拍的,就是雪后初晴,第一缕阳光洒在雪山上的一刹那,所以我必须赶在下雪前上山。再说不是还有向导陪着我嘛,没问题的。”
老纪笑着说:“反正你们这些搞艺术的,发起疯来就是天不怕地不怕。”
徐洛闻也笑起来:“同意。”
两个人进了一间办公室,老纪放下东西,说:“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饮水机下面有一次『性』杯子,你自己倒水喝。”
屋里暖气很足,徐洛闻从头到脚全副武装,帽子、围巾、羽绒服、棉裤、棉靴,刚站一会儿就热了一头汗,但一会儿就要出发,他也懒得脱,接了一小杯凉水灌下去。
没等多久,老纪领着一个男人进来。
男人身材高大,皮肤黝黑,看起来比老纪要年轻一些,三十岁左右的样子。
徐洛闻同男人握手:“你好,徐洛闻。”
男人正要说话,老纪就抢先说:“他叫赵井泉,是你的向导。他在景区工作了十几年,对雪山熟得就跟自己家似的。”
“赵哥,真不好意思,”徐洛闻说,“天气不好还麻烦你陪我往山上跑。”
赵井泉憨厚一笑:“应该的,应该的。”他转向老纪:“我们得赶紧出发了,现在天黑得早,必须赶在天黑之前爬上山顶。”
老纪嘱咐:“小赵,一定得把人照顾好了,听见没?”
赵井泉忙不迭答应,一手提着一个包,和徐洛闻一起往外走。
先走索道。
刚坐上缆车,手机就响了。
裴澍言打来的。
犹豫了下,滑动接听。
“喂。”
“还在s省?”裴澍言问。
徐洛闻看着窗外荒凉的山景,说:“嗯,前几天一直在等下雪,天气预报说明天有大雪,所以我现在正要上山,估计一会儿就没信号了。”
“大雪天进山?岂不是很危险?”
“有向导陪着,没事儿。”
裴澍言沉默了一会儿,说:“下山之后立即给我打电话。”
徐洛闻“喔”了一声:“那挂了。”
挂了电话,徐洛闻吁了口气。
“对象?”赵井泉问。
“前对象。”徐洛闻笑着说,掺杂着一点苦涩,“赵哥结婚了吗?”
“没呢。”
徐洛闻微微惊讶。
在大城市,三十多岁的男人没结婚很正常,但在这样的偏远小城,多少有些不寻常。
但这是别人的隐私,他也不便多问,笑了笑结束这个话题。
索道只到山腰,刚过雪线,也是一般游客所能到的最高高度。
下了缆车,两个人徒步向上攀登。
赵井泉拎着相机包和帐篷包走在前面,徐洛闻背着双肩包走在后面。
积雪覆盖的山路并不好走,徐洛闻步履维艰,赵井泉却如履平地,走得很快。
赵井泉停下来等他:“五点半天就黑透了,现在已经两点多了,要想在天黑之前爬上山顶,咱们必须得走快点。”
徐洛闻喘着粗气说:“我也想走快,可是这路实在太难走了。”
赵井泉往回走,来到他身边,腾出一只手伸给他:“我拉着你兴许能快点。”
徐洛闻犹豫片刻,握住了赵井泉的手。
速度的确比之前快了,也少摔了许多跟头。
为了节省力气,两个人一句话不说,闷头往上爬。
一鼓作气爬了两个小时,两个人停下来稍事休息。
回头望,雪山迤逦,万物皆在脚下。
向上看,天高云淡,终点遥遥在望。
胸中不由『荡』起一股豪气,多日积郁终于一扫而空。
大自然就是有这样神奇的疗愈力量。
“赵哥,你饿吗?”徐洛闻问。
“不饿,上山之前刚吃饱饭,”赵井泉说,“倒是有点渴了。”
徐洛闻从包里取出一瓶矿泉水递给他:“我包里有吃的有喝的,你有需要就告诉我。”
“那你背着一定很沉吧?”赵井泉说,“给我我帮你背着。”
“不用不用,”徐洛闻忙说,“你拿着俩包还得牵着我,已经够累的了。”
赵井泉又劝了两句,见徐洛闻坚持,只好依他。
总共休息了不到十分钟,两个人继续向上爬。
太阳不知什么时候躲进了云层,天『色』提前昏暗下来。
山风呼啸,刮得人睁不开眼睛。
“看样子要下雪了!”赵井泉大声说,“我们得再快点!”
