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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总,难道你就从来都没想过她会是被人陷害的么?
至于远东商贸是个什么样的角色,我哥已经托他的朋友查了一些。如果您有心追究,可以去看看采购部经理白天翼近来的私人银行账户明细。
多余的话,我再说就不合适了。
当然,至于为什么由我上来跟你说这些,而不是我哥亲自说。因为他表示他会忍不住揍你。
而我之所以称您为白总,也是因为我想时刻提醒自己,我把您看作我的老板,我是在公对公地向您汇报情况。
而不是……面对我最好姐妹的无情丈夫。那样的话,我也会忍不住揍你。
另外我还想告诉你,我哥和阿笙是清白的。但他喜欢阿笙,这个不是秘密。你从不在意和珍视的东西,也许在不久的将来就不会再属于你了。
最后,阿笙出来了。大夫说还要观察四十八小时的危险期。如果你还有人性的话,就别让她再后悔从鬼门关闯出来。”
冯佳期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而白卓寒的反应只有一个夺门冲进电梯,一路奔向u病房。
白卓寒进来的时候,看到梁美心守在病前。
她的身边还有个十岁的少年。穿着干净利落的休闲衬衫和牛仔裤。
头发短短的,两眼红红的。他扶着梁美心的肩膀,似乎在低喃些许安慰。
那是唐笙的弟弟唐君,得到消息后刚刚坐了最近的一般高铁从邻城赶过来。
他在隔壁城市念大二,成年后就坚持自己半工半读。
当初低调的婚礼匆匆一场,唐笙甚至都没有叫弟弟回来参加。
所以对于五年来第一次再见他的白卓寒来说,唐君的变化近乎难以辨认。
毕竟,曾经十二三岁的小男孩,唯唯诺诺的小尾巴,现在几乎要蹿起与自己差不多的身高了。
“卓寒哥。”唐君尴尬地挑了下嘴角,叫了他一声。
他还是习惯儿时的称呼,貌似并没有意识到此时应该叫‘姐夫’。
而他的情绪并没有表现地太激动。是因为梁美心尚且没把唐笙受伤的真正原因告诉他,只搪塞是出了交通事故。
白卓寒点了点头,抬手拍拍唐君的肩膀。
“小君,辛苦你下楼买点食物吧。姨妈也一天没吃东西了。”
说着,他从皮夹子里抽出两张钞票,然而其中一角因沾洇了唐笙的血迹,已经变成狰狞的暗色。
白卓寒心痛一嘘,差点抖掉。
唐君抹了把眼睛,摇手转身道:“没事,我有零钱。你……好好陪我姐吧。”
白卓寒的目光终于熬着怯懦,慢慢落在病里的女人身上。
唐笙小小的身体被包裹在一堆纵横凌乱的仪器里。红的绿的波线,咕噜噜的氧气泡,还有她每一次起伏都仿佛耗尽生命力的胸腔。
各种细微又卑窃的声音,交织了病房的主旋律。
“姨妈。”白卓寒走到梁美心身边。
自从跟唐笙结婚后,他只称呼她为顾太太,从来没有跟着唐笙叫过姨妈。大家都懂的,这份疏离不言而喻。
梁美心有点不习惯,牵着僵硬的唇尴尬抖动了一下,以示反应。
白卓寒故意把唐君支走,梁美心明白,他应该是有话想单独对自己说。
“我想问问你,你们和我妈之间……”白卓寒长息一声。
他记得自己年幼的时候。是在一次跟随父亲出席的宴会上,认识顾家这两个小姑娘的。
但妈妈知道后,非常反对他们来往。起先他叛逆地以为,赵宜楠只是势利,看不上那种暴发户家的女儿。如今想想,有些东西可能埋得远比自己想得要深。
“那都是三十年前的事了,在你们出生之前。”梁美心的?翼一酸,转过脸轻轻揩了下泪水,“但不管怎么样,她也不能对无辜的阿笙下手啊……”
“我妈说过,在我之前她失去过一个孩子……”
“是啊,都快八个月了。要是能留住,你应该还多一个姐姐。”
在梁美心被迫回忆的那端时光里。故事的主角,从当初一心一意的少女变成今天丧心病狂的巫女。其实也不过就是转瞬三十载罢了。
“赵宜楠跟我哥哥在一块的时候,才刚刚二十岁。我哥哥叫梁棋,是她的大学老师。”
如是平淡又充满苦涩的故事,总是开端得那么令人唏嘘。梁美心继续道:“她们暗地相恋一年多,私定终身,最后未婚先孕。引起全校的轩然大波。
而我们梁家世代书香,我父母都是古板的学者出身,坚决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所以……”
话及此处,梁美心苦笑着牵了下唇,眼睛里蒙蒙燃出一朵暗淡。
“我到现在都还记得那个大雪天。她一个人挺着八个月的身孕,站在我们家大宅的门口。一边哭着一边敲门,求我们让她见见我哥哥。
可是那时厚,他已经被家里送出国外,准备迎娶他那门当户对的未婚妻了。
我们一家人围着壁炉吃晚餐,耳边就是她一声一声撕心裂肺的哀求。
我想我永远都忘不了,当时那个场景
再后来,她没有声音了。我们以为她离开了,后来才知道,她昏倒后被外面的保安送去了医院。
当晚产下了一胎女婴,一生下来就没气了。
我和阿笙的妈妈试着去找过她,想给她一些钱做补偿。找到学校,发现她退学了,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直到十多年前,在那次圣诞商宴上的相遇。我才知道她嫁给了你父亲,成为最瞩目最耀眼的白家长媳。
我没想到她终于逆袭到了自己更完美的人生。更没想到的是,你会跟我们家的两个女儿开始了另一程分。”
泪水纵横而落,梁美心赶紧用手捂住嘴,不敢让哽咽在小辈面前失了态。
“所以今天我就想,如果这些鞭子是她打在我身上的,我也就认了。
可是阿笙她……她……”
白卓寒不动声色地听着,慢慢把目光落在唐笙惨白的脸上。
他突然想起在新婚当夜,唐笙侧坐在前对自己说了一句不温不火的话。
卓寒,既然我们已经是夫妻了,日后我自然会安守本分。还有妈那里,我会尽力让她……喜欢我的。
彼时自己还当她惺惺作态。如今想想,那一句‘让妈喜欢’,早已包含了她在面对不可能时,所背负的一切隐忍和坚强。
她什么都知道。但她依然选择留在自己的身边,假装不怕一切危险和质难。
梁美心控制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说实话卓寒,如果茵茵还活着,我甚至可能……可能都不忍心把她嫁到你们家。因为我知道你妈妈是不会善待她的。
我承认我有私心,而对阿笙,却显得没有那么真实地心疼过……”梁美心轻轻抚摸着唐笙脸颊那一缕几乎被鲜血糊硬的头发,泪水再一次不受控制地断线而落。
“阿笙从小就懂事,她理解我们养育她和小君的情义,也从来不愿给我们添麻烦。其实我早就看得出来,这两个丫头都喜欢你。只是阿笙不愿让浅茵为难,才……故意跟卓澜小少爷走的近一些。
不过说起这个来,卓澜现在怎么样了?从他跟你一块出国念书后,也有五年没回来了吧。他好不好?”
