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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个怎么都打不死的哥哥,好歹也能分几条命。放心。”白卓寒把睡到腿麻的唐笙从椅子上拉起来,“先休息。等下我会叫高斌订机票。我们接女儿回家好不好?”
唐笙看了一眼电脑上自动播放的照片,只觉得惺忪的睡眼又是一酸。
她用力地点了下头,捏着拳头捶在白卓寒的胸膛上,“你说,她会不会不喜欢我们两个了?都是你,干嘛叫冯写意去带?你就不怕他把我们女儿拐走了?!万一将来”
“你想多了好么?他要是敢玩养成系,我分分钟宰了他!”白卓寒咬牙切齿。
“那可说不定!你看杨振宁比翁帆大多少岁?”唐笙皱着小眉头,嘴巴一撅,“我告诉你白卓寒,万一哪天咱们十六岁的女儿牵着她四十几岁的怪蜀黍跪到我们面前求成全,你哭都来不及!”
白卓寒抽了抽眼角,吓出一身冷汗:“走,我们明天就走!趁着邪恶的火苗没有滋长起来”
“开玩笑的啦。”唐笙噗嗤一声笑了,钻进男人的怀里,吃吃窃声道,“不过,你瞒了我这么久,不要以为我就一点不生气了……
明知道我那么想念她,还有小白糖……也不知道王翠翠把她带到哪去了,她会不会哭着找我们,会不会不肯吃饭……”
“阿笙,相信我,我比谁都不愿看到你因此而难受。所以我做出这个选择的时候,已经忏悔过了。我想,至少冯写意会尽到一个教父的责任来保护我们的女儿。况且,他与我们两人的对峙立场,会叫白卓澜不用一开始就怀疑我已经洞察一切。”
唐笙幽幽垂了下头:“你还是认定了卓澜是坏人?甚至不惜利用冯写意,不惜利用……我们的女儿……”
“对不起。”白卓寒坦诚道。
大概是因为只在几小时前,这事已经导致了两人多久以来第一次争吵。这会儿小心翼翼地再提,彼此都还有点内伤。
所以白卓寒不说话,而唐笙也只是微微唏嘘了一声。他们牵着对方的手,觉得还是回房做点该做的事来升升温的好。
然而白卓寒的手机突然唱响,破坏了节奏和氛围。
“马来西亚跟我们没多少时差?”白卓寒看了眼屏幕上的来电。
他与冯写意很少通话,为避免麻烦,偶尔只用社交软件传递一下照片,说的话更是寥寥有限。
“是写意?”唐笙也吃惊不小。
白卓寒点了一下头,按住接听。
“白卓寒,我妹妹呢!”
夜色很静,所以即便不用免提扬声器,唐笙也能清楚地听到电话那端焦急的破音。
“冯写意你在说什么?”
一时间,悚然的紧张冻结了空气。
“我接到一封电邮,有人说我妹妹在他手上。如果要保她平安,需要”
冯写意看了一眼正在小木上睡得香香的小姑娘,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伴着教堂的钟声,落在她白嫩的小脸颊上。
“怎么回事?写意!佳佳她怎么了?”
冯写意戛止的话语,一下子激起唐笙的心波涟漪。
白卓寒一下子就明白了。攥着电话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极力摒着呼吸的节奏,压稳声音:“冯写意,你……你先冷静点听我说……冯佳期我会帮你找到,一定!我女儿……他们是冲我来的,我女儿绝对不能落在别人手里!”
“白卓寒你当我是什么人!无论是威胁还是欺骗,能让我轻易就范的还没生出来!”
“我……”白卓寒重重舒了一口气,“那,我们暂时把背后交给对方。”
“我会保护好小希望。我妹妹,交给你们了。”冯写意低吟一声,“她是我在这世上最后的亲人。白卓寒,唐笙,拜托了。”
电话落线,白卓寒定立沉思。
唐笙已然听懂了来龙去脉,此时形容为烈火灼心亦是不为过。
“佳佳在哪来?是不是有人用她来威胁写意,要伤害我们的女儿?!”
唐笙哪里还能淡定思定?
“为什么还有敌人?乌斯不是已经死了么!究竟是谁一定要和我们过意不去!”
白卓寒按住唐笙的肩膀,然后沿着脖颈慢慢往她脸上摩挲安抚着:“阿笙,我说是卓澜你不信。一定要等到他把刀架在脖子上才够么?”
“卓澜……”
“你乖乖跟芳姨待在家里,我出去一下!”白卓寒转身就去换衣,可是唐笙却三两步并过去挡住了白卓寒:“不!我也要去!卓寒,无论如何我也不可能再像之前一样坐等庇护,那是我们的女儿,佳佳是我最重要的姐妹!我不能置身事外!”
看着妻子坚定而勇敢的神情,白卓寒自知这一次再想甩开她几乎是不可能了。
“阿笙,要不,你去找冯写意。”白卓寒说,“包机起航,现在就走。我叫rita跟着你。”
“rita?女的?”唐笙对这个名字很陌生。
“是,是我父亲介绍给我的一个雇工,身手不亚于书烟。阿笙,我现在……不是很信任高斌。”自从王翠翠事件生后,白卓寒总觉得高斌给自己的很多信息,指向性强得有点刻意了。
唐笙无暇多问,只觉眼前层层迷雾笼心罩意。可是再多难熬也抵不上她迫切想要确认女儿安全的心情。
“rita会全程保护你的安全。阿笙,无论生什么事,都不要逞强。
随时跟我保持。”
“卓寒,你也要小心……”唐笙用力扑到白卓寒怀里,这一刻,她只想用勇气为彼此加油,偏偏不叫一颗泪水纵容了脆弱。
半小时内,唐笙换上请便的休闲衣和牛仔裤,带上护照和常备用现金等。下楼就看到了那位叫rita的保镖已经等在门口。
一位带有欧系血统的泰籍女人。二十七八年纪,五官深邃迷人。个子不算很高,站姿挺拔又漂亮。
“卓寒,”临出门前,唐笙再一次转身驻足,“我依然不愿相信这一切都是卓澜所为。卓寒,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别做以后会让我们两人后悔的事好么?”
