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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去冯写意的工作室偷证据……”上官言只说了这么一句,对面的手机大抵已经被白卓寒摔了!
“阿笙!”
白卓寒冲到一楼急救室门前。他以为曾经的那种绝望感,秉着事不过三的概率,再也不用出现在自己波澜壮阔的人生历程里。
“卓寒……我听到卓寒的声音了……”
唐笙眯着眼睛,想要透过不再清晰的视线去找寻自己最珍视的那张容颜。
她的上身灼烧得麻木,下身撕裂的疼痛。大脑和灵魂却前所未有地明晰了起来
“卓寒……”
终于攥到那一双梦境般温暖的手,唐笙却无法一下子认出眼前的男人。
他没有头发,好像,也还是蛮帅的呢……
尤其是他的眼睛,终于等到那么温柔的怜惜穿越了多年的障碍与雾霾,再一次望进她砰砰直跳的心里。
唐笙伸手去摸,只摸到他痉挛颤抖的双颊,和泪水沉沉的湿润。
“卓寒……我要小白糖……”
“我要你!!!”
“那……”唐笙坚持着挑出唇角的笑意,“我加油……你也加油好不好?”
“阿笙……阿笙……”白卓寒攥着她冰冷的手,鲜血的润滑让这份亲密显得更加小心翼翼。他望着唐笙起伏沉重的身躯,浑身淋漓的血污。除了一遍遍咬着她的名字,全然不知还能再说些什么。
“别哭,你看……我很勇敢的……我把……”唐笙想要去找手提包,就像历经一场马拉松后,捧回慰问奖杯的可爱孩子,向父母炫耀成绩一样,“我找到证据了……我闻出来的哦……我的鼻子好了,真的……”
“你这个白痴!你干嘛要去做那种事!”
白卓寒的心情已经无力用自责来形容了,他恨自己凭什么这么怯懦,凭什么想要把唐笙托付给冯写意这个恶魔!
他自以为是地守着那些原则和责任,却看不到赤脚的女孩在身后很努力很努力地在为这段感情奋斗着。她想追上自己,哪怕腿短步子慢,却依然那么勇敢那么坚定。
对不起……阿笙,我不该丢下你的。
就算这一关闯不过又怎样?生,你是我的妻。死,你他妈的给我当寡妇!
只有爱情,是必须自私的。他凭什么用对待其他命运的那些无力感,来判刑自己,判刑唐笙?!
“不要再说了!快点进手术室!”
“保大人!”白卓寒拽着医生的袖子,“无论如何,求你给我保住大人!”
“医生……”唐笙发出一声微弱的呼唤,急救医生已经红了眼睛,她按住唐笙的手,“好了你别说了!坚持一下,我向你保证一定会尽力的!你也救,孩子也会救的!”
可是突然之间,他们发现唐笙似乎并不是在叫自己的急救医生。
而是把手慢慢地,伸向站在白卓寒身后扶着他的主刀医生史密斯。
“您是……卓寒的医生吧。”唐笙坚持着移开氧气罩,吃力地对他说,“请求你……万一我有什么不测,麻烦你就……就切掉卓寒的记忆吧。行么?
请大家答应我……上官,还有……韩姐,请你们一定要答应我,永远不要告诉他,我是谁。”
“不!!!阿笙!”
急救室的大门砰然关闭,白卓寒捏着手掌心滑腻的血腥,整个人崩溃跪下去
阿笙,最后一次了。
我们都挺过来好么?今生今世,将再也不会有任何东西能将我们分开。
最后一次,就让我们再坚持一下。阿笙,好不好!
086 咱把这孩子偷走好不好()
冯写意并不惧怕向绅的枪口。可能是源于刚刚那一场惊心动魄洗礼后,随着唐笙被救上车的节奏,这世上再也没什么能让他惧怕了。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他感受得到向绅的枪,其实根本就没有杀气。
颓然靠住墙壁,冯写意慢慢滑坐下去。
抽出一支烟,他上扬唇角的弧度:“警察快来了吧,放心我不会逃走的。你不用这么紧张。”
“你知道你为什么输么?”向绅冷着目光,动了动唇。
“知道。”冯写意戏谑道:“因为我没有男主光环啊。”
向绅:“……”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冯写意点烟的手有点颤抖,点了三下都没点着。
秦允那一枪射穿了唐笙的脏脾,透过腰背打在自己的左下腹。
在超乎想象的肾上腺刺激作用下,他只是没来得及感觉有多疼而已。
“输就是输,就算是忏悔,我也只能等到见上帝的时候。你们都是白卓寒的左膀右臂,认可他的人格魅力。而我是阴险小人,连盟友都是不入流的货色。
所以,呵呵,向先生就不用再摆出一副老干部的面孔来给我灌鸡汤了。
如果你们一定要我写份检查,我只有八个字:愿赌服输,咎由自取……”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向绅放下枪,俯身到冯写意面前,并用打火机帮他点燃了香烟。
“哦,听故事最好了。这是无论是什么年纪的人,都拒绝不了的诱惑。”冯写意单手按着左腹,甚至仿佛能摸到嵌在血肉之躯里的那枚铜制子弹,“那,麻烦你快点吧……”
向绅抬起头,看着窗外早春的黎明。低吟一声道,“快十一年了。如果我没记错,再过几天,就是令尊冯先生的忌日了吧。”
冯写意半闭着眼睛,只是沉默着吸烟。听着,却不回答。
“有这样一个年轻人。他算不上有多么聪颖的天资,但幸运地拥有一位成功的父亲。从小到大,衣食教育顺风顺水,从没遇到过什么挫折。
父母离异后,他跟母亲出国住了几年。十七岁就拿到了宾夕法尼亚大学的公费通知,二十二岁硕士毕业,二十四岁修完金融双管理博士学位”
“你怎么不从受精卵结合开始讲起?”