白卓寒没说话,只是用指尖轻轻掐灼了掌心。还好,就在这个时候,唐君回来了。
他随便带了点热腾腾的包子,还给梁美心买了杯浓郁的奶茶。
重症监护室里是不能吃东西的。好不容易熬到唐笙脱离了危险,梁美心也着实是又累又饿。
唐君搀扶着她去了隔壁的休息室,只留白卓寒一个人守在监护室里。
长夜漫漫,他觉得这个时候更适合回忆。
当然,如果回忆可以不心痛的话
“唐笙,在我这里,你永远也别想得到爱!”
“你不是就想当一辈子金丝雀么?我睡你的那些钱,够养你了吧!”
“如果不是为了爷爷那里好交代,你以为我不想摆脱你么?唐笙,你要是对我有情义,不如去死好了!”
为什么?
为什么都是这些话!他捅下刀子的时候,分明看不到她在流血。可是扎根扯出来的时候,却分明留下了永远愈合不了的空洞。
白卓寒不敢去碰唐笙的任何一寸肌肤,最后只把目光停留在她夹着仪器的右手上。
两处关节红肿破皮,比起身上那些纵横捭阖的致命伤,因太过细微而没有被医生处理过。
暴露的伤口边已经干结了血痂,突兀嶙峋地等待着疤痕降临。
这让白卓寒的心,痛到近乎冻结了搏动。
那是他弄得。一脚踩上去的时候,那些凌虐的快感还没有蜕出毛孔。
唐笙的手那么美,无论是捏试管还是握烧杯,调香时跃动的指尖就像能写出音符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胸腔内横冲直撞着,白卓寒站起身来冲出门。
他摒着百米冲刺一样的速度逃进盥洗室,疯狂地打开水龙头。
那些狂涨的冲水噪音,足够他哭完一整个悲怆的曾经。
他突然想到,在唐笙失去孩子的那个晚上。是不是也会这样缩在洗手间的花洒下,用尽力竭和声嘶地悲痛着?
“白先生,我能进来么?”韩书烟站在外面敲了敲门。
“不能。”
韩书烟侧头停顿了一下:“医生吩咐过,您的情绪不能太激动。”
“难道医生没有说过,啰嗦也会让人很激动么!”白卓寒拉开里间的门,顶着湿透的身子立在韩书烟面前。
“您的太太还需要您,公司也是。”
韩书烟打开面前的平板电脑,手指干练地划着一帧帧资料和截图:“已经证实了,白天翼私人名下的三个账户,分别在近几日内被人汇入了十九万,十七万和十一万的异常金额。汇款名义为股利分红,对方是一个名叫林兴的私人账户。”
“林兴?”白卓寒嚼了嚼这个陌生的名字。
“说这个名字您当然不认识。但是这张名片,是我从顾海礁手里拿到的。他承认说,昨天上午当面与他签约的人递给他的就是这张名片。
挂名头衔为远东商贸集团采购部总监。”
“真的是他们做的手脚?”白卓寒靠住墙壁,湿透的衬衫渐渐洇出一个夸张的人形。
“白天翼挂靠了一个皮包公司,上个月初才完成注册。无论是公司信纸设计还是邮箱后缀,都有意模仿圣光的lg痕迹。这段时间来,已经有不少老客户向我们垂询,问这几家商贸公司到底是不是圣光集团的旗下合作商。如果我猜的不错。接下来他们会瞅准圣光空缺的材料产能,把从顾海礁手里截下的那批货,翻倍提价再给圣光。”
“好啊,那便让他试试。新仇旧账,一起算就是了。”
与其说白卓寒有多恨二叔家这一群大尾巴狼,不如说他更恨那个明知道谁出头谁危险,还把唐笙推到风口浪尖上的自己。
他想不通自己怎么就会在那一瞬间,认准了唐笙的背叛呢?
“是我没有考虑到唐笙的邮箱会被人窃入的情况,就先行武断了结论。白先生,这一点上的确是我失职。误导了您的判断。”
韩书烟是一名合格的秘书,能够随时看穿老板的心思。
“和你没关系。”白卓寒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