白卓寒没有回答,只用眼神交汇着表达了认可和肯定。
唐笙上车离去,白卓寒紧随出门。
当然不会是白卓澜!这个狡猾的小狐狸,就算要出手,也不可能自己来做!
“白先生,”高斌的电话突然打了进来,“我刚刚得到警署那边的消息,说他们现汤蓝的踪迹了。”
“我现在没空管那个女人。”白卓寒正在开车,汤蓝这两个字让他觉得又烦躁又死脑细胞。
“她死了。”
“什么?”吱呀一个急刹车,白卓寒晃了个惯性出去,“死了?”
“被人现烧死在一件旧仓库里,尸体焦黑不清,但通过现场遗留的物判断,死者应该就是汤蓝。”
“到底什么情况?”白卓寒说不出此时心里是怎么一种滋味。这个纠缠了自己多年,使出浑身解数来招黑的蠢女人。他不止一次希望她可以永远消失可是当听到她惨死消息的一瞬间,还是略有动容。
“具体情况警方还在调查,但是有目击者称,前天傍晚貌似看到三五个男人徘徊离开过那仓库附近。不久后那里就起了一把火,尸体的烧焦程度高达十级。警方从昨天开始立案调查,直到刚刚才根据周围的随身用,确认死者为汤蓝。”
汤蓝死了,然后冯佳期失踪,冯写意被人双向威胁?
白卓寒觉得事情并不能单纯用巧合来解释。本来现在的他,除了去找白卓澜以外。根本就捉不到任何头绪。
***
“这么早来找我,有事么?”
白卓澜的精神依然萎顿。大抵是猜到了白卓寒会上门,他怕小南情绪失控,所以先行把她支出去买早餐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而来!”白卓寒甩出一本登记表的影印件,“这是白天翼出狱前三天的探监记录,上面有你的名字。”
“所以,你是来找我兴师问罪的?”
白卓澜单手拼了拼轮椅,咯吱咯吱,碾过档。
“哥,你现在……是不是特别绝望?”
“别叫我哥!”白卓寒不再回避目光,“我受不起三叔的教诲。”
“也是。”白卓澜侧着头,将自己裹紧在一件与夏天极不相称的外套里,“我已经什么都有了。也已经,不需要哥哥了。”
“你究竟还想问我要什么?我可以把一切都摆在台面上,你若有本事,来取就是!我说的一切,自然也包括阿笙在内!
白卓澜,我曾试着想要许你成人礼上一句竞争公平,虽然错过了最好的机会。但时隔六年,依然有效。
但我不喜欢这样无休止的利用与阴谋。除了不断利用人心的阴暗,人性的弱点,你还有什么花招?!真的够了!”
“你已经猜到了是白天翼搞的鬼,干嘛还要浪费时间来找我?”
白卓澜背过身去,丝毫不忌惮的态度真的让白卓寒恨出几分爆棚的无奈。
“没什么,只想确认下你会不会承认而已。”白卓寒转身推门,“另外,车祸生是场意外。你的腿……也只是恰恰好被变形的车头积压在我身上而已。截肢只是救援时优先选择的一种方案,并不是我本意。
你理解也好,怨恨也罢。我对你的怀愧已曾深深折磨了我自己和我的爱人那么久,可我总有一天是要想开的。
所以,你的恨不会再起作用。你恨好了!再恨,也只能拖着这幅残疾的身子,永远仰望!”
*
怨恨?
白卓澜对着窗,对着光。有些记忆从不轻易示人,有些牺牲分明心甘情愿。
“前车头已经完全挤压变形!无法从外侧切割!”
“可是下面这个头部受伤严重,血压心跳全告急!”
“先想办法把他们分开!要快!”
“天哪实在做不到。他上面的两条腿压得太紧,除非”
白卓澜睁开眼睛,耳边熟悉的呼吸声时有时无。两人的血肉胶着在一起,流淌出胜似血缘的不离不弃。
“把我的双腿截断,救我哥出去……”
白卓澜觉得,决定就是决定,没有谁是想要被自己感动的。
五年,十年,一辈子……都一样。
*
“斌哥。”白卓澜撩起手机,打到高斌那里,“找到白天翼。跟他商量下,既然只是想要钱,何必这么大费周章?
我会把我名下市值配股的百分之五无偿转赠他。让他收手放了冯佳期,从此以后也不要再为难我哥了。
让他带着白靖怀出国治病疗养。否则,我们就把他派人虐杀汤蓝的视频,交给警方。我想,他刚刚才出来,应该不怎么愿意再进去是不是?”
“是。”
白卓澜心想,还好之前留了一手。
人人都喜欢自诩聪明来利用别人。然而利用猪队友的同时,可千万要当心,别被猪给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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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 我会让他恨我一辈子的()
喀什特尔大教堂的三点钟,阳光绘在彩色玻璃上,把白鸽的气质都挑染得俏皮了好多。???
“冯叔叔,采浆果好不好!嬷嬷说要做桑葚饼干呢。”
小女孩啪嗒啪嗒着跑到钢琴前,小皮鞋一蹬,熟练爬上冯写意的膝盖。
她用胖呼呼的胳膊拦住琴盖,然后一撅小嘴:“今天不学钢琴嘛。”
“可是你还没有练好这歌。等下妈妈来了,怎