徐洛闻已经筋疲力尽,两条腿又酸又疼,腰都快直不起来了。
但他别无选择,只能使出吃『奶』的劲儿紧跟赵井泉的步伐。
果然不出赵井泉所料,没多久天空便飘起雪来。
一开始是小雪粒,很快就变成鹅『毛』大雪。
天已经暗得看不清前路,徐洛闻找出手电照亮。
“赵哥!”徐洛闻迎着风雪大声说,“这样太危险了!要不咱们就地搭帐篷住下吧,等明天天亮了再走!”
赵井泉也扯着嗓子说:“不影响你工作吗?”
徐洛闻说:“不影响!”
天气预报说大雪要下到明天下午三点左右才会停,在那之前是不会出太阳的。
如果明天雪停之后能出太阳那最好不过,拍完就可以下山去,可要是天公不作美,那就只能再在山上呆一晚,反正他备了两天的干粮。
赵井泉就近找了个小山窝,地势平坦又背风。
两个人合力搭好帐篷,徐洛闻钻进去躺下,感觉整个人都散了架。
虽然身体累到极点,但心情还是愉悦的。
就像打了一场胜仗,尽管还没有取得最终的胜利。
“累坏了吧?”赵井泉把帐篷门拉上,把风雪阻隔在外头。
“赵哥你才是最累的,又拿东西又照顾我,辛苦你了,等下山我请你吃饭。”徐洛闻是由衷地感激他。
“我有的是力气,算不上辛苦。”赵井泉坐徐洛闻身边,脸上挂着憨厚的笑,“我学过按摩,要不你趴着我给你按按背?不然明天你该疼得直不起腰了。”
“不用不用,”徐洛闻慌忙拒绝,“你已经够累了,快歇着吧,包里有吃的,你自己拿。”
“我真不累,”赵井泉径自脱掉外套垫在地上,“你把羽绒服脱了趴这儿,我给你按按,按完咱俩一块儿吃东西。”
见实在拒绝不了,徐洛闻只好脱掉羽绒服,趴在赵井泉铺在地上的军大衣上:“那你简单按两下就行。”
一双大手平放在徐洛闻肩上,先是抓了几下肩,然后自上而下缓慢地『揉』,徐洛闻舒服得几乎要呻…『吟』了。
谭嘉应是按摩深度中毒患者,有事没事就叫徐洛闻陪他出去按摩,按得多了自然也就略通点门道,所以赵井泉一上手徐洛闻就知道,这是个熟手。
“赵哥,你怎么按这么好?”
赵井泉笑笑:“我十几岁去大城市打工,干的就是按摩,后来还开了按摩店,但是生意不好,店黄了,钱也赔光了,只好回老家找工作,虽然挣得少点,但压力也小,日子挺安稳的。”
“老纪说你在景区干了十几年,那你今年多大了?”
“马上四十了。”
“真看不出来,”徐洛闻惊讶,“我还以为你顶多三十出头呢。”
“我喜欢运动,所以不显老。”
说话间,赵井泉已经『揉』到了徐洛闻的屁股。
“我感觉好多了,不用按了,谢谢你赵哥。”徐洛闻作势要起身,赵井泉忙一手按住他,“大腿和小腿也得『揉』『揉』,不然该肿了。”
徐洛闻只得继续趴着。
『揉』到小腿的时候,他疼得叫起来:“疼疼疼!赵哥你下手轻点儿。”
赵井泉笑着答应,手劲放轻些,但徐洛闻还是疼,翻身坐起来,苦着脸说:“不按了,实在太疼了,咱们吃东西吧。”
徐洛闻从背包里掏出一包压缩饼干,两个果子面包,两瓶水。
“凑合吃点儿,”徐洛闻说,“下山请你吃大餐。”
“我不挑的,”赵井泉笑得憨厚,“只要饿不着就行。”
吃完东西,徐洛闻把帐篷门拉开一条缝向外看。
漆黑一片,看不见山,看不见天,只看到飘洒的雪。
伸手出去,接了几片雪花在手上,刚把手收回来,就化成了点点水渍。
雪夜『露』宿雪山,如果忽略身上的酸痛,这样的体验还真挺有意思的。
赏了一会儿雪,冻得打了个抖,拉上帐篷门,回去坐好。
『摸』出手机,无服务,意料之中。
除了睡觉好像没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