冯写意本不是个刻薄的人,只是疼痛让他愈发没了耐性。
或者,他并不是真的很想听向绅讲下去那个真相,也许足以颠覆他所有理直气壮的决心。
向绅没理他,只是用自己的节奏缓缓道来。
“这个男人回国后,进了t城最大的证券交易公司。短短半年内,晋升为首席操盘师。在所有人眼里,像他这样的青年才俊。有优渥的家庭条件,扎实的专业背景,完全可以前途无量。
而对于他自己来说,有份合适体面且得心应手的工作,有相恋多年感情稳定的女友,更是志得意满了。
可就在一个十分平常的交易日里,他犯了一个足以改变一生的致命错误。”
“那天下午两点三十七分,距离收盘还有一刻钟左右,操盘交易系统发生重复顿卡
按照流程,他应该立刻切断版面向上级部门报备异常。可是他却只想着下班后,该给生日的女友买个什么样的礼物。
他们……在一起已经八年了,本来说好下半年就要结婚的。
于是,他自以为是地双击界面,重复提交。根本就没意识到,这一个十进位的错误,导致亏空乘方倍地放大。就在十分钟内,盘面呈现颠覆戏剧性的跳水。
深受其害的几家人,就有钧天国际……”
“人为的错误,在第二天开盘时就被强行纠正了过来。但对于ipo发行一年,正要增资配股的钧天国际来说。这一个小小的bug,瞬间引起了全方位股东的惶恐却步。
面对钧天连日暴跌停盘的惨状。他才明白,什么年轻有为,什么天之骄子。在瞬息万变的商场游戏里,他就是个无能为力的loser!一个不敢承担的懦夫。”
“按照证监会法规章程,因玩忽职守导致损失重大的,将被判处3…7年不等徒刑。
他才二十五岁,还有大好的前程,还有憧憬的未来。如果事情曝光出去,这一辈子就都毁了。
父亲爱子心切,于是四处用钱摆平息事。但对于连锁损失巨大的钧天国际来说,封口的压力实在太大只能将错就错!
他买通了大量的水军,在各大媒体平台制造虚假新闻。
最后借着钧天新品发行的契机,利用原材料转手空档,做了质量瑕疵的舆论压力。
一时间,人言猛如虎。人人都以为是因为钧天的产品出了问题才导致股价崩盘,却不知道,这两件事的先后顺序,本来就是颠倒的。”
故事说到这里,天已大亮。
向绅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转身看着脸色惨白的冯写意。
“现在,你听明白了么?你的父亲,从来没有急功近利,也没有以次充好。无论是白家还是顾家,也都没有在同行竞争里的下套使绊过。
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掩人耳目的闹剧。
冯写意,你之所以会输,是因为你的复仇从一开始就不成立。
而我,才是那个应该负责到底的罪魁祸首。”
冯写意脸上的表情僵了好一会儿,他笑了笑,开裂的唇好不容易绽出一丝血色。
“那,你怎么还活着?既然这么内疚,去死不就行了?”
向绅摇摇头:“死多容易啊。”
“明白了。”冯写意压着伤口撑起身来,冲向绅伸出血淋淋的一只手,
“把枪给我吧。”
向绅犹豫了一下:“能换支烟么?”
冯写意扔烟过去,向绅扔枪过来。半空互换的命运,抛起诡异的弧度。
“我去过冯老先生的葬礼。”
向绅站在原地,看冯写意一脸淡漠地用口袋里沾血的帕子擦拭着枪身。
跟磨刀似的
“只远远看了一眼,没敢去瞻仰他的遗容。只记得他的遗孀带着两个未成年的儿女,站在家属区最前面。
我全程都没看到你流一滴眼泪”
咔嚓一声,枪上膛!
冯写意端起手臂,直指向绅的面门:“你真以为我不会杀了你?既然知道自己该死,你早干什么了!”
向绅没有什么反应,眼里甚至连一丝恐惧都没有。这让冯写意很不爽
“不要装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淡定模样了。你若不是贪生怕死,又怎么会苟活到现在?”
“我不怕,是因为我并不是第一次被枪指着脑袋了。上一次,是十年前,我自己。”
向绅非但没有后退,反而上前了几步。黑洞洞的枪口就像拥有魔力的灵魂,他的救赎近在眼前。
“事情发生以后,我患了很严重的抑郁症。后来一度发展到轻生厌世,
那种绝望和解脱之间徘徊的感受,我比谁都懂。”
“是么?”冯写意冷笑道,“那我真的很好奇。最后一次让你放下扳机的,究竟是什么?”
“是我未婚妻……”向绅平静地叙述,却依然不能平静地回忆。
当争执中骤然走火的枪弹,一下子贯穿凌灵胸口的瞬间,整个世界就像失聪一样安静下来。
她只来得及对他说出最后三个字‘活下去’,连笑容都未曾褪去就闭上了眼睛。
活着多难,死……多容易?
“所以你今天,就是想要来跟我讨个救赎的是不是?向绅,其实我……真的是完全找不到放过你的理由。
那行,你把遗产直接打我妈和妹妹的卡里吧。我给你个了断!”
冯写意的手端平了枪,口吻戏谑却有颤抖。
“钱,我不欠你的。”向绅笑了笑,“你以为